第226章 《初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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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初见,再见



    郝姨怒不可遏,被身后的好几个人护着来到师徒两人面前,龇牙厉声道:“竟敢背着我偷偷搞动作,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话落,她那只就要往光溜溜的头顶按去。



    头顶熟悉的凉意袭来。



    柳抚七倒吸一口凉气,想要点什么,跟过来的低涌一把扯住郝姨,指着一处让她看过去:“应该不是他搞的鬼”



    “你看那里,还有那里。”



    郝姨顺着他指的方向左右一看。



    这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河面与山壁的交界处,竟然多出了一条长长的暗色水迹。



    整条河流岔口内,那暗色水迹宛如一条极长的腰带,整齐地贴合在水面与山壁交界处。



    或许是好不容易才从水底露出面来,它拼命呼吸着空气与阳光,在自由的光照下,发出湿漉漉的亮光。



    这显然是水位在不知不觉间下降了,且下降的深度还不浅。



    难怪船走不动了!



    如果单只是船走不动了,能靠边下岸,那也还算好。



    可这两边都是高山峭壁。



    就算靠了边,也只能在山壁上费力攀爬,船跟大炮皆带不走。



    如此一来,对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们这边就已经“丢盔弃甲”了。



    这代价实在太大。



    一想到从大张旗鼓的主动,到退也退不了的被动,郝姨气得几乎要发疯了。



    她分别扯起柳抚七师徒两人,对着头顶上方的空气一顿大喊:“我们如果不能从这里离开,这两个人也别想活了!”



    本以为出来回话的,会是无兮,哪知会出现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放我师傅与师兄离开,我们就放你们离开。”少年声音虽有些稚嫩,但话里的底气却很足,是一副标准的谈判姿态。



    接着,又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出现:“只要放人,我们保证话算话。”



    郝姨愕然!



    低涌的没错,对方早有准备,在这里等着她呢。



    前面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柳抚七的那个未登记在册的弟子吧?



    后面那个,不就是那天柳抚七最后话的女孩?



    呵!动作那么快,居然都跑这里来了



    郝姨后悔起自己没有好好听低涌的劝,可后悔没用。



    等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又在发狂边缘反复横跳,愤怒到眼睛开始充血,全身肌肉也不受控制般轻微抖动时,才惊觉!



    她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了?



    



    低涌暗暗叹气,上前把人扶住。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认识眼前人了。



    



    两人初次见面,是看到她被一群人口头言语侮辱。



    她不是女人,是异种。



    一个跟男人同不了床,也生不了孩的异种。



    那时,他才十六岁。



    而郝姨已经是成年许久的女子。



    按年龄差来,两人都可以当“母子”,体型也相差巨大。



    



    一个骨瘦如柴,一个高大壮实。



    那时,他低涌只是一个长得高大,又有一把子力气的农家子,从只有父亲为伴,家里田地颇多,但被父亲养的心性纯良。看到郝姨一个人孤立无援,本能的替她了几句话。



    郝姨当时就是一副任打,任,绝不反抗的无趣模样。加上旁边又有低涌这个大高个在,那群人觉得索然无味,拍拍屁股就离开了。



    全然没管那个拖着麻木躯体,缩进阴暗角落里的人。



    低涌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



    他看了那个瘦弱身影一会儿,丢下一句:“你快些离开吧。”,就走了。



    本以为两人不会再见。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是在十年后。



    那时,他已完全长成男子汉模样,却噩耗突来



    因田地打理的好,有人眼红,好几人便合起伙来想要霸占。



    低涌父亲当然不同意,与对方理论后发生口角,继而升级到拳脚冲突,被好几个人按着打。



    一对多,怎么可能打得过?



    所以不出意外,父亲丧命了。



    低涌从就跟着父亲生活,就这么一个亲人。



    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怎么都不相信。



    直到亲眼看着父亲破败地躺在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田里,从头到脚都是泥土与鲜血,完全看不出是那个虽朴实,但一向爱干净的父亲



    呆愣片刻,终于消化了父亲确实死亡的事实。



    他转身,往家里狂奔,从家里拿上一把铁锹,就去找那几个人了。



    那几人仗着人多,又看他只剩孤身一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还辩解是他父亲不识抬举,不肯退让,这才失将人打死。



    见他们半点忏悔也无,善良淳厚的人当即恨红了眼,嘶吼一声,发了疯似的招呼里那把铁锹,狠狠往他们身上呼去。



    “还我父亲命来!”



    混乱的扭打画面,与早上父亲出门前那抹亲和的笑意,反复切换。



    



    他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生活清苦,但一直本本分分,耐苦耐劳。



    能吃苦,也很能吃,所以长成了一副健壮高大的身躯,以至于几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竟然无法按住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男子。



    像一头失控的野狼,难以制服。



    旁边原本看热闹的人见状,也纷纷加入了阵营。



    当然,他们并非帮助低涌,而是站在大多数人的那一边。



    即便他没有错,可此时他身后空无一人,这便成了他的过错。



    就这样,本来只是几人的混乱场面,逐渐演变成了十来个人围殴一人。



    低涌越打越无力。



    等到他中铁锹终于掉落,那些人更加起劲了,一脚把他蹬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面部朝下,后背、脑袋、下肢都承受着不断踹来的力道,一下接一下。



    很快,一呼一吸间,整个鼻腔喉腔、以及整个呼吸道中,全是泥土和粘稠的血腥味。



    那一刻,他昏沉无比,心想自己或许快要死了。



    死了也好。



    这样就可以陪父亲一起,一个人也不会孤单了。



    当逐渐感觉不到疼痛,意识也开始涣散时,他看到了好多年前的那个女人。



    女人的变化很大。



    浑身散发着一种庄重大气,身后跟着一群人,昂着脖子,姿态高不可攀,再也不见当初的麻木颓弱。



    最不可思议的是,十年过去了,那张脸,却几乎没有岁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