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变革
A+A-
与此同时,相较於吴信那边的势如破竹,一切顺利。
苏婉清两人这边同样也是“捷报”频传。
大夏五年一月,凛冬已至,新年到来。
这使得依然还在不停动荡的北方陷入了久违的平静。
然而,藏在这表面平静下的却是滔天的暗流。
前不久,北方幽州易水被替天教的北路军拿下,且已经占据了中山城(今河北定州),屡次败北的幽州牧刘海的求援文书像是雪花一样,不停的传入於长安。
而益州,在鹿角大王的又一次来势汹汹的进攻下,士族豪强们也是根本没做抵抗,见敌势大,便直接选择了投降,保住了自己的权势地位。
凉州,大将军苏婉清与鲜卑一族的首领拓跋绾依旧在为了凉州的控制权而角力,风雨欲来。
南方,一片哀嚎,数不清的百姓在各州刺史军阀为了自己州利益的混战中化为了尸骨。
但有压迫,自然也有反抗。
伴随着替天教吴信的两句话,忍无可忍的百姓们也是在有些不懂是真心为民,还是假心为民的头目们号召下,拿起了武器,占山起义。
但比起这些乱局,目光长远者们明显皆把视线投向了刚刚占据兖州不久的替天教教主吴信身上。
此次兖州战役中,替天教的表现令人愕然,也令人担忧。
他们爆发出了终於让这些高高在上者所侧目的实力。
白了,之前尽管替天教拿下了并州,拿下的冀州,击败了大将军苏婉清,杀害了天下闻名的荀璟,但在他们眼里,依然不上眼。
这其中,有着他们长久以来的傲慢与对於泥腿子的不屑。
毕竟不依靠着他们,靠着那些愚昧的百姓,就算给他们读书识字又如何能治理的好地方?
根基便是歪的,那麽就算你再怎麽耀眼,到最後也始终成不了气候。
更何况对於替天教,士族豪强们也有一点共识。
那便是替天教的兴衰盛亡,皆系於吴信一人。
这不是妄言。
毕竟,吴信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高到一旦他出现意外,那麽他所在的势力,根本无人能接。
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更别,吴信此人的崛起事迹,性格更是完完全全被各方势力分析的一清二楚。
他很优秀,优秀到如同古之圣君,但还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如果,吴信愿意接纳他们的话,他们想必是很乐意与其一同共享这千百年来的荣耀,帮助他成就大业,改正这个缺点,传一段佳话的。
但可惜,他太极端了。
所以,他太爱陷阵冲锋,也热爱巡视底层的,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重要性的缺点被他们暗中注视了起来,并达成了一致。
日後战场上,针对。
亦或者派人刺杀,让其身死,那麽现如今如日中天的替天教就会如同雪崩一样被他们吞噬殆尽。
只可惜,虽然他们想的很好,但终究是出现了意外。
而这个意外,不仅让他们真正重视起了替天教,也让他们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沉入了谷底。
兖州一战,两万馀大军用两日便攻破官渡丶许昌两座坚城,让兖州毫无抵抗力之力的便陷入了贼。
传言是替天教是有着一座能在三百米开外的,声如雷霆的上天所赐之器械,才能两日破城。
而兖州中原之地,兵强粮足,尚且如此,那麽他们呢?
更何况,上天所赐?
笑话,所谓天命也只是他们嘴中的玩物罢了,何来的上天所赐?
因此,排除一切不可能,那麽这所谓的上天所赐之器械,无非就是更先进的攻城器械罢了。
很显然,他们已经落後,而且他们也明白落後的他们如果不努力一下,那麽将来怕是也会步入兖州的後尘。
尤其是在发现当鲜卑首领的拓跋绾在听闻这则消息后,都开始在凉州召集工匠,学习替天教创立凉州工坊,以此来快速打造马镫丶高桥鞍来武装自身军队,加强战斗力后,更是让他们下定决心进行变革。
毕竟在春秋战国时期他们就是如此。
见秦变法而强大后,六国无不寻求变法图强。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变,不过只是笑话。
不过只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安稳的借口罢了。
因此,在这久违的安稳中,各州无不开始对於替天教进行了学习,开始“募集”工匠,创立工坊。
而彼时,身为长安苏氏,也即是你的父亲族长,也同样联络了一批大臣向你监控长安的心腹直言变革——
“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今叛军以匠术强械,异族效之,欲习而强军,若不快告知大将军,效仿之,必为天下先所弃。”
“须知变则生,守则亡!”
这一番肺腑之言,使得你的心腹不敢怠慢,连忙写信请示於你。
而收到信件的你,再沉思一番后,也选择了同意。
毕竟,你和长安苏氏的矛盾,在权柄日深之後,也算是暂且消失。
再加上利益交织在了一起和天下州郡皆创立工坊的行径,使得你也明白你的父亲这次并不是出自私心,而是为了你或者你的势力着想。
因此,在大夏五年一月三日,关中工坊正式成立,夏庭下诏凡是工匠者也必须进入工坊工作,违者夷三族。
“又来变化了,而且这夫君早不搞事,晚不搞事,偏偏这时候搞事。”
看到这,苏婉清面色微微鼓起,眼中明显出现了不满。
因为换做平时,吴信来个这番操作,她肯定是大夸特夸的,但现在不一样,她正跟苏绾对峙呢,不定下一秒都开打了。
而从消息中明显可以看出,苏绾学习了吴信的操作,导致明显战斗力增加了。
而她战斗力增加了,那她胜率不就低了嘛?
所以
“苏绾那凑表子,也是跟个没头脑的一样,什麽都学。”
“肺雾就是肺雾,只会拾人牙慧。”
不满苏婉清最终选择了骂苏绾。
因为对於吴信,她可舍不得多骂。
“”
但对於她的言语,荀瑾瑜倒是有点无语了。
骂别人多见,但骂人连自己也骂进去是真少见。
毕竟苏婉清自己都学了,还骂别人肺雾,那不等於她自己也是肺雾?
不过思考了一下后,最终荀瑾瑜还是没吐槽出来,反而是淡然的开口道:
“没事,不用急,反正不管她再怎麽学,最後的胜利还是属於你的。”
到这,荀瑾瑜顿了顿,随即眼睛模拟中的地图上扫视了一下,才面如止水的续言道:
“苏绾麾下十数万之众,其势若洪,然洪不可久。”
“凉州地瘠,仓廪能撑几何?军械马秣丶饷银抚恤,皆如钝刀割肉。”
“拖之愈久,其兵愈疲,其民愈怨。”
“而待其锋芒自挫,我们再以精骑破颓军,如秋风扫残叶,势如破竹。”
“因此,现在等的就是你们俩谁先沉不过气,所以接下来你就一定不要乱搞。”
荀瑾瑜直视着苏婉清,眼神严厉。
“懂吗?”
“懂。”
苏婉清竖起大拇指。
“而且你就放心吧,打苏绾本王是认真的。”
收起脸上的轻浮,苏婉清面色肃然,冷笑一声。
“她这次必败无疑。”
大夏五年一月六日,你遣使者前往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