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归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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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培风没叫陆禾是不想她为难,可没等飞出多远,山谷中就出现两位道士急匆匆追赶自己,连声呼喊道:“仁公稍等,仁公稍等。”



    杨培风俯身而下:“道长有何指教?”



    “贫道稽首了。”两位道士纷纷行礼,接着其中一人道:“只因宾客如云超出预期,现门内上下正在抓紧筹备,就怕仁公先至而我等准备不周,怠慢仁公。望见谅。”



    杨培风听后火气渐消,实是他吃软不吃硬。尽管多来些人为难自己,他何惧之有?自己本就为搅个天翻地覆。但若因自己莽撞而牵连他人受罚,他却又于心不忍,便拱道:“在下初来乍到,一切听从二位安排。”



    “多谢仁公体谅。”两名道士面露喜色。



    杨培风只得眼睁睁那些参与大会的十一境高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静候到妹与周旭缓缓走来。



    当真叫人无语至极!



    那一口一个仁公叫的他,颇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如此来看,瓦山修道之人的与世无争并非谣传。



    “杨兄弟改变主意了?”周旭笑呵呵道。



    杨培风拍了拍,了无所谓道:“随心而已。”



    君山千岩万壑,不乏绝路,若真一步步爬上去,用时两三天都不足为奇。好在“礼数周全”后,那些十一境就各使段登山,没真让其余人难堪。



    总之,赶在当日黄昏,杨培风有幸瞻仰到雪山奇景。他仅瞥过几眼即知瓦山笔惊人,竟使搬山术法重新排列九座高峰,环绕着由青石白玉砌筑的巨大擂台。



    有晚宴,主人接连发请三次,邀大虞使者、回龙观主入席。



    九座峰其一,除亭台楼阁林立外,此时摆有桌椅酒肉若干。



    这里为桐洲修士所在地,周旭已告辞离去。



    杨培风正默默打量有无熟人时,一道清脆嗓音忽地响起,“杨大哥?”



    来人是位身着紫裙的美貌少女,他很熟了,笑吟吟道:“许姑娘别来无恙。”



    去年末,他二人在乐嘉城夜闯梁氏,历经生死,也算结下一段善缘。最后在破败道观内,许昭昭下前来寻她时还与周旭攀谈了一阵,竟是旧相识。



    万幸她已平安。



    许昭昭与身旁中年人耳语一番后,径直来到此处,微微笑道:“不引见一下么?”



    杨培风伸道:“舍妹陆禾,现于回龙观修行。她叫许昭昭,好像是武威郡人。”



    许昭昭眯着眼睛笑道:“就没了?”



    杨培风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没了啊,那你还想要我什么?”



    许昭昭叹了口气,陷入沉默。



    武威郡作为许氏的根基,早已被虞军攻下,他们与梁国皇室沾了关系,来与杨培风攀谈极为不妥。



    但她来了。



    许昭昭来此,绝非因他杨培风好看,更非央求虞国撤军这类明知不可能的事。



    这是一个信号。



    可以是借此为筹码,与梁国“二皇帝”秦家博弈,也可以是替家族的未来早做图谋。都有可能。



    



    杨培风猜不准,因为许昭昭真就啥也不。



    也对,人多耳杂的,有些话能才有鬼了。



    接着木子寒来了。



    这是他能猜到的人。



    然而猜不到的人,也来了



    桃源覃氏,他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姨母的儿子,表弟覃齐。



    而且对方一来,就出一个惊天噩耗:“程箐留下一封长信后偷偷走了,带着那个姓王的奶娃。”



    杨培风脑子里轰的一声,晕头转向了片刻,方才暴跳如雷质问道:“走了?你覃家干什么吃的?我当时要带走,你们死活不让,结果两个孩儿都看不住?”



    现下兵荒马乱,一个九岁女娃带着个两岁不到的幼儿,能跑多远?



    杨培风天心修为尚且自危,他们能活?



    覃齐脸颊涨得通红,闷声道:“你冲我吼什么!我也没办法,她要走就走啊,我有什么办法?我已调了全族的人所有关系去找,但都杳无音讯。”



    这个时候,穿着一袭修身长裙的上官林琴忽然飘来,道:“发生这种事我很惭愧,给你一声是要你一起去找,不是听你发疯。”



    陆禾拉了拉杨培风衣袖,劝道:“她是程大侠的孩子,一脉相承的骨气,怎么可能寄人篱下而活?她自己选择的路,二哥应该为她高兴。”



    杨培风心乱如麻,妹的话不无道理,但事关两条人命、故人嘱托,他不能不作为,即要离席传唤不归的人,寻找程箐。



    “诸位见谅,恕培风失陪了。”



    程箐和他一般命格轻贱,任何的推算都如同在大海中捞起一只鱼虾,以自己的微末道行除望洋兴叹外还能如何?根本没那个能力。



    杨培风刚走出两步就又停下,问上官林琴道:“确定不是被谁给抓走了吗?留信亦有伪造的可能。”



    瓦山大会在即,他就怕程箐落入梁国中,届时自己为图大业只能作出取舍。



    上官林琴摇头道:“有过怀疑,应该不是。”



    杨培风正欲同妹交代几句,谁料不远处忽然有位黑衣人找来,亮过印符后,悄声道:“不归来信。”



    杨培风心中一突:“借一步话。”



    两人遂共往某处僻静山坡。



    因人多耳杂不便直言,路途遥远事先准备字条亦恐遗失,黑衣人直到此时方才取出一张黄纸、截眉笔写就,恭敬呈与杨培风。



    “十六日夜,虞军十二万兵发南泱!”



    杨培风无奈揉捏起眉心,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吴循这厮,捷报、凶讯一个不传,就发来有头无尾的十几个字,除了让他提心吊胆外,有个屁用?是嫌他的白发还不够多?



    杨培风双臂环抱,眯着眼,凝视宴席场中,良久仍未下定某个决心。



    他问向黑衣人道:“一位妇人、一名慈母,是否会对他人之子动恻隐之心?即便利益是不可估量的未来。”



    黑衣人反问道:“不知尊位可有听过采生折割?那些畜牲莫非就无儿无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