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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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柳祥贵他们邀请娄雨贤叙,话里难免提到娄雨贤的伤心事。



    不过那都是前尘往事,也没多提。



    只是他见县令话里的意思,这次扶清十有八九能当上县案首。



    九岁的县案首,板上钉钉的秀才,虽不似三元那般拉风,也值得称道。



    县试是州府统一考的,题目一样,若安溪县今年出一个九岁的县案首,必然会引来其他地方的目光。



    到时候,他娄雨贤就是再想隐逸,只怕都隐逸不成了。



    柳祥贵提拔秦扶清,一是他身家清白,无走后门之嫌疑;二是他学问做的深,当县案首名副其实;这三么,也有娄雨贤一点原因。



    娄雨贤虽多年未社交,早已不太习惯官场三分真掺着七分假的风格,不过他也不是傻人,能听出柳祥贵话里话外的意思。



    再加上宋士名在一旁帮劝,听闻他隐居在白鹤滩殷家私塾当夫子,急道:“娄兄有如此才华,既然要当夫子,为何不来县学做教官呢?”



    县学的教官需要考试选拔,他娄雨贤虽是秀才,可谁不知道他的实力早就考上了秀才?若非如此,怎会闹出那般事来。



    娄雨贤一听要去县里当教官,心里又开始打退堂鼓。



    可一想到妻子,想到女儿,想到自己的学生,他又犹豫起来。



    只晚些给答复。



    思绪渐明,娄雨贤又叹口气,还是回去问问秀兰吧。



    殷杰和秦扶清还在聊着今天的晚宴,咂巴咂巴嘴,苏木问:“你去漱漱口吧?”



    怕他馋瘾来了,把牙缝里的残留都当成大餐,对牙齿不好。



    殷杰羞恼:“苏阿妈,这些年你都多少遍了,我哪日不敢刷牙?”



    苏木点头:“那就好,不然你七老八十就没牙了。”



    苏木阿爷是个大夫,精通养生医术之道,苏木耳濡目染,辨认药材,诊脉开药,只要不是什么大病,他也能看。



    苏木这人还有点洁癖,刚开始嫌弃大毛他们不刷牙,有口臭,只愿意与秦石头一起玩。



    大毛他们还以为苏木这人只喜欢秦石头,别别扭扭问到他面前,苏木连半分遮掩都无,一脸纯真告诉他们:“你们不刷牙,口臭。”



    那天大毛三人夺门而逃,跑出去折柳枝,笨拙地学秦石头的样子漱口清理牙齿。



    秦扶清在一旁觉得好笑。



    “要是大毛墩儿知道咱今天吃的啥,肯定后悔不用功读书。”



    “对了!”三人对视一眼,突然想到啥,开始从衣服里往外掏东西,瓜子,糕点,果脯,还有一只大鸡腿。



    殷杰嘎嘎直乐:“我见他们都不吃,就偷偷藏袖子里了,明日带回去给墩儿瞧一瞧,他肯定就知道好好读书了。”



    正在悲春伤秋的娄雨贤听到动静回头一看,顿时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



    “你们”



    娄雨贤缓缓开口,秦扶清怕夫子教训他们,连忙道:“老师,我们是见他们都不吃菜,只顾着吃酒,怕浪费,所以就”



    谁知下一秒,娄雨贤轻轻咳嗽一声,示意三个学生往考篮那里看。



    “扶清,借你的考篮一用。”



    秦扶清不明所以,跑过去打开考篮一看,顿时笑了起来。



    



    他老师更绝,不仅带了瓜子果脯糕点,连人家一整只鸡都打包回来了。



    四人相视,然后哈哈大笑。



    果真,什么老师就能带出什么学生。



    娄雨贤似乎觉得有些丢面,叹道:“一大桌菜,就留我一人吃,可真是浪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外面风霜雨雪严相逼,屋内满桌华食无人动筷。他一个读书人,实在良心难忍。



    “夫子的太多了!那么些好菜,要是叫我那些乡亲瞧见,非把盘子都舔干净不可,他们居然都不吃?!”有老师做榜样,殷杰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理。



    秦扶清心想,是啊,他们家一年到头,也就母鸡不下蛋时,郑氏心软,才能全家人分吃一只鸡。结果这些读书人,满桌子好酒好菜,居然剩下那么多。



    人跟人的差别,真特娘的大。



    师生们休息一夜,第二日退房赶着出城回家。



    娄夫子家,周霆和王宝达正在私塾读书,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迎接。



    殷杰献宝似地道:“大毛,墩儿,你们可知道昨天宴席我们都吃了什么?”



    一提到吃的,墩儿口水都流出来了。



    殷杰立马掏出他带的大鸡腿:“看!鸡腿!”



    “哇!”



    娄雨贤拦住学生的,菜冷了,要热一热才能吃。



    他须得先回屋禀报夫人才是。



    五个人,没一个人聊县试,聊的全是宴席上吃的是啥,可这教育效果比任何方法都要好。



    墩儿吃着香甜的糕点,边吃边哭:“呜呜呜,明年我一定要考上,我也要吃猪肘子!”



    周霆吃了几块糕点,立马收回屋。



    “不吃了,读书!”



    屋内,娄含真见爹爹进屋,朝她摆摆,便识趣地放下绣帕,矜持地出门,刚放下珠帘,确定娘看不见了,才提起裙子撒欢地往外跑去。



    她要好好问问石头县试的事情。



    石秀兰瞥见女儿像是猴一样蹿出去,叹息一声,没好气地看着娄雨贤。



    她在娘家时,有专门的教养嬷嬷,行走坐卧,无一不得差错。女儿在家养的像个皮猴,整日跟着子们出去疯玩,哪里像个姑娘家。



    偏她要送女儿回娘家,娄雨贤总是拦着。



    娄雨贤都还没话呢,就被妻子瞪一眼,他不敢吭声,心地坐在石秀兰身旁,石秀兰问他道:“昨日见县令,都了什么?”



    娄雨贤不敢隐瞒,把昨日之事全盘托出,连自己心里那些疑虑和困惑,也都给了出来。



    果不其然,石秀兰一脸早知如此的恨铁不成钢。



    她一个好好的淑女,硬生生被身旁的男人逼成恶妇。偏生路是自己选的,捏着鼻子也要走下去。



    “你不想去县学做教官?为何?就因为不想出门?”



    “那你干脆去跟扶清他们几个讲,今日起就与他们断绝师生关系,也别耽误他们前程,你呢,就好好在这里做你的教书先生,我呢,就先带真儿回娘家吧!”



    罢,石秀兰立马起身开始收拢东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