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黑虎乐谈纳川计,白狼胸满星汉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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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地陷三尺,蝎、蚊、尸三方在交谈之后便再无话可谈。



    但都觉得还有什么还没。



    蝎道韫褪去蝎甲,托着两臂,指头不停在鼻翼上摩擦,时不时“啧”一声,欲言又止。



    李森搀扶着我起来,但我感觉站着一言不发更尴尬,干脆席地而坐。



    “你”蝎道韫尝试开口,“嗯”



    “大帝,你们还不错。”



    汉撇嘴道。



    “嗯!”蝎道韫眼光一亮,莫名其妙地有一丝兴奋之色。



    “大帝我得对嗯?”



    汉本已经打算尽职尽责当个翻译,突然被蝎道韫推到前面去,瞪圆了眼,一脸懵逼。



    本来都漫无目的地四处观望的眼神们这下都聚在他身上,竟把他逼得老脸火热。



    蝎道韫不停咂嘴,汉指了指自己,表情丰富,看样子骂的挺脏。



    “你见过猖末首了?”



    我还心不在焉地看他的滑稽样子憋笑,突然意识到原来已经进入对话框,“啊,对,刚才见过。”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是吗,我都没察觉到。”



    “你还弱还未成长,自然察觉不到。”



    “确实。”



    这一仗,打没了我的自大,也承认他们我弱了,何况的还委婉。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交谈都在他的监控之中。”汉指了指我,继续道,“黑大虫天生黑毛,至阴之体,那些诡术都不知道在哪习来。论厮杀不及全盛的战天王或是狼王,但论诡异无人能及,更没人治得住他。你身上沾了他的气息,他便能找到你,甚至将这一丝气息衍化成他本体。他若是只把耳朵或是眼睛传过来,那我们所做的一切他都能听见看见。”



    “我身上有耳朵吗?”



    我连忙让李森闻着味道寻找。



    “没用,他可能只附身一个耳蜗过来,甚至是比耳蜗更的接收器官,谁都发现不了。”



    “所以莫要过多交谈,他同你的,或是我们要做的。”



    汉不再言语,望向蝎道韫,在他认可下,退到后方。



    蝎道韫自己则缓步向我走来,蹲下摁住我的肩膀,深吸一口气,猛然喝骂道:



    “猖末首我日你娘亲!有胆量就出来决一死战!你他妈的还玩上脑筋来,你有几粒大脑仁!?老子是你蝎道韫蝎阿玛,老老实实洗干净脖子躺好了,等阿玛来收你人头!等死吧你!”



    



    与此同时,鬼域之中。



    “你不觉得你的棋下错了吗?”



    “本座自然知道,因为棋本不是这么下的。”



    阴阳虎把头搭在海蓝蜗牛壳上,昏昏欲睡。



    “本想着,与狼王先打上几月,尝试让他那阴离子作下联系。之后迟早有大批次人类过来杀他,你懂的,他们想占领整个星球。人类来得弱,我便帮他杀了,告诉他‘我分得清外敌’。



    多来几次,之后人类会越来越强,那时我会全力保护他,之后便不再下,告诉他‘我反省了,先联杀外敌’。



    等人类足以威胁我们,他顾不得我,我便能攻破他的阴离子,就地成王。



    这是最简便的方法,但太漫长,时间长了,变数会多,本座本就不喜欢用这种漫长的计策。”



    “那又为什么临时换阵你有病啊!”



    蜗牛扭头看来,迎面就是一张长了倒钩的大舌头,钩没立起来,只是普通地舔舔她,却让她感受到莫大的耻辱。



    她一开始进鬼域是立着盾的,但立一次就被破开一次,消耗的灵气还越来越多,防了也是白防,不如接受现实。



    “哼哼,你儿时还抢着往本座怀里钻,怎么长大了便还挣脱?”



    “别提”



    “换阵,是因为本座急于求成,你得对,有一步下错了。刚刚听笑面时,只觉蝼蚁一只,掀不起风浪,又多与老北战了两日,一共三日,但后来发现那笑面竟能打到这来,此人虽弱,却颇有天资也,用他,一是他配,二是可以借增进些感情,等他到你我这般年纪,大概更风声鹤唳。



    可惜,我的计竟被识破了。破在底层兽身上。原因有二:



    一是本座已经引起他们怀疑;二是本座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坐下来谈论。



    你何时见那愣头青与人正常交谈过?”



    蜗牛仅是复盘这些便把大脑占满,哪还有心思为自己被打断的气话打抱不平。



    “我本想着利用信息差,把矛头转向宏区那个巨头,信息都是他传出去的,只需全盘否认,那便是紫僵的阴谋。那样,就算他们全都不信我,面对我的时候也得先问问自己的良心——



    但这也不是我要的效果,于是我又有了后。”



    “什么后?”



    “你,这硕大的第八区,还有一方足够强大而一无所知的势力,是谁?”



    “宏区的情报组织?”毕竟阴阳虎方才提过,蜗牛一下便能想起来,但还是想不通,“你何时能联系上他们?”



    “你无需知道,但要这一计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便是现在。”



    “情报组织,也是唯一一个没未下场的组织。没下场的一方,如何能了解这瞬息万变的战场。”



    阴阳虎语气傲慢,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是与此同时。”



    “与此同时?什么意思?”



    “很难理解吗?本座已能三心二意!”



    “你炼成分神术了!?”



    “哼哼~”



    “这是本座早就埋下的伏笔!哼哼,正因如此,我才能放任笑面与蝎道韫见面,最好能拼得笑面损失一两员大将,可惜,现在打完了,一个都没死。也正因如此,我只需恶人做到底,让他们全部一心为了杀我而行动,届时,仇恨与猜忌会懵逼他们的双眼,本座的威压会让他们再也无法分出心思来。”



    “你把自己算进去了?”



    “对!本座亲自下局,为我致胜的棋子开路!”



    “棋下局可是大忌,心把自己算进去。”



    “本座从未自缢棋,尼塔。”



    “我早就不叫尼塔了!”



    “这第八区,还未人能与本座下上一盘棋。”



    蜗牛的淡蓝色长发常年因不住分泌的粘液而湿润,她拨开两侧贴在脸蛋上的发丝,眼皮呆呆地往前凝望着,不得回神。



    “我当初就不该带你过来。”



    “莫慌愁。”



    阴阳虎低垂着虎头绕上前来,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猴腮脸上摩擦,蹭了一脸粘液,让他的黑毛也缕缕分明。但他没有一点嫌弃,反而乐此不彼地从她下巴尖端舔到发根。



    “闭眼。”



    蜗牛心有意抗拒,身体却老实地闭上眼睛,接下来便是眼窝传来异样的柔软触感。



    “就算你当初不开口,本座也会寻来。你知道阴阳之力对至阴之体有多重要。你亦知,世间仅有三者阴阳之力——沉睡的昌衡大帝、吾与令尊相识时风头正盛的日月之子、以及一匹新生的狼王本座会选择谁?阴阳虎是本座独立的种族之名,不得阴阳,无人识我;不得阴阳,永无见光之日。不怪你,尼塔。要怪,就怪吾猖末首贪得无厌。”



    



    “阴阳虎若要袭来,必是白日。”蝎道韫分析着,“本来,孤是打算杀了你们就去找他的,不过孤半个时辰杀不了你,必定敌不过他。”



    “但孤必须去,举蝎族之力,把时间拖到晚上。”



    “陛下,你身体抱恙,切勿以命换命,千万心精核别被他夺去。”汉提醒道。



    “啧,这倒是。”蝎道韫刚想通的战术又被压下去。



    



    拼死了青,再换汉继续打,但中间精核转移的过程一定会被拦截。



    “爱卿若是能传承孤的招式便好了。”



    “可惜我不是天才。”汉对自己最高的评价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强有多强,弱有多弱。



    修炼之人当然有囊括天下的野心,但短短时间,他不可能学会他学了百年也没学会的神通。



    履沙绝叶影、一泪一孤王,每一个都是蝎道韫结合自身特性、长处、以及经历过往所创出的独属于他自己的招式。



    我们匆匆分别,我按照他的,去往祥区中心,而蝎道韫则寻着从我身上残留的气息,追上源头去。



    他没有飞跃,与汉作伴,快步行进。



    他当时一剑,刺穿了我的猬骨衣,也破碎了我的自大。



    时仅二十分钟的战局,也褪下了他乌金袍上的强者标签。



    他完全可以自杀,再借汉、彦或是其他强大蝎族的身体前去。



    但这对青太不公平。



    哪怕他张嘴“身体羸弱”,闭嘴“怎么不是你”,也不会因此而葬送一位耗尽心力去竞争夺魁的蝎族性命。



    他只需拖到晚上,他必有逃脱之法。



    只因他以战为号,没人比他更懂厮杀,至少阴阳虎不懂。



    他行至西方,寻得一处黑暗。



    他推开身边同伴,只身一人闯入黑暗。



    那片突兀的夜里挂起两轮圆月,越扩越大,直到把汉也吞噬其中。



    



    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北狼王。



    他身形庞大,大概我两个我长,比我高一半,约莫两米个头,毛色以灰为主,黑白条纹相间,接近纯白的脸上右半边却是黑色,像个熊猫。



    他窝在巨大的树荫下安详睡眠,不禁让人感叹于他那强大的心理素质——家都快没了,还能睡这么香。



    “人类”



    卧槽!



    没睡着啊!



    他未睁开眼睛,语气却多分疑惑:



    “人类?”



    “尔笑面身上,竟没有死气,神奇,神奇。”



    “怎么呢。”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烦了,有时候闲下来就想怎么回答才让人容易理解,这就能派上用场。



    “丧尸不能用人类异能,我的能力就是能使用异能,能理解吗?”



    “善。”看门狗话锋一转,“十刃獾败给你了?”



    “嗯算不上输,就是和解了,毕竟我们打到现在,都是中了阴阳虎的阴谋。”



    “善。”他又叹一声,“他们同吾交谈过了,先前吾不分青红皂白把怒火倾泄于尔等,害得蝎道韫险些坑害尔等,吾向尔等致歉。



    原谅吾不得起身,近日状态不佳,需抓紧时间回转,今夜还须与那大虫一战。”



    “十刃獾欲叫尔退局,吾那愚侄却请尔入局,想必令尔两难。”他自顾自着,我专注地听。



    可能这一段对话,就能让我的立场彻底倒向一边。



    “尔未对吾的同伴下杀,也因如此吧。”



    “确实,一方是阴阳虎先来的拉拢,一边是你们后来的诚恳,一方面又是我的生存之道,我想活想出去就要打,给你造成了些无意义的损失对不住?”



    我试探性地道歉,观察他的态度。



    “不,站在尔的立场上,能有如此猜忌,未下杀,已是仁慈。吾相君致谢。



    还是请君原谅,吾不,吾须有一拜。”



    罢,白狼便睁眼,欲要起身。



    “不必!”



    他当然有作戏的嫌疑,但正如先前阴阳虎所的,四天王和狼王都没必要把我放在眼里,狼王能低头至此,已是诚恳诚恳得过头!



    我急忙上前阻拦,才让他趴下,这中间,我对视上他的眼睛。



    两眼金光如曜日明媚,瞳孔是最纯粹的黑,其中隐隐白光闪烁,璀璨如星河——好美的眼睛!



    我从未想到,第一次觉得好看的眼睛,竟在一匹狼身上。



    但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此刻却屈居在惫感爆棚的眼窝里——它不应在此落魄,它应在自由的人身上大放光彩!



    星空是我喜欢的意象,星空伟大、美丽、遥远、空旷、它应是自由与浪漫的代名词,它本身也应自由。



    拥有它的人,也应如他自由。



    “狼王可否有心事?”



    白狼刚合上眼皮,又一次与我对视,那只眼睛还是璀璨,它面部的肌肉线条与皮肤纹理却富裕了它感情。



    “吾未曾有过。”



    假的。



    这句话出口的时候,眼睛在向往着什么。



    “是吗,你的眼睛很艺术。”我微笑道,“可能看不出来,我喜欢画画,喜欢写诗写歌写文章,对别人委婉的感情表达没有抵抗力。可能我现在的技术还画不出来,但有会,我要画下你的眼睛。”



    “哦?”白狼起了兴趣,“我的眼里,有什么?”



    “有星空。”我实话实。



    “哈哈,星空是那样伟大,看来这双眼睛在我身上,是有些可惜了。”



    “为何这么呢?它生来便是你的,你若是不想让它埋没,那便让自己伟大起来。”



    “吾何其幸运能得君谬赞。”白狼笑道,“但吾无能,总局限在平凡之中,为平凡操心敢问笑面阁下贵庚?”



    贵庚是啥意思?我看向苏诧,后者传音道:“年龄,你该这么回,一定要笑着”



    “不敢,芳龄十五。”



    “哈哈。”白狼竟笑出声来,“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年少英才,又好生幽默。”



    苏诧这时才传音道:“芳龄是女孩用的,让你笑着就是怕他当真勿回,我在憋笑!”



    奶奶个腿的这子蔫坏损暂且不提,倒是真与白狼拉近了几分距离。



    “笑面阁下,可否让吾知你真名?”



    “刘钰椿,金玉钰,木春椿。你呢?”



    “一匹流浪之狼罢了,念吾家乡,自名一‘北’字;同伴敬我,称句‘狼王’。”



    “钰椿阁下,吾有一愿请君。”北狼王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你我初次相识,但吾相信吾的选择。”



    “吾下那些妖精,多数绝不是那黑大虫一招之敌,十刃獾待江蟒等人吾等萍水相逢,不该同吾共生死,吾让他们一同离去,但大概他们不愿意。”



    “萍水相逢?他们为了你能玩命,你萍水相逢?”



    我惊喝道,他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他们关系没这么好,但估计是让他们退局的辞那十刃獾,多目中无人的东西,我北狼王一句坏话,他立马能把刀架我脖子上这还因为是我,才有商量的余地,换个人当场就下死了!这能叫萍水相逢???



    “直吧,你是不想牵连他们,那我应该怎么做?”



    “阻止他们入局,若吾生,他们总会回来,届时,吾等皆是君之后盾,至少在君成长之前,无人能破。因为这世间复苏之人中,吾排第一,猖末首排第二,再无他人。



    若吾死,便让他们远走,吾可否在你身上留一丝烙印?在吾死后,这烙印便是我的意志,他们不会迁怒于你。”



    “为何是我?”



    “吾是狼,狼永远相信嗅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