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似是故人归,你给朕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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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砍了一了百了,这多没劲啊。”



    “诶,你修城墙的,上个月工钱结了没?”



    “没有,欠了快半年了,砍的这一家子是管工钱的不?”



    “好像不是。”



    “切,那砍了有啥用,不看了不看了,我还得做零活去呢。”



    江清月听着百姓交谈,幂篱遮面缓缓从大堂中穿过,踏入茶楼外的街景人潮。



    可真当走到四通八达的街口,江清月茫然地环视着四周,没了方向,不知自己该往哪走。



    云心一边警惕地盯着四周人群,一边凑到她耳边问道:“姐,上回您订的簪子好像做出来了,要去看看吗?”



    江清月晃了一下神,目光半天聚焦不到实处。



    “不了吧,今日我没心情试簪子。”



    云苓扫了一圈周围,边注意着可疑人员边道:“城北有家新开的点心铺子,奴婢听各家姐都赞不绝口,新出炉的赏味最佳,姐要不要去尝尝?”



    江清月还是心不在焉地摇头。



    “不了,此时我也没胃口。”



    云苓云心这下犯了难,绞尽脑汁地想着还有什么好玩的能让自家姐转移一下注意力。



    江清月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心思始终聚不到一处。



    抬起头,隔着幂篱的帷幕看了看天,半响缓缓叹了口气。



    “罢了,随处走走吧。”



    云苓云心心地护在江清月两侧,云生和雨久则稍远几步,全都注意力集中地盯着四周。



    江清月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眼前晃过一道白影。



    身姿矫健臂膀宽实,尤其是在眼前一晃而过的那张脸,恍若记忆中都已经十分模糊的那张容颜。



    “阿兄?”



    江清月骤然掀开幕遮,惊慌失措地四处探寻。



    “阿兄?阿兄!”



    “姐,您怎么了?”



    江清月丢了魂一般朝四处翻看,目光穿梭在人群中到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刚刚那道白衣身影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阿兄了”



    云苓云心疑惑地对视一眼。



    “可是姐,殿下今日一早就进宫去了,此时应该还出不了宫的。”



    “不,我的不是容怀哥哥,是,是”



    江清月四处寻着却怎么也寻不到,忽然反应过来,兴许是自己看走眼了。



    亦或是,出现幻觉了。



    这几日她实在太想兄长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恍然间以为兄长回来了。



    可怎么可能呢?



    兄长被亲信背叛,死在了伊丹国的战场上尸骨无存。



    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又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穿着一身白衣从她面前经过呢?



    兄长回不来了。



    兄长早就回不来了。



    这思绪在脑中一过,江清月便浑身的力气瞬间泄去,身子一软往地上歪倒。



    云苓云心连忙扶住她,将她搀上了马车。



    无标识的马车缓缓驶离拥挤的街口时,隐蔽的一处巷口缓缓露出半个白衣身影。



    与江淮晏面容大相径庭的一张脸走入人潮,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收回视线。



    



    宫内御书房,龙桌上摆着几册刑审记录。



    “这一次审讯如此迅速,做得不错。”



    皇帝大致翻了一下刑讯记录,便阖上随搁在了一旁。



    慕容怀站在桌前面露犹豫地道:“回父皇,这是、这是汪首领审的。”



    皇上提起御笔的动作一顿,抬了一眼:“你没参与?”



    慕容怀弯着身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微微摇头后声道:“儿臣儿臣瞧着血腥,也就问了两句余下的都是汪首领审的。”



    皇帝瞬间深吸一口气,御笔不轻不重地往笔搁上一摔。



    这火都冲上天灵盖了,结果一看慕容怀那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又成功憋了回去。



    大内总管林顺插空递来一盏薄荷茶,皇帝一口下去神清气爽,连带着憋闷也散了几分。



    “罢了,那你,镇远将军府远在边疆,该如何处置啊?”



    慕容怀抬起头面露疑惑:“父皇不是已经派人前去捉拿了吗?”



    皇帝用力一闭眼,连做两个深呼吸。



    再开口就连声音都能听出有些压不住的怒其不争。



    “边疆还在打仗,总不可能真的大张旗鼓过去抓人!”



    慕容怀又赶紧眼神下垂,“那父皇要放过张家?”



    皇帝身边的林顺一个大喘气,连忙心去瞅皇帝的脸色。



    他自爬上大内总管这个位子,见过皇上与那么多皇子大臣议论国事,当真没碰到过九皇子这种类型的。



    什么类型?



    事事有回应,句句挑圣火。



    纯纯在被轰出去的边缘反复横跳。



    皇帝抬就是一个茶杯砸过去,坚硬的边缘磕在慕容怀的额角,一盏冰凉的薄荷茶兜头浇下,不一会儿一缕血痕顺着茶水滑了下来。



    不严重,但一看就知道惹了圣怒。



    “你个窝囊废!朕是让你想办法平衡其中!想一个既不会动摇军心,又将人弄回来处置的法子!”



    慕容怀也不抬袖去擦那道血迹,只躬身低头地回话。



    “那,那儿臣愚钝。”



    “确实愚钝!你个不开窍的东西!”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转向一旁:“汪玄策!你!”



    汪玄策先是思索一番,然后才将想出来的法子娓娓道来。



    “属下以为,可分明暗两路前往伊丹边境。夏荷宴之事定然已经传出不少风声,张家大公子又在京中,明一路带着圣上恩赐前往边境犒赏众将士,回程前便可将镇远将军府用迁居回京的借口请回来。”



    “若张家异动,则由暗一路的御龙卫一举捉拿。张家若舍弃张大公子拒不回京,便是不打自招。”



    “回京便可由圣上发落,不回,便可命其他将领除之。”



    汪玄策完,皇帝满意地长舒一口气。



    “老九,你自己看看他!”



    慕容怀还当真朝汪玄策看了一眼,然后恭敬地朝着汪玄策一拜。



    “儿臣当以汪首领为榜样,日后多向汪首领学习。”



    “你!”



    这话一出,别林顺吓得一哆嗦了。



    搁旁边站着的汪玄策都一愣。



    汪玄策慌乱地抬头瞅了皇帝一眼,连忙脚麻利地跪下。



    一个已经及冠的皇子居然出向臣子学习这种话,气得皇帝都快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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