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将军家的小娇妻
秦牧的身体稍微好一点之后, 便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江洛减轻负担。正好江洛做家务本来就不顺手, 乐得放开自己享受。
这天一片乌云正好遮住了连日来孜孜不倦普照大地的太阳, 闷热的气息在小院子里毫无顾忌地蔓延开,江洛搬了个小竹凳歪歪扭扭地坐在院子看秦牧劈柴。
热的狠了的秦牧脱去了上身的马褂,露出精壮结实紧致的肌肉,汗水起于额头, 顺着刚毅的侧脸滑下,滴在蜜色光滑的胸膛上, 看得江洛有些口干舌燥,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正巧碰上秦牧抬脸, 傻呵呵的一个笑容将之前他脑袋里的璇旎气氛尽数打破,心底微叹一口气看着他挥汗如雨, 若有若无地挑起话题:“你,这两天身体好多了吧。”
秦牧低头看一眼胸前狰狞的疤痕, 从心脏处蜿蜒直到左胸下, 新长好的血肉微微凸起,呈现出不健康的粉色, 憨憨地咧了咧嘴:“没事了。”
江洛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身体素质倒是好,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床|上也没躺多久。”
秦牧愣了愣, 抿着唇没接话,手里的斧头挥舞的更用力了。
江洛抬眼看了看他木着的脸面,也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江洛本来就懒怠于揣摩周围人的表情,更不用说秦牧这种心思深沉的, 索性也就不乱猜了。
他顿了顿,看着院落里新开辟出来的一小块菜地:“叶北。”
秦牧抬脸疑惑地对上他略显凝重的表情,斧头放在一边,拿过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一把脸,半蹲在江洛的前面:“怎么了?”
半天没听见江洛说话,秦牧想了想,偏着脑袋瞎猜:“是不是缺钱了?要不我砍点柴出去卖?或者……”
江洛看他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不由轻轻一笑,招了招手:“你过来。”
秦牧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向前挪了挪,一仰脸正好能看到江洛瓷白略显虚弱的脸,脸瞬间就红了,赶忙低下头。
江洛倒是大方,袖管中掏出一方青色的帕子帮他把滑落在眼角的汗水擦掉,看他不自然地频繁眨动眼睛,笑意更是扩大积分。
秦牧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手脚生硬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半晌之后才嗫嚅出声:“叶澜。”
江洛不敢逗得太狠了,显得自己作为一个哥儿举止轻浮,收回手帕随便塞回去,正准备说话又对上秦牧欲言又止的一双躲闪眼眸:“有话要说?”
秦牧吭哧吭哧半天,视线落在他的袖管处:“帕子脏了,我去洗一洗你再用吧。”
江洛微微笑,他的眼睛好像盛满了昨晚挂在天边的星星,晶晶亮:“不脏。”
帕子是替他擦过汗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叶澜不嫌弃自己脏?秦牧抬眼去看江洛,瞧见对方也在不眨眼地看自己,紧握住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磕磕绊绊地开口:“用过了,我还是洗一洗吧,不然会有味道的。”
江洛也不反驳,很自然掏出帕子地递给他:“好啊。”
秦牧紧张兮兮地伸手去接,在即将碰触到江洛的刹那又迅速收回来,心虚地看一眼他,手心背在背后蹭了好几下,这才放心地拿出来。
江洛手一直都没收回去,递给他的时候指尖若有若无地骚刮过他的手心,瞧见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的模样,笑了笑:“还是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秦牧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又被很好地隐藏起来,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错开他的是视线:“还没有。”
顿了顿,江洛问:“那如果一直想不起来的话,就先在我家住下吧,你觉得可行?”
地表忽然翻起来一阵闷热,秦牧躁得喉咙都是疼的:“我……”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赶紧补上,“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自然是要报恩的。”
江洛痴痴一笑,看着他认真的脸,手心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你可知道话本都是怎么说报恩的?”
秦牧疑惑地紧锁着眉,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在表达自己的犹豫,过了片刻,他摇摇头。
江洛面上虽然笑得霎是从容,但他几乎要嵌进手心里的指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心情。
毕竟是古代,民风古朴,他又是一人独居的哥儿,他不敢保证秦牧会第一时间接受他。
“既是报恩,合该以身相许,你、意下如何?”
江洛说完这句话,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狠命地咽下去一口唾沫,两眼放光地看着秦牧。
秦牧更是夸张,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嘴巴也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舔|了舔唇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江洛一甩袖子,作势起身:“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会挟恩图报。”
秦牧一把拽住从脸面上划过的布料,着急地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洛站在原地:“我虽然孤身一人,家徒四壁,但你如今也是孤苦无依,我只是想若能搭伙过日子的话,对咱们两个都方便,不过若你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还不等江洛说完,秦牧迫不及待直接打断他后面的话,他怎么会不愿意,他只是觉得这天大的好事怎么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受伤被人救,还讨了个好看的像天仙一样的媳妇。
他是不记得了,但他觉得他一定是个好人,说不定祖坟上都正在冒青烟。
江洛转过来的脸上红扑扑的,就像是抹了脂粉一般透润,他刚才起身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害羞。
此时他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平稳,认真地盯着秦牧的眼睛:“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一个山野村夫也能看出来你身份绝不普通,反正绝对不会跟我们一样是庄稼人,你要是承应下我的话,我可是、可是要一辈子、的。”
江洛说道后面越发觉得害臊,总觉得自己就是那逼良为娼的恶人,这娼还是要为自己服务的,伸手摸了摸滚烫的两颊:“我……”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被秦牧紧紧搂在怀里。
他顿了顿,逐渐放松身体,下巴搁置在秦牧壮实的肩膀上。
“叶北。”
秦牧低低出声制止他:“叶澜,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从睁眼看见你的那一刹那我就喜欢你,可我什么都没有,我的命是你救的,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叶澜,你这样好,我怎么配的上你。”
说罢他又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嗯。”江洛松出一口气,他男人到目前为止感情还没是没怎么变,拍了拍他的脊背,声音带了轻松的笑意问:“我哪里好了?”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的话,谁知道秦牧这傻大个竟然认真了,深邃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看:“你很好,哪里都好。”
江洛被他说得脸蛋直冒热气,胡乱抬起手扇了扇,顺便捏了捏自己的脸转移话题:“是不是长得还挺好看,我娘在世的时候总是吹嘘她是他们村里的一枝花。”
秦牧:“不是吹嘘,伯母一定是方圆百里,不,是这个村,或者这片区最好看的女子。”
江洛一偏脸:“胡说八道,你又没见过她。”
秦牧脸面绷地紧紧的,眼神看着有些凶:“看你就知道了。”
江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偷吃糖了,嘴巴这么甜。”秦牧浓重的男人味萦绕在他的鼻端,有着淡淡的汗腥气,但他不仅不讨厌,反倒有点沉迷其中。
秦牧抿了抿唇:“我说的都是实话。”
江洛不敢跟他贫嘴,生怕待会被他无形撩的腿软的走不动路,甩袖子就要进屋。
谁知袖子甩出去了半晌却收不回来,转脸看到衣角被拽在秦牧的手里:“你、”
秦牧咬着牙,视死如归一般地抬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叶叶叶澜,我、我能亲你一下吗?”
江洛耳朵尖都红了,神色复杂地看了对面人一眼,亲人还需要问出来吗,这要他怎么回答?刚才抱一抱还是先抱了才问出口的。
秦牧有些慌,生怕亵渎了他一般,笨拙地解释:“不是、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要是、、要是不行的话,那就……”
江洛面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犹如蚊子一般细小:“嗯。”
秦牧耳聪目明,更何况他虽然慌乱,但一直在留意江洛的反应,在听见这个回答的时候一度有些晃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叶澜乖巧地站在自己面前娇羞的模样,一股热气直击脑壳,血气瞬间上涌只汇集了一句话:亲他,亲他,亲他。
秦牧小心翼翼地掰过江洛的肩膀,舔|了舔唇,喉结上下滚动的厉害,最后下定决心眼睛一闭嘴唇照着那光滑白|嫩的额头上就去了。
一个干燥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前,与其说亲吻,倒不如说一场虔诚的仪式,感觉到秦牧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和珍视,江洛心尖一动,微微扬了扬脸。
秦牧的嘴唇紧贴着他的眼角沿着脸颊下滑,直接落在了他的嘴角处。
还不等江洛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猛地推开,只是肩膀仍旧抓在某人的手心里,都对上秦牧着急的视线,他眼神透漏出些许迷茫。
“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洛略略踮起脚,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更是温润入水,犹如山涧清泉敲击在石块上发出的叮咚作响,清脆好听:“可我是故意的。”又像是心尖上落下一片结拜柔软的羽毛,撩|拨地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对方这么纯情,自己却一直紧赶慢赶,江洛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转身背对着他扇了扇风:“真热啊,我有点渴,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秦牧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怔楞在原地,听见他上扬的疑问句默然回神,立刻答应下来:“哦哦哦,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说完便急匆匆地进了屋,心情急躁甚至被门槛给绊住,回头瞧见江洛在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江洛搓了一把脸,看着天边脸面的暗沉的云,使劲搓了一把脸蛋,深吸一口气气息这才慢慢平缓下来。
抬脚也准备进屋的时候余光瞄见栅栏外浩浩汤汤的一支队伍闯了进来。
在记忆里稍微搜索了一番,江洛皱了皱眉毛,迎上前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同村一个小地主家的小儿子——李昊。李昊是名副其实的小霸王,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早些时候在叶澜双亲还在的时候他就看中了叶澜一张脸,只是碍于叶澜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也不敢擅自强迫。
今日不知为何又带了一群人上门挑衅。
江洛看着那群人问也不问地直接推开他们家的栅栏门,将院子整个包围起来防止他中途跑路,脸色微沉。
小霸王拍着挺起的肚子,笑眯眯地走过来,眼睛几乎快要被脸上的贝柔集成一条缝隙,浑身上下散发着油腻的粘腻感。
江洛甚至不想跟他站的太近,以防身上沾染上奇怪的味道,撇着嘴:“你来做什么?”
小霸王嘿嘿一笑,肥厚的手摸了摸下巴,下|流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江洛腰|臀出流连:“呦,好久不见啊。”他转头随意看了几眼,啧啧两声,“看来你父母死了之后,你过得不怎么样啊。”
周围一群人对视一眼,也都嘿嘿嘿地笑了。
江洛一偏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厌恶:“没有你们过来打搅,我过得还是挺好的。”
小霸王神秘一笑,伸出手:“过得挺好?我可听说你现在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呢。”
底下有人立刻上前来,在他的手上放了什么东西又自发地下去了。
江洛看都不想看,跟他拉开了距离。
小霸王脸上露出轻挑的笑:“叶澜,你看这是什么?”
江洛看过去,青翠的簪子被捏在那几根肥腻又黑乎乎的手里,完全没了那份清尘脱俗的仙气,倒更像是地摊上两文钱就能买两三个的粗制滥造品。
他脸皮微微扭曲一瞬,转过头没吭声。
小霸王以为他是不忍心自己母亲的遗物落在别人的手上,笑得更大声了:“叶澜啊,你看我对你多好的,这么长时间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你要是……”他凑近了想要摸|摸江洛的手,被毫不留情一把甩开,也不恼,只当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你要是跟了我,我绝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
前段时间之所以没来找叶澜的茬,也是因为叶澜家有丧事,他觉得晦气,再加上镇子上怡红院又新来了两位貌美如花的姐儿,他就立刻把叶澜抛之脑后了。
也是今天碰巧,被老父亲打发去当铺收债的时候瞄见了这支熟悉的簪子,要说熟悉也不算,只是这簪子戴在叶澜的头上总有一种谪仙下凡的意思,总勾的小霸王一颗心蠢|蠢|欲|动,甚至还在脑子里幻想了十种八种用簪子玩弄人的花样,所以记忆深刻了些。
一看见簪子,叶澜那张艳|丽又瘦弱的脸立刻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即使下午找了姐儿也消不下去那股泻火,心里秉持着要是不弄上手好好玩弄一番就决不罢休的想法,小霸王带着簪子带着帮手就来堵人了。
要他说,叶澜现在孤单一人,又是个哥儿,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得忍着,就算掳不到自己家里去,在这里一解他多日来的相思之苦也够了。
他手里捏着簪子,簪子的顶尖对准叶澜的脸,笑嘻嘻地转换头偶看了一眼正看热闹的众人:“你们看看,这白|嫩的笑脸配上这翠绿的簪子,也是一副美景啊。”
众人哈哈哈地哄笑着,怂恿着小霸王赶紧把人带走。
小霸王咧开嘴,露出一副黄腻腻恶心的牙:“叶澜,你跟我走,不仅这簪子是你的,我还能给你搞到金簪子银簪子,你不亏。”
“是呀是呀,李少爷出手就是大方。”
“李少爷,昨晚上红杏儿在你那里得的那翡翠耳环成色可了不得呢。”
小霸王被身后人一哄抬,气立刻就上去了,神气活现地用鼻孔看江洛:“怎么样,或者你跟我一个晚上,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条件随便你开。”
“跟吧跟吧。”
“你们是谁,怎么能擅闯别人家里?”
江洛转脸,看见秦牧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见他看过来立刻走过来一把拽住江洛的胳膊就往自己背后放。
他久居高位的气势刹那间就唬住了这些乡野小民,只是无知者无畏,小霸王回过神来脸色立刻就变了:“你是谁?”
他狐疑地看一眼江洛:“叶澜,你竟然偷|汉子?之前还以为你有多清高的,还不照样是躺在床|上等人……”
秦牧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扬起手就要直接打下去。
江洛倒是不在意,只是骂了几句不疼不痒的,他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秦牧的身上,在他动作的刹那就已经拉住了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秦牧脸色极其难看,看向江洛,声线都在颤抖:“他们欺人太甚。”
江洛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别打他,脏了你的手。”
正巧看到秦牧上手黑漆漆的一团,牵过他手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干什么去了?”
秦牧抿着唇,凌厉的视线扫过在场人,开口时声音又瞬间软和下来:“厨房炉子灭了,我去生火了。”
江洛点点头,拉着他就要回屋。
被完全忽略的众人一脸蒙圈,尤其是小霸王,看着突然出现又要被江洛直接带走的秦牧楞了一下,一挥手,身后几个人灵敏地挡在他们的前头。
还从来没人敢直接无视他,小霸王的脸色不太好:“叶澜,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洛按住要出头的秦牧,甚至都不想看小霸王满是肥肉的脸:“李昊,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
小霸王还没出生,后面来声援的人先不干了,一个总在小霸王身后刷存在感的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站出来。指着叶澜阴阳怪气地说:“叶澜,屋里藏男人了?有出息了,连李公子的面子都不给了?”
江洛冷哼一声:“面子?是有脸的人才有的东西?你们有吗?”
那人被噎了一下,张口就要骂,但在脏话出口的瞬间换成了:“你这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在骂李少爷不要脸吗?”
小霸王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江洛轻笑一声:“我不是在骂李昊,我是在骂你们所有人。”
在场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李昊因为家里有钱,跟镇子上各家商铺都交好,虽然平时暗地里说他坏话的不少,但明面上可全都是恭维。
小霸王憋着一口气,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江洛:“叶澜,你、你……”被下了面子的小霸王自觉丢了份,但奈何学习不好,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1234来。
小霸王嘴上功夫不行,但他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总不至于吃亏回去,脸上一黑,一挥手:“叶澜,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直接砸了你这个家。”
他傲气的模样直接逗笑了江洛。
小霸王显然没料到他竟然是这这种反应,愣了半天手指着他:“你不害怕?”
江洛耸耸肩膀,说的尤其轻松,一点没见害怕惊恐的半点情绪,甚至还时不时地控制着压抑不住内心斗魂的秦牧:“我害怕?李昊,难道害怕的不应该是你吗?”
“我有什么害怕的?”小霸王不屑地看他一眼,视线又落在仅穿着一个布褂子的秦牧身上,“难不成你要说你藏的这个男人怎么怎么?叶澜,你当我们都是傻的啊。”说着他还回头一笑,逗得身后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相互起哄着。
江洛抿了下唇:“李昊,你也看见了,家徒四壁,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
在小霸王说话之前,江洛直接打断他,指着秦牧:“这是我未婚夫,南边逃难过来的,旱灾家里都饿死了。”
他看着小霸王疑惑的表情,难得施舍了个笑脸,他又指了指自己:“李昊,我俩无牵无挂,就算是立刻死了都无所谓,你跟我们横,不怕我一把火烧了你们家,再弄死你跟你同归于尽吗?”
“你敢!”
江洛嗤笑:“我父母还在的时候我自然能是不敢的,但你要逼死我的话,那你可要试试我敢不敢了。”
小霸王眼神微晃:“谁要逼死你了?”
江洛冷哼:“我要跟他成亲了,你却想在成亲前让我陪你一晚上,那我就只能陪你共赴黄泉了。”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叶澜现在的状况确实是——活着和死了差不多。
小霸王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江洛挑了挑眉毛,继续说:“我身子孱弱,多了做不了什么,但我男人身强体壮的,我想你们也就是图个乐子,不想闹事吧。”
跟着小霸王一起来的那些人也都不起哄了,就在江洛抬眼睛的时候纷纷错开他的视线,他们确实都是来玩的,可不想惹出大麻烦,要是叶澜真的拼命的话,他们还真玩不起。
小霸王眼底也露了怯,手上一晃,手里的玉簪子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之后江洛循声望过去,只看见已经断裂成两半的簪子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旁边甚至还有一小摊水渍。
小霸王立刻慌了,抬眼瞪着江洛想要在他脸上找出不同的表情,谁知江洛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反应。
小霸王试探性质地开口:“这可是你母亲的遗物。”
江洛无所谓地说:“我母亲的遗物多了去了,我还是她的遗物呢,再说人已经去了,难不成我保留了簪子她就能回来了,真可笑。簪子我既然已经当出去了,钱我已经拿到了,那簪子是何状态自然和我无关。”
他一番话说得尤其淡然,就好像这世间确实没有值得他挂念的事情和人了,就是让他立刻死去似乎那张脸上都不会有第二种表情。小霸王慌得想要证明他是装的都找不出证据来,只好强行咽下这口气,宁可丢人也不能摊大事,愤恨地说:“叶澜,你给我等着。”
江洛丝毫不示弱,挑着眼眉扫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碰见不躲开自己的目光的便直勾勾地瞪过去,黝|黑深邃的眼球散发出晶亮的光,隐隐兴奋:“李昊,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心里不慌吗,不怕人报复吗,得罪了那么多人,就算被报复了都找不到是谁呢。我可提醒你一句,这两天晚上走夜路小心点,要是不小心被人套了麻袋可就糟糕了。”
小霸王指着他的手“刷——”的收回,脸色巨变。
这还没完,江洛抿了抿唇:“你们家家业那么大,平日里失个火什么的也麻烦啊,竞争对手那么多,也找不出来是谁做的呢。”
这边随口一说,那边却上了心,小霸王一愣一愣的:“这是犯法的。”
江洛冷笑:“我没钱没粮,活都或不下去了,还在乎犯法?”
小地方的人都是贪生怕死,猛不丁碰见这么一个拿命豁出去也要跟你对着干的人,小霸王有点懵,看着身后众人感觉面子上确实过不去,可又没第二种办法,迟疑地看一眼江洛身后那个五大三粗的高壮汉子,最后还是一咬牙:“走。”
呼啦啦,来的莫名其妙,走的憋屈又迅速,众人就像是甩开什么麻烦一般生怕江洛再撵上他们,一个个头也不敢回走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