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将军家的小娇妻
门吧嗒一声扣上之后, 江洛虚弱但又勉强地扯出一抹笑:“你吓到太医了。”
秦牧眼底满是心疼:“小澜, 是我的错。”
江洛身上确实有些不适, 但外伤想来是系统收拾过了,摇了摇头,轻轻一拉他的手:“叶北。”
秦牧慌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眼巴巴看着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 另一只手也想要握上去,可又担心地不敢伸手:“我在, 我在,我一直在。”
江洛:“你上来好不好?我有点难受。”
秦牧立即爬上去, 想要碰他又不敢伸手,紧张的不行:“哪里难受, 我看看行吗,能不能按一按?还是说我现在去叫太医过来”
江洛拽住他的手, 嗔怪道:“你别乱动。”
他说不让动秦牧的身子立刻就僵住了, 似乎连个喘气都没有了。
江洛失笑出声:“没那么严重,你能抱抱我吗?”
秦牧看江洛的眼神稍微顿了顿, 而后他揽着江洛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拉着他的手在自己嘴边,紧贴着他干裂的嘴唇:“小澜, 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是他混账,是他没有控制好,是他明知道身下的人是叶澜还那么肆无忌惮。
想到那天晚上, 江洛蹭地面红耳赤,想要抽手整个人都在人家的怀里,强烈的荷尔蒙整个将他罩住,磕磕绊绊地问:“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秦牧就想是忽然遇到了危险的刺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刺的怀里的江洛一个瑟缩,听见江洛的呼痛他瞬间反应过来,手婆娑着江洛的脸面:“是沈一齐,那天他爹来寻我议事,临走前他过来找我了,我当时注意防着他了,只是我没想到将军府还有他的人。”
江洛点了点他的手背,秦牧翻滚的气息迅速平稳下来。
沈一齐下手重,药的剂量下的太重,或许他是不懂,也或许是他存着让秦牧亏欠他的心思,总之喝完药之后的秦牧几乎是立即变丧失了理智,眼前一片血红。
幸亏多年来的征战生涯让他的忍耐力惊人,认出眼前的人之后便直接一掌打晕了一直凑上前来的沈一齐,但当时的情况完全不能靠自主抒发解决,下意识的,他就直接回了房间。
几乎是在看见江洛的那瞬间,秦牧身体里的药迅速发挥了作用。
不过怀里人本就是他的春|药。
江洛的手背被他的胡茬和嘴唇刺的生疼,看他眼底滔天的歉疚之情,江洛也心疼不已,勾了勾手指。
秦牧不明所以,疑惑地略略低头。
江洛攀附着他的胳膊撑起上半个身子,轻轻|舔|舐他沟壑到几乎要流血的嘴唇,咬着几块死皮慢慢研磨:“还知道回来,挺好。”
一接触到他的身上,秦牧立刻不敢动了,脑子一片空白,压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能扶着他的后脑勺防止他栽倒下去,略感憋屈地承受着他的亲吻。
江洛润湿他整个嘴唇之后,终于舍得松开他,睁开稍显迷离的眼神:“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快有味了。”
“……”完全忘记了。
秦牧身子一僵,差点把人摔在床|上然后自己再压上去,不自然地错开他的眼神:“也没有多久,你昏迷了三天。”
也就是三天没洗澡没漱口,自己还能亲的下去也算是真爱了,他抬手看了看自己,雪白的中衣看不出其他的痕迹,身上清清爽爽也不难受,想必是每天都有擦洗和换衣服的。
脸上嫌弃的表情一闪而过,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腹肌,扁扁的:“都快软了,你三天多没吃饭了?”
当天应该也没来得及吃饭,就喝了那点茶吧。
秦牧眼神一晃,立刻从床|上下来:“瞧我,你三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煮的粥我让他们热一下。”这三天来厨房的粥就没断过,王府的人几乎每天吃粥度日,煮一锅吃一锅,吃一锅煮一锅。
除了秦牧。
他除了目不转睛盯着江洛昏迷的睡眼,做什么都觉得浪费时间。
江洛刚醒,肚子里的器官都还没开始工作,哪里吃的下,拽住他的衣服:“别忙了,我现在不饿。”
秦牧不敢甩开他的手,好言好语说话:“怎么能不吃,待会肯定还要喝药,空腹喝药会难受的,先吃点粥,乖,听话。”
他的手抚过江洛的额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江洛楞了一下,秦牧已经吩咐好了重新坐到刚才李太医的凳子上。
“那还不如不喝药呢。”话虽如此说,但接触到秦牧板着的一张脸,江洛只得撑着手,“好吧好吧,那你先扶我起来。”
秦牧眼底闪过不满:“你身子还没好,还是躺着吧。”
江洛哀怨看他一眼:“我都躺了三天了,浑身酸疼,实在躺不下去了。”
秦牧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挣扎一瞬还是把人扶起来了,只是他坐在床边,让江洛靠在他的怀里:“你那里还疼不疼,之前太医说是因为那边皮肤太过娇|嫩了,然后又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会突然昏迷的。”
江洛通红的耳朵尖动了动,声音尤其低:“你怎么跟太医探讨这些事情的?”
秦牧显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总不能不跟他说清楚啊,那还怎么看病啊。”
江洛偏过脸,耳朵尖通红:“没什么大碍了,有可能就是着凉发热,哪就那么娇娇弱弱的随便就会被吓着了,不是因为害怕。”他环了环秦牧的腰,“早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他无限信任的小模样让秦牧眼睛一热,鼻子酸涩:“小澜,你……”
江洛仰脸:“我怎么了?”
秦牧:“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爱我。”
江洛微抿唇,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衣角:“我比你发现的还要爱你,但我没什么能替你做的,所以一般表现不出来。”
秦牧紧紧抓着他的手:“不,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就是表现,小澜,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很怕。”他的手略微颤抖,“你没醒的时候我真的很怕,明明我答应了爹娘要好好照顾你的,结果这才住进来多长时间,你就病了,还是我害的,小澜,我真怕你一醒就要离开我。”
他吸了吸鼻子,难得露出示弱的表情:“我不怕你打我骂我跟我吵架,但我怕你跟我冷战或者直接一走了之,你知道吗。”
他攥着江洛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胸腔:“回来治病的时候它就停过一段时间,因为怕你误会我,这三天,它又停了,因为怕你怪罪我。”
“小澜,我……”
“之前以为你不开心的,以为嫁给我,你不开心的……”
怎么会不开心,我只是提前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想来也是,对自己来说他是相爱了几辈子的人,对他来说,自己是刚遇见的爱人,不过……确实都是互相爱。
江洛拍拍他的手背:“好啦,不说这些了,我这不是醒了么,我这么喜欢你,根本离不开你,我还要好好巴结你让我在将军府养老呢,怎么会跟你冷战,离开你?再说,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秦牧搂着他,下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澜,你知道别人家的夫妻吗?”
江洛手拍在他的背上:“什么?”
秦牧顿了下,说:“侍郎大人说他夫人经常会跟他吵架,因为各种各样小事吵架,不是回去的晚了一点就是说话的时候没看着他的眼睛,或者晚上办公的时间太长了,大理寺卿说他夫人特别能花钱,每月俸禄都不够他画的,还要每天在他耳边念叨又看上什么东西了……”
江洛疑惑抬头:“然后呢?”
秦牧看着他稍显红肿的眼睛,薄唇抿紧:“你就像是水,我们从不吵架,那你也从来不会向我要更多的东西,小澜,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爱我?”
这句话他说的尤其小心忐忑,这算是怀疑小澜吗,他会生气吗?
秦牧先看眼皮偷看江洛的反应。
江洛顿了顿:“我觉得不是他们夫人的问题。”
秦牧一愣。
江洛又说:“你每天除了上朝的时间几乎都在将军府,刨除一半在议事厅,剩下的时间几乎都跟我在一起,不论是哪儿,不存在回来晚不晚的问题,咱俩说话的时候,别说眼睛了,你整个人都恨不得黏在我的身上,撕都撕不下来,至于晚上办公……”
江洛脸红了红,偏过头继续说:“你晚上办过公吗?”哪次不是一扔本子兴致高昂地就把人往床|上拖?有时候就什么都不干,只是抱着他跟在小树林边上那间房子一样地说说话。
“至于我花钱?我本来就是贫苦出身,对花钱没什么概念,你也发现了,我比较懒,你伺候地又好,我一天到晚房间都不想迈出去,顶多就是在花园里看看雪喝喝茶,能要个什么东西呢?吃的穿的我不要你不是照样流水一样地送来。”
秦牧精神还是没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烦了?”
江洛捏着他的手,婆娑着他手上因为耍刀弄枪练出来的茧子:“我这么懒散,你粘着我意味着你要贴身照顾我,我更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烦你,叶北,夫夫之间是要磨合的,兴许我们的磨合期比较短,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呢?”
秦牧张嘴:“我……”
江洛抽回自己的手:“要是觉得有道理的话,先去让外面的人进来吧,粥都要凉了。”
秦牧这才注意到门外若隐若现的影子,正准备说出口的话只好吞咽下去,几步路都要不住地回头看几眼江洛。
“你们先下去吧。”
送粥的人哪里还敢待下去,将军府的人各个都是练过武的,耳聪目明,恨不得自己根本没出现过。
他们拼命低着头推出去,生怕被将军看到脸记仇。
秦牧端着一锅粥,托盘放在桌上,回头:“还冒着热气,我给你先盛点。”
江洛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秦牧端着粥碗过来的时候,江洛微微皱了皱眉毛:“白粥啊。”
秦牧办他在身后垫了一床褥子,靠的更软和些:“你三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清淡的,明天就能吃盐了。”
江洛不置可否,他根本就不饿,白粥就更没食欲了:“我吃不了多少,咱俩一起吃吧。”
秦牧看了看碗里不多的粥,再看看桌上的小锅,想着垫垫肚子,待会他要是饿了厨房还能再做,点了点头。
江洛吃了两口:“你吃点吧,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秦牧勺子怎么都塞不进他的嘴里,只好囫囵吃了两下:“好啦,我也吃了,再吃点吧,总不能一碗粥都不喝完,待会还怎么吃药,祖宗,肚子要疼的。”
江洛听不得他喊自己祖宗,心都软了,忍着又咽了两口,谁知道热粥下肚之后正好激起了他的食欲,反而越吃越多了。
看得秦牧喜笑颜开,又给他喂了小半碗这才把锅里剩下的都喝了。
吃了东西之后的两个人精神好了不少,秦牧扶着他睡下,自己靠在床边。
眯着眼睛的江洛忽然说道:“你看,我们这样根本吵不起来架的。每对夫夫情况不一样,你不要用别人家的标准来判断我们。侍郎的夫人不想吃饭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哄着吗?”
秦牧一愣,没想到刚才的话题还没结束。
江洛闭上眼睛继续说:“叶北,你是皇上的将军,但是我一个人的叶南啊。”
秦牧俯下|身,身子紧紧贴着他:“嗯,我是你一个人的,以前,现在,还有以后,都是你一个人的。”
系统:“……”MMP,我就是多打了几把游戏,宿主差点命归西,我过意不去给他治疗BUFF,守着他,还得吃这样的劣质狗粮,我身为一个系统,到底做错了什么。
*****
在秦牧的细心照料下,江洛的那点伤很快就好了,只是冬日寒凉,秦牧不准他频繁外出,他也正巧犯懒,每日就窝在房间里抱着汤婆子看书睡觉。
这日下午,他半倚在床榻前等了许久也没见秦牧回来,正巧想要活动活动筋骨便穿上了大衣走出了房门。
“将军还在议事厅吗?”他问门口站着的小丫鬟。
“晌午夫人睡觉的时候将军来过,说下午有客人来访,不过刚才全福去看了,客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江洛点了点头,打算去看看。
谁知道还没走过花园,迎面撞见一行人疾步匆匆。
正是那日花园遇见的华衣青年。
江洛立刻后退了两步,侧着身子行礼:“大人。”
青年停下脚步,左右看了一眼:“你是在叫我吗?”
江洛:“……”难不成我要无视你吗,还是要直接叫皇上?!
青年上前两步,笑着又是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瘦了。”
江洛面色微变:“大人说笑了。”
青年哈哈笑了两声:“难怪秦牧还会发那么大的火,即使配上兵权也要搞垮丞相。”
这种事光明正大说出来真的好吗?江洛装作听不懂的模样,略略向后退了两步:“大人,草民就不打扰大人了。”
转身一只脚还没迈出去,身后人又说话了:“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江洛脚下一顿。
青年语气里充满了探究:“不争不抢,不知不问,这样的生活有趣吗?”
江洛想了想,转过身恭顺地低头:“没有将军前,是懵懂的过日子,有了将军后,就是享受懒散吧。只是草民身份低微,即使争抢也不一定快乐,每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罢了。”
青年听完更是哈哈大笑,震落了三步远处一颗枯树上的雪。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又染上了唇角的笑意:“也许秦牧也是这样想的吧,你们快要成亲了?”
江洛歪了歪脑袋:“我们?已经成过亲了。”
青年惊讶:“你还不知道,他求了朕赐婚?”
这是直接点名自己的身份了,江洛也不敢耽搁,既然知道了就必定要行大礼,咚地一声跪下来:“草民参见皇上。”
青年脸上现出不满:“你这就没趣了,你不是早就认出来了吗?朕也是习惯了带出来一个字眼,还不能好好说说话了?”
他不说平身,江洛低垂着头跪着不起来。
青年无奈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平身。”
江洛在后面小厮的搀扶下站起来:“谢皇上。”
青年竟然扁了扁嘴,身上的威严气势淡去几分:“秦牧定的日子,朕也只是批示了而已。”说罢他自顾自笑了,“朕哪能不批示呢,秦牧他可是上交了手上所有兵权要给你双宿双|飞呢。”
江洛:“……”交了才好活命不是吗,反正他也没想着争抢,交不交的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
秦牧搓|着手带进来一股冷风,抱着桌子上的茶壶抽凉气:“今天出去了吗?我看柳翠在烤衣服?”
江洛跟他招招手,抓着他快要冻成冰棍的手往被窝里塞:“嗯,遇见了一个人。”
秦牧手还没热,不敢碰到他:“什么人?”
江洛从枕头下面拿出来一个布包:“我今天在柜子里找到一个东西。”
秦牧笑:“你还会找东西?怎么不跟我说,着急?”
江洛拆开布包:“这个簪子……”
秦牧面色微变,吭哧半晌:“呀,你看见了啊。”
他拿起簪子看了看,献宝一样地凑到江洛的眼前:“我是拿到一个玉器店里修补的,我也不懂,但我看着还挺好的,老板说断裂处缺点东西,我就让他用最相近的玉器补了补,我看是没什么伤痕了,但具体的我也不懂,你看看,要是不行的话我再拿去跟他说说,应该还有办法的。”
江洛簪子看都没看一眼,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什么时候修补的?”
秦牧摸下巴,想了想说:“就刚进府那段时间吧,你放心,老板肯定给保证修好。”
江洛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看?”
秦牧闭嘴偏过脑袋,耳朵尖有点红。
江洛有些好笑,掰过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看。”
“没什么时候,就是一直都忘了。”秦牧搓|着自己的发烫的耳朵尖。
“那既然它这么容易被遗忘,那说明我戴着也不怎么好看啊,那成亲的时候还是不戴了。”江洛做事就要把它装起来。
秦牧一愣,立即挡住他的手:“你说什么?什么成亲?”
江洛:“你不知道呀,那也不成亲好了。”
秦牧彻底着急了:“怎么能不成亲呢,我们上次也太儿戏了吧,这次可是皇上赐婚的。”说完自己都怔住了,傻愣愣地看着江洛。
江洛嘴角勾出一抹严寒中也足够温暖的笑容:“是啊,皇上赐婚不得不遵守啊。”
秦牧惊讶:“你知道了?”
江洛点点头,一偏头窝进他的怀里,脸面还能感受到些微凉意:“丞相那边……”
想到今天下午他因为还有点事情没能送皇上出府,秦牧大概知道他遇见什么人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但最后还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有人搜集了丞相近几年来的所有罪证,再过段时间皇上可能就要大行动了。”
有人?那个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江洛点了点头,赶在他前面开口:“秦牧,你以后会后悔吗?”
跟他在一起到底没有跟丞相府联姻有利,而且为了给他以后永远清除后患,秦牧应该也算是得罪了不少和丞相府交好的人吧。
听见他叫自己的本名,秦牧顿了一下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才搭话:“给不了你保护才会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江洛抿唇笑,仰着脸去够他的嘴唇:“嗯,我也不后悔,这辈子下辈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江洛说的是这个世界和下个世界,还有下下个世界,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确实也是人生几辈子。但不管他说的是什么,都不能妨碍秦牧在自己的理解上是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