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嘴边的话已经全都不出口。

    她想问他怎么还没来？为什么迟到了？

    却在听到那头女孩细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这些话都不想问了。

    她只是语气平静地问，“你在哪儿？”

    “我”

    没有等到凌澈的回答，乔如意便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有人道，“白姐，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一瞬间，全身像被人泼了一桶冰水，血液里都透着凉意。

    凉到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全身发冷。

    乔如意指微颤，险些连里的都拿不住。

    白姐醒了？

    那个昏迷了三年的女孩，在这刻醒过来了？

    难怪凌澈爽约了。

    她还在想，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迟到呢？

    她居然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又受伤了，或者半路出了什么意外。

    她什么答案都想了，唯独没有想过这个答案。

    白姐醒了，她和凌澈这段时间的甜蜜，就将化为泡影吗？

    她理了理情绪，强装平静地开口，“我等你到十二点。”

    完她便挂了电话。

    她在赌，赌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她赌凌澈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她，她赌她就自己究竟占多大的分量。

    她在赌，他会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凌宫。

    病床上的女孩瘦单薄，面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

    昏迷几年，身体各项能都在退化，如今能醒来已经是最大的奇迹。

    “太好了，白姐您终于醒了！”管家高兴得快要落泪。

    “阿澈”女孩躺在床上，双目空洞，抬起双无助地摸索，“是没开灯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凌澈站在床边，目色温柔，“祎祎你才刚醒，还没恢复好。”

    “什么意思？”白祎祎面色更加苍白了，没有神色的瞳孔尝试着转了几下，“阿澈，我是看不见了吗？”

    一旁的医生解释道，“白姐，您是因为车祸昏迷的，由于车祸瞬间脑部受损，脑部震荡就会导致视觉出现问题，所以可能出现失明的情况。”

    见凌澈的脸色不太好，他又赶紧道，“但是这种情况是有会恢复的，只要您好好调养身体，视力也会随之恢复。”

    “有会？”白祎祎面无血色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意思就是也可能一辈子失明？”

    她崩溃地哭出来，抬去摸索凌澈的身影，凌澈上前一步，她便抓住了凌澈的，像是抓住一条救命稻草，“阿澈，我不要失明，与其失明我宁愿一辈子不要醒来。”

    “别傻话祎祎。”凌澈安抚着她，“我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治疗你的眼睛。”

    一旁的医生接话道，“是啊白姐，你才刚醒，情绪不能这么激动，对你的身体不好。”

    白祎祎什么都听不进去，双牢牢地抓着凌澈的抽泣。

    刚苏醒的身体经不起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不一会儿她就没了力气。

    昏昏沉沉间，她察觉里紧拽着的正缓缓抽走。

    “别走，阿澈。”她将他的抓得更紧了一些，“你别走，我害怕”

    凌澈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然后坐在她床边，眸色沉沉，“我不走。”

    餐厅里人来人往，路过包厢的门口，依稀能听到情侣之间甜蜜的话语。

    乔如意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异常安静。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完，烛光也熄灭了。

    她缓缓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十二点就过了。

    原本属于凌澈陪她过的生日，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

    结婚三年来，两人的第一个情人节，也结束了。

    她以为，她和凌澈会有一段甜蜜的感情的。

    她以为三年的暗恋，终于要柳暗花明了。

    只是她忘了，这段感情下埋了多少个炸弹。

    她以为自己埋起头来当个鸵鸟就可以不去面对这些，这是这些炸弹一旦点燃，她所有的幻想和甜蜜，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时钟终于指向十二点，指针重合之际，乔如意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她拿出，指在屏幕上轻触了几下，点击了发送。

    她站起来，双腿早已发麻。

    就像这段婚姻，早已麻木不堪。

    屏幕亮起。

    是一条短信，短短十个字。

    谎的人是会遭报应的

    凌澈低眸盯着屏幕许久，眼神在每个字间一一掠过。

    “阿澈”

    白祎祎坐在床边，目色空洞，“为什么我醒来，你好像不太高兴”

    凌澈收起，看向她消瘦的脸，“别乱想，你好不容易醒来，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阿澈，我的腿，是不是也不能走了？”

    “只是暂时的。”凌澈安慰她，“医生等你身体好一些开始做复健，就可以恢复走路了。”

    白祎祎无神的双眼垂下，“阿澈，如果我的腿不能走了，眼睛也看不见了，你就让我死了吧，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好。”

    凌澈给她提了提被子，“我答应过你，会让你好起来。”

    白祎祎抓住他的双，“阿澈，你会陪我的吧？”

    “嗯。”

    她的胡乱在他上摸着，忽然摸到了他指间一个圆环，脸色“唰”地就白了。

    “阿澈你结婚了？”

    凌澈盯着她面无血色的脸，无法否认。

    他不话，白祎祎就明白了。

    “是她吗？”她问。

    “嗯。”

    白祎祎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哀伤，“你以前就不喜欢我，现在我变得又瘸又瞎，更不能指望你喜欢我了，别是你，没有人会喜欢我，没有人会爱这样残缺的我，你我这样活着还有意思吗？”

    白祎祎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作势就要拔掉自己背上的针管，“你让我死了吧阿澈，我眼睛看不见了，我的双腿也不能跳舞了，我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你让我死了吧！”

    “祎祎，你别闹了。”

    凌澈一把止住她的动作，瘦得突出的骨头硌得他生疼，“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管你的。”

    “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摸到你的结婚戒指我的心好疼啊阿澈。”

    白祎祎泪如雨下，“这三年，我仿佛只是睡了一觉，可是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了。”

    她哭着哀求，“你取了它好不好，我求你了，起码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要戴好不好。不要让我觉得我什么都失去了，我承受不了。”

    “好，我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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