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北平站出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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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点心铺子出来,林泽有点烦。



    他当然明白上级的想法,如果直接让行动队长周万全撤离,一来是他底下那些单线联系的人会受影响,二来就是北平一站的各项行动几乎会面临停滞。



    例如由那个学生组成的锄奸团,许多行动都是由北平一站行动队指导的,不然那些学生很多连枪都没开过,指望他们杀人?



    即便迅速任命新的行动队长,恐怕要想理顺队伍,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不让周万全撤离的话,一旦胡景龙叛变了,周万全被捕怎么办?



    这个时候,上级的大聪明一拍脑袋瓜,那把胡景龙除掉不就完了?



    搞外勤的不容易,坐关办公室的一道命令,背后可能就是几条人命的牺牲。



    除掉胡景龙,得容易,真的去实施才发现几乎不可能。



    且不不知道胡景龙到底关在哪里,就算知道他在宪兵司令部的监狱里,难道要组织人去劫狱?



    日本人是畜生,又不是傻子。



    想到这里,不禁愈发的心烦意乱,到市口宅子换掉衣服,一路到了驻巡所。



    王看着林泽心情不佳,连忙泡了一壶茶送上来,“林爷,喝点花茶。”



    林泽点点头,看着茶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自己还没去给高升平送那套明代的酒具呢!



    不定能从高升平这孙子嘴里听到点什么,毕竟他跟日本人眉来眼去,又是京师警察厅的高层。



    就算胡景龙最后叛变了,就算宪兵司令部要根据他提供的信息去抓人,也得动用巡警,至少要动用警署的侦缉队。



    不然光靠那点宪兵,洒到北平城里连个水花都看不见,别抓大活人了,连个兔子都不一定能抓到。



    干就干,抓起电话来咔咔咔摇起来。



    “喂,给我接外三区警署。”



    “您稍等。”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儿被接起来,高升平的声音四平八稳颇具威严。



    “喂。”这个喂,是四声。



    林泽笑道:“署长,是我,林啊,上回跟您的那套明朝酒具,这两天光忙着在街上抓违规售卖食品的了,差点忙忘了,您晚上忙不忙,我给您送到府里?”



    高升平一听,声音顿时洋溢了几分,“奥,你那套赝品啊,我也快忘了,这样吧,我看看,本来晚上有个饭局,这样吧,我推了,你到家里去,我让你嫂子炒两个菜,咱们喝几杯,我也跟你讲讲这古董里边的道道。”



    林泽道:“那敢情好,要是能当面聆听您的教诲,我以后不就能多淘弄点好东西,孝敬您了!”



    高升平熨帖极了,好似三伏天里喝了一碗带着碎冰的酸梅汤,从里到外的那么舒服。



    又了几句,挂上电话,林泽思索起来。



    叫来王,“你跑一趟琉璃厂,给我弄个大礼盒来,里衬要用缎面的。”



    王也不问干什么用,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等王走了,林泽翘着腿又寻思道,如果日本人真的让胡景龙出来指认周万全,自己是不是可以向高升平申请去侦缉队呢?



    到时候不定有会杀掉胡景龙。



    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主意,且不去了侦缉队能不能见到胡景龙,能不能杀掉他,单纯为了救北平一站一个行动队长,就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这个驻巡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值。



    他娘的,自己杀了汤三儿,才给五十块大洋!



    



    还没狗系统抽风的时候奖励的多呢!



    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尽人事听天命,也算对得起这份差事了。



    至于最后周万全会不会因此被捕,他爱死不死,自己跟他又没什么交情!



    想明白这一点,林泽心情又好了起来。



    下了楼转转,看到二柱子正在那吭哧吭哧擦地,不由得道:“二柱子,这地方用不着那样擦。”



    二柱子起来憨憨一笑,“刚巡完街,闲着也是闲着。”



    正这话,谢全拎着巡警棍子从外面进来,一见林泽,连忙行礼。



    “巡长好!”



    林泽摆摆,“自家兄弟不必拘礼,怎么样,干的还习惯吗?”



    “回巡长的话,都挺好的!”



    林泽点点头,“安安生生的干,攒点钱娶个媳妇,过好了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强。”



    谢全又道:“卑下明白,谢谢巡长关心!”



    林泽一看这做派就知道,此人心里还是拿着劲,不过毕竟是打过鬼子的二十九军战士,哪怕暂时寄人篱下,心气儿高也算正常。



    只要不给自己惹事,就随他去吧。



    巡警们陆陆续续回来歇脚,林泽又问了一些街面上的情况。



    火车站旁边又多了几个路倒,已经叫人拉走了。



    之前在外二区,有个偷卖包子的直接让宪兵打死,这让摊贩们害怕不已,因此街上偷偷出摊儿的人更警惕了,不敢在大街上明着卖,不是躲在这个胡同,就是赁了别人的宅子。



    想买个包子还得敲门对暗号,跟他妈特务接头似的。



    也有巡警抱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粮价一天比一天高,还都是混合面,林泽没再接济他们白薯,这东西不能整天往外拿。



    想了想,给大伙儿道:“家里孩子多的,日子不好过,这我知道,谁的日子又好过了?粮食的事儿,我也没什么办法,这个月眼看到月底了,商户们交的例钱,多拿出来一成给大伙儿分了,至于你们上黑市买粮食去,还是自个儿把钱攒着,那我就不管了。”



    大伙儿顿时一阵欢呼。



    林泽又冷冷道:“丑话到前头,你上黑市要是给抓住了,可别来找我,我可不认账!到时候该杀头杀头,该枪毙枪毙,别连累所里。”



    大伙儿都明白,有点家底儿的经常跑黑市都跑出经验来了。



    这边着闹着,那边王汗淋淋的回来了。



    怀里抱着一个包袱,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林泽随即上了楼。



    到了办公室,王打开包袱皮,“爷,买回来了,您看看!”



    这盒子果然不错,外边是漆艺,繁复图案上有地方还描着金线。



    里边是瑞福祥的缎子,衬了好几层,又软又滑溜。



    林泽掏出五块大洋,“多的你买粮食吃。”



    王也不客气,接过来嘿嘿笑道:“爷,您要是天天让我跑腿儿,我也能发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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