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过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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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家守岁或许冷冷清清,林府可就热闹了。



    先是开了一桌麻将,山口三姐妹不是很会打,就在一边伺候牌局。



    一会端茶一会倒水,时不时还消失一个。



    热闹了大半宿,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拜年。



    普通人可进不了林府,钮三儿在门口放了张桌子,上面有礼簿,来人放下礼物,在上面签个名字,这就算拜年了。



    王丶柱子等人都来拜年,就连谢全也赶了回来。



    他们直接被请进去,可羡慕坏了在外面排队送礼的众人。



    一天的时间,足以让消息发酵开来,大伙儿都听了,林爷好像在津门又立了大功,可能还会继续升官儿!



    林爷这两年烈火烹油一般,雪中送炭是没会了,可锦上添花的事儿必须得干。



    到了花厅,王会作怪,左右拍拍打打,往前一矮身,作势要跪,“爷,给您请安,来拜年了,祝您步步高升,公侯万代。”



    林泽没好气道:“行了,麻利起来,甭折我的寿,再者了,公侯万代,谁家的公侯能万代?”



    现在自己可是当了鬼子的官,他妈滴,鬼子过几年就该滚蛋了,上哪万代去。



    林泽看向柱子,“柱子,在东便门乾的怎麽样?”



    柱子挠挠脑袋,“爷,不行把我也弄津门去吧,我在东便门是不错,可整天就是喝大茶,要麽就是给这家和和,给那家调解调解”



    没等林泽话,谢全笑道:“柱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日子还不好吗?”



    谢全很看重自己这个老弟,毕竟两人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死里逃生活下来的,那是过命的交情。



    他算是看明白了,林爷的安排很有道理,柱子这个性格,不适合去津门。



    就像前几次跟大迫通贞的交,柱子要是知道有人敢跟林爷作对,不定掏刀子就上了,势必得让大迫通贞知道知道什麽叫血溅五步。



    但林爷在津门讲究的是动脑子,打打杀杀的,都是辅助段。



    林泽摆摆,“你啊,先在巡长这位子上锻炼锻炼,回头苏宏才升上去了,外三区警署还得你给我守着呢,这一个团体,就得有到外面打拚的更得有看家的!看家的有时候比到外面打拚的还重要!”



    柱子心眼实,林泽交代的,他都会不折不扣的去办,最适合守成。



    几人边聊边喝茶,钮三儿来报,高厅长跟焦队长来了。



    林泽一听,赶紧出去相迎。



    “哎呀厅长,你怎麽还到我这来了,我想着你那人多,等会儿再过去呢。”



    高升平笑呵呵,“生民,你刚从津门回来,舟车劳顿的,怎麽还能让你往我那跑?再者了,咱弟兄们之间,还在乎这个吗。”



    着,老高凑近了,“津门怎麽出了这麽大的事儿,给我。”



    林泽笑笑,“行,中午都别走了,就在这花厅里摆一桌,咱们边喝边聊。”



    着,还看了焦振国一眼。



    老焦有点不大自然,嘿嘿的笑着。



    



    



    段府。今年老段的生意做的不错,托林爷的福,他的绸缎庄不仅没人敢去闹事,还多了很多客人照顾生意。



    可挣钱什麽的,老段已经不太在乎了。



    自打唯一的儿子去了津门,老段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有心整天往津门打电话,又害怕耽误了儿子做事。



    昨天是大年三十,段文轩一直到了下午才坐火车回来。



    老段让管家到车站去接,接回家来,还是端着老父的架子。



    “在津门都还好?”



    段文轩成长了许多,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在父亲面前不肯多话的少年。



    嬉皮笑脸道:“爹,好得很,不定哪天就给你领个儿媳妇回来。”



    老段板着脸,“早点成亲也好!哼!你啊,从就不让人省心,原来还只是调皮捣蛋,现在倒好,整天”



    到这,老段又住了嘴,儿子刚回来,就别给他添心事了。



    年夜饭就爷俩吃,女眷都在津门租界里头呢。



    段有点愧疚,因为自己,这个家整天跟着担惊受怕的,大过年的都不能团聚。



    似乎是看出来儿子的心思,老段冷哼道:“不要扭扭捏捏作妇人之态!男子汉大丈夫,觉得对就去做,担心这麽多干什麽?这个家还有我呢!今天过年,好酒好菜的,文轩啊,倒酒,陪我喝两杯。”



    “哎!”



    段文轩先给老爹倒上,又给自己也满上一杯。



    什麽规矩不规矩的也顾不上了,父子俩不知道还能在一起喝几顿酒。



    老段夹了一个花生米,慢慢咀嚼。



    “你现在在津门那个警察厅做事?”



    “爹,是警察总队,不过差不多意思,这还是林叔给我安排的,那位郑总队长跟林叔关系很好。”



    老段总算松了一口气,有林泽照应,儿子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我还是那句话,你就算有什麽任务有什麽事情要做,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不要仗着年轻,不管不顾往前冲!”



    “爹,您放心吧,我灵着呢!”



    “灵点好!灵点吃不了亏,没事儿就到林爷那里去请安,要是真有不忍言之事,也不要牵扯到林爷,人家对咱有恩!”



    段喝了一口酒,把憋在心里的话了出来,“爹,我觉得,林叔好像知道我在干什麽”



    老段放下筷子,“此话怎讲?”



    段想了想,“我总觉得,好多事儿,都有更厉害的人在背後盯着,就好比就好比我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儿,拨弄这些棋子儿的,另有他人。”



    “甭的那麽玄乎,林爷虽然是给日本人办事的,可这些年来坑害过一次中国人没有?他是护着咱们呢,你也是中国人,他也就护着你,所以以後你们要是”



    段笑笑,“爹,以後的事儿还远着呢,再者了,林叔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记着呢,不敢涌泉相报,但这恩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您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老段满意的点点头,滋溜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