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阿飞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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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飞声颈部的筋脉依稀可见许多蠕动的点。



    不一会儿,数不清的痋虫,从他七窍之中爬出、飞出。



    有幼虫,有成虫。



    那情形十分骇人。



    方多病惊呆了,十分庆幸他听了业火母痋的,将笛飞声放下了。



    即使有业火母痋镇场子,这些痋虫不敢伤到他们,可这情形依旧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他都难以想象,笛飞声的身体,会受到多大伤害。



    而一旦他被痋虫控制,大开杀戒,体内不断生长起来的痋虫,又会再控制多少人。



    难怪他毫不犹豫选择毁掉所有战船,也毁灭自己



    方多病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出话来。



    “角角丽谯她她是不是疯了她是真想要害死阿飞?”



    李相夷嘲讽一笑,握紧剑柄,眼中有压抑的怒火:“她可是曾经过,只要笛飞声留在她身边,就算是让他做个乖乖听话的僵尸,也好。”



    前世记忆中,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



    角丽谯挑断了笛飞声筋脚筋,故意刺伤他,还将他泡在温泉里,不让他的伤口有会恢复。



    下不可谓不狠。



    没想到此生,她竟然知道了前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埋下这么大祸患。



    再次成为东海大战,最大的变数。



    李相夷不知道,她将这么多痋虫放在笛飞声身上,究竟藏了多少阴暗心思?



    想来,她就是要用痋虫折磨他,令他痛苦。



    等痋虫侵蚀他的意识,最终将他控制。



    他就会真正只属于她,乖乖待在她身边,日日供她赏玩,做她的杀人工具。



    她这么做,或许爱他至极,显然也恨他入骨。



    在业火母痋驱逐之下,血尸痋虫终于全部清除。



    李相夷却更担忧了。



    他飞奔过去,跪坐于地,抱起笛飞声,喊他。



    “阿飞,阿飞”



    笛飞声没有回应。



    他安静躺在他臂弯里,气息愈发微弱,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七窍之中,却开始流淌出鲜血。



    那景象,美丽又诡异。



    那血,红得触目惊心,灼伤了李相夷眼睛。



    他掌落在笛飞声胸口,将源源不断的扬州慢内力送入他体内。



    “阿飞,你能听见吗?快醒醒啊!”



    他一边运功,一边焦急地大声喊他,泪珠不知不觉滑落。



    方多病此时就在他们旁边。



    这血淋淋的情形,他又一次陷入前世梦魇。



    不断想象笛飞声离世时,粉身碎骨该有多疼?



    也不断想起自己,捧起那些可能有他的沙土和石块,放入棺木之中,是怎样伤心绝望。



    他脑子一片混沌,只知运转扬州慢与李相夷一起救他,泪水模糊视线。



    直到李相夷提醒:“宝,慢一点。”



    方多病才如梦初醒,彻底回过神。



    好在,业火母痋很厉害,痋虫被清除得彻底又迅速。



    笛飞声的经脉虽伤损严重,却有两个人,拥有深厚扬州慢内力,能帮他修补,令他重获新生。



    李相夷正心痛又焦急时,一只伸了过来,帮他擦去泪水,让他愣住。



    “李相夷,你可是天下第一,还怕救不了我?我就知道你会哭,先前才不想让你看着我死。”



    笛飞声终于醒了,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却已无大碍。



    谁知他“太会话”,这安慰起了反作用。



    李相夷红了眼眶,了句“阿飞,你终于醒了”,眼泪越落越多。



    



    “李相夷,别哭了,你看,我没事。”



    笛飞声有点无奈,转头又看向方多病。



    后者看到他终于醒过来,哭得比李相夷还要大声。



    笛飞声嗤笑:“方多病,你哭什么哭,你看看,脸都哭花了。”



    方多病闻言,又哭了哭,缓过一口气,便立即瞪了笛飞声一眼。



    “死阿飞,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七窍流血,跟个鬼似的,还好意思笑我?赶紧擦擦。”



    笛飞声接过方多病递来的帕,认真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忍不住笑了。



    笛飞声扶着两人站起来,看看四周,皱了眉。



    “如今,我的计划彻底被你们毁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靠我们墨翎了。”



    李相夷指了指业火母痋。



    它正在欢快地追逐和吞噬着那些剩余的痋虫。



    墨翎吞噬完痋虫,开开心心飞回,停在李相夷肩头,收起翅膀,又是一阵宛转悠扬的虫鸣。



    李相夷认真听过,解释:“墨翎,这痋虫是用南胤皇族的血培育的,所以才会这般厉害。它能救阿飞一人,却难以同样的方法救所有人。”



    笛飞声叹了口气。



    方多病亦叹了口气。



    李相夷却似乎很有信心,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根银针,握在中。



    自从恢复了前世记忆,他就拥有了前世,那坑蒙拐骗的半吊子医术。



    所以,也会如李莲花一般,随身携带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此时,他却是用银针,戳破了自己指,挤出一滴血来。



    “你做什么?”



    笛飞声、方多病,难得言行一致,急急问他。



    方多病试图阻止:“相夷,你要用血救人?那不行,人太多了,如何救得过来?”



    笛飞声亦摇头,对方多病道:“我就,你要想护住他性命,就别解穴,你偏不听,你看,现在怎么办?”



    “不是我解的,是他自己冲破穴道的!”方多病委屈解释。



    笛飞声横了他一眼:“那你就不能趁他还没完全清醒,再给他点上,加强一下?”



    方多病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活不成了,我却无能无力,这悲剧又要重演了,又担心相夷醒来,伤心难过,会怪我。笛飞声,你自己干的好事,现在怎么都赖我?”



    “方多病,你自己不成事,还怪我?”



    



    这也能吵起来?



    李相夷有些头痛,不自觉按住少师剑剑柄。



    “你俩能不能别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吵吵吵!我又不是傻,要放干自己的血救人。这血是给墨翎准备的。”



    不会放血救人?



    前世不知道是谁为了救人,用尽了内力,耗尽了生命。



    现在这话,心里没点数吗?



    方多病与笛飞声再次心有灵犀,一起默默嘀咕,同时翻了个白眼,又正色问道:



    “什么意思?你要毁掉业火母痋?”



    业火母痋从李相夷刺破指那一刻起,就开始瑟瑟发抖。



    它不明白它到底做错了什么,主人为何突然间,就要灭了它。



    此时,听到李相夷血是给他准备的,真是怕得要死,恨不得立刻钻到他衣服里躲起来。



    可是,它不敢。



    它只怕惹怒了李相夷,死得更快,唯有佯作镇定,趴在李相夷肩上,可怜兮兮看着他。



    李相夷没有解释,伸过来。



    业火母痋已经被那滴血的味道熏的头晕眼花,闭眼等死。



    主人的指却没捉住它,那血滴,也没滴在它身上。



    李相夷只是伸过来,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