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月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碰上什么了？你没事吧？”

    苏渺将头从被窝里探出来，道：“没事，我也没看清，但是肯定有什么东西，吓我一跳。”

    两人的谈话声吵醒了其他几位同学，原本安静的宿舍瞬间响起窸窸窣的响动，一位大四的学姐关心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苏渺将还握着的电筒打开，屋子里有了一束光亮。

    学姐下床点了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将苏渺有些苍白的脸色照得忽明忽暗。

    听完了苏渺的叙述，大家都有些错愕，来了一个星期了，还是第一次遇上。

    何蓉颤颤巍巍地：“这么大动静，该不会是狼吧？会不会已经跑到院子里来了？”

    她的话还没完，就被一声压抑的抽气声打断。

    一个东北口音的学姐孟雪：“渺呀，你该不会撞上黄大仙儿了吧？”

    “黄大仙儿？那是什么？黄鼠狼啊？”有人声重复，语气里满是疑惑。

    这时所有人都精神起来了，孟雪清了清嗓子，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可不就是黄鼠狼，不过我们得喊黄大仙儿。我们那流传着黄大仙儿讨封的传，的时候老人家就爱和我们这些！”

    孟雪顿了顿，在这深夜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更神秘了，有人催促道：

    “孟雪，你快啊！什么讨封？”

    孟雪坐起身来，将被子裹在身上，继续给同学们讲：

    “我奶这黄大仙儿啊，修炼到一定火候，就得来和人讨封。

    在野外遇到了落单的，就会学人立起来，前爪一抱不停作揖，问路过的人——‘你看我像不像人？’”

    她顿了顿，宿舍里安静得能听见众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每个人都在自己心中脑补了一下，荒郊野岭的，被一只黄鼠狼拦住了去路，它还开口话了，这是多么诡异的画面啊！

    此时，另一个女生徐月：“你们那只问像不像人？我爷我们那的黄大仙儿会问像人还是像神？

    要是它像人，他便能化了人形继续修炼。要是你像神，它得了功德，就能顺利渡劫成仙。

    但要是骂它一句，它什么也不像，那它百年修行就毁了，保准得缠着你，不把你折腾个半死不罢休。”

    “妈呀！”不知谁轻呼一声，苏渺在被子里缩得更紧了。

    她的话让所有人的后背都泛起阵阵凉意。

    苏渺刚才看到草丛晃动的画面，此刻在脑海中不断放大，仿佛真有一只立着的黄鼠狼，正幽幽地盯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话了。

    徐月接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还有更邪乎的呢！听是真人真事儿。

    就在刚解放那会儿，俺们村就有个老汉，在侄子家喝酒喝到深夜才回家，不知道怎么就走到村口去了，碰上只立起来的黄大仙儿。

    老头恍恍惚惚的，脑子一热，张嘴就骂：‘你个逼玩意儿，屎都吃不上热乎的，还想成仙？’

    那黄大仙儿气呼呼的走了，结果第二天，老汉就开始发高烧胡话，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还总想往粪坑里跳。

    找了好些厉害的人，都他是被黄大仙儿记恨上了，最后他儿子请人做了法事，好一顿赔罪还供了不少东西，才捡回条命。”

    

    完后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煤油灯的火苗微微跳动，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长长的扭曲变形。

    没人敢多话，孟雪倒是感兴趣的问：

    “嘿，那到底是要它像人还是像神比较好呀？”

    王新月试探性的：“要不就它像人？这样它就能继续修炼，也怨不着别人。”

    孟雪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

    “这可不好。要是它已经修炼到一定程度，问像人还是像神，那就明它已经接近成仙的境界了。

    他来讨封就是要飞升的，你它不行，它不得报复你呐？”

    “那那它像神？”

    徐月摇摇头，：

    “不行，听老家，要是黄大仙儿在你这封了神，它以后做的祸事就全记在你头上，它是拿了你的气运成的神，即使它以后不作恶，那你也会倒霉一辈子。”

    孟雪似乎是不怕这个的，听后两眼放光，：

    “哟！看来即使是一样的事儿，每个地方的法都不一样，你们那还真是负责多了。”

    苏渺点点赞同：

    “是啊，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传，有的截然不同，有的大同异。这些传在未经证实的时候都是虚无的神话。

    但是只要在文物古书籍上找到对他们的记载，它们就是民俗历史。

    不过，现在咱们讲究唯物主义，讲科学规律，这些山野精灵即使有，现在应该也是不会常见的了。”

    她的话倒是将大家沉浸在古灵精怪里的思绪抽离了出来，姑娘们都觉得没这么害怕了。

    王新月佩服地看着苏渺，：

    “渺渺，我觉得你好正派啊，对呀，我们都是唯物主义，怎么能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呢。

    你一句话，就把核心立住了！你入党了吗？我觉得你特别适合入党。”

    苏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别！还真别！她信鬼，毕竟她真做过！

    不过她也只能回道：“还没呢，我没到年龄。”

    “我已经入了，以后我做你的介绍人吧！”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做你的介绍人。”

    正当几人抢着要做苏渺的入党介绍人的时候，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她们的门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一阵古怪的、像是爪子挠木板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钻进大家耳朵里，让人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何蓉一把抓住身边的王新月，抖着声音：“好像有东西挠门。”

    一片死寂中，一个沙哑的、带着古怪腔调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

    “你们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所有人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