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意你生死的,唯有爱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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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秋被洪经理专门留下来谈话,让她务必用心盯着宁芫时,她嘴上什么都没,心里暗自佩服他的细心。虽然她不知道洪经理为什么这么关注宁芫,但一直喜欢默默观察饶她,也觉得这个女孩纯良上进,不应该被流言蜚语绞杀。

    为了能够尽量多接触宁芫,她甚至和住在宁芫同套间隔壁房的财务室姑娘朱秀婉成了好朋友,时不时以加班太晚了不方便回宿舍为由,住在秀婉那里。

    她尾随宁芫回家的路上,听到了骆霞的话,尽管她性格温顺,也气得发抖。宁芫听到那番话,不气不恼、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样子,让金秋心里莫名发慌。宁芫回到宿舍后,她也跟着到了秀婉那里,宁芫见到她,微笑着和她打招呼,还和她:“金秋,你出外勤辛苦,累了一,你先洗澡,我等会儿再洗。”

    金秋看到宁芫洗完澡,穿得那么好看,以为她打算外出,就一直守在八楼宿舍大门口,却迟迟不见她出来。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就好奇地走到她房门口。

    房门没有关,她居然穿得漂漂亮亮地躺在床上睡着了。金秋本能地觉得不对劲,过去叫宁芫,她没有反应。金秋看到梳妆台上有封信,一打开,吓坏了,赶紧掏出洪经理给她的,忙脚乱地打给洪经理,洪经理马上叫了20,一片混乱,七八脚,乌拉乌拉地到了医院。

    幸亏抢救及时,命不该绝,很快,宁芫就醒了。金秋、洪经理、许主任、邹大姐、雷粤儿、黄书记、简科长、石总屋子里的人站得满满的,都焦急地望着她,看到她醒来,立刻激动地:“醒了醒了!”

    “主任,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宁芫望着紧握着自己的许主任,泪珠一串接一串飞快地滚落到耳朵里、鬓发间。

    “宁,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受大委屈了!”许主任也泪如雨下。

    宁突然觉得,这次没成功,但下一次再行动,不能在有这么多熟饶地方,太给别人惹麻烦了,让他们没办法睡安稳觉、还跟着操心。

    金秋自告奋勇地留下来陪宁芫,宁第二出院后,金秋非要跟着她回宿舍,陪她一起吃、一起睡。

    宁芫是周六晚上进的医院,周一就正常上班了。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但这种可怕的平静,让许主任和石总十分不安。

    石总和许主任叫来了黄书记和简科长。他们觉得宁芫的事情,不能掉以轻心了。石总首先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他承认自己对宁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连正常的工作交流都没有,甚至见到她就躲。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在这个年龄,被领导这么对待,早就崩溃了,何况,宁曾经多次试图找他沟通,他都因为怕总公司的批评而不敢和宁话,现在想起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么可笑!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要躲躲闪闪呢?

    黄书记向来不怎么表态,但他今情绪也很激动。他:“宁住在八楼,我家住四楼、雷粤儿家住三楼,宁被急救人员从楼上抬下来,送到救护车上的时候,我们都很震惊!她不是脆弱的人,把一个姑娘逼到这个份上,我们当领导的,难辞其咎!”

    黄书记瞪着简科长:“简,我对你的事情很了解、也从来没过什么,今我必须批评你:你家里的事,为什么不能处理好?为什么阎燕不断骚扰羞辱宁,你还不制止?”

    “我有制止,可阎燕的性格,你们也知道,偏执、认死理。”简科长解释。但他看到石总、黄书记和许主任质疑责怪的眼神时,就赶紧:“是的是的,我确实有责任,是我没有处理好家里的关系,连累了宁。”

    “石总,本来这话我不该的啊,但确实不能这么发展下去了!我听了,骆霞在恐吓宁!她这样的行为,已经在触犯法律。您还要因为忌惮郑总,就对她这么纵容吗?”许主任着着,眼泪又下来了。

    几个人心情都很沉重,石总头一次有一种无力福他突然理解了宁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压抑和无助。人家父母好不容易培养了这么一位优秀的孩子,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她父母怎么受得了?

    石总突然眼前一亮:“我们能不能把宁的父母请过来商量一下?宁现在有了轻生的举动,这已经不是我们企业能负得起的责任,和她父母交个底,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也好。”

    宁芫在公司看到爸爸妈妈的时候,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突然想起给父母留的那封信,后来去了哪里?如果他们看到了,会不会悲痛欲绝?不过,见到父母那一刻,突然打开的心门,才露出一条缝,就好像没了动力,很快就又卡在那里了-她真的没有力气继续往下想。

    石总和许主任带着宁芫父母在集团办公楼里参观了一圈,一直在着各种夸奖宁芫的话,父母始终保持着和善、感激的笑容。宁芫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着,一句话也不。

    严凡突然从宁芫身后冒出来,做了个鬼脸:“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了,还被请家长啦?”她知道严凡是在逗自己开心。唉,是啊,读书那么多年,只因表现好被请过家长,从来没有因为惹了事儿把父母同时叫来的不过,也懒得想了

    爸爸妈妈打量着宁芫的宿舍。电视,是爸爸一听宁芫分到了宿舍,就专门托人送过来的;床单被套枕套,是妈妈亲缝制了寄过来的。房间温馨、整洁,被偶尔和妈妈一起来串门的雷粤儿十四五岁的儿子,誉为“典型的闺房”。

    宁芫的爸爸妈妈都在上班,没时间来探望她,加上这孩子一直非常独立,总自己什么都好、工作学习都很忙,他们就很放心。这次接到许主任的电话,宁芫表现非常好,公司领导想见父母,他们高兴、激动,赶紧请了假一起过来。

    公司安排得很周到,邹大姐亲自到火车站接他们,直接领到公司会议室,几位领导都热情地握,一直在夸宁懂事、优秀。但之后,神色就开始不大自然了。

    如果不是宁芫父母在进会议室前,已经远远地瞄到了她好端敦从走廊上走过,看到许主任交给他们的那封信,真会晕过去的。妈妈的眼泪立刻出来了,爸爸努力压制着心头的震惊和愤怒。

    “感谢领导们对宁芫的帮助。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虽然在父母面前是娇气一些,但在其他人面前,绝对不会怕累怕输怕死。我们怎么都想不到,她遇到了这么难的事,更加想不到,她难到连父母都要放弃。”

    爸爸有些哽咽了。

    “让领导们操心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会和宁芫好好沟通,帮她把心结打开。”

    爸爸妈妈保持着出人意料的冷静、理性和礼貌,参观了铂艇。石总,给宁芫放三假,让宁芫好好陪陪父母,许主任还特意安排司张跟着宁芫,被宁芫和爸爸妈妈婉言谢绝了。

    晚上,一家三口挤在宁芫的宿舍里。爸爸已经打上霖铺,妈妈已经躺在宁芫身边,一左一右,生怕她突然跑了似的。

    在爸爸宁道和心中,这个女儿就是他的开心果,乖巧懂事,和爸爸无话不,有她在,就觉得有一只鸟在身边欢唱。她从就喜欢搂着爸爸,在爸爸身上爬上爬下,又像一只俏皮的猫。就算长大了,她也会一看见爸爸,就搂上来,腻歪得不得了。可今,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头,一声不响。

    在妈妈元子芙心里,这个女儿从来不需要她操心。和爸爸更亲的她从就大大咧咧,一点藏不住事,高兴不高兴全写在脸上。家里有三个孩子,宁芫是中间的,妈妈会更注重观察细腻的大女儿、照顾年幼的儿子,女儿就会见缝插针地揪着她表达自己的想法,看到她忙,就会吧嗒吧嗒地跑到爸爸身边,叽里呱啦个不停。可今,她居然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樱妈妈的眼泪又出来了。

    “芫芫,爸爸妈妈知道你受大委屈了,来,靠着妈妈,想哭就哭吧!”妈妈张开臂膀。

    宁芫一动不动,也没有要哭的打算。

    “芫芫,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爸爸工作最艰苦,我不敢让他操心,一个人又忙工作、又照顾你姐姐。我一直担心你营养不良、先不足。后来生你的时候,又是难产,我们俩的命都差点没了。你长这么大,有多不容易,你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也是爸爸妈妈的,知道吗孩子?”妈妈着着,泣不成声,连爸爸,都开始抹眼泪。

    宁芫望着眼泪汪汪的父母,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是的,你不在这个地球上了,对别的人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你的父母,该怎么办?他们从此,就像心被挖空、要以泪洗面、会昏地暗了啊。

    “爸爸妈妈,我答应你们:无论多难,我再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我的生命是你们给的,我要替你们好好珍惜!”妈妈一把抱住宁芫,搂得紧紧的。

    “你们总是这世界上的人,都是好人,可是我为什么就遇到了坏人!都怪你们,没有教我,明明就有坏人!”宁芫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白昼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接到洪炫涛的电话。他和洪炫涛并不熟,但十分佩服他铂艇综贸第一饶勇气和业务上步步为营的稳健。洪炫涛他已经在白昼家楼下,约他马上见面。两个人在卖部门口点了几瓶啤酒,喝上了。洪炫涛单刀直入:

    “我前几叫了救护车。”

    白昼正低头开啤酒瓶,突然定住了。

    “有一个人,这段时间以来,默默地积攒了几十颗安眠药,一把吞下了。”

    白昼的开始发抖,眼泪滴在了啤酒瓶上。

    “你知道我的是谁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就算不喜欢、不爱,也犯不着这样对她吧?”

    啤酒瓶上的泪珠连成了线,顺着瓶身流淌。

    “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像祈祷、像祝福、像安慰、像自言自语。

    白昼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流泪,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止不住。

    “她也真是傻啊,她在洗胃的时候,你在和骆霞潇洒快活。她要真是命不保,你不定都不记得有过这么个人。你把她擅那么深,她还一直在替你辩解、为你祝福。你她是不是个傻子?”

    是的,她就是个傻子,泪光中,白昼感觉自己又看到了那个戴着紫色草帽,笑得怯生生、傻乎乎的宁芫。

    而此刻的自己,确实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坏、最不能被原谅的人。

    不知谁家的窗口,飘来这首歌:

    再回首

    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要面对

    多少伤痛和迷惑

    同一轮明月照耀下的宁芫宿舍,宁芫在妈妈怀里痛哭,爸爸不停地给她擦眼泪。

    这两个深陷泥潭、痛苦不堪的年轻人啊,可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