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七日之前,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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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步入灵堂,桑榆晚脸上已覆了一层寒霜。



    跪坐在蒲团上的容止听到声音,扭头,看了过来。



    见到是她,眸色倏然一紧,嗓音低沉。



    “没休息?”



    桑榆晚走到他身边,羽睫微垂,若有似无得勾了一下唇角,“二爷,女朋友走了?”



    几个时过去,容止脊背依旧绷得很直,只是眼底有了鲜红的血丝。



    闻言,眉角轻压,“女朋友?”



    桑榆晚嘴角扯开一抹笑,“既是我叔,又是我妹夫,还真是亲上加亲。”



    容止微微皱眉。漆黑的瞳眸,宛如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一抹幽然的神色。



    桑榆晚见他不出声,只当默认了他和明媚的关系。心口似有钢珠滚过,又沉又痛。



    他与明媚,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



    他和她,不过是一夜的露水情缘。



    “她不是我女朋友。”



    容止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眼睛深沉无比。黑瞳藏着无尽暗河。



    “呵。”桑榆晚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不是女朋友,那是床伴?”



    容止眸色沉沉,似乎比夜色还要悠长。



    “也不是。”



    桑榆晚见他否认,唇边浮出大团的嘲讽,“明媚再狂,也不敢以你女朋友自诩。二爷不要担心,七天前的事,我不会告诉她。”



    她视线一转,看向灵堂中央。



    遗像上的薄行止,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似蕴含着款款的深情。



    那张俊脸,雅致不掩英挺,温润不失潇飒。



    外人眼中的他,出类拔萃,温文尔雅,感情专一。



    完美的近乎没有缺点。只除了对她



    桑榆晚一想到这件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咬牙切齿,啐了一口,“呸。”



    容止拧眉,“怎么了?”



    桑榆晚唇线拉直,声音冷淡,“恶心。”



    容止抬眸,看向她,眉头微锁,“让医生过来看看。”



    语调,微微有些急切。



    桑榆晚只当他是随口一。



    她对着薄行止的遗照弯了一下唇角,“他,让我觉得恶心。”



    容止眉心稍稍松开,低沉冷冽的声线从薄唇中吐出,“爱人,不分男女。”



    桑榆晚瞳孔一震,压在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一双星眸染了几分愠色,“想不到二爷的思想,也如此开放。”



    上扬的尾音,带着十足的嘲讽。



    容止眼底划过一道肃穆的冷光。



    桑榆晚眼底倏然沉得发暗,幽幽了一句,“容止,我和顾景恒,谁才是薄爷的妻子?”



    灵堂瞬间静谧。



    一股幽凉的阴风,似从水晶棺底刮过来。



    寒浸浸,有些瘆人。



    长明灯的火焰,忽明忽暗,格外诡异。



    容止思忖了数秒,问了一句,“名分重要吗?”



    桑榆晚心尖一刺,怒意染红了眼眸。张嘴,喉咙像被一只扼住。呼吸都有些困难,“不重要么?”



    容止跪坐在蒲团上,抬眼,肃然的双眸看向她,了一句,“我知道了。”



    桑榆晚愣了一下。



    他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



    她听不懂。



    容止黑眸深沉,浓睫一眨不眨。



    



    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微妙起来。



    过了几秒,桑榆晚眸光一颤,鬼使神差了一句,“明媚跟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鲫,二爷不嫌脏吗?”



    “我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容止眸色一黯,像是洒了一层灰。黑如点漆的深瞳之中,毫无温度。



    桑榆晚听了只是自嘲一笑,果然



    容止见状眼皮轻轻跳了跳,她怕是没有信。



    “我有过的女人,只有一个。”



    桑榆晚心里侯然一跳,心中升起巨大的危感。



    只有一个的意思



    她慌忙移开视线,准备走过去坐下。



    容止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去休息。”



    桑榆晚压着心慌,“二爷要觉得累,可以起来。”



    灵堂大门敞开着,夜风一吹,空气冷嗖嗖的。



    “阿嚏”



    桑榆晚只穿了黑色的素服,后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容止见状,下意识脱掉身上的黑色外套。扣子刚解开一颗,顿住,“我叫人给你送一件衣服过来。”



    “不必劳烦二爷。”桑榆晚冷冰冰得拒绝。



    容止语声低沉,“你身兼薄家家主和集团掌权人,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桑榆晚站定,长睫低垂,讥讽道,“没了这样的身份,二爷还会关心我吗?”



    容止神色未变,压低嗓子了一句,“你还有其他的身份。”



    桑榆晚一愣,“什么?”



    容止低声道,“七日前,你和我,男和女。”



    如此一句,就像锋利的长剑,直直刺入桑榆晚的心窝。霎时,血液加速,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



    连日的疲累,加上气火攻心。她的眼前瞬间漆黑一片,身体直直朝后倒。



    “心。”



    随着低沉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她跌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凉薄的气息染了香火的味道,掠过鼻翼,随着呼吸窜进了桑榆晚的肺腑。



    砰砰狂跳的心,好似有某种情绪在滋生。



    她急忙挣脱开,后退两步,胸口起伏着,一张脸绯红如火。



    容止长身玉立。



    一身黑衣,禁欲,却又令人沉沦。



    他垂下的眸光,深邃,淡漠,隐晦不明。



    桑榆晚眸光一颤,深吸了一口气,扬,想要给他一耳光。



    容止没有躲闪,唇角微微上扬,“心动了胎气。”



    玩笑话。



    传进桑榆晚耳中,格外刺耳。



    她收回,咬牙切齿,“容止,别想以此拿捏我。”



    容止扯了一下眉头,对此不置可否。



    桑榆晚愠怒更浓,指骨隐隐泛白。眼角的余光扫到薄行止的遗照,冲到嘴边的话,兀自又咽了回去。



    容止神色淡然,回到蒲团前,再次跪坐好。



    桑榆晚深深呼吸了两口,坐在他稍后的位置。



    视线里,是他挺直的脊背和饱满的后脑勺。他的发际线清晰利落,沿着耳际优雅地延伸,与颈部的线条完美融合。



    简洁却不简单。



    这个男人,虽不是薄家骨血。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却远胜于薄行止。



    更可恨的是,他好像是她命中的克星,很轻易得就能挑动起她的情绪。



    不可控的关系。



    桑榆晚绝对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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