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星期六上午,舒夏从网吧下班回来就开始收拾,看到这个的房间,他内心就会平静下来,不再感觉四面八方的压力向他袭来,压得喘不过气。
他可以在这里学习,看书,听歌,做饭,睡觉……一个的房间,装下了他所有的期望。
以后的每个日夜,他都可以随意,自由的靠在窗台上,吹着微风,听着外面昆虫的鸣叫,不会有吵闹声,也不会有杂七杂八的事情需要他东奔西顾。
的房间,装着大大的梦。
他有些兴奋,很仔细的布置每一寸地方。
墙纸的颜色很淡,浅色系的天青色,上面印着浅浅的花草。
他买了很多,足够贴满墙壁,天花板就算了。
他想着如果以后买房子的话,天花板要天蓝色,有几片云,或者做一个星空灯,白天的时候看蓝天白云,晚上的时候看宇宙星辰。
纪席给他买的锁也安装好了。
门后挂了一盒收纳布袋,可以放很多东西,他率先想到了菜刀,钥匙,还有雨伞。
收拾完墙壁,他又开始收拾厨房。
房间里有一张书桌,舒夏把它当作桌子,一半吃饭,一半做菜。
在走道里,很简易的厨房,一口锅,两个碗,盘子和盆。
厕所也被他收拾干净,没有一丝异味。
轮到床了。
舒夏喜欢蓝色的东西,但是没卖过蓝色的衣服,当然除了校服以外。
他的被子是深蓝色的,上面有几只白色猫。
两个抱枕,一个当枕头,一个抱着看看书,听听音乐什么的。
一上午过去,简单却很温馨的窝收拾完了,属于他的窝!
舒夏有些得意的哼着:
当我回头,你笑着给我拥抱。
一下子扑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趴着。
他自由了!
真好!
*
沈拾看着手机上的地址,是他从舒夏的转学资料上找到的。
大湾子村十五号。
一路问着人,沈拾花了两个多时找到了舒夏的家。
看着眼前破旧的瓦房,沈拾虽然早就见过比这个还破烂的房子,但是想到这是舒夏的家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他提步穿过菜园子进去,栅栏门扣上了。
“请问,有人在家吗?”他喊了两声。
没有人回应,今天星期六,总不能不在家吧!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母鸡的咕咕叫,沈拾准备再喊一次。
寂静的房子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瘦弱不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哑声问:“请问你找谁?”
沈拾立马整理站姿,客气的询问:“请问,这是舒夏的家吗?”
那人听到名字后,迟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确定了,沈拾:“我是舒夏同学的班主任,过来了解一下他的个人情况,方便进去吗?”
那人迟疑一会儿,过来帮着他开栅栏的门。
“请问,您是一个人在家?”沈拾问。
那人点点头,十分的无力,像失去了生活动力的走尸,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地。
沈拾没再进去,站在院子里。
“请问您是舒夏同学的?”
那人给他端来一个木凳,也给自己端一个,木讷的坐下。
“我是他妈。”
沈拾:“你好,我是舒夏同学的班主任,姓沈,您叫我沈拾就行。”
“我叫梅婷,他爸叫舒大庆,没在家。”梅婷。
沈拾量一下四周,问道:“舒夏同学没在家吗?”
梅婷看了他一眼:“他不住这儿。”
“啊!”沈拾惊讶,“资料上他家地址就是这儿……”
梅婷:“他前两天搬走了,不要这个家了!”完眼泪就流下来,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默默的流泪。
“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沈拾问。
梅婷眼前一亮,像抓住了希望,沈拾有些发怵的捏紧手。
“他……”
*
沈拾是知道纪席家的,舒夏的母亲有个高个子的男生,白白净净的,就是看着不太好惹的男生带走了舒夏,她曾听过他的名字,是纪席。
怀着沉重的心情,沈拾像个正义的战士,要帮助受难边缘的人。
他马不停蹄的又赶到纪席家。
纪席家和舒夏家简直天壤之别,沈拾没有歧视的意思,只不过每个人的圈子是很固定的,同一阶层的人他们几乎都有相似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很现实。
敲了许久,沈拾才等来纪席开门,他满脸的不满,皱着一张脸迎接他。
“舒夏在这儿吗?”沈拾问。
纪席疑惑的看他一眼:“你找他干嘛?”
“进去?”沈拾示意。
纪席挪开,把门完全开,挥手道:“看吧,随便看,他不在这儿。”
见没人,沈拾皱着眉看他刚起来的造型,“舒夏同学在哪儿?他妈妈你把他带走了,我电话不通,他没在家。”
纪席轻笑着:“那女人跟你什么了?”
“纪席!怎么话的?”沈拾忍不住唠叨起来。
“你一个人混就是了,干嘛去带坏舒夏,他学习很好,是老师们的期望,他家里都乱了,父母担心得不得了,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纪席嗤笑一声:“他那么大个人,我能藏哪儿去?不是,老师,你大周末的不休息,到处跑什么?”
“我还不是关心你们情况。”沈拾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纪席坐在他对面,笑着:“老师,关心关心学习就成了,干嘛管那么多,再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沈拾:“我怎么不管,舒夏同学一颗好苗子,学校老师都看着,他各方面的情况得知道吧!”
纪席:“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就别找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沈拾:“屁大点儿孩子,知道什么?要是走上歧路怎么办?他妈妈还在家等他,弱不禁风的,一到舒夏就哭,可怜!”
纪席:“老师啊,有些事情,不是你所看到听到那样的。”
沈拾疑惑:“你什么意思?”
“我答应他保密的。”纪席,“这么吧,他现在很开心,他不会走歪路的,我看着呢!”
沈拾:“就是跟你一起我才不放心。”
纪席:“我就学习差一点,其他方面哪里有问题了?”
沈拾:“就是这一点就让我担心,要是舒夏跟你学坏了,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纪席:“啧,行了,不相信我总该相信舒夏同学吧,你的第一名,还要怎么证明?”
沈拾:“他到底在哪儿?”
纪席:“您啊,少操点心,他好着呢!”
沈拾没能听出舒夏在哪儿,纪席油腔滑调的,左顾而言他,问不出来。
等下周一问问。
想到那个瘦弱不堪的女人,沈拾叹口气。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叛逆期的孩子真让人头疼!
纪席送走沈拾,一边洗漱一边思索。
舒夏他妈了什么,以舒夏那性子,还有沈拾那泛滥的同情心,指不定最后全校皆知,这不是把他逼上绝境吗?
这个沈拾也真是,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开始秃头,操心操多了!
还是去给他提个醒。
纪席收拾完毕出门,顺路买了粥。
叩叩的敲门声断了舒夏的兴奋,不过想到什么,他爬起来跑去开门。
“当当当当,surprise,看看,我刚收拾的,是不是很温馨?”舒夏指着他的房间。
纪席笑着揉揉他脑袋,进门把粥放在门后的桌子上,量四周,走道被书桌,不叫书桌了,饭桌占去一半,还剩一个人宽的过道。
墙上没有刚来的时候破破烂烂的感觉,坑坑洼洼的洞没了,换上了很浅的天青色贴纸,地上扫得干干净净,窗户边天蓝色的床上两个抱枕,两边是白色花纹窗帘,角落的书籍也规规矩矩的装在纸箱里,窗台也贴了墙纸,看起来很干净,旋转音乐盒放在窗户左边,挨着那个素色的杯子。
很干净,很温馨,简单舒适。
“你喜欢蓝色?”纪席问。
舒夏点头:“嗯,看着很舒服。”
“很厉害,弄了一早上吧,怎么不叫我帮忙?”纪席坐在他的床上。
床挺软的。
“也没多少,就随便收拾了。”舒夏挨着他坐下。
没有桌椅,有些不太方便。
舒夏指着对面:“那里挺大的,放点什么好?”
纪席看着那一巴掌地儿,想不到还能放什么,“你衣服放哪儿?”
“我就带了三件衣服出来,暂时放床上,那里等我买个衣柜,然后还有什么?”
“你鞋子那些?”纪席建议。
“我就两双鞋难道要专门买个鞋柜吗?”舒夏笑着。
“算了,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纪席躺下去,好舒服。
他看着舒夏的背,还有纤细的腰,可能是收拾的时候不方便,他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纪席压声道:“今天沈拾到我那儿去找你,应该是你妈了什么,可能下周就得找你聊,你注意点。”
舒夏惊讶:“他去我家了?”
那不就知道他谎了?知道他家里的事?
“嗯。”纪席点头,“可能还听到了一些颠倒黑白的事,你注意点就是了。”
舒夏抿嘴,有些不愉快。
纪席:“沈拾那人,同情心泛滥,心是好的,可是好心办坏事,指不定到时全班都知道了。”
舒夏想到初中的时候,也是个烂好心的班主任,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有些低落的诉。
“我初中的时候,班主任也是很好心,他去我家家访,看到我妈住院,我爸失去工作,烂泥扶不上墙,那时候家里没钱了,医院一直在追住院费,我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了。”
“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一,连续照顾我妈几天,我很累,进教室后,他就进来有一件大事需要同学们帮忙,我那时候以为不过是搬搬东西什么的。”
“没想到他:舒夏同学家里遇到一些困难需要帮助,请同学们散发点爱心帮助我们舒夏同学好不好?他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我当时都蒙了,他拿出一个纸盒子,一个接一个的叫去捐钱。”
“我就坐在那儿看着他们排队,把钱丢进纸箱子,一块的,五块的,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把快要泛滥的泪眼憋回去。
“我那时候可能是走投无路了,虽然觉得很丢脸,可是想到我妈还在医院躺着,我没去阻止。”
“后来,不管是厕所,食堂,楼梯,走廊,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他们老师很过分,强迫他们捐钱,我记得有个同学:谁叫你家没个生病的妈呢?不定老班也会给你捐钱。他们把这个当笑话似的谈论,还我妈得了神经病,神经病会传染,不定我也是神经病,每个人都在指指点点……”
“我很讨厌那样的眼神,很讨厌那样的关心,不要钱的关心总会恶心到自己的。”
纪席揉揉他脑袋,没松开。
“舒夏,都过去了。”
“你别看着脚下,看着远方。”
“不是还要去B大吗?我们一起去。”
他侧头看着纪席,抿嘴笑了下,轻轻点头,“嗯,一起去。”
困意来袭,可能是身累,可能是心累,亦或是都有,他眨眨眼,渐渐的闭上眼睛。
纪席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脑袋边,轻轻的抚摸,看着顶上那颗老式的电灯泡,和这房间格格不入的天花板,天大的事,他都会陪着他的。
纪席对舒夏的感觉很复杂,初见的时候,虽然穿着合身的校服,可是那副眼睛把光芒都遮住了,像个书呆子。
网吧那副模样,像个老鸨,特招人烦。
游戏的时候,很帅很厉害!
去掉眼镜的时候,像解开了封印,就算发型不好看,也很惊艳。
他还爱钱,抠门。
砍价很厉害!
很容易感动,还爱哭。
可是他又很坚强。
架也厉害。
有时候很心软,有时候很冷酷。
对了,他睡觉很安静,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分不清是薰衣草还是山茶花。
纪席偏头看他,睡得很安静,呼吸很浅。
睫毛很长,鼻子也挺,嘴巴……嘴巴上有颗唇珠,很好看。
纪席忍不住凑过去,轻轻的,轻轻的,用指尖碰了一下。
很软,浑身一阵酥软,他做贼似的,心慌的躺回去,心脏咚咚咚的跳。
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苦恼地扯出一丝笑。
他在干什么!
窗外有蓝天微风,窗内有两个少年。
窗帘轻轻晃动,有风看到了。
*
A市,纪家。
唐晶一放学就被纪席他爸纪凉昃的司机带到家里来了。
真是,他还特意出去躲了几天,还以为他去找纪席的事儿过去了呢!没想到躲也躲不掉。
他有些坐立难安的看着前面的男人,很严谨,很严肃,板着脸,和纪席完全不同。
“叔叔,你找我什么事啊?”唐晶咽咽口水,手指捏住旁边的背包袋子。
“听你去了L县?玩了好几天,那里好玩儿吗?”纪凉昃放下手里的咖啡,长辈般慈爱的看着对面。
“叔叔,你就别套我话了,实话告诉你,纪席他不回来,我哭着求着他就是不回来。”唐晶苦巴巴的。
“他就是倔脾气,没吃过苦,他怎么想的?”纪凉昃问。
唐晶:“听他的口气,应该不算一直呆那儿,还要考B大呢!”
纪凉昃:“B大?那个地方出过一个吗?”
唐晶不敢多,要是纪席回来知道他“出卖”他的话,绝逼死得很厉害。
“把他的号码给我。”
“叔叔,我没他的号码,我们都是微信联系,纪席他防着我呢!上次去的时候什么也没干,就了几把游戏就回来了,我跟他提过,他现在没想回来的心思。”唐晶扒拉扒拉一堆。
“你阿姨找过你吗?”纪凉昃换了个话题。
“没,过年的时候发了几条祝福语,就没了。”唐晶。
“席是不是恨我?当初是我们的错,这么多年,他也该闹够了。”纪凉昃揉揉额头,公司的事,纪席的事,纪席母亲的事,让他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唐晶看着他:“叔叔,你别担心了,纪席就是不死的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算了,你先回去吧!”
唐晶站起来:“叔叔再见!”
跑出去唐晶才松了一口气,真是的。
司机看着后座的人,唐晶忍了忍:“李叔,别看了,纪席最近没联系我,你们一个个的,又不自己去问,我哪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李叔:“席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唐晶摇摇头,“没有吧,上次他老是提一个人,我以为是,结果不是,应该没有吧!”
“你们就别瞎猜了,谁会喜欢他啊!挑三拣四,洁癖又重,一副很拽的样子……”
目送李叔离开,唐晶松口气,终于送走了。
他怂着肩膀,好不容易放个假,要累死了。
“唐晶。”悦耳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唐晶哭丧着脸:“阿姨,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姨就是来看看你妈妈,没问席的事儿。”蔡静懿。
同一套问法,同样的辞,发走了纪席的母亲,唐晶郁闷的只想骂人,给纪席发信息。
唐晶:霸霸,你快回来吧!我承受不来……
唐晶:纪席你个王八蛋,你爸妈找我了。
唐晶:我上辈子是欠你家钱了还是害你家命了,知不知道你爸很恐怖,你妈更恐怖!
唐晶:专门到校门口,家里来逮我,我现在患上被害妄想症了,你付医药费!
唐晶:……
发了十七八条,唐晶才心情愉悦的进门。
他妈:“听你去了L县?见到席了?”
唐晶:老子就不该去。
*
纪席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他们睡了一下午,睡得浑身酸软,脑袋发昏,肚子咕咕叫。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的相视一笑,舒夏伸个懒腰,露出一节细腰,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还有肌肉,薄薄的一层,把腰的线条勾勒出来,让人想握住,试试是不是有那么软。
“晚上吃什么?”舒夏问,他本算收拾完毕就去看看有没有工作什么的,结果杂七杂八的一堆就睡着了。
纪席挪开眼拨弄手机,看了他一眼,“你想吃什么?我无所谓。”
“吃火锅吧,这次我请你。”舒夏。
“行啊,学霸的面子不能不给。”纪席给他一个挑眉和微笑。
舒夏无奈的看他,“谢谢学渣这么通情达理。”
“卧槽,”纪席作势要他,舒夏急忙挪开一步,被纪席一把抓住腰,比想象中还软。
“啊,哈哈哈,快放手,我要痒死了……”舒夏浑身一软,急忙大喊着挣开。
纪席恶意的捏了一把才放开,笑着:“卧槽,这么敏感!”
舒夏擦去眼尾的湿润,揉了两把腰,把那酥麻的感觉搓掉,“别捏我腰,很痒。”他恶声恶气的威胁,完自己都忍不住又笑起来。
“我真的。”他看看天,已经擦黑了,“走吧,都这么晚了。”
他们又去了巷子口那家,老板早已不认识舒夏这位供货商了,倒是对纪席还有印象,指着挨窗户那桌,“那儿没人,吃红锅?”
“不,鸳鸯锅。”纪席笑着。
老板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人,“怎么没看到另外几个?”
“浪去了吧?”纪席随便找个借口,拿了两个清油包过去窗户边。
舒夏坐在对面,看着他:“你和祈鑫他们常来吗?我看老板都认识你了。”
“嗯,”纪席点头,把碗筷拆开一副递给他,“附近没什么好吃的,也不常来,可能我天生丽质,老板印象深也很正常。”
他感叹一句:“想当年,我那满抽屉的情书,啧,奇了怪了,来这儿都没人送情书给我。”
舒夏噗嗤一笑:“可能是你这天生丽质太丽质了,他们不敢,不是,你这么自恋你那些追求者知道吗?”
纪席那浑身的气质和气势,和这里就格格不入,就算抱着别的心思也不敢去挑明,没结果的事很让人怯步,唯一和他扯点儿关系的就那个副班长,可纪席完全没把她放眼里。
“哎,学霸,你收到过情书吗?”纪席趣的看着他,眼底满满的揶揄。
“啊,”舒夏老脸一红,手指搓搓桌子边儿,“没,我跟女生没过多少话,二中还没……以前,有过一封,不知道谁放的,我就看到一眼,又被拿走了,可能……是放错了吧!所以,算没有收到过。”
“啧,你那些同学眼睛得多瞎啊!”纪席笑了笑,“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收到很多。”
“干嘛这个,”舒夏指着对面的取菜区,“你要什么,我去拿。”
“五花肉,肥牛,其他的你喜欢就拿。”
舒夏急忙去拿菜,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子,不过对于女生这种生物,他搞不明白也懒得搞明白。
纪席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摸出手机给唐晶回了一句:“敢出卖你霸霸,等着被大卸八块吧!”
唐晶可能是抱着手机等他,或者正在玩手机,回复很快。
闺女:霸霸,吃饭了。
肯定出卖他了,不然哪是这个德行。
纪席:在吃。
闺女:吃什么,和谁。
纪席:火锅,朋友。
不过朋友二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纪席有些不知味儿,朋友可以亲吗?他今天差点就亲上去了。
对于今天鬼迷心窍的想亲舒夏的唇珠,纪席的脸微微发热,看着舒夏端了几盘五花肉和肥牛过来,他轻咳两声把异样的情绪甩出去。
“怎么只拿了这个?”
舒夏笑了笑:“我还要去拿的,这些都是你的。”
纪席被他的笑脸晃了晃,哑声道:“我也要吃其他的,你当我五花肉成瘾啊!”
“那我随便拿点。”
“嗯,舒夏,”纪席又叫住他,顿了顿,“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舒夏笑着。
“谁啊?我都没看到你和什么人有接触。”纪席心中一紧。
“你啊,我挺喜欢你的,祈鑫他们也不错,还有李太白人也很好。”舒夏顿了顿,似反应过来般,涨红一张脸,“那什么,那方面的话,还没有。”
纪席跳起来的心被他一句句的就压下去了。
“去拿菜吧!”纪席挥手。
舒夏慢慢的挑菜,其实……他喜欢纪席,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喜欢,朋友还是……他把快要冒出来的,不知所措的,他无法掌控的想法压下去,不想失去纪席这个朋友。
应该就是朋友的喜欢,他笃定的点头。
他唯一的朋友。
舒夏的吃辣能力有了明显的提升,上次用了三个碗,这次只用了两个,他期待着下次,下下次,他就可以捞起来沾上调料直接吃了。
纪席给他一个大大的鼓励。
其实他的胃没有那么脆弱,只是他怕生病,怕进医院,他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要是自己也生病,药钱就足以让他望而却步,更别扛起整个家了。
不过对于梅婷能存下五万块钱,他还是挺佩服,也挺无奈,还有些……生气。
他东奔西顾的筹钱给她缴医药费的时候,梅婷却拿着卖菜的钱存着。
舒夏不知道自己是心大还是什么,居然都没觉得有问题。
一周七天,他只卖两天,剩下五天,在梅婷身体好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去了。
就算一次五十块,一周就二百五十块了。
舒夏及时住思绪,越算越乱,家里的开支也并不是他一个人全部扛着,这对梅婷不公平。
他释然的把那些腌臜事儿抛了,现在她有能力养活自己,该担心的是自己。
得找一个工作,最好是周末的时候。
等舒夏付钱出来,纪席递给他一片绿箭,“接下来去哪儿?”
舒夏拆开丢进嘴里,嚼了嚼,清爽的味道缓解了火锅的火辣和刺痛的麻。
“今天晚上得上班,现在嘛,得去你那儿拿衣服。”他有两件衣服还在纪席家里。
“行。”纪席点头,看着他一身单薄,“你衣服这么少,冬天怎么过?”
“我隔几天去买,现在回去?”舒夏问。
“嗯。”纪席点头。
舒夏的衣服颜色都很淡,最多就是黑白,和纪席完全不同,纪席的衣服,舒夏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是有点儿惊讶。
满满的塞了一整个衣柜,颜色五花八门,但总体来偏向鲜艳,红色,黄色,橙色……
很耀眼的颜色。
和他的人很配。
舒夏以为自己第一次窝在亲手布置的窝会很激动兴奋,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却没什么激动的心情。
纪席嘱咐了他一堆,睡觉的时候锁好门,窗户关好但要留通风口……扒拉一大堆,舒夏都要以为他到了更年期。
送走了纪席,看着他的车呼啸着离开,他笑了笑,松了口气。
对纪席有一些不明的感觉让他有时候挺别扭的,但是还是想和他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玩儿,还想一起学习,一起高考。
他梳洗完毕,把火锅的味道去掉,便开始看书。
对了,明天得去图书馆办一张借书卡。
把这件事记在本本上,他继续看书。
现在住得近一些,他不用早早的就出门去赶公交上班。
看到九点半的时候舒夏才把试卷带上,算在网吧做,要是运气好,还能代练赚点钱。
他的手机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找他代练。
舒夏新注册了一个QQ,把自己的游戏段位什么的都发上去,还有些得好的镜头,也都传上去,看着倒也挺专业的。
昵称还是“好好学习的好好学生”。
他前一个QQ通讯录里没什么联系人,不过有自己村的,舒夏不想再带来风言风语,梅婷对他的唯一期待就是学习成绩,只要考得好,她就开心。
要是被她知道他游戏的话,指不定气得病复发。
不过现在,算了,她还是他妈。
忙过了高峰期,网吧基本已经满了,也没人叫他代练,舒夏开始做一中的试题卷。
一中的试题很规律,完全照着衡水那些出名的学校出,难度很大。他们的原则就是自己不会出,就照着最好的学校来,总不会出错。
给自己定好时间,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做。
感觉还没有忘,一中也有月考,优秀的同学很多,根本拉不开什么分数,舒夏和他们是轮流着争第一。
语文考试一百五十分钟,舒夏给自己规定一百分钟内做完,任务没能完成,花了一百二十分钟才停笔,加上检查,根本没什么时间思考其他。
数学没退步,依旧提前四十分钟做完。
英语的作文他多花了五分钟,九十分钟做完的。
一晚上,他完成三张试卷,加上中途的休息时间,等他伸伸懒腰,个哈欠,天已经擦亮了。
看看时间,六点十分。
“请问……”有人询问,舒夏立马站起来,含着微笑的看他。
“你是代练?”
舒夏点头。
抓住了最后的尾巴,代练LOL赚了十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