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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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跟着舒学霸,除了吃饭就是学习,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元旦节,有三天假期。

    纪席计划带舒夏出去玩儿,因为他这几天没什么精神,时常沉默,可能压力太大了,瘦得很厉害。

    “我们一定要去吗?”舒夏坐在沙发上问正在收东西的纪席。

    纪席转头看他一眼,眼底是满满的无奈:“你觉得呢?”

    “可是……”舒夏点点手机,“我们不是快期末考了吗?”

    “还有十天,你着什么急?不要再拒绝了。”纪席把照相机放进包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带的,就保温杯,照相机,手机和身份证。

    “学生证也带上吧,可以折。”舒夏插了一句。

    “行。”纪席点头,没告诉他这次去的地方不要门票。

    他们算去爬山看云海,冬天的时候,爬上山顶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翻涌的云海。

    这次去的景点不远,山也不是很高。

    海拔三千多米,山上可以看雪。

    元旦第一天一大清早,他们就背着一个背包开始旅途。

    L县太了,去的地方也不大,没有直通的大巴,他们只能坐面包车,专门拉人的,一车能做七八个。

    如果没有交警的话,坐十一二个也不在话下。

    车子很旧,也不干净,车身沾了污泥,司机也不知道去洗洗。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让大家叫他老李,一双和蔼的眼布满皱纹,脸上也皴裂了,笑得很热情。

    “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物品哈,我们马上就到了。”路上没有多少人,毕竟元旦只有三天,学生做完作业就差不多开学了。

    舒夏能来还是纪席磨破嘴皮才答应的。

    “我的水杯呢?”舒夏翻翻座位两边,没看到他的黑色保温杯。

    “这儿,你五分钟之前给我的,怎么了你?一直心不在焉的。”纪席把手里的水杯盖好套在舒夏的脖子上,揉揉他脑袋道:“这样你就不会再找了吧!”

    舒夏抿抿嘴,知道自己不在状态。

    舒大庆的事儿像根刺扎在心头,让他烦躁不安。

    司机停的地方是山脚下,已经有几辆面包车到了。

    他们这一车坐了不算司机有六个人,都是出来玩儿的。

    纪席没和他们有过多的交流,连名字也不知道。

    “到了,东西都带好了,丢了不负责的哈!”司机再次起招呼。

    纪席拉着舒夏下车,和L县完全不一样,县城可能二氧化碳浓度高,天气没那么冷,这儿却冷得腿直哆嗦。

    舒夏穿了一件黑色羽绒大衣,纪席穿了件大红色的,很惹眼。

    舒夏整个人有些萎靡的缩进衣服里,纪席帮他把格子围巾系好,嘴里念叨:“我就多带衣服你不信,看吧,冷死你算了。”

    “我不冷,就是一下子不适应。”舒夏吸吸鼻子,冷空气刺激下让他忍不住个喷嚏。

    “啧,你这身体素质啊!”纪席担心的看着他,“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吧,那儿有个卖部。”

    “嗯。”舒夏没拒绝,跟着纪席往山脚下唯一的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卖部走去。

    卖部不算,东西很齐全,老板娘还十分热情的介绍这里的风景。

    “其实没看头的,真正好看的山顶……”她指着他们一会儿要爬的山,“不是这座山,漂亮那座要从侧边翻过去,那上面才可以看到云海,这边不行的。”

    “你们要去吗?”她问。

    “没有,就随便转转。”纪席笑着,“老板娘,上面有人住吗?”

    “有是有,就是条件很差,很少有人在上面住宿的,都是一个下午就回来了,有几个爱好摄影的会住,想拍云海。”

    “哦哦,谢了。”纪席笑着。

    “不客气,你们需要什么都可以在这儿买到,这儿就数我这里东西最全。”

    纪席:“嗯。”

    给舒夏装了一些开水,纪席又买了两桶泡面背着。

    舒夏问:“我们要在上面住?”

    纪席带着他出门,见有手套又买了两双,“不一定,看情况吧!”

    “怎么,你怕吗?”他笑着问。

    舒夏抿嘴摇摇头,他没什么怕的东西,只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难免有些拘谨和防备。

    他没有出过远门,连他们县城范围都没出过,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别怕,有我呢!”纪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出去。

    和他们一个车的已经先出发了,纪席有意落在他们后面,也没去追,舒夏一出来就不太对劲,刚开始还以为是晕车,现在看来是心里有些迷糊,有些怕。

    山脚下并没有好看的风景,全是黛青色的片片山林,他们一步一步的跟着阶梯往上爬,阶梯是石块堆砌的,长长的一条,蔓延至看不见的深山,山顶能看见一点儿雪白,是雪。

    阶梯旁边是刺花笼编制的像栅栏一样的东西,看着很好看,只是没开花,枯叶掉落在两旁,没人扫。

    山脚下就很冷,但是没有雪。

    纪席一路上都在讲他以前旅游的经历,有的惊险,有的无聊,舒夏都乖乖听着,也不插话,只觉得他讲的东西离自己好远,远到追不上。

    但他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累吗?”纪席问。

    舒夏摇摇头,站在石梯上回头看他们爬过的阶梯,不知不觉已经这么长了,都看不清下面的起点。

    “我第一次出远门,也不能这么,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远门,有些不太适应,我是不是很懦弱?”他仰着头看他,眼睛里满满的迷茫和对他的依赖。

    “不会,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比我坚强多了。”纪席。

    “那你见的人可真少!”舒夏轻笑着。

    纪席轻拍他脑袋:“不是少,是没几个放心里的。”

    舒夏有些呆愣,他意思是……把他放心里了?

    “走吧,还有好远才到呢!”纪席拉着他的手一阶一阶的爬。

    舒夏看着面前的手有些微怔,很温暖的手。

    他体寒,一到冬天手就像冰块,纪席却不一样,很暖,很舒服。

    “纪席,你……”舒夏把话咽下去,“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天要黑了!”

    他突然精神抖擞,大步大步的往前走,带着不回头的气势。

    “舒夏,你就一直走,别回头!”纪席对着他喊。

    他顿了一下,倒回来拉着纪席走,哑声道:“我不会回头的。”

    他们速度很快,一红一黑在两米宽的阶梯上走过,身后是看不见底的石梯子。不过半个时就听到走在他们前面的人的声音,纪席拉着舒夏停下,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

    “我们先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吧!”

    舒夏依言坐下,笑着看他:“你该不会是怕遇到他们吧?”他指指上面的人,和有些模糊的声音。

    “嗯,不太喜欢出门的时候问东问西,很难应付。”他毫不在意的把自己讨厌的东西出来。

    舒夏倒是对他刮目相看,看着他片刻后有些迷茫。

    “纪席,我们以后会像这样一直在一起吗?”舒夏突然问,转头看着对面成片的山连绵起伏,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会,不是要一起考B大吗?你忘了?”纪席站在他对面笑意盈盈。

    舒夏有些迷茫:“要是我考不上怎么办?”

    “为什么一定要考B大?其他学校也不错啊!”纪席问。

    “不知道,就……可能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就想找个目标在那儿,不然不知道往哪儿走。”他。

    纪席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镜头里的人仰着脸,带着点点迷茫,他错开相机看着他:“那你就朝着目标走,别回头。”

    舒夏苦恼的皱眉道:“可是,我现在没信心了,好像不是我想要的。”如果舒大庆走了,家里所有的重担就名正言顺的落到他的肩上,四面八方的压力袭来,该不该扛起责任?怎么扛?他快要失去信心了。

    “那你想想自己想要什么?”纪席看着他。

    “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有你,有朋友,我能自己养活自己,就挺好的了。”他有些呆呆的,只要想着纪席在这里,他也可以放下想要逃离的心,把那个很讨厌的责任扛起来。

    “要是我离开这里呢?”纪席问。

    “你要离开?什么时候?去哪儿?”他抬起头着急的问。

    纪席看着他,像是确定什么似的开口:“舒夏,你是不是把我当作生活的一部分了?”

    “我……难道不该把你当作生活的一部分吗?”舒夏愣愣的问他,就是觉得有他在,生活才没有那么困难,他还有一个温暖的地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纪席放下单反,走进他。

    “我知道。”舒夏低下头,捏紧手指,低声道:“我知道我……喜欢你。”

    风轻轻的吹过,纪席愣住。

    “但你不用觉得困扰,我只是我的感受。”舒夏阻止了他想的话,怕听到拒绝。

    “这么久以来,我把你当做前进的光,生活里唯一的温暖,我好像迷失了,我不知道。”他看着远方,静静的,“虽然你要和我一起考B大,可是不管是对你,还是我自己,我现在都没有信心。”

    “我很累,累得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躺着,不用思考,不用烦恼。”

    “想着如果你想呆在这儿,我留下来也是可以的,可是我不确定你的方向,总觉得你会留,也会走,不确定,也不敢猜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纤细得只剩下分明的骨节,没什么血色,扛不起任何的重担,也抓不住纪席。

    “我只是想跟着你的脚步走,那天你你可以陪着我,在背后支持我,可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走。”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颗颗的低落在脚下,一会儿就风干了。

    纪席没想到舒夏会是这样想的,他在学习上很自信,还很坚定的告诉过他,他想去B大,想去看看世界,想从事物理或化学的研究,现在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

    纪席走近他,挨着他坐下。

    “舒夏,你喜欢我?是哪种喜欢?”他靠近他,伸手擦掉脸颊上的眼泪,顺势摸着他的脸,侧头吻住那颗唇珠,轻触一下离开。

    “是这种喜欢吗?”他问。

    舒夏愣愣的看着他,他不明白是哪种喜欢,就是很喜欢,恨不得一直在一起那种喜欢,喜欢一起吃饭,一起玩儿,一起学习,一起生活那种喜欢。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你和一直在一起,是哪种喜欢?”他愣愣的问。

    “那……应该就是这种喜欢吧!”话落,纪席已经贴着他的嘴唇,轻轻的咬着,抿一下那颗柔软的唇珠,真是软到不可思议,他心底满足的谓叹。

    舒夏有些紧张的抓紧他的衣袖,没有排斥,只有满满的紧张和一点点欢喜。

    纪席感受到他的紧张,没有排斥,他心底松一口气,就怕会错意。

    “你……喜欢我吗?”舒夏低声问。

    纪席轻啄了一口,揉揉他的脑袋:“喜欢,就是这种喜欢,明白吗?”

    他还有些云里雾里,只呆愣的点头,连路都不知道往哪儿走。

    纪席:“如果你找不到路了,我会带着你走。”

    他拉着舒夏,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舒夏不需要看着前方望不到头的阶梯,只跟着前面的人,跟着就不会迷失。

    “我们现在算什么?”舒夏看着面前紧扣的双手,温暖有力,朋友会这么亲密吗?他们刚刚亲了,怎么也不能是朋友吧?

    “嗯……自然是情侣了!”纪席拖长尾音笑着回。

    “会不会很奇怪?”舒夏又问,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很帅很暖的男生。

    “不会,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奇不奇怪。”纪席回。

    “那……你是我男朋友了?”舒夏抬起头希冀的望着他。

    纪席转过来看着他,他走下一个阶梯,和舒夏站在同一个台阶上,握住他的手,抬起来晃晃,嘴角含笑:“走吧,男朋友。”

    舒夏破涕而笑,和他十指相扣,点点头:“嗯,男朋友。”

    长长的一段石梯子走完,就是没开发的路段,是游客自己踩出来的路,纪席走在前面,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很坚定的走。

    周围是高大的树木,路边有些垃圾,食品包装袋,应该是以前的人丢的,没人来扫。

    没遇到什么好看的风景,周围全是树。

    有风景也不想拍,最好的风景已经在他手里了。

    纪席握着舒夏的手塞进羽绒服口袋里,很温暖,很满足。

    舒夏的手冰冰的,骨节很明显,有些软,一根根的很分明,他忍不住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捏捏。

    舒夏跟在他后面,没有话。

    他们很快就追上前面的人,四五个,有男有女,是社会青年,背着大包像是算在外野营似的。

    纪席没理他们,只是笑着了声招呼,牵着舒夏的手一直往前走。

    他们的眼神传递的信息里满满的好奇,错愕,不可思议,还有不太明显的道德败坏的厌恶感。

    舒夏很敏感。

    特别是遇到与纪席有关的事。

    他抽抽手,没抽出来,纪席握得更紧了。

    “别怕,我们没有做错什么。”纪席回头看着他认真的,少有的认真,洋溢着笑意的双眼此刻却只剩认真和鼓励。

    舒夏回手握住他,点点头:“我不怕。”

    “夏哥是最勇敢的!”纪席笑着,带着大步的往前走,把身后的陌生人甩得远远的。

    景色开始好看了。

    巍峨的高山,茂密的森林,地毯似的草铺满一地。

    纪席选了一个大石块,站到上面去对着下面的舒夏喊:“夏哥,去草地上躺着,闭上眼睛,我拍张照片。”

    舒夏点头,有些局促的走进去,其实他很少拍照,除了学校的集体照,几乎找不到他时候的照片,他都不记得自己时候的样子。

    “你别紧张,就随便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就行。”纪席鼓励的喊着。

    舒夏抬头看他,眼神很亮,发着光,纪席立马按下,保留这一刻的美好。

    他看了眼照片,舒夏站在森林里,墨色的森林里,一身黑色羽绒服,带着格子围巾,抬头看着他的方向,光影透过树叶在地上,有两缕落在他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很大,眼里发着光,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舒夏转了两圈,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躺下,躺下也不放松,有些僵硬。

    纪席:“以前我也去爬过山,很高的山,和唐晶一起,我们背了一堆吃的,还遇到了蛇,你知道吗?碗口大的蛇……”他边边拍。

    “然后呢?”舒夏好奇的问。

    纪席拍下一张,继续:“然后我们把它弄死烤来吃了。”

    “啊!”舒夏惊讶的长大嘴巴,他以为是他们吓得往回跑,或者那蛇跑了,没想到就是这个结果,他忍不住露出隐藏的两颗虎牙,很浅的虎牙。

    纪席一直在拍,把他的迷茫,惊讶,好奇,笑脸,还有虎牙全拍下来了。

    他跳下来牵着他的手:“走吧,拍好了。”

    “我可以看看吗?”舒夏好奇的量照相机。

    纪席摇头:“不可以,回去弄好再给你看。”

    “好。”舒夏也不强求。

    他现在就想被纪席牵着,慢慢的走,不管去哪儿都可以。

    “要我帮你拍吗?”他问,总是纪席在拍,他自己都没有入过镜头。

    纪席:“想拍的时候我会叫你的,饿吗?”

    舒夏:“不饿,还有多久?”

    纪席:“不知道,就走吧,总会到的。”

    舒夏:“嗯。”

    森林是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踩在草地和枝叶上的咔擦声,很清脆,很安静。

    一路上遇到好几波人,他们没再牵着手,路不好走,舒夏怕他摔倒没再握着,乖乖的跟在他后面,纪席偶尔给他拍张照片。

    他自己倒是一张没拍。

    越往上视野越开阔,他们看到山脚下的县城,灰蒙蒙的看不清楚,但能认出来不是他们那边。

    遇上的人都很热情的冲他们招呼,寒暄几句后各走各的。

    “我以前也挺喜欢和人一起旅游的,不过他们老是让我拍照,还问东问西的,我不太会拒绝人,搞得很麻烦,就不喜欢和别人一起走了。”纪席。

    他们刚才甩下一波人。

    “其实,他们人挺好的。”舒夏。

    “嗯,一般喜欢旅游的人都挺好的,因为他们看得多,就比较开朗热情,怎么解释呢?就是境界不一样了吧!”

    “那我的境界是不是还在青铜段位?”舒夏笑着问。

    “没有,你是王者。”纪席笑着,“在我眼里,你是荣耀王者,是舒学霸!贤惠的舒学霸!”

    “你能别加后面那句吗?”舒夏哭笑不得,作势要他。

    纪席往前面跑,一边喊:“学霸,人设,人设,开玩笑的!”

    舒夏跟着他跑,跑得很肆意,很撒欢儿。

    他喊:“席哥,我会追上你的。”

    纪席停下来回头看他,张开双臂:“我不跑,在这儿等你。”

    舒夏冲入他怀里,紧紧的抱着,抓住了光。

    纪席洋溢着笑脸牵着他走。

    山顶上很破旧,没有半路上的美景,有两户人家,瓦房,和舒夏家很像。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旅客到了。

    “哎,你俩是学生吧!”有个胖胖的男人笑着招呼他们,“看着年龄,高中生?”

    “嗯,你好,假期出来转转。”纪席笑着。

    “对的,你们学生就应该多出来走动,别一天到晚的呆教室里,出来看看山,看看水,就会发现……完全不想读书了。”那男人着就笑了起来。

    和他一起的另一个瘦点的趣他:“你这学渣,别乱话,要是害了祖国的树苗,你就罪过了。”

    “我曾经也是学霸好嘛,只是后来没意思了。”男人着又看向纪席他们,“真的,出来走走,心境都要开阔许多,心境不一样,学习也事半功倍。”

    “你们可以叫我森哥,大名顾森,这个我好哥们儿,顾林,一个地方的,你们怎么称呼?”顾森问。

    “纪席,毛主席的席。”纪席笑着。

    “舒夏,夏天的夏。”舒夏。

    “哥们儿?”顾森指着他们问。

    纪席扬眉,抓住舒夏的手,不顾他的挣扎:“情侣。”

    顾森呆愣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走哪儿都是狗粮啊!你们还挺勇敢,一定要幸福。”

    顾林也带着善意看着他们。

    舒夏突然放松下来,心里暖洋洋的。

    “你们真挺勇敢的,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以后要好好的,也要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就要抓住。”顾森看着他们,眼神却好似穿过时光,看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少。

    “谢谢。”纪席。

    两个大哥很热情,要去另一座山看云海,还问他们去不去。

    纪席答应了。

    他们算先在农户家里吃点东西再出发。

    “你们以后出门旅游要带点儿轻的,像泡面这些就不要带桶装的,很占地方,可以带点士力架什么的快速补充体力又抗饥饿的,水是最重要的,去哪儿都要带水,别嫌麻烦,能救命呢!”顾森可能是经常旅游,看着他们的背包立马建议一番。

    “嗯,谢了,以后出门会记得的,森哥经常旅游吗?”纪席问。

    “嗯,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人和景,停不下来。”顾森叹口气。

    舒夏接话:“一直在旅途也挺好的,可以看不同的风景人文,老了可以慢慢回忆。”

    顾森笑着:“你这孩子挺有觉悟的,我就是觉得年轻的时候不出去看看,老了连回忆的东西都没有,怪无趣的。”

    “你还嫌不够?看了这么多,你现在记得你去了哪些地方了吗?”顾林击他。

    “啧,我你,干嘛拆台?我不是每次都拍照片了吗?以后看着就想起来了。”顾森。

    “我感觉我们和他们好像。”纪席在舒夏的耳边。

    “哪里像?”舒夏疑惑。

    “你也爱拆我台!”纪席笑着。

    他话时候的热气吹在耳边,舒夏有些痒痒的挪了挪,扒拉两下耳朵。

    “我没拆,是实话实而已。”

    “卧槽!算了,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儿上,我不计较了。”纪席搂着他肩膀轻笑。

    “啧啧啧,狗粮啊!我们换个地方,我眼睛要瞎了!”顾森捂着眼睛走开了。

    纪席轻笑两声,捏捏舒夏微红的耳朵。

    山上的雪很薄,没什么好看的,纪席顺便拍了几张后删了,给舒夏拍了几张。

    仗着物以稀为贵,农户家的饭卖得十分贵,而且没几样可以选的菜品,就土豆丝,白菜豆腐,还有大骨汤,没见着大骨。

    二十块钱一个人,随便吃。

    坑死了!

    纪席没所谓,倒是舒夏嘴里念叨早知道就多买点面包什么的背上来,纪席笑着看他。

    觉得这一刻很幸福。

    最后他们还是臣服在五脏庙下,花了四十块钱吃了一顿味道奇奇怪怪的饭。

    听农户,山上缺水,平时的饮用水都是雪化的。

    舒夏的开水喝完了。

    他们又花了五块钱装满两杯热水,面面相觑,相视一笑,这万恶的商家!

    其实也是很好的体验。

    趁着天还早,他们决定出发去另一座山。

    舒夏没有任何意见,有纪席在的时候他喜欢听他的,什么也不用管,不用担心吃的,喝的,住的……

    另一座山有名字,叫九里山,山峦绵延九里长,所以有了这个名字。

    很高的山峰,海拔四千多米。

    雪很厚,抵到脚踝处了。

    舒夏从来没见过这么厚的雪,县城及周围已经很多年没下过雪了,就算到了零度也不会下雪,只会干冷,冷到皮肤皴裂。

    以前一到冬天他就会皮肤干燥,长期在外跑,工,冷风下奔波,皮肤会皴裂。

    今年应该不会了吧?

    他们属于游玩性质的,看到好看的就停一下,拍照玩雪,不用管时间。

    舒夏笑得像个孩子,嘴里不断的冒着“席哥,席哥!”,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依赖。

    纪席拿着相机抓拍他的笑脸,顾森和顾林一会儿念叨没眼看,走得远远的,一会儿又躲在雪堆里,等他们路过的时候一捧雪砸过来,嘻嘻哈哈着,笑声在雪山里回荡。

    越往上越好看,树枝上挂满雪,轻轻一摇就洒落一地的雪白。

    纪席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很惹眼,只要看到一抹红色,舒夏就不会迷路。

    玩得再晚再累,也会看到那抹鲜艳。

    不会被抛下。

    “哎,我给你们拍两张吧!”顾森跑过来。

    舒夏有些期待,他和纪席还没有合照呢!

    纪席看出他的期待,笑着把相机给顾森:“森哥,拍好看点啊!”

    “OK啦,我的技术还是挺好的。”顾森把包丢给顾林拿着。

    “来来来,这儿好,你们看着远方,我给你们拍出两米八的感觉出来。”顾森像个专业摄影师一样指挥。

    “现在换个姿势,开心一点,对对对。”

    “来,玩一下雪,雪仗什么的。”

    “好,再来一张,抱着吧,反正都是情侣。”

    纪席抓住舒夏搂着他的腰,狠狠的吻上他的唇,舒夏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对对对,非常好。”

    “再来,搭肩膀来一张!”

    “……”

    直到纪席和舒夏筋疲力尽,顾林拍了一下顾森:“你够了啊!这么多了,好歹换个地儿啊!”

    顾森反应过来,对着舒夏他们喊在:“相机就放我这儿了,你们继续走,我找镜头拍。”

    “卧槽,真上相!”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看看这气质,这氛围,啧啧,好看!”

    顾林侧头看了一眼。

    他俩坐在大石块上的雪地里,身后是几棵半高的树,上面挂满了雪,纪席搭着舒夏的肩膀,坐姿很随意,腿随意的悬空,大长腿两米八的感觉,两人侧头看着镜头,红衣少年很肆意霸道张扬着脸,笑得肆无忌惮,黑衣少年眼神酷酷的,用余光看着那个肆意的人,有笑意在眼底,就那一眼被记录下来。

    是挺好看的。

    “森哥,你们要拍一张吗?”纪席问。

    顾森笑着:“不用,我俩的合照得有几个G了,今天我就是你们的御用摄影师,来笑一个,好的,继续走!”

    一路走,一路拍。

    舒夏从刚开始的拘谨到现在的无动于衷,甚至还能换换姿势。

    走走停停,他们在天黑之前到了山顶上唯一的一户人家。

    成功到达顶点。

    顾森的声音沙哑了,舒夏和纪席累得快断气了,唯一正常的顾林背着两个人的包,累得只喘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