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没吃，祈鑫要带回去供起来，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蛋糕，纪念价值很高。

    明路和他的渊源也三两句不清楚。

    大家不想听了，直接去看电影。

    县城虽然，但是麻雀虽五脏俱全，电影院还算将就，挨着鸳鸯楼不远处，中间隔了几家看起来挺高档的店。

    电影名字叫《你的名字》，新海诚的动画片，不知道祈鑫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人手一杯喝的，吃的，还有一个大蛋糕站了一个位子，前几排的一堆堆情侣作陪，再看看荧幕上的动画片，场景很唯美。

    但是纪席就是看不下去。

    他从到大没看动画片儿，只觉得又傻又抽象，倒是对财经频道比较熟悉，家里两尊佛天天看财经频道，他耳濡目染的就听习惯了。

    舒夏更直接，他睡着了。

    抱着红豆奶茶和没吃两口的爆米花缩在椅子里，屈着大长腿，呼吸有些重，可能是太累了，这几天撒欢儿似的，球，练车，还做了一顿大餐，铁的身体也扛不住。

    祈鑫的买票风格奇葩，一溜烟儿的坐一排。

    刘阳→明路→蛋糕→祈鑫→舒夏→纪席→齐磊→林浅浅→邢一→孟轲。

    他妈的这位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他左右瞧瞧，见大家都认真看剧，装作不在意的帮舒夏把奶茶拿走，还有怀里的爆米花，顺便帮他理理衣服，摸一把手。

    今天大家的素质好似空前提高，一言不发，全都盯着看。

    纪席屁股上像安了一颗钉子，左扭右扭，怎么都不来劲儿。

    他摸出手机，没什么可以玩儿的，只能刷刷微博，看看消息。

    唐晶：三金生日啊？我给他买了一套游戏机，还给你买了乐高发时间。

    卧槽！

    老子又不是孩儿了！

    纪席：滚蛋！

    唐晶：干嘛呢？

    纪席：看电影，新海诚的《你的名字》。

    唐晶：哎呦，文艺范儿啊！你个单身狗还看这个？

    老子才不是单身狗！

    纪席：不好意思，份子钱备好吧！

    唐晶：卧槽！卧槽！卧槽！你没开玩笑？

    下一刻，电话就来了，纪席先见之明的关了静音，随便他就是不接。

    唐晶：你他妈没开玩笑？

    纪席：嗯哼！

    唐晶：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纪席：嗯哼！

    唐晶：卧槽，当初就觉得怪怪的，没想到，你个牛氓！！

    纪席：好好话。

    唐晶：所以你们还一起过生日？

    唐晶：还一起看情侣片？

    怎么看着不太对呢？

    纪席：你这的谁？

    唐晶：还能是谁？老子就知道你对我不太一样，找个男朋友也要和我一样，你他妈是不是伤心过度移情？

    纪席：□□大爷的，你脱光躺我床上老子也硬不起来！

    唐晶：不是祈鑫？

    纪席：你他妈瞎猜什么呢？

    还祈鑫？纪席看了一眼胡吃海塞的祈鑫，再看看乖巧的舒夏，不是一个级别的。

    唐晶：谁啊？我认识吗？

    纪席：舒夏，夏天的夏。

    唐晶：卧槽！学霸你也下手，你个王八羔子，你这是祸害祖国花朵，未来的栋梁，你缺德啊你！

    纪席：老子也是学霸，怎么就祸害了？他也祸害我了。

    祸害还很深。

    唐晶：你认真的？

    纪席：不然呢？我不想和你话，再见！！

    他关上手机，看着睡得正香的舒夏，怎么看怎么顺眼，越看越好看！

    他往舒夏那边靠靠，借着宽大的衣服和暗淡的光线抓住舒夏的手指，有些冰冷，他紧紧的握住，给他暖手。

    电影讲了什么他也不清楚，结束的时候他差点睡着了。

    还是齐磊拍他肩膀，他才反应过来，好像是眯了一会儿来着。

    “舒夏，走了。”他拍拍舒夏的手。

    舒夏迷糊的找不到北，皱着一张脸，满脸的困意！

    “走了，电影结束了。”纪席。

    他站起来踉跄几步，酥软的低声道：“腿麻了！”

    纪席把他捞到肩膀上，“靠着我，我们先出去，走走就好了。”

    “咋了？”后面的祈鑫提着一个大蛋糕问。

    “没事儿，腿麻了。”纪席带着他走下楼梯。

    祈鑫：“我觉得这电影挺感人的，差点看哭了！”

    纪席：……他连讲了什么都不知道。

    明路接他话：“你一个单身狗还能看哭？出息了。”

    祈鑫不理他：“啊，我看看下一场在哪儿来着，哦哦，KTV，大家跟上啊！别丢了。”

    明路：“……”

    他们走得比较晚，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再也不是什么节日，这电影院能有客人已经挺不容易了。

    “我没事儿了。”舒夏挪开一步，踢踢脚，已经不麻了。

    “要不回去睡觉？”纪席指着他的眼睛，“你眼睛都红了。”

    “不好吧，我没事儿，刚已经睡一觉了，现在不困。”特别是出来冷风一吹，哪儿还有睡意？

    “困了就，意思意思就得了。”纪席。

    祈鑫订了KTV包夜，算疯狂一晚上，还点了十份大龙虾当夜宵。

    “哥，蛋糕什么时候吃？”邢一盯着他手里的蛋糕很久了。

    “我看看几点了，十二点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十一点零三分，走过去挺远的。

    到了就差不多了。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也没觉得走了很久。

    KTV是上次纪席带他去的那家，舒夏还记得当时窘迫的场景，连搜索歌名都花了好一番功夫。

    “还记得不？”纪席指指牌子“好嗓子”KTV，“你唱歌挺好听的，带着清脆的酥软。”

    他声音低，只有舒夏一人听见，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你唱的好听。”他。

    “夏哥也不错。”纪席笑着搭在他肩上，往里面走。

    上次是个包间，这次是超大。

    服务员推了一个推车过来，全是吃的和酒，帮着他们换上话筒，见人多，还多给了一个。

    门一关上，祈鑫像个二傻子似的拿着话筒吼：“今天晚上，随便嗨，明大爷买单！”

    明路咬着牙，露出微笑。

    祈鑫今天晚上花了他几百块钱，他不仅没有得到一句感谢，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生日嘛，你高兴就好！”他。

    “到时间了，点首生日快乐歌，我们来许愿吹蜡烛了。”孟轲见时间差不多吼了一嗓子。

    “寿星过来！”

    “快点，快到了！”

    “祈鑫，帽子戴吗？”

    “把灯关了，音乐走起！”

    吵吵闹闹着，许愿，吹蜡烛，还有周围一圈“祝你生日快乐”歌，虽然有破音，走音，甚至跑调，但是很热闹，一群人的祝福。

    蛋糕太多，每人吃两口就开始往脸上抹，在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里上跳下窜，闹成一片。

    纪席趁着舒夏不注意，沾了一点奶油往他鼻尖上抹，笑着十分灿烂，“沾点福气，所有的不美好全都消失不见。”

    舒夏笑着往他身上抹，把人压倒沙发，嬉笑着在他眉心点上一点白。

    “别，我错了，不能抹脸。”纪席笑着挣扎，没用力，虚护着舒夏的身体。

    “你也抹我了，得还回来。”舒夏再沾了一块往他鼻尖抹，笑得像个孩子似的。

    纪席趁乱抬起头把他鼻尖上的奶油舔掉，“没有了，这会儿能放过我不？”

    舒夏不好意思的爬起来，扫了一眼周围，幸好没人看到。

    他拍了下纪席，顺手把他拉起来，低声道：“你别乱来。”

    “嗯，好。”纪席点头，“唱歌吗？”

    “你唱吧，我不太会唱。”他没几首会唱的歌。

    “行，唱几首我们就走，怎么样？”虽然起精神，但是舒夏的疲惫还是显而易见。

    “你别操心我了，你想玩儿就玩儿，我真的不困。”舒夏。

    “好。”纪席去点歌。

    祈鑫他们闹哄哄的，大着胆子去捉弄纪席。

    还没凑近就被纪席一脚踹过来，他还很无辜的：“不好意思哦，形成惯性了。”

    “今天晚上谁能拿下纪席，我就给谁最新款乐高全套。”祈鑫吼，这次生日他收到好几款乐高了。

    “没意思，你以为逗孩儿呢？”

    “游戏机还差不多。”

    “帮你一次，未来一年半就得过水深火热的日子，不划算！”

    “怎么拿下？”

    明路话一出，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见此他再问了一次：“怎么算拿下？”

    “要不靠唱功吧！”祈鑫提议，“这上面不会可以分吗？一人一首，谁的分数高谁就赢。”

    “你们经过我的意见了吗？”纪席似笑非笑的瞅着他们，几人吓得浑身一抖，感觉捅到马蜂窝了。

    舒夏噗嗤一声，破了僵硬的局面。

    “来不来？”明路靠着墙，抱着手臂随意的站着。

    “不来。”纪席点下几首歌，“老子又不是卖唱的，把我当猴耍？”

    一首英文歌，曲子很舒缓，柔情似水，舒夏没听过原曲，只觉得纪席唱得温柔，低低沉沉的。

    祈鑫他们没捞到便宜，自顾自的玩起来，转盘喝酒，还把舒夏拉上。

    他趁着空隙看了一眼转盘，几乎都是有惩罚的，不是喝酒就是玩心跳。

    “我先来啊。”祈鑫磨拳擦掌，用力一转。

    几人盯着看，直到停住指针指着“指定喝光”，祈鑫坐在中间，他左右看了一眼，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学霸，喝呗！”

    “你今天饭没吃，酒得喝吧？”

    舒夏虽然不常玩儿，但玩得起，再则，他还挺好奇的。

    二话没，端起一杯啤酒一口闷，下一把该他转了。

    他没怎么用力，转盘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亲一下？

    操！

    来不来就这么刺激！

    “卧槽，哈哈哈哈，你这运气，来来，亲一下，亲谁？”几人起哄。

    “就只有邢一了，总不能亲浅浅吧！”

    “又没规定只能亲女生！”

    “卧槽，不能亲我！”

    舒夏尴尬的坐也不是坐，站也不是站，他把目光投去纪席那儿。

    “哎，别指望席哥啊！不公平。”

    “对对对，不能找外援。”

    “哎呀，别闹了，学霸，亲我吧！”

    舒夏抿嘴站起来，像是要战场赴死似的，盯着几人戏谑的眼神，大步走向纪席，按着他头亲了一口脸颊。

    “卧槽，这姿势，霸气！”

    “为什么亲席哥？你俩有一腿？”

    “妈呀，基情四射！”

    “过了啊，下一个，孟轲来。”

    对上纪席戏谑的眼神，舒夏轻咳两声，挪开眼睛，“那个……就玩游戏输了，找不到能亲的……”

    “所以，我成了被调戏的良家少男？”纪席睨着他笑，歌也不唱了。

    他站起来，捏了一下舒夏的腰，走到茶几挤进去。

    “无辜受难群众加入。”

    “席哥，这把你来转。”

    纪席不客气的转动一下，盯着指针停在“自饮两杯”上，他挑眉，这运气……真差！

    “哈哈哈，喝呗！”

    “别赖啊！都看着呢，快喝！”

    纪席没多话，两口闷。

    下一个是刘阳，转到了“真心话大冒险”，他有些懊恼的看着几人，眼露祈求，千万别玩儿大的。

    “嘿嘿，刘阳，样儿，见色忘义的玩意儿，这次看你怎么躲。”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或者双管齐下？”

    “选一个，选一个。”

    “大冒险？”刘阳。

    “行啊，大冒险，去隔壁找个女生表白吧！”祈鑫不嫌事大，“看我多好，多为你着想！”

    “卧槽，别玩这么大行吗？”刘阳，“丢脸事，要是被揍一顿，你赔我医药费？”

    “老子今天有钱，保管住院费也出，去吧！”

    “别玩这么大吧！真被了，多丢脸！”

    “我们女生才不会这么粗鲁。”

    “去吧，去吧，等你凯旋！”

    目送着刘阳壮士断腕似的出门，几人嬉闹着下一轮。

    没人唱歌，舒夏点了一首outws of love。

    Everywhere we go

    We“re looking for the sun

    o grow old

    We“re always on the run

    ……

    Outws of love

    Outws of love

    ……

    这算是一首男同歌曲，《自由坠落》的配乐，舒夏无意中听到的。

    这样算是公开出柜吗？

    他不知道，只是想和纪席亲密接触不必借助游戏的名义，无人问津的角落和昏暗的灯光。

    白夜行里面有段话是他听完之后唯一的感触。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

    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已经足够。

    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我从来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纪席就是那个替代了太阳的存在。

    Everywhere I go, I“m looking for 纪席。

    舒夏看着玩得快霸场的纪席，脸上露出笑意，这样的人，比阳光更耀眼！

    喝完酒，吃完十份大龙虾，唱完歌，十八岁的天空，更辽阔了！

    成年，对他们来就是那些“你还是个孩子，这个不能做，这个不能吃……”的话已经没有任何的效力，他们可以放肆的吼着“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有权利……”这样的话。

    凌六点，几人醉意熏熏的在大马路上嚎叫，纪席喝了很多酒，脑子还算清醒，就是走不了直线。

    舒夏扛着他，听着几人哇哇大喊，自由了！成年了！不喜欢学习！

    吵吵闹闹，在凌六点的街道。

    偶尔有咒骂声，几人借着酒劲吼回去，像群二傻子似的。

    舒夏没喝多少酒，后半夜几乎是昏昏欲睡熬过来的，能感觉到纪席帮他盖衣服，借肩膀给他靠，握住他的手……可是就是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也不想醒。

    耳边是嘈杂的音乐声，偶尔还有纪席的声音，他们唱了很久，闹了很久，没看到，但听得到。

    清醒的时候是纪席叫他，祈鑫吼完最后一首歌，不知道什么歌，很劲爆，瞌睡虫都能震死那种。

    带着点儿不明所以的失落和伤感，但更多的朝气蓬勃，他们行走在路上。

    “你唱的那首歌，我搜了一下，不太适合我们。”纪席低声，“我还是喜欢Everywhere we go，we“re looking for the sun，everywhere to grow old，we“re always on the run，不是nowhere，是everywhere，我们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一起去。”

    他带着醉意，唱着那两句歌，着情话，灼热的呼吸在耳边，舒夏释然一笑，点点头。

    两个人搭着肩膀，行走在昏暗的街道，昏黄的光晕拉长着跳跃的身影，身边有一群二傻子在吼，虽然是冬天，暖意却烤得人昏昏欲睡，像沐浴在云朵泡泡里。

    可能是醉意，可能是心太激动，总有一股念头找不到出口，在心底乱撞。

    一开门，纪席就欺压而上，门发出沉闷一声，似在控诉。

    他失去了以往的温柔，急切的搂着舒夏，撕咬他的上唇，呼吸重得像跑了几十公里。

    舒夏热情的回应，紧紧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喘息未定，靠着沉默不语，衣服凌乱了，脖子上微微刺痛，嘴唇也有些火辣，可能是肿了吧！

    纪席靠着他低笑，“你今天算是公开表白吗？”

    “嗯，算是，但是失败了，你不太适合。”舒夏。

    “没有，我感受到了。”纪席开灯，拉着他的手进去，靠在沙发上。

    舒夏被他拉坐在怀里，他搂着腰，低声细语：“再亲一下。”着侧头喊着舒夏的唇珠慢慢吮吸。

    亲一下的意思，破了舒夏的日常理解。

    是一下，但一下的时间有点儿长。

    纪席似乎有所顾忌，没有到最后一步，只是相互撸一把，洗完澡就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