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因为受伤,舒夏的工作也辞了,老板娘见他不是吃不了苦想走,这几天又认真干活,关心了两句注意安全,把工资结了。
四百块钱。
只做了三天半,老板娘凑个整,算是对他的奖励。
舒夏坐上纪席的车回去,没工作就得好好学习,游戏赚钱。
加上纪席的红包,舒夏成功跻身万元户。
虽然只是一万零点,但是上万了。
房子没退,虽然纪席又了一遍,但是舒夏不想退,纪席也不再逼他。
只是更黏糊了。
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的厚脸皮,反正晚上就要睡一起,不管是哪张床。
祈鑫他们浪完之后开始加入走亲戚队伍,今天吃这家,明天吃那家,顺带扫墓。只见过一面,还是匆匆忙忙的。
舒夏每天的生活状态就是看看书,游戏,做做饭,偶尔和纪席瞎闹一番。
而纪席,亲亲抱抱,玩手机,作图,上次去九里拍的照片太多,他至今还没做完,闲着就拿出来消磨,消磨着就丢魂似的找舒夏亲亲抱抱,又继续作图。
见他的意思是要把每张都保存下来,舒夏刚开始还有兴趣提提意见,纪席总会扯到少儿不宜的东西上,后来就随便吧,爱咋地咋地。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梅婷给他了几次电话,无一不是“怎么还不回来?”,“你爸爸又严重了!撑不过几天了。”……舒夏从开始的担心到后来已经麻木了,就像狼来了,得多了他就没感觉了。
大年十五前一天,舒夏能完全自由活动了。
手上三道印记,十分难看,正在长新的肉,有些痒,膝盖上一大块儿黑漆漆的疤,看着又不能撕掉,十分碍眼。
纪席看得紧,不让他动,要等它自然脱落,千万不能留疤。
“不能留疤”执念没得到答案,他也不在意。
只是控制不好想去抠抠,能撕掉一点儿算一点儿,纪席上个厕所出来就看到舒夏撩裤子,立马黑脸。
“了多少次,别弄它,怎么不长记性。”纪席拍掉他的手,把裤子放下去遮住。
“有点儿痒。”舒夏揉揉手,纪席在这方面毫不留情,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不是买了润肤膏了吗?抹了就不痒了。”纪席埋头从茶几底下拿出药膏,专门润肤止痒的。
“来,我给你抹上。”纪席把他腿搭自己腿上,把裤子撩上去,看着黑漆漆的疤块。
“还痛不痛?”他慢慢的揉搓。
“不痛。”舒夏摇摇头,拿着手机看,“明天过大年了。”
“嗯。”纪席应一声。
“我可以碰水了。”舒夏,“我们明天过年吧!做大餐,怎么样?”
“嗯。”纪席点头。
“真的?”舒夏问。
“真的,我又没什么,医生的话我听着呢!可以碰水了,可以做饭了。”纪席忍不住轻笑,揉揉他脑袋,“你都不嫌累吗?”
“不累,我们来想想吃什么吧!”舒夏拿着手机开浏览器,搜索别人家的过年大餐。
“随便炒俩菜就行了。”纪席帮他把裤脚弄下来,顺便揩把油。
“要不,叫祈鑫他们一起吧,中午或者晚上?”舒夏问,“过年那晚占了不少便宜,算是还情。”
“你怎么什么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纪席压过去咬他鼻尖,“他们坑我的还算少吗?”
“你的是你的,我的算我的。”舒夏笑着推开他。
“啧,再一遍试试?”
纪席捏着他耳朵,没敢用力,只是也不让他挣脱,“好好再一次。”
“好了,我的就是你的,行了吧!”舒夏忍不住笑,“你别弄我耳朵,痒!”
“你怎么哪儿哪儿都痒?”纪席松开手,“你想请就请,我不反对你。”
“嗯。”舒夏扒扒耳朵,把痒意拍掉。
请人吃饭这种事还得纪席出马,他三言两语就能搞定,不像他,还得想想理由,解释一番。
订在中午,因为晚上得吃团圆饭。
祈鑫还挑三拣四,变着花样儿的提要求,要这个要那个,像个幼儿园朋友,而纪席就是他家最威严的霸霸,两句就把人怼得话都不利索。
孟轲回老家了,他奶年前死了,按照这里的习俗,得回去“热闹”,过一个“热闹”年,烧点儿钱,让她在下面衣食无忧,在邻居面前倍儿有面子。
是看情况,来得及就来,来不及以后多得是机会。
齐磊和他女朋友回“娘家”了,当初着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的人,才几个月就变了。
确定的人就祈鑫和刘阳。
唐晶算是意料之外,电话来的时候贱兮兮的让猜他在哪儿,纪席惊讶的骂他一顿,和舒夏去车站接他。
来过一次,熟门熟路的。
但是他傲娇,要人来接就要人来接,不然就直接买票走人。
他这次又带了大包包,也不知道怎么带来的。
“你搬家呢?”纪席指着地上的一堆,“你怎么带来的?”
“当然是靠着聪明的脑瓜子和健壮的体魄了。”唐晶和他抱抱,看着舒夏,“我得喊什么?嫂子,还是麻麻?”
舒夏惊讶的看了眼纪席,纪席搭着他肩,“我都跟他了,叫夏哥,但我不介意你叫麻麻。”
“我介意。”舒夏拍他一下,笑着伸手,“你好,上次还没正式认识,我是舒夏。”
“知道,席哥的男朋友嘛,天天叭叭的,我长胖这几斤全是狗粮塞出来的。”唐晶笑着和他握手。
“好了,这些东西怎么弄?”纪席指着地上七八个袋子,两个行李箱,六个五颜六色的的塑料袋,“你有病吧!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全是特产零食什么的,堆在家里没人吃,我就给搜罗来了。”唐晶甩甩手,“累死我了,要不个车吧?”
“行,你车,我和舒夏骑车回去。”纪席。
“行,秀恩爱死得快!”唐晶白他一眼。
“啧,找!”纪席拍他脑门儿,“话,早不来晚不来,都快开学了才来?”
“忙呗,做完作业就过年,过年就得走亲戚,我还是悄悄逃出来的呢!”
“孝顺!今天请你吃大餐!”
“谢谢霸霸!”
舒夏早早的就跑路边去车,唐晶看着他,“他变了好多,上次见到的时候沉默寡言的,这次……帅了,看着挺,怎么呢,朝气,你知道那个意思吗?”
“嗯。”纪席看着路边的人,笑了笑,“他就是压抑太久,现在稍微松口气,很明显的变化,我都怕哪天他完全自由的时候,我都抓不住他。”
“哟,你还担心这个?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看上就紧紧抓住,管那么多干嘛。”唐晶。
“你得轻松,要是真抓不住,我还能把他折吗?”纪席叹口气,见有车来了,帮着把几个袋子提过去,“剩下的你自个儿拿,上次就这样,老子又不是生活在贫民窟,再了,我还有衣食父母天天伺候着呢!”
“我操,我还不是担心你吃不好,饿瘦了怎么办?”唐晶推着两个行李箱,把两个大袋子放上面推着走。
“你哪儿看出来我瘦了?明明就胖了,胖了五斤,全是舒夏的功劳。”纪席。
“滚蛋,满嘴的狗粮,撑死你负责啊!”唐晶没好气的跟着。
车停在路边,舒夏帮着他把东西放后备箱。
纪席带着舒夏骑车跟在后面,不去前面撒狗粮,免得把人撑死了还得花钱送回去,不划算。
“今天晚上我就不住你那儿了。”舒夏,迎着风,声音有些遥远。
“委屈你了,等那个兔崽子走了,席哥补偿你,要几次随大爷您吩咐。”纪席开玩笑。
“……你他妈,能好好话吗?”舒夏咬着牙,恨不得把他脑袋掰开看看脑浆是不是黄色的。
“开玩笑,没事儿,睡你那儿也一样。”纪席按了一下喇叭,加个油门开到前面去,怕司机找不到路。
睡觉的问题还没来得及操心就解决了。
祈鑫知道唐晶来了,立马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一进门就哭天抢地。
“面团!”
“煤球!”
俩人演言情剧,分隔十七年的亲兄弟跨越千山万水,在纪席家会面,泪眼婆娑,洒满地面。
“两个二傻子!”纪席忍不了一个抱枕甩过去断两个神经病。
“煤球,你怎么瘦了,来,弟弟带了很多好吃的,全给你!”唐晶把祈鑫拉着去挑零食。
“弟弟,你家里知道你接济我吗?会不会把你赶出来?哥哥好不容易把你送入豪门,千万别蔫了!”戏精祈鑫含着一包眼泪,没见过世面的扒拉零食袋子,“看着弟弟过得好,哥哥也就放心了!”
“哥,以后我都会悄悄接济你的。”戏精二号唐晶。
舒夏笑得前合后仰,太搞笑了!
“够了啊!”纪席再把最后一个抱枕砸过去,“眼睛都要瞎了,神经病啊!”
“咳咳,好了,面团,欢迎来到哥的地盘!”祈鑫拿了一包坚果,腾出手拍拍唐晶的肩膀。
“煤球,你怎么又黑了?”唐晶问。
“唉,生活蹉跎,习惯就好了。”祈鑫。
“……”狗操的玩意儿!纪席没眼看。
吵吵闹闹,顺便来段苦情戏,兄弟反目成仇戏,兄弟十八年后相聚戏……再吃了一顿舒夏做的饭,几人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躺尸。
而舒夏,在洗碗!
“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还真是衣食父母啊!”唐晶揉揉胀痛的肚子。
“学霸就是不一样,什么都厉害,我好撑!”祈鑫揉揉肚子。
“嘁,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作为享受了舒夏无微不至照顾的前辈,纪席对俩人见识浅薄十分鄙视。
唐晶给他点赞,“你眼光真好,找到这么个……”纪席轻咳两声,看了他一眼,唐晶反应过来,换了句,“学霸,样样拿手的学霸真了不起!”
“那是,这可是我们班的骄傲呢!”祈鑫。
“骄傲现在在洗碗,好罪恶!”唐晶。
“……”
“席哥,这是你家,你怎么不去洗?”祈鑫踢踢纪席的脚。
“你俩吃白食还好意思我?”纪席睨着俩人,似笑非笑,“明天的菜,你们去买吧!”
“行,应该的。”唯一的“吃白食”大户祈鑫立马举手赞同。
“算我一个。”唐晶。
“今天晚上干什么?要不牌?”祈鑫提议,上次输惨了,得找回场子。
“什么牌?”唐晶感兴趣的问。
“十三张,斗地主,炸金花。”祈鑫,“你会哪个?”
“我样样拿手。”唐晶笑着。
“……”感觉又要被坑了!
几人了几圈,最惨数祈鑫,舒夏会算牌,总共就五十四张,自己拿了十三张,看着桌上的牌就知道还有哪些没出,就算没有大牌,他也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最多拿两块炸弹钱。
纪席运气好,把把都有大牌,还会算牌。
唐晶牌技很好,和舒夏差不多,能算牌。
十点多的时候几人就撑不住了。唐晶长途跋涉,早就累得浑身酸痛,干脆就结束了牌局。
祈鑫要回去,舒夏也要走。
唐晶很有眼力见的向纪席眨眨眼,今晚别回来了,送他们出门后,把门给反锁了!
“啧,面团子胆子真!”祈鑫感叹一句。
“嗯,时候被偷偷过,有阴影。”纪席一本正经的。
“真可怜!”祈鑫摇头叹息,走下楼梯。
“舒夏你住哪儿?”他问,“席哥要送你?”
“嗯,他胆子,晚上怕黑!”纪席。
舒夏:“……”他妈的他什么时候胆子怕黑了?
“哦哦,理解理解,学霸都是不一样的。”祈鑫愣愣的点头。
目送祈鑫自个儿回去,坐上纪席的车,舒夏忍不住叹口气,“我的名声要被你毁了!”
“噗……不就是你胆子怕黑吗?哪儿就毁你名声了?”纪席笑着问。
“还有上次的骑车心理阴影呢?”舒夏嘟囔一句,“我完美的学霸人设被你破坏得差不多了。”
“啧啧,还人设?你都不害臊吗?哪个学霸像你似的,架,赌博,游戏,谈恋爱……你的罪状,数都数不清!”纪席毫不客气的揭穿他。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有什么好害臊的?”舒夏忍不住笑了笑,“其实吧,我伪装的本事还挺厉害的,除了你。”
“为什么?”纪席好骑问,“我也被你骗了很久吧?”
“不是那个,是喜欢你,伪装不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舒夏。
“操!学霸,我有没有夸过你情话很厉害?”纪席笑了笑。
舒夏:“忘了。”
纪席:“那我再一遍,夏哥讲情话很厉害!”
“谢谢!”舒夏笑着跳下车。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纪席拔钥匙下车,跟着他上楼,楼道黑漆漆的,他掏出手机照亮。
“今晚我就住这儿了,唐晶那子肯定不会让我进门,所以,夏哥,今晚不委屈了,要不要的伺候?”纪席靠着墙看着舒夏开门,嘴里叭叭开黄腔。
“……你还是回去吧!”舒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纪席满脑子的黄暴画面等着实现,结果舒夏洗漱完就拿出五三做起来,理也不理他。
“夏哥,合适吗?”纪席躺在床上,用脚踢踢舒夏的腰。
“你睡你的,我又没吵你。”舒夏拍开他的脚,继续奋战。
“我操!你就不能疼疼我?”纪席爬过去亲他脸。
“啧,疼,疼坏你!”舒夏把笔一丢,翻身压住他。
一场手动翻云覆雨,纪席被伺候的舒坦,在床上一脸餍足,脑子里回味了一下舒夏的霸气。
真他妈刺激!
舒夏很少这么……强势又霸气,荷尔蒙爆发的感觉,简直又撩又酷,纪席忍不住轻笑。
“夏哥,要帮忙不?”他喊一声,手里拨弄床上的音乐盒,土了吧唧的,当初怎么送这么丑的呢!
可是舒夏还是喜欢,想到这儿,纪席忍不住荡漾了。
舒夏把手洗干净,随便擦擦爬上床,把床脚的五三捡回来。
“哎,不是,你还要看啊?”纪席忍不住又开始作妖。
“嗯,好了,都伺候你了,你赶紧睡吧,我再看一会儿就睡。”舒夏头也不回,这次把耳机也插上了。
“……我操!”纪席咬咬牙,赌气似的用力躺下,床嘎嘣脆响,吓得他不敢再动,轻轻的躺下,挨着墙,看着舒夏的背影。
舒夏看书的时候很专注,好似周围一切都不存在,纪席不得劲儿,左挪一下,右挪一下,就是睡不着。
“你怎么了?”舒夏摘下一个耳机,回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睡?”纪席问。
“一点钟,快了。”舒夏看看时间,零点二十,还有四十分钟,可以做三页多。
“这么晚?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这么晚睡?”纪席从被子里挪过来挨着他。
“差不多吧!”舒夏给他腾个位置。
“你这样怎么行?到高考就得废了。”纪席看了眼他的五三,数学,快做完了。
“废了也得学,不然考不上怎么办?”舒夏埋下头继续做题。
“……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纪席喏喏道,找不到话来劝,只能拿着最烂大街的话来。
“可我就这一条路了。”舒夏。
纪席叹口气,靠在他后背,下巴抵在肩膀上,蹭了蹭,“我陪你吧!我们要一起考呢!”
舒夏从未和纪席有过争执,今天晚上算是见识了。
他俩的做题思路分歧很大,每道题都能争论不休,答案都对,思路不一样。
谁也不服谁。
一个人做作业很安静,思路清晰有条理,就是无趣。
两个人做作业,特别是俩学霸,很有趣,但太吵了,计划做三页的,结果到时间只做了一页半,每道题至少两种解法。
思路宽了,可是好累!
躺下的时候舒夏脑子都快废了,连纪席的晚安吻也懒得给了,想睡到天昏地暗,雷不动那种。
可是纪席太粘人了!
他就像扛着一座大山在睡觉,浑身软得简直挨不着地儿,恨不得一脚踹飞,可是没力气。
明天一定要和纪席讲讲这个问题,睡觉能不能别压着他,快压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