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舒夏得去上班，一下课就走了。

    祈鑫都没来得及和纪席句话，人就跟着走了。

    我操！

    他看看孟轲，再看看下楼不见影子的两人，什么情况啊？

    “这俩人，什么情况？”祈鑫指着纪席离开的方向，再看看孟轲。

    “你该习以为常，学霸的世界，我们这些学渣不懂，不过，纪席都不怎么和我们玩儿了。”孟轲背着书包出去，看到了纪席和舒夏搭着肩膀下楼。

    “啧啧，我们俩自己过吧！”孟轲招招手。

    “过屁啊！谁要和你过？”祈鑫拍开他的手，靠在栏杆上等刘阳。

    校门口，今天又开始检查通行卡，排了两长串队伍，舒夏他们随便排了一队。

    “夏，今天晚上我陪你上班怎么样？”纪席笑嘻嘻的看着舒夏，两口白牙在灯光下刺眼，让舒夏有种给他揍一顿的冲动。

    “你闲啊！”舒夏侧头看他，“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你能不能别老是问我作业？做完了，全部都做了。”纪席无奈的搭着他走。

    舒夏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钟了，还得去吃饭，时间不太够。

    “上班很累的，你闲吗？”舒夏掏出通行卡带上，学校偶尔抽风，怕住校生出去，不带牌子不让出。

    “嗯，闲得慌。”纪席把自己的也掏出来，其实不用也可以，门卫老师都认识他，只是下意识的跟着舒夏做。

    “那你看书，游戏，聊天，都行啊，干嘛要跟着我？”舒夏问。

    “你又不在，无聊！”纪席推他一下，往前靠靠。

    轮到他们，舒夏没再搭话，老师检查一遍就放他们走了。

    一出去舒夏就把通行卡取了，侧头看着纪席，“想吃什么？”

    纪席把手搭他肩上，慢悠悠的，带着人往宽阔的地方走，“想吃你做的，不过你又没时间，就随便，我不挑食。”

    靠，还不挑食！

    “你觉得我长高了吗？”舒夏看看纪席的身高，再看看地上的影子，怎么看也矮了一点儿。

    “我看看。”纪席挪开两步，仔细量了半天话也不，搭着肩膀继续走，“没长，没我高。”

    “那你还搭我肩膀？都压矮了！”舒夏拍开他的手，一个人往前走。

    “我操！你这套路也太深了，不就是不想我靠你的肩膀吗？”纪席跟上去，这次没搭肩，“居然拐了这么大个弯，舒夏同学，你变坏了！”

    “没拐弯儿，就是最近没长，我该不会就这样了吧？”舒夏看了看纪席，好像比他高了几厘米。

    “啧，瞎操心，你都一米八几了，差不多得了，得给其他人留点儿面子，你才十七岁，还能长。”纪席揉一把头发后抄着手，“当然，如果你多吃肉，长得肯定很快。”

    “……我看你也没长哪儿去，你的肉都白吃了。”舒夏。

    “比你高就可以了，我要求不高。”纪席笑嘻嘻的。

    虽然纪席嘴里着不挑食，舒夏还是回去给他煮了碗面，吃完急匆匆的坐着纪席的车去网吧。

    碗筷还摆在桌上没动。

    犄角旮旯过了一个假期也没变，舒夏进去的时候刘强正在帮他女儿擦脸，吃了一嘴的巧克力，沾了一脸。

    “强哥。”舒夏叫他，“这是萌萌吧，长的真快。”

    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话都不清楚，现在都到他大腿根了。

    “来了，萌萌，叫叔叔，以前抱过你的。”刘强指着舒夏对他女儿介绍。

    我操！

    “噗……你成叔叔了！”纪席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太他妈搞笑了。

    “这个你朋友？”刘强指着纪席问。

    “嗯，同学。”舒夏点头，“强哥，你收拾回去吧，我看着就成。”

    “行，萌萌，给叔叔再见。”刘强。

    屁孩儿看了眼两人，笑得甜，“哥哥再见！”

    嘴也甜！

    “再见！”纪席朝她挥手。

    见刘强带着人走远了，纪席才忍不住又继续笑，“叔叔？我操，你都成叔叔了！”

    “你比我大。”舒夏。

    “……行吧，不是，你老板是怎么回事儿，话都不会，看看他女儿，多会哄人。”纪席靠着台子，见舒夏开书包，就知道今晚又是学习之夜了。

    “你也知道是哄人的，还这么高兴。”舒夏看了他一眼，有点儿鄙视。

    “好话当然高兴，要是你也给我讲讲好话，我一定能上天。”纪席没皮没脸的。

    “……你要回去还是玩儿？”舒夏问。

    “我不要回去，孤孤单单的，我就待这儿。”纪席敲敲桌子，“我要离你最近的机位。”

    “这个就是最近的，要吗？”舒夏指指旁边的位子。

    “求之不得。”纪席立马绕进去，霸占唯一的椅子，“你要坐哪儿，我腿上？”

    “……我有位子。”舒夏咬着牙。

    “啧，不用白不用，真不会享受。”纪席嘟囔两句。

    舒夏深吸口气，不和他计较，去外面端了一个凳子过来，拿出书本看，纪席一个人无聊的游戏，斗地主。

    作气似的把鼠标点的啪啦响。

    “怎么了？”舒夏侧头看他。

    “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纪席继续啪啦点。

    “……那大爷，您需要什么服务呢？”舒夏笑着问。

    “mua一个！”纪席立马把脸凑上去。

    舒夏推开他：“你适可而止啊，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看吧，对我冷淡了，也亲亲也不给了，还想揍我，得到了就不珍惜，人啊！真是……”话还没完，舒夏凑过去捏了一下他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书。

    纪席乖乖闭嘴了。

    舒夏边看书边营业，不过，身边有个好动的男朋友真是恨不得杀了他，他转头看着他，也不话，一直看着。

    纪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摸摸自己的额头，眼神闪躲，“干嘛？我没吵，也没要亲亲。”

    “纪席，你回去吧，你在这儿我工作不了，学习不了。”舒夏。

    “为什么？人家情侣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块儿，你怎么这么……没情趣！”纪席咬着牙。

    “你一点儿动静就我的心思拉走了，我还怎么看书？”舒夏。

    “噗……夏，这是新学的情话吗？”纪席忍不住傻笑。

    我操！

    舒夏抿唇，他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也能扯到这上面去，真是……够浪！

    “好了，我不乱动了，你好好看书，我帮你看店。”纪席揉揉他的头，不再逗他。

    惹毛了惨的还是自己。

    舒夏没话，默默的看书，这人一刻也闲不住，还帮他看店，到最后肯定是他先倒下。

    刚开学的缘故，网吧里人不是很多，还是熟悉那几人，不过过了一个年吃好喝好看着顺眼了点儿，不像猴子似的瘦不拉几。

    纪席百无聊奈，一会儿趴着，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盯着舒夏看……就是很无聊！

    “夏，清明节想干嘛？”纪席趴在桌上对着他问。

    舒夏把书关上，叹口气看着他：“你是无聊了，还是想聊天？”

    “就问问，不是有假期吗？”纪席坐起来，“我们出去旅游怎么样？”

    “旅游？”舒夏疑惑的看着他。

    “嗯，你想去吗？”纪席问。

    “哪儿？”舒夏站起来伸个懒腰，坐了一会儿腰就酸痛，屁股也像针刺似的。

    纪席看了眼他露出的一点点腰肢，挪不开眼，想伸手去捏一把，他也这么做了。

    “你干嘛？”舒夏吓得一躲，拍开他的手。

    “夏的腰好看，想摸一下。”纪席笑眯眯的抬头，“去哪儿还不知道，你想去吗？”

    舒夏把衣服扯下来，去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拧开递给纪席，“喝吗？”

    他自己喝了一口，边拧瓶盖边：“没那么大的欲望，我得学习。”

    “我操！你就不能有点儿爱好？”纪席把水放下一旁，拨弄桌上的迷你版招财猫，金黄色的。

    “只有一年就高考了，我不能松懈，还得赚钱，一堆事儿呢！”舒夏，还有舒大庆，要是……死了，要是遇上那几天呢？

    “……好吧，那我们以后去。”纪席不勉强他，主要是想带舒夏出去转转，多看点风景，放松心情。

    “嗯。”舒夏回去坐着，揉揉酸痛的眉心，“再，不定学校有安排，还早，你急什么？”

    “不早了，三月都过去了一半，再有两个星期就到清明节。”纪席帮他揉，“你这样不行，该休息就得休息，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我这不是没看了嘛，就是头疼而已。”舒夏忍不住趴在桌上，松懈下来，感觉浑身都累，疲惫……

    “是不是感冒了？”纪席皱着眉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烫。

    “没，就是累了，几点了？”舒夏问，懒洋洋的，不想动。

    “快一点了，你睡会儿，我来看着。”纪席收回手，帮他理理帽子，盖在他头上，遮光又能隔绝一些声音。

    “我眯一会儿，就一会儿，半个时你就叫我……”舒夏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生物钟到了，瞌睡拦不住，像洪流似的倾压而来，耳边的声音遥远了，熟悉的味道在身边，他安心的陷入梦乡。

    纪席看了看，轻笑一声，睡的真快！

    他拿了舒夏的数学书看，舒夏的书本字迹工整，笔记不多，全是他自己能懂的符号，有页数，有字母，有些只记了几个字。

    数学书上每道题几乎都是两种解法，甚至更多，只写了方法和结果。

    逆代……

    数形结合……

    ？？？

    参P16……

    ……

    没有繁杂的解题过程，只有干干净净的方法和结果，有些题的思路和他差不多。

    纪席侧头看着睡得死沉的舒夏，因为侧着睡，脸被压的鼓起一边，嘴巴嘟嘟，那颗唇珠异样的明显。

    睫毛弯成新月弧度，头发乖顺的贴着额头，里面藏了美人尖，呼吸有点儿重，可能是趴着的缘故。

    纪席伸手戳一下他的唇珠，想不通舒夏怎么会长的这么好看，他爸妈看着颜值也没多高，除了鼻子有点儿像他妈，他实在无法把舒夏和那对夫妇结合起来看。

    根本不像一家人。

    嘴唇软软的，他不敢用力，只戳一下就收手。

    不想吵醒他，纪席拿了一支笔开始做题，舒夏没想到的他就补上去，他自己没想到的看着舒夏的思路慢慢演算。

    晚上包夜的人不多，他做完了十来页也没个人来喊一句，倒是有上厕所的，喝水的，键盘敲得像仗的……

    等他伸个懒腰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了。

    真快！

    轻手轻脚的出去，凌五点的天，冷，灰蒙蒙，只有巷子里的一两盏灯彻夜亮着，纪席伸个懒腰，脚踩在栏杆上看着冷冷清清的巷子，又破又旧。

    路上还有垃圾，三轮车随意的摆放，自行车倒在地上，电线扭麻花似的穿墙过户，乱糟糟的。

    伸手掏口袋，才想起他好久没吸烟了，都没带身上，只有一个火机，他掏出来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儿点燃，一会儿熄灭，挞挞的声音在寂静里清晰可听。

    “喏，抽吧！”一包烟递过来。

    纪席回头，笑了笑，没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没抽，里面有卖，我随便拿的。”舒夏把烟收回来，不抽也挺好的，抽烟伤身体。

    “你怎么不叫我？”舒夏看着他，带着点儿刚睡醒的迷糊和沙哑声。

    “看你睡得香，不想吵你。”纪席笑了笑，看着他，“冷吗？”

    “不冷，你困吗？”舒夏了个哈欠，揉揉脖子，这一觉睡得够久，脖子都酸了。

    “困，不过不想回去，待会儿下班你陪我睡。”纪席。

    舒夏无奈的看着他，笑了笑，“你这什么毛病啊？”

    “一种叫舒夏的病，治不好。”纪席笑着，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揉成乱糟糟的一片。

    “啧，别弄头发，乱了。”舒夏拍掉他的手。

    纪席笑笑，收回手。

    “你老九什么时候才换位子？”纪席问了一句，这日子过得实在无趣，和蒋林没几句话，自从知道他考了第一名就不怎么搭理他，而且也没交集，聊不来。

    “我怎么知道？你每天问一遍不累吗？”舒夏轻笑一声。

    “……我怎么觉着你不大乐意和我当同桌？”纪席瞅着他，满眼的警告意味。

    “是不大乐意，你不觉得你该去读大班吗？”舒夏笑了笑，转身进去，外面有点儿冷，“进去了。”

    “操！舒夏，你是不是欠揍？”纪席跟着他进去，嘴里着狠话，走得倒是漫不经心的。

    网吧里没几个人坚持，大多数都趴着桌子睡了。

    舒夏看了看，回到位子上，抬头看着纪席，“你眯一会儿吧！”

    “你抱我睡？”纪席笑着问。

    “抱是没可能，靠着吧！”舒夏白他一眼，忍不住露出假虎牙。

    纪席眉头一扬，提步进去，“虽然不太满意，但总比没有好。”

    舒夏的肩膀不宽也不厚，但靠着就是舒服，刚好合适，不高不矮，不多不少，就是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