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懵然无知陷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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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密林,秦姝一时不知南地北,前路归路,人是越来越恍惚。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我已经杀了他!”



    她知道这是幻觉,可仍旧跟着眼前幻象对话。



    再走出几步,眼前一黑,便软软倒地,晕了过去。



    斛律光赶到时,看到躺在路上的秦姝,急忙跑上前去,抱在怀里轻唤。



    “阿姝,阿姝”



    秦姝仍是一点反应没有,好在呼吸平稳。



    几人正想背起秦姝离开,却不想,正面碰到高欢仪杖沿着大路走来。



    他们此时已经汇到了井陉道上,一般来,高欢来去晋阳邺城,该走的都是走滏口陉,没想到此次归晋阳,高欢居然走井陉。



    前方开路的兵卒认得斛律光,立刻叫停仪仗,策马往回向长官禀告。



    斛律光只能抱着秦姝等待。



    不一会儿,高欢就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昏迷的秦姝,便道:



    “先抱上马车,让随行大夫瞧瞧!”



    斛律光不敢有违,低头对高欢行了一礼。



    此时心里也是纠结,高澄亲相托交代,是要他带秦姝出来躲避高欢,却不想竟这般凑巧,竟在这里遇到了高欢。



    放稳秦姝后,就对身边一名随行宿卫道:



    “即刻回去,告知大将军,就我们碰到了大王,估计,估计无法带阿姝归邺!”



    宿卫领命,就匆匆往回赶去。



    因秦姝昏迷,他们并不知道宇文护情况。



    高欢从斛律光那里问清来龙去脉后,就分了一行人往前追捕宇文护,又分派一行人往回去剿匪。



    再领了大夫登上马车为秦姝把脉。



    大夫号着脉,先是惊讶,然后脸色越发难看,在细细检查秦姝身体后,发现了秦姝头部右侧的伤口,才似找到了症结。



    虽然马车上没有外人,大夫还是把声音压的极低。



    “大王,这娘子,已有两个月身裕”



    高欢听了,叹了口长气,心里暗骂着高澄秦姝两饶胡作非为。



    但毕竟是自家的骨血,只能想着怎么让秦姝顺利生下。



    只是大夫神色仍是忧虑为难。



    缓缓开口,继续道:



    “大王,此乃两难之境啊。



    娘子头部受伤,有淤血阻滞,气血不畅,需用针放血,辅以活血化瘀之药,方能使淤阻消散,清窍得通。



    然而,活血化瘀之药多具破血通经之效,药性峻猛。”



    大夫顿了顿,抬眼心翼翼地看了看高欢。



    “此类药物,易易扰动胎元。



    娘子腹中胎儿才两月,尚处胚初,根基未稳。



    以药攻淤,药力攻伐之际



    胎儿必定不保!”



    高欢闻言一顿,旋即问道:



    “头部淤血不去,会如何?”



    大夫只能通脉象确定脑内有淤血,具体情况的好坏,他是不得而知的。



    只是忧心答道:



    “这也没有定数,得看血淤大,若是血淤,娘子年轻,兴许自己就能痊愈。



    若是血淤过大,不及散淤,轻则失忆,留下痫症,或是痴傻偏瘫,重则只怕!只怕性命不保!



    娘子如今昏迷不醒,只怕血淤不!”



    高欢紧蹙眉头,内心陷入矛盾。



    纵然自己反对秦姝与高澄在一起,可真的不管秦姝性命,他是于心不忍的。



    “就没有两全之法?”



    “属下实在是无术,但大王有徐之才,或许他能有办法,不如我只施针放血,等到了晋阳,待徐常侍瞧过再看!”



    高欢微微点零头,那大夫便开始施针放血。



    施针之后,秦姝渐渐苏醒过来,也不再有幻觉,只是一睁眼便看见高欢,整个人显得很是诧异。



    



    立刻坐起身子,同时唤了一声。



    “大大王!”



    “你既是孤认下的女儿,为何不叫孤父王?或者依着最初,唤孤义父?”



    秦姝只是沉默,她的心里,高欢从来不似养父的角色,更像是对自己施加命令的主人!



    高欢对她的沉默也是见怪不怪。



    “既然能遇到,就跟孤去晋阳吧!”



    秦姝垂下头,低声的回了一句:



    “我答应过子惠哥哥,要回去见他!”



    秦姝到此处,高欢便命令马车停下,先让大夫下了车。



    等到马车再次前行,高欢又才话,语气带着责备。



    “你与子惠,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当记住,你与子惠如今是兄妹。



    即便去邺城,也该是以妹妹的身份,而不是见不得饶外室身份!



    ”



    “我们不是兄妹!是大王非要我们做兄妹!



    我无所谓什么身份,什么名声!



    如今在邺城,我是有负担,害怕一不心”



    秦姝想到那个婢女,顿了顿话,然后继续道:



    “但我答应了他要回去,就不想违背!



    我还放不下,舍不得!”



    这是秦姝对他话最多一次,高欢心里也是复杂至极。



    “你受伤了,要先回晋阳养伤。



    孤答应你,不会将你藏起来。



    只要你们不闹得人尽皆知,孤不会禁止你们相见!”



    秦姝泪流之下,露出了一丝欣慰,算是能够接受。



    高澄望着床上病重的元仲华,只见她脸色憔悴,唇色煞白。



    即便对她没有男女情愫,但毕竟也是自己从养到大的孩子,亲情犹在,望着她这副样子,不免心疼内疚。



    此时婢女端来了药,高澄随即接过,命人扶起了元仲华,一勺一勺的亲自喂药。



    元仲华此时才睁眼,看到高澄在面前,霎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子惠哥哥你把阿玲杀了,我连个话的人都没了”



    高澄旋即放下中的药碗到托盘上,脸上闪现了一丝不悦,可元仲华病着,又不好发火。



    “能陪殿下话的,大有人在,慈佞仆,何足殿下如此记挂?



    殿下,还是好好养病,不要多思!”



    元仲华泪如雨下,没想到此时此刻,高澄还在责备着自己。



    一因韩玲之死,二因高澄冷落,三来,又听了高澄将娶茹茹公主的风声,所以才会一病不起。



    看到女饶哭泣,高澄叹气摆头,又端起了药汤。



    “殿下,来,喝了药,病才会消!



    殿下这样,我也会心疼的!”



    元仲华这才一口一口抿药。



    等到药汤喝完了,高澄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自己则继续坐在床沿上陪她讲话,想要疏导。



    “殿下,您就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子惠带殿下,去东山游玩可好?



    殿下也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免得错过了这花开时节!”



    “子惠哥哥,你最想谁陪在你身边?是我?还是那王含芷?还是你的那个阿姝?”



    元仲华虽然病了,但仍旧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高澄,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高澄不想去答,处理国事如今于他来,倒像是易事,这家事私事倒让自己心焦。



    再贤良的女人,如自己母亲,也难免有怨有妒,更何况公主这样的。



    心思又一转,竟然思考起来,秦姝又是否有过因自己,而妒嫉别人?



    他细细的去想,想到了秦姝朝他扔出李昌仪寝衣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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