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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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驾队伍中,有两个人最烦躁,其中一个是扈三娘。



    一路南来,可不仅仅只有武从文触景生情,她也是一样。



    九年前,自己、哥哥、二郎还有那个混蛋也是走的这条路,自己也是在那个混蛋一次又一次的调戏中,慢慢沦陷的



    “呸呸呸!谁沦陷了?就是那个混蛋耍流氓!”



    想到某些细节,超模同志赶紧嘴硬,结果一不心把心里话了出来。



    和她并辔而行的尼雅听见了,眨巴眨巴大眼睛问道:“扈姐姐,你什么?”



    扈三娘发誓,自己刚刚绝对不是故意的!



    “那个没什么,我什么也没,你听错了!”



    算她脑子转得快,赶紧来了个否认三连。



    不过尼雅能这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吗?



    这个从在山里长大,身边民风又异常彪悍、开放的鄂伦春姑娘,心思异常的单纯,她是真的为好姐妹担心,生怕对方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于是紧跟着追问:“那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尼雅现在中也就是没有镜子,不然一定能让扈三娘自己看看什么叫做猴屁股!



    扈三娘见瞒不过去,直接选择放弃,咬牙切齿的破罐子破摔道:“我在骂那个混蛋!好了一起南下,结果自己带着方姐姐跑了,把咱们都给扔下了!”



    尼雅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嘴里的“混蛋”是谁,瞬间跟着一起咬牙切齿的猛点头,“就是就是,真是个混蛋!我都来了一年多了,总共也没陪我几天!”



    要不这俩人能成为闺蜜呢?这性格脾气简直太像了!



    一样的心思单纯、心直口快、胸无城府、胸怀广大咳咳,好了,就形容到这吧



    另一个烦躁的人是耶律望东,哦,现在已经改名叫武望东了,虽然是被母亲强行改的。



    倒是他那个便宜爹口口声声什么“不要逼孩子,要给他时间自己想通”云云。



    想到这点,武望东就一阵气闷。



    他年纪虽,性格却是早熟,一眼就看出那个男人的言不由衷,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被迫改口叫他“爹”的时候,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当然,那些事儿早就过去了,他现在烦躁也不是为了改名,而是因为那人对母亲不好!



    武望东自打记事以来,从没见过母亲像前些日子那样笑过,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他知道都是因为自己那个便宜爹。。



    娘开心,他就开心,结果那种好日子没过多久,那个坏人居然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然后武望东就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愁容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很烦,那就是潘金莲,只不过为了保持正宫皇后的威严,她只能忍着。



    你就吧!武从文那货这趟暗中南下伤害了多少人?!



    关键他还不是一个人走的



    眼见临安在望,所有人终于都不淡定了,因为已经看见了出城迎驾的队伍。



    “姐姐,夫君至今未归,这可如何是好?”赵福金最沉不住气,匆忙找到潘金莲询问。



    其实她这是有点儿故意为之,因为有着自己的心思,是在刻意拉近和皇后的关系。



    如果当年汴梁初见,赵福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此时的她经历了那么多,早就成熟了起来。



    



    而像她这种人一旦成熟,句不好听的,包括皇后潘金莲在内的所有人统统都不是对。



    毕竟人家生在宫中、长在宫中,诸般宫斗戏码根本就是日常!



    “居移气、养移体”,做了这么多年主母的潘金莲早已今非昔比,微笑着出声安慰:“莫慌,不妨事的,让临安出面代父接见众臣即可。”



    面上轻描淡写,其实心里也已经开始在暗骂那个“坏人”了。



    潘金莲和李瓶儿不会武功,相处又久,一路上是共乘一辆马车的,。



    但她刚刚始终没有开腔,直到潘金莲开了口,她才起身招呼随从去唤儿子过来。



    十一岁的武临安同样很讲规矩,反复和潘金莲确认了三次才接下任务,惹得潘金莲不住感慨:“临安这孩子越来越拘谨了。”



    李瓶儿掩嘴轻笑,“他这是害怕搞砸了呢!”



    潘金莲摇摇头没再话,不过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武临安的确很优秀,稚嫩的脸上已有大家风范,一身铠甲的骑在马上气势很足,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只有十一岁。



    按照事先约定,他表示父皇身体抱恙,暂时不便见人,吩咐自己代其感谢众人迎接。



    此言一出,众臣反应各异。



    有人惊讶,陛下乃是沙场大将,向来龙体康健,怎么会突然生病?



    惊讶的同时也不免暗自担忧,莫非是常年征战落下了什么暗疾?新朝初立,真要那样可不是好事!



    也有人暗自冷笑,在他们看来,新皇是在用这种方式隐晦的表达不满,可更深层次的含义却是打算妥协了!



    不然举家南来做什么?



    绝大多数人则是惶恐,陛下这是不满自己前一段时间的工作了。



    武从文将所有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御驾进了临安城,直接便住进了府衙后宅,武从文一连三天都没有露面,整个江南官场的气氛一时压抑到了极点。



    其实所有人都想复杂了,那厮纯粹就是赶不回来,路上有件事耽搁了



    三天后,新皇“病愈”,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决定将今年的科举殿试改在临安举行。



    消息传出,江南士林弹冠相庆。



    北方的士子虽然不满,但皇命不可违,也只能接受。



    四月中,各地省试成绩纷纷出炉,其中尤以两浙路最为出彩,诸多文章广为流传,江南舆论场一时滚烫如炭,颇有再现前朝嘉佑二年龙虎榜盛事的势头。



    省试结束,各地考生纷纷启程向临安汇聚,各地官驿打叠精神、用心招待,生怕给这些日后的国家栋梁留下不好印象。



    如此热闹下,被押送回汴梁的李逵再也没人提了,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也似乎是所有人都很默契的要给陛下一个面子



    华夏三年六月初一,大武朝首次科举的最后一轮殿试,在临安城内新建成了江南贡院开考,武从文直接住进了主殿顶楼,并亲自登台宣布了考题----论国家如何长治久安。



    全场高呼万岁,众人胸中无不激动。



    陛下这一番举动代表什么?代表着无比重视这次科举,只要能上榜必定前途无量!



    只有武从文自己,在退入主殿后,想到刚刚看见的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脸色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