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喜欢啥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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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真英挨着她坐下,腕搭在膝盖上,好让掌悬空晾干,一开口那样比她当初啥都没有就敢问江上弦要方子、问江母借钱时还要干脆:“表姐,方才祖母是不是寻你那林子厚的事儿了?”



    自家表妹是个内秀的。



    这个想法闪过,江上弦在心里默默对着外祖母了声抱歉,直接点头:“是,外祖母觉着那林郎君还不错,喊我和你姐夫寻个妥帖的人去莆田查一查底细。”



    她觑着自家表妹的神色,碰了碰她的肩试探着问道:“怎么?你这是有什么想法?外祖母你躲着他。”



    夏真英毫不隐瞒的点头:“他每日来铺子里,吃一碗面一碟子卤羊肉能坐上一个时辰,占着位置不走,我一出去他就寻我搭话。”



    那脸上尽是不满。



    实在是太妨碍自家生意了。



    江上弦代入了一下自己开店,有个人天天来,就点两样东西坐俩时,还使劲和自己搭话



    那是挺糟心的。



    想到上回见到林子厚,他那清澈愚蠢大学生的傻样,江上弦皱了皱脸找补:“郎君面皮薄,你姐夫当初也”



    她想了想,自家崔其实话挺密的,点菜点的也多



    “那我这还打不打听?”江惆怅了,剃头担子一头热的事儿,咱可不兴呐。



    夏真英抿唇不语。



    “那你跟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不行就让崔按着自家表妹的要求寻一个。



    这回老妹倒是没有沉默,直接道:“听话的。”



    怕自己的不够清楚,她又补充了一句:“听得懂人话的。”



    ???



    江瞪大了眼睛:不是,老妹儿,你这个思想很超前呐!



    听得懂人话,短短五个字,浓缩就是精华呐。



    既然了,夏真英也没打算隐瞒,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是最上心的:“表姐知道的,我虽跟着张夫子学了几日,可到底不过是认识些字,不算睁眼瞎罢了。若是寻个读书识字的”



    她有些不满:“他如今还中了进士,日后夫妻之间拌嘴吵上两句,我讲不赢。”



    吵架吵不赢多气人?



    半夜睡觉都能给自己膈应死!



    至于听得懂人话那就更好理解了。



    原先她阿耶阿娘还在世的时候,每回她阿娘什么,阿耶那颗大脑袋点的多快啊。



    结果呢?



    没一次听进去的。



    



    连人话都听不明白的夫君,要来给自己气受么?



    江上弦恍然,所以不是因为一次失误而踌躇不前,而是怕读书人嘴皮子利落,吵架吵不过啊



    可这事儿不是这么个理啊!



    江正经起来:“就算是个不识字的,他同你吵架吵不过,难不成还不能动么?”



    家暴这事儿几千年都没从地球上消失,吵架吵输了顶多生气,要是被家暴,岂不是身心受创?



    想到家暴新闻,江上弦觉得这事儿得好好掰扯掰扯:“咱们看男人不能光看他读没读过书,考没考上进士。比文比武我都比不过你姐夫,一拳能给我直接送去投胎。照你这法,我得抓紧和离去了。”



    家暴渣男可不分学历职业。



    “我没这个意思!”这下轮到夏真英急眼了,表姐这才刚成亲呢,什么和离,不吉利!



    江上弦嘿嘿憨笑:“我就是给你打个比方,夫妻之间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若是那林郎君为人正派,心里又有你,便是有什么磕绊之处,也会好好同你,让着你些不是?”



    看着夏真英脸上没有对林子厚的厌恶,她盘算着出主意:“反正你如今年岁尚,莆田又离长安远着呢,先去打听,瞧瞧他家里如何,若是个好的,你再思量思量,咱也不是打听了就非要成事儿。”



    “可他每日都来铺子里,天长日久的”夏真英是怕有闲话,姑母寡居,表姐高嫁,表弟尚,上回齐三郎的事儿险些连累表姐,她如今看到读书人就有些怵得慌。



    江理解她的忧虑——毕竟长安百姓每日里也就嚼舌根这点娱乐项目了。



    不过这事儿好解决,她一拍大腿:“如今二郎也回来了,等开铺子了他再来,你便让二郎去同他一声,以后不许随便去咱家铺子。他是读书人,人言可畏的道理还要咱们教他不成?”



    家中长辈出面,这没影儿的事也能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



    可做弟弟的出面就不同了。



    年轻人,气性大,干什么都不过是半大孩子的玩笑罢了。



    从全世界路过的江望日听到一嘴二郎,探出个脑袋:“阿姊有何事吩咐?”



    延康坊。



    被她们重复充当反面教材案例的齐三郎,此时正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裳站在一处高大的宅院前,点头哈腰的跟守门的护卫些什么。



    远处的一棵树后,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粗壮的树干后头分左右两边各探出半截脑袋,又同时快速的缩了回去,脑门对脑门的凑到一起。



    “金兄,咱们如此行径,是不是有违君子之道啊?”林子厚欲言又止的终是将憋了一路的话声了出来。



    金合敬身形佝偻猥琐,坚决不让一片衣摆露出树干范围,面上的神情却是从容自若:“子厚此言非已,莫不是忘了当日你我二人签下的字据?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我即是答应了江娘子要盯好齐三郎,自是要言出必行。你可别忘了,江娘子虽是远赴青州同崔少卿喜结连理,却也不是不回来的,愚兄算着日子,再要不了几日,只怕他们便要回来了。你想想,到时她若是拿着字据上门问你我,这段时日可否有什么发现,你当如何应答啊?”



    “这”林子厚莫名有些心虚。



    自打考完,院内的学子皆是到处与同窗好友趁着初春的好光景到处同游做乐,他虽未曾一道,可却是日日去羊羊面馆报到。



    实在是夏真英瞪他那一眼瞪到他心坎上去了。



    这夏娘子人生的不高,可瞪起人来,那气势真是凶巴巴的可爱,叫人分外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