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梧桐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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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梧桐苑



    带太后出宫?太后要是出了点什麽事,赵无眠可担不起责任,而且在他心底,太后是长辈——-和长辈出宫玩,怎麽想怎麽不自在,压力太大。



    他便摇头拒绝,“以圣上的性格,太后想出宫并不难吧?何必找我?”



    “一来,礼法在此,想随心所欲出宫,本宫只能便衣出行,且不能过夜,二来——-”太后娘娘伸出两根白皙修长的指,凤目则很有侵略性地直视赵无眠,



    “未明侯那晚,害本宫染了心病,按杨夫人的法,该杀了你,或是打你几大板,才能有所缓和-----但本宫又怎麽如此对待国之栋梁?既然如此,便选个折中的法子,由未明侯时刻护卫本宫,听本宫之命,想必也能缓解几分病情,本宫所言可是有理?”



    太后此时的嗓音,有点像态度温和的沈湘阁-但看似询问,实则根本不容置疑,明显是久居上位才会有的气度。



    周围宫女连连点头,在一旁打掩护,“是呀是呀,娘娘当时病重,躺在榻上茶不思饭不想,此刻好不容易好转了些,希望侯爷能以太后凤体为重。”



    赵无眠有些怀疑这病情真假,但也没证据,而且太后所言其实不无道理,符合逻辑。



    他怀疑太后就是看出了他心底的不愿---赵无眠越不想干什麽,她就越想干什麽,以此报复他迟到和昨晚气她的事。



    但他也不能直接我不想和你出宫,便委婉道:“京中暗流涌动,以宁中夏为首的幻真阁贼子对我有所图谋———-太后若跟我出宫,恐怕有危险。””



    这也是实话。



    这话本来是警告,但不知是不是赵无眠的错觉,此言一出,太后反而凤目微亮,愈发显得兴致勃勃。



    太后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凄苦,道:“傍晚出宫,带本宫去京师散散心,没几个时辰就回宫也不行?未明侯焉知那晚你离去后,本宫心病缠身,在这深宫受了何等苦楚?”



    “这不是太后的秘密吗?”



    太后故作凄苦的表情差点没崩住,觉得好笑--这赵无眠不愧是敢独闯大内的猛人,居然敢这麽和她话。



    但面子上,太后还是神情一冷,“从昨晚本宫便隐隐有所察觉-—-——-未明侯心嫌本宫?”



    “”—-太后身份高贵,我难免心翼翼话,以防唐突了太后,和太后出宫也是同理,身份在此,太后还是别戏弄我了。”赵无眠实话相告,实在是不愿意和洛朝烟名义上的娘亲到处瞎逛。



    “好解决,本宫本就需要便衣出行,今晚打扮成你的侍女不就好了?”太后双合十轻轻拍了下,语气轻快,仿佛事态如此就能轻松解决。



    但实则一点也不轻松,反而压力更大了。



    赵无眠开始自省,美色果真是英雄家,太过沉迷苏姐的魅力,就是会有如此下场。



    望着赵无眠便秘似的表情,太后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郁—--赵无眠明显是真把她当长辈,若是如此,想戏弄他的法子岂不是多的是?



    继续气本宫啊?嗯?侯爷?



    如果赵无眠会读心,一定会觉得太后与沈湘阁果真是亲姑侄,在某个方面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眼看赵无眠就是不情不愿,太后交叉在一起的丰腴双腿轻轻换了个位置,选个舒服点的姿势,口中轻叹一口气“圣上也好,湘阁也罢,本宫作为她们的长辈,有些时候,需要考虑的事情也的确是多了点,有时顿感力不从心,据本宫所知,未明侯与她们关系都挺不错,倘若能为本宫分忧—”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如果对洛朝烟或是沈湘阁有什麽男女之情的想法,那可以找本宫帮忙,当然,前提是把本宫伺候好。



    赵无眠自然能听懂,当即拱,面露笑容,“我害得太后染上心病,自然有义务为太后排忧解难我们什麽时候出宫?



    太后娇笑一声,眼看终于让赵无眠妥协,她顿时放松下来,便开始些闲话,指了指软榻前的桌,示意赵无眠坐下,口中则道:“傍晚再出宫,此刻为时尚早,未明侯还没吃饭吧?”



    着,她对连雪嘱咐道:“去,让御膳房再做几道热乎菜。”



    连雪领命退去。



    而后太后才好奇看向赵无眠,“未明侯可否为本宫讲些与圣上的往事?关于你们二人,宫中谣言不少,可谣言终归只是谣言————”



    赵无眠轻撩衣袍下摆在桌前坐下,眼看太后一副关心晚辈的语气,也稍微松了口气,面露笑容,也打算多些,以便于未来倘若他和洛朝烟有什麽男女之事,太后也保支持意见。



    “来话长,不过太后若对这些往事有兴趣,那——”



    太后侧躺在榻,赵无眠与她只隔了一面方桌,高谈阔论。



    太后凤目亮晶晶望着赵无眠,明显对这种江湖事很有兴趣。



    而在太极殿,因为戎族还在普地扣关的缘故,洛朝烟与文武百官在太极殿内已经开了几个时辰的会,距离午膳时间都过了半个时辰,百官才终于离去。



    洛朝烟瘫坐在龙椅上,稍显疲惫,她当上圣上才几天,甚至从来没有监国经历,明显缺乏经验,因此这早朝她寡言少语,大都是看朝臣讨论,轻易不发言,



    以防错话。



    精神紧绷下,自然疲惫。



    在她身旁,锺离女官捧着杯热茶递给洛朝烟,口中担忧道:“圣上经验尚浅,面对这群老狐狸,要是没有未明侯的二十万大军,不得都会被架空哩。”



    这话显然不是她一个的女官能的,洛朝烟性子再温柔也知道规矩,按理得教训教训锺离女官。



    不过念及她是在赵无眠的好话,洛朝烟便微微一笑,也不怪罪,问:“未明侯昨晚睡哪?”



    “唔———-不清楚,不过侯爷午时入大内,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洛朝烟柳眉轻,问:“太后寻他作甚?”



    “不清楚———可能是和太后心病有关吧。”



    洛朝烟琢磨少许,起身道:“朕去看看。”



    洛朝烟没吃午膳,饿着肚子,坐着步便朝坤宁宫去。



    等来至坤宁宫外,宫女瞧见洛朝烟愣了下,连忙俯身行礼,正欲高声道圣上到,洛朝烟便抬示意她们别话。



    此刻距离坤宁宫近了,她隐隐听见太后在问,“未明侯与圣上关系如此亲近,她不与你商议便削了刀魁牌匾,侯爷心底可是会觉得不舒服?”



    洛朝烟脚步一顿,却听赵无眠道:“这有何不舒服?圣上肯定知道我的想法,她知道我会高兴的。”



    洛朝烟忍不住露出笑意,而后便板起脸,轻咳一声,旁边的钟离女官当即了然,“圣上到”



    坤宁宫内的两人微微一愣,太后也不侧躺榻上做慵懒模样了,她单轻轻提了下红裙下摆,露出脚儿,穿上宫鞋----赵无眠这才知道太后居然一直都没穿袜子。



    秀美巧,白里透粉的脚趾,雪白精致的脚踝-—--脚步声自外传来,赵无眠默默收回视线。



    一席龙袍的洛朝烟负走近,朝太后微微颔首,行了一礼,“母后———”



    天子虽是九五之尊,但礼法上,洛朝烟见到太后还是应当行礼-—--—-孝道为先。



    太后娘娘站在榻前,双交叠在腹,姿态华贵而优雅,笑问:“圣上怎麽来坤宁宫了?”



    “父皇不近女色,后宫凄清无人,朕心忧母后孤苦,才想着来看看-—-—”着洛朝烟的视线才投向赵无眠,语气平和,但饱含略显危险的质问之意,“未明侯怎会来坤宁宫?”



    好像有点修罗场的意味,但还好赵无眠对太后的确一点想法都没有,心态相当轻松,笑道:“当初独闯大内,惊吓了太后,如今得闲理应来此赔礼谢罪。”



    “哦?”太后看向赵无眠,毫不客气拆台,“但本宫可是邀请了未明侯两次,未明侯才姗姗来迟。”



    “越看重太后,才越心翼翼,唯恐得罪,进宫时,我也做了不少准备,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物质上。”赵无眠又从怀中取出自己从浅素斋买的胭脂,“便像这个胭脂—””



    赵无眠话没完,太后便笑着看向洛朝烟,“未明侯倒是很会这些姑娘家喜欢听的话。”



    “花言巧语罢了。”洛朝烟微微一笑,眼神瞪了赵无眠一眼。



    意思是你这话已经足够唐突了,太后又不是什麽十几岁的世家姐,根本不吃你这套———给我还差不多。



    赵无眠默默收起太后根本就没收的胭脂。



    太后又道:“未明侯傍晚打算带本宫出宫散散心。”



    你带我母后出宫玩?这合适吗?



    洛朝烟又看赵无眠。



    赵无眠做出一副无奈表情,意思是自己也是被逼的。



    洛朝烟淡淡收回视线,笑道:“太后久居深宫之凄苦,同为女子,朕也有所体会,若有意出宫散心,朕自然不会阻拦,未明侯跟着同去便是,以未明侯的武艺,朕也放心。”



    赵无眠觉得洛朝烟恐怕压根不放心。



    望着两人时不时互看对方一眼,但碍于她也不好明言的场景,太后宛若发现了什麽有趣的事,凤目不着痕迹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此时连雪跑而来,声对太后道:“饭菜好了———



    太后看向洛朝烟,“圣上可愿在坤宁宫吃顿便饭?刚好未明侯也没吃午膳。”



    洛朝烟微微颔首,太后便对连雪吩咐道:“端上来吧。”



    连雪带着一众宫女走向坤宁宫外,不多时便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走近。



    不过洛朝烟,太后与赵无眠三人都在坤宁宫,有几位年岁不大,明显刚入宫不久的宫女肉眼可见的紧张,显然是不了解洛朝烟的性子,唯恐自己犯了什麽错被砍头。



    太后不得不提醒道:“不用紧张,心些便是。”



    她嗓音温和,但此刻忽然对宫女开口,却是把一个宫女吓得娇躯抖了下,腿本就软,慌张之下,左脚绊右脚,三鲜汤摔出中,带着香气却滚烫无比的汤汁便朝太后泼去。



    看这距离,顶多弄脏太后的裙子,伤不得她,但还是太后与洛朝烟稍微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便在此时一柄连鞘横刀忽然自太后身侧弹出,刀鞘点在瓷锅之上,却带着一股柔意稳稳接住瓷锅,刀鞘一转,带着瓷锅将空中的汤汁全部接住,而后刀鞘在桌上扫了下,瓷锅便稳稳停在桌前。



    随后赵无眠才干净利落将横刀斜挎腰后,却是坐在桌前,一步都没挪。



    那摔倒的宫女当即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吓哭了。



    太后眨了眨眼睛,却是先看向洛朝烟,笑道:“难怪圣上由未明侯护送,



    本宫安危无忧。”



    洛朝烟微微一笑,看向那吓坏了的宫女,“未明侯在此,才没酿成什麽大祸,罚你一个月俸禄—下去吧。”



    年轻宫女如获大赦。



    饭菜摆放整齐,三人在方桌前落座,按照礼法,该分食,不过这也算是家宴,没必要太讲究,太后刚吃过,坐在桌前,主要和两人聊天。



    太后端起碗,亲自给洛朝烟盛了碗三鲜汤-—----两人压根不熟,所以才需要交流感情,太后此举也有娘亲的做派。



    就是她给洛朝烟盛完后,还专门给赵无眠盛了一碗汤,



    赵无眠双接碗,指尖与太后碰了下,便当即端着碗缩回。



    



    太后又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事,朝洛朝烟笑道:



    “未明侯虽然成就不俗,但在男女之事上经验想来也不是很多嘛,不过是和本宫指尖碰了下就如此敏感。若是其他王侯,恐怕才刚功至封爵便要买些丫鬟夜夜笙歌了—



    着她又看向赵无眠,神情带着几分打趣的妩媚,“本宫可是对了?”



    “师姑,别对我这些-—-”赵无眠无可奈何,不得不提醒太后,你可是我师父的义姐,对他这些话,太不合适了。



    要是赵无眠真和沈湘阁成了一对儿,那这称呼还得再加个“姑姑”。



    太后咯咯直笑—-赵无眠还真把她当长辈看啊。



    真有意思。



    慕璃儿收的这个徒弟真是收对了,明明干出了那麽多顶天立地的大事,却在她面前如此模样-她开始有点喜欢和赵无眠聊天了。



    洛朝烟眼角轻轻抽了下,她对太后的性子其实也不熟,如今才了解了点。



    吃完午膳,洛朝烟还需处理政务,嘱托了赵无眠几句务必不能让太后出事,



    便负离去。



    眼看距离傍晚还有一段时日,而和太后单独相处委实压力有点大,赵无眠便去侧殿默默练武。



    太后也没再寻赵无眠,而是去了清泽殿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而后睡一会儿,眼看到了傍晚,便兴致冲冲换了身连雪平时穿的布裙,就是胸前有点紧。



    太后拉了拉胸前衣襟,也懒得再寻一身合适的,兴致冲冲离开坤宁宫。



    赵无眠已经等在坤宁宫外,臂稍显慵懒地倚在腰后横刀上,百无聊赖望着宫墙,约莫是在数宫墙上有几儿块砖。



    太后稍显亲昵地想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一下。



    不过赵无眠反应很大地提前后退几步,避开太后的,回首看来,面露无奈,“太后娘娘,还是注意一下礼法为好。”



    “本宫若不注意,早便养面首了。”太后双抱着惟帽,不满道。



    这话不能接,赵无眠稍微打量太后几眼。



    木簪布裙,打扮朴素,却掩盖不了太后的雍容华贵——-反而让她多了几分寻常女子嫁为人妇的温婉。



    赵无眠收回视线,上了候在坤宁宫外的车架,“走吧,太后想去什麽地方散心?”



    太后依旧抱着帷帽,踩着宫人放在车架前的板凳,一举一动还有几分少女般的可爱,她口中道:“本宫也不清楚———-侯爷有什麽想法?”



    “我对京师也不熟悉-——-出宫再瞧瞧吧。”赵无眠拉上缰绳,驾车而去。



    太后进了车厢,嗓音自车帘后面传来,“未明侯这样,可不容易讨圣上欢心。”



    “若是不知道去哪里散心,我和圣上在讨论此事的时候,也会觉得舒心轻松。”



    “那和湘阁呢?”



    “无眠的秘密有点多,这也是其中之一。



    太后轻哼一声。



    车架行出大内,眼看已经出宫,便有人连忙上前,却是有位玄甲护卫匆匆而来,“侯爷,有信!裴家嫡长子所寄。”



    赵无眠眉梢轻,抬接过信,翻看几眼,微微一愣。



    裴羽中信中所言不多,简单了些他们三人找到的线索,而后便道田文镜与沈策开去梧桐苑已经半天,却没半点消息,他担心有失,已经先去了梧桐苑。



    太后从车帘后探出脑袋,几眼便看清了信中所言,神情稍微一变,“策开失踪了?”



    赵无眠合起信纸,微微摇头,“这才不到半天,要失踪也不至于,但若他们的信息没错,愁满江就在梧桐苑,那的确有可能出事-——”



    太后脸色彻底沉下来,“带大内高剿了梧桐苑?”



    “倘若沈策开他们当真被擒,此刻派高围剿,激起狂徒凶性,决意鱼死破,反而会让沈策开他们有危险——”赵无眠沉吟片刻,道:



    “而且这才过去半天,裴羽中也只是怀疑他们出事,此刻就派人剿了梧桐苑也不合适。”



    太后想了想,道:“梧桐苑背后财主也不知是谁,但能开黑擂,料想也是朝廷大员,不由分派人砸场子,若无什麽收获,也只会害圣上给我等背锅,她此刻刚登基不久,朝中根基不深,此刻心些的确没错。”



    赵无眠颌首,“我去梧桐苑查查,带太后散心的事,还是缓一缓吧——”



    太后回首看了眼宫门,稍显不满,“此刻已经出宫,焉有再回宫的道理?”



    “万一梧桐苑内有危险呢?”



    “本宫身为策开姑姑,侯爷是想让本宫什麽都不做?何况本宫也不是不通武艺。”



    太后态度坚决,赵无眠要想把她送回去还得扯皮一阵儿,此刻也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便道:



    “先叫侦缉司的高在梧桐苑附近掠阵,我们进去查,若真有所获,直接让侦缉司封了梧桐苑,也保险些。



    



    太后点头,带上笑意,语气就真跟个丫鬟似的应和道:“侯爷真靠谱”



    嗓音娇柔可爱,任谁听了骨头都得酥,而一想到此话的人乃是当今太后,



    便更是如此。



    赵无眠装作没听见,不再耽搁,驾马而去。



    +



    梧桐苑,坐落于翠幕街西侧的桂平街,毗邻王侯住所,单这地段儿便是寸土寸金,客人也大多非富即贵。



    太后身为女子,对这种清信人卖艺的场所自然不感兴趣,即便在京中长大也不知梧桐苑是谁的产业,但能在京师混开,显然不可能简单。



    傍晚,夜幕将来未来,天色半黑半红,梧桐苑前人影错落,不少豪华车架停在院前,持刀护卫来回巡视。



    一眼瞧去,梧桐苑占地广阔,宛若坐落在京中的一座庄园,内里栽满梧桐树,华贵楼阁在树影间似隐非隐。



    景色极佳,但若想到这院内不知何处开着黑擂,时刻有人受伤死去,那这雅致景色便显得有几分诡异。



    此刻梧桐苑内正在开诗会,文人墨客,朝中大员,不少人都在院内,而在院下,却是修有一座宏伟地宫。



    地宫四周,修有不少厢房,不时有身着华服之人进进出出——-厢房又乘众星捧月之势,围着中央一处辽阔擂台。



    擂台原先不知是何等颜色,但此刻长年累月,乾涸血液早便将擂台染成了暗红色。



    铛铛铛擂台内传来刀剑相击声,却看此刻便有两人正在打擂,身上都是带伤,每每有人出招得利,鲜血四溅,四周厢房便传来阵阵欢呼。



    黑擂这东西,基本各城各地都有-—---朝廷其实也乐于见得,倒不是这玩意能有多少创收,纯粹是因“侠以武犯禁”,指望这群武者遵守大离律,有事找官差,和和气气完全不可能。



    而堵不如疏,反正这群江湖人坚持快意恩仇的理念,看你不爽就要砍你,与其让他们当街砍人,不如给他们一个场合,让他们自个打去。



    反正不管在黑擂死多少人,也不影响城中治安。



    江湖人在黑擂也能毫无顾忌,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也是个很不错的历练之所,便如苏总捕,十七年前,苏宗儒身死后,苏总捕为了在生死之间突破,便一人一刀在黑擂混了一年,实力拔高了不知多少倍。



    这也是赵无眠与太后决定先不派官兵剿了梧桐苑的原因之一—-这地方是犯法,但朝廷对此地也没那麽忌讳莫深。



    有利有弊。



    而在其中一间厢房之内,裴羽中脸色苍白,唇角带血,竟是被捆在原地。



    他居然已经被擒住了,



    而在裴羽中身前,还坐着两人。



    其中一人坐在太师椅上,默默喝茶,乃是位煞气横生,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愁满江。



    他身旁则是位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江湖客,不仅是当初在酒铺偷听裴羽中三人话者,更是当时与宁中夏起分歧的男人,名为唐子骞。



    很明显,他们所猜一点不差,愁满江果真是加入了幻真阁。



    随心而杀,岂非随心而行?莫不合幻真阁之道?



    愁满江虽因为功法杀人成性,但他神情却很平静,半点看不出杀人狂的疯癫,他低声道:“元魁,武艺是不错-—-——-可惜年纪太轻,还没把这江湖混明白。”



    裴羽中明显受了不轻的伤,还身中软骨散,浑身无力,闻言冷冷一笑,“我不是你们二人的对,但等未明侯来此,你们二人焉能是他的对?”



    愁满江轻抿茶水,朝裴羽中微微一笑,“所以才你没混明白-—---我当街杀人,就是为了引你等来黑擂寻我。”



    裴羽中神情一证,而后脸色当即沉下,“生擒我们三人-你们幻真阁想利用我等做什麽?”



    着,裴羽中四处张望一眼,“田兄与沈兄何在?”



    愁满江笑一声,“如此重要的筹码,怎麽可能随便扔在此处?这黑擂,毕竟不是我们幻真阁开的。”



    那就是被转移去了其他地方。



    裴羽中脸色极冷,却是难掩无力。



    他们三人还真中套了,这愁满江的实力,他竟是连五招都没撑住,才刚进地宫没多久便被生擒,甚至都没引起黑擂官方的注意。



    唐子骞没搭理裴羽中,只是看向愁满江,低声道:“你可有打败赵无眠的自信?”



    “我可不是宁中夏,不会犯他那种错误,不过能不能打败他,也不是很重要,能试探出他的实力便可。”愁满江琢磨少许,才低声道:“我们进京,毕竟另有目的。”



    裴羽中听着两人谈话好像他们没有想杀赵无眠的意思?那他们想干嘛?



    若想杀赵无眠,此刻难道不是千载难逢之?难道不该全力以赴?



    裴羽中觉得幻真阁肯定没这麽蠢——---这地宫中,肯定还有他们的人。



    便在此时,有人匆匆而来,沉声道:“赵无眠进地宫了---可是要现在出?”



    愁满江喝茶的动作一顿,而后微微一笑,“他的动作倒是挺快-—----亮家伙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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