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第一vs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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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第一v第一



    天街雨润如酥。



    夜幕之下,春雨浙浙沥沥,赵无眠右探进蓑衣内,将横刀淡淡拔出三寸,



    警了图尔嘎一眼,眼神似笑非笑,“想绑我师父去草原?”



    随着赵无眠话音落下,一席白袍的慕璃儿缓缓自另一巷口内现出身形,她戴着斗笠,只能依稀瞧见精致的下巴与巧的粉唇,此间剑抱在怀中,脊背微倚在墙上,一举一动显得闲适潇洒,但那股杀气却是怎麽也藏不住。



    赵无眠此次只叫了慕璃儿与苍花娘娘来,苏青绮的实力稍弱些,便待在剑宗分舱,负责保护洛湘竹,以防被什麽幻真阁馀孽偷了家。



    身后武魁高间的争斗,轰鸣作响,气劲鼓动,满是向外排开的馀波,激得图尔嘎衣襟向前飞掠。



    他脸色更加阴沉,实在想不通赵无眠怎麽也能找来个武魁级别的高支场子——他们两人居然想到一块去了。



    那武魁是谁啊?剑宗的高?还是朝廷里还藏了个沟通天地之桥的暗卫?



    图尔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无眠堂堂大离王侯,居然会和幻真阁的苍花娘娘合作---苏姐,慕璃儿等人知道倒是不碍事,但要是传出来,别是给朝廷脸上抹黑,就是江湖和民间都得大乱。



    他会挽月弦,本就和箫远暮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如今再加上苍花娘娘---傻子都会觉得洛朝烟是被魔教妖人给蛊惑。



    等时一到,就该野心家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造势了。



    但其实赵无眠让苍花娘娘来常山,是为了孟婆,他本人也没想到图尔嘎制造那麽大的动静居然只是单纯为了将他留在常山,拖延时间等戎人的武魁高



    倒是误打误撞弄着了。



    不过如今白狼被牵制,图尔嘎一个人打赵无眠与慕璃儿-----还不如当初和鲜于晨一起拼一把。



    但现在什麽都晚了,图尔嘎面无表情,凝视着赵无眠,沉声道:“早便听闻未明侯侠义无双,豪气冲天,却不晓武艺是否如传闻中那般一骑当千—--—-不如我等按江湖规矩,一对一,比个高下?”



    赵无眠还没话,慕璃儿先嘴笑一声,“一介戎人,和我等谈江湖规矩?怕死就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们还能给你个痛快的。“



    能围殴,何必单挑?慕璃儿才不想让宝贝徒弟担风险---想着她便悄悄看了赵无眠一眼,而后又连忙收回视线。



    也不知自己脱肚兜时,他瞧见没有,自己和寻常女子好像是不同的,貌似只有她是凹陷喉,自己想什麽呢?



    图尔嘎也觉得单挑的可能性不大,但赵无眠却偏头对慕璃儿道:“孟婆也不知藏在什麽地方,我们打斗间很容易被她找到空隙偷袭---我和这家伙打,劳烦师父多注意四周,替我掠阵。”



    就躲在不远处一栋房檐上的孟婆:



    



    这家伙脑袋倒是敏锐,这时候居然都没忘了防备她,不愧是把洛朝烟推上皇位的未明侯。



    慕璃儿柳眉轻燮,但琢磨少许也是此理,她便淡淡拔出长剑,运起此间剑的法门注意周围,时刻准备出。



    以她的实力,要打败孟婆那是不可能,但接她几招,让赵无眠不至于毫无防备被偷袭,那是轻轻松松。



    图尔嘎心底瞬间轻舒一口气,单挑,他不虚武魁以下的任何人,这赵无眠才进窥天人多久啊?连一个月都没有。



    反观他天人合一后可是在中原江湖历练两年,积累良多,对自己的武道感悟极深,更是自创一门刀剑合一的武学,隐隐摸到了沟通天地之桥的门槛。



    若能挟持他,或是找个会遁逃-总之既然是单挑,那就有生路。



    但图尔嘎心底更多的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兴奋与桀骜。



    赵无眠绝对称得上中原第一武道天才,而图尔嘎也是草原第一天才。



    赵无眠是洛朝烟身边近臣,关系不似常人,而图尔嘎乃草原实权掌控者乌达木最骄傲的儿子。



    两人也算对位,本该有所一战。



    赵无眠与图尔嘎彼此相距不过三十步,这个距离,以两人的武艺算得上转瞬及至。



    图尔嘎右刀,左剑,刀横胸前,剑落腰侧,摆了个赵无眠没见过的架势,他站在雨中,先向前跑几步。



    踏踏踏图尔嘎长靴踩过积水,旋即速度猛然拔高,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左长剑平举身前向前直刺。



    幽深巷中寒芒一闪而过,长剑周身的雨点化作水雾,乍一看,宛若烟雨朦胧,缥缈梦幻,但其中暗藏杀,剑尖距离赵无眠心口已经不足两步距离。



    这距离长枪根本施展不开,只能后退。



    单剑近枪!



    慕璃儿眼神一眯,“我剑宗的燕云剑决?这是偷学而来,还是有细作!?”



    图尔嘎不知赵无眠为何会右刀,左枪,天底下从没这样的武艺,这两样兵器的武功根本没有任何共通之处——-但和大枪打贴身白刃战,总归不会错。



    他一刀一剑,赵无眠一刀一枪,所以照理,赵无眠该拉开距离才更能发挥兵器优势,因此赵无眠是该后退才是。



    但以图尔嘎的武功,一旦赵无眠后退,他两柄兵刃自可如疾风骤雨攻去,不给赵无眠留半点喘息之。



    可赵无眠却不退反进,昏暗街巷中好似一缕白色飞羽飘过,横刀瞬间出鞘,



    拔刀之际,蓑衣向后微鼓,露出赵无眠蓑衣下的青衫。



    碍于距离,无法完全挥刀,赵无眠便腕猛然一抬,竟是用刀柄“铛”得弹在剑身上。



    与此同时,大枪向图尔嘎的侧腰猛甩而来,力道之大,枪身在空中已经近乎弯成了长弓,枪尖在雨幕瞬间砸出一个巨型空洞。



    不过图尔嘎右刀与赵无眠的左枪刚好在同一方向,因此他冷笑一声,长刀抬起便架在枪杆之上。



    像长枪这种抢圆了砸过来的招式,明显遵从甩鞭效应”,也就是在末端的位置,速度更快,力道更大。



    图尔嘎不知这名词,但这种实战经验自然不会欠缺,提刀架在枪杆靠后的位置,不仅吃力更少,还能直接顺势削掉赵无眠的掌。



    他眼底出现一丝冷笑,赵无眠要麽腕被削,要麽就得弃枪来躲。



    图尔嘎的应对方式没有半点问题,抬刀架住枪杆后,他正欲滑刀砍,但胸前却一阵发凉,浑身汗毛竖起,却是赵无眠用刀柄弹开长剑后,腕向上一翻,



    横刀自下而上砍向他的胸膛-—-长枪只是伴攻,横刀才是杀招!



    相距太近,图尔嘎无处可退,算得上空门大露,当即毫不犹豫收敛长刀的力道,以武功山的太极之意,引长枪力道为所用,将他的身形向侧方狼狠甩飞出去。



    横刀按着原来轨迹滑过,却只在图尔嘎的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乍一看,就像图尔嘎被赵无眠一枪砸飞,但落在慕璃儿与孟婆眼中,心底都是惊讶几分----这图尔嘎号称草原第一天才,名不虚传,剑宗剑决,武功山太极意,乃至这种临场反应,都没有一处能挑毛病,不愧是乌达木的儿子。



    图尔嘎本就是借力而出,因此向侧方砸去后,长靴在地面轻点几下便缓去力道,但身形还在向后飞掠,并未站稳之际,便看赵无眠一刀砍出后,右猛甩,



    横刀便脱而出。



    横刀宛若离弦之箭,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雨幕间出现一道整齐白线。



    铛图尔嘎挥剑架在横刀上,火星四溅,横刀瞬间高高飞出,但受此力道,图尔嘎已经快站稳恢复重心的身形又是不免向后飞出两米。



    没有站稳,自然就该趁他病要他命。



    赵无眠身形拔地而起,在一处围墙猛然踏过,围墙瞬间倒塌,他则宛若猎鹰捕兔,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图尔嘎直冲而去。



    被磕飞的横刀还未飞出三米距离,便自赵无眠的耳边擦过,他左宛若长枪枪杆尾端,右向后抬起,恰好到处握住横刀刀柄。



    “喝!”



    赵无眠爆喝一声,整个人宛若陀螺在空中回旋两圈半,长枪与横刀撞碎雨幕,无数雨点以两柄兵刃舞动的方向向外激射,数颗砸在地砖围墙上,竟是打出了几颗洞。



    图尔嘎眼神错,这卸去力道的反应已经极快无比,但赵无眠竟是比他还快一步攻来!?



    他无处躲避,只得刀剑合击,额上青筋暴起,咬牙抢圆兵刃,几乎是压榨了全身气力,砸在率先落下的长枪上。



    这次可是枪尖砸下,漫天雨幕好似当场静止。



    铛三把兵刃率先相接,还在白露街的人群被这声爆响猛然惊醒,茫然看去,还以为是打雷。



    图尔嘎长靴距离地面本来还有几寸距离,如今直接被这气劲压得双足插进地砖之内,宛若踩进了黄油毫无阻碍。



    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横刀便紧随其后,劈碎雨幕,再度砸在图尔嘎的刀剑上。



    铛图尔嘎的虎口瞬间爆起血花,双臂衣袖已经寸寸开裂,露出肌肉虱结的双臂。



    无匹劲风向四周宣泄而去,赵无眠下巴上用以固定斗笠的细绳崩裂,斗笠向外飞去,他身上的蓑衣则如刺猬般向后鼓动。



    图尔嘎只觉自己好像在以人力撼山,根本没有半分将兵刃推上去的感觉,削力都难削,喉间发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明显是受了点内伤。



    再硬顶下去,他整个人都得被赵无眠砸成肉酱,当即反应极快,用太极意将赵无眠的兵刃向他的身侧牵引而去,同时上半身向反方向探去。



    轰!



    兵刃落在地上,地砖龟裂砸出一个坑洞,地面上的积水混杂着泥土向上震去,一片泥泞的地面居然当场成了干地。



    孟婆趴在屋檐上,挺翘臀儿与腰肢构成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身为胡人,天赋异禀,远超绝大多数中原女子。



    她望着赵无眠,野猫似的碧绿眼眸异彩连连,这武艺虽然还不是她的对,



    但也足以让她正视几分--孟婆在心底猜测,若她与赵无眠正面厮杀,虽然肯定能赢,但绝不可能赢得轻轻松松,至少也得拿出五成以上的实力。



    这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孟婆也不是武魁之耻,她的武艺就算是在圣教中也是数一数二。



    而此时长枪过长的缺点再度显露,握枪杆尾端高高砸下,难免距离地面更远,因此赵无眠还身处空中,需要不足半秒的时间落地。



    图尔嘎双发麻,刀剑更是被赵无眠压在地底,但他敏锐捕捉到了这不足半秒的会,毫不犹豫放弃刀剑,转而右肩顺势向前猛撞。



    这个距离,赵无眠根本没处躲,因此一记撞城般的铁山靠便正中赵无眠的胸腹----以图尔嘎的筋骨,这一撞下去,都得将寻常宗师撞成血雾,就算是赵无眠,也定然是肋骨尽断,内脏受损的结果。



    赵无眠心底稍显吃惊,愁满江,宁中夏,李京楠,鲜于晨,没有一个人的实力能比图尔嘎高眼前这戎人应当是自赵无眠进窥天人后所打过的最强之敌。



    半残的乌达木不算。



    慕璃儿美目瞬间一冷,差点就要忍不住出。



    但图尔嘎一靠下去,顿觉软绵绵,根本没有吃力的感觉,赵无眠也没被他顶飞,反而是长枪接触的地面再度炸开----他很熟悉,这不就是武功山的太极与削力吗?



    图尔嘎心底一凸,暗道坏了,却看赵无眠的蓑衣瞬间寸寸开裂,胸前的衣襟也是破了个大洞,可见内里已经淤青的皮肤,但却没有被他撞飞出去,而是抬脚印在图尔嘎的胸前。



    赵无眠会太极,难道图尔嘎就不会吗?他眼神一冷便要和赵无眠比上一比,



    但下一瞬他的眼底便浮现浓郁的错愣与惊悚。



    两人同用太极较劲,而图尔嘎脚踏实地,所谓力从地起,本该占上风,他整个人却是宛若离膛炮弹向后猛然倒飞,撞碎了两栋房屋。



    赵无眠虽然也被甩了出去,但不过是向后飞去三丈距离便脚步在地面轻轻一点,潇洒卸去力道落地。



    不过他当时身在空中硬吃一记铁山靠,唯一削力的途径就是触地长枪,便也没卸多少,还是难免断了几根肋骨。



    但他心底反而兴奋起来,自从进窥天人后,总算是有个能让他痛痛快快打上一场的敌人。



    他一甩中长枪,朝房屋倒塌的方向微微颌首,璧笑一声:



    “草原第一天才?不是很猛吗?不是还想把我师父绑草原生娃娃吗?就凭你也配?我师父就算婚配也轮不到你们这种塞外啃草的野种,我还差不多————”



    慕璃儿面无表情,权当是赵无眠打嗨了再些垃圾话搞图尔嘎心态。



    



    而不远处的沈湘阁动作稍微一顿,不等白狼缓口气,却看她的攻势愈发凶猛,就跟暴揍渣男似的。



    孟婆则沉吟几分,低声道:“太极意竟如此优秀?虽然还比不得归一与归元老道士,但火候也是极为不俗,再练几年,这太极意恐怕就是当世前三-—----就是看上去不太对劲啊,不是正宗太极?这难不成是他自己琢磨的?”



    赵无眠的太极与削力明显远强于图尔嘎。



    图尔嘎天赋再高,顶多也就学了不足两年,大概率还是用实战自己琢磨出来的,算是野路子,而赵无眠虽然也是自己琢磨出的野路子,但胜在用奈落红丝多修炼了好几年。



    眼看自己竟是落于下风,图尔嘎也是高傲之辈,只觉自己的武者自尊被赵无眠踩在地上反覆碾压。



    我进窥天人比他早两年,他天赋好,难道我天赋就差了?凭什麽我就落了下风!?



    我那两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我这两年历练又算什麽?



    房屋塌陷,残喘碎石还未落地,图尔嘎便吐了口血水,眼眸布满血丝自瓦砾中央猛冲而来,速度之快,在雨幕中已是拉出一条水雾,冲至方才的坑洞前,是要先捡兵刃。



    但赵无眠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意,运起摘星换月的轻功便眨眼间出现在图尔嘎面前,在他未捡起兵刃之前,长枪在雨中甩出一串细密水雾,横扫而过。



    但图尔嘎压根就不是为了捡兵器,他只是为了给赵无眠这一错觉,有意为之,因此长枪横扫前,他早有准备,上半身向后猛然一仰,枪尖仅仅削断了他几缕发丝。



    躲开此枪,图尔嘎双足猛踏地面,身形暴射而起,一记炮拳便朝赵无眠的心口砸去。



    拳风带动的馀波,将周围墙壁与地砖冲得浮现无数裂痕。



    但赵无眠一枪扫去,横刀便紧随其后。



    图尔嘎瞧见眼前横刀,心底想的却是—-哦,原来赵无眠一枪一刀,就是为此,长距离有枪,贴身战有刀,不过他明显也还在琢磨两种兵刃的协同作战能力,因此两柄兵刃配合间还算生涩,也没什麽协同。



    所以他是在拿我当练武对象——



    我把他当大敌,他把我当未桩练武!?



    图尔嘎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燃起,但虽然怒火中烧,可战斗间还是保持着冷静图尔嘎左拳向前猛踏探出,腕与横刀相接,却是发出金铁交击之声,赵无眠眼神轻眯,只看他左带着个不只是何材质的护腕-—----这护腕居然能挡住无恨刀,料想也是质地不俗。



    左挡住横刀,右拳便猛然砸在赵无眠的胸膛上,两人随一击,便蕴含太极之意,但即便削力后,赵无眠还是向后倒飞,砸碎一面围墙。



    但他身形刚从瓦砾中飞出,赵无眠便凌空扭转身子,双足在墙上重重一踏,



    横刀直接入鞘,转而双持枪,长枪与赵无眠的身体,以及地砖,近乎成了一条平行线。



    天罗枪!



    咻枪随身走,宛若离弦之矢,眨眼间枪尖便出现在图尔嘎的心口之前。



    当初的归守真人,就是死在了这一枪下,但图尔嘎可比归守真人强大数倍不止。



    “喝!”



    图尔嘎怒目圆睁,满是鲜血的双猛然合十卡在枪身上,身体宛若泰山纹丝不动,但他的长靴却印在地砖之下,旋即不受控制向后滑去,不过两丈距离后,



    他的长靴便被磨损消失,赤脚在地上留下两条血痕。



    但图尔嘎还没彻底卸去长枪力道,却看赵无眠居然忽的松开枪杆,转而右探下腰后。



    呛铛一抹白芒瞬间在街头浮闪而过,江湖最快的摘星刀,却是以挽月弦的路子,



    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斩向图尔嘎的脖颈,



    此刀没摘星刀快,也没挽月弦诡,却恰好融了两刀之特点。



    图尔嘎眼神惊悚,脚步向后猛踏,横刀便在他的脖颈划出一抹血痕,血珠飞溅,只消再往前不足一寸,他就得被赵无眠一剑封喉。



    图尔嘎双夹住枪身,掌宛若玩风车似的,猛然前后以旋,枪杆就向侧方横扫,砸在赵无眠的腹。



    砰!



    侧腰剧痛,但赵无眠眼神桀骜,半步不退,转而双握住刀柄,劈碎雨幕,



    以劈山之势砍向图尔嘎。



    巫山刀!



    图尔嘎刚躲了一刀,此刻无力再躲,只得抬起中护腕,将此刀挡下。



    但只要接了巫山刀一刀,再想脱身可就没那麽容易。



    一刀劈下,赵无眠爆喝一声,转眼再劈下第二刀,第三刀。



    一刀比一刀凶猛,一刀比一刀势大。



    眨眼赵无眠便劈了八刀。



    护腕的质地再坚硬,图尔嘎的也是血肉之躯,只看戴着护腕的腕瞬间血光飞溅,血肉离体,可见其下森森白骨。



    这样下去,第九刀后,护腕还没碎,图尔嘎的臂倒是要先断了。



    但就在此时,沈湘阁与慕璃儿的声线近乎是同时传来,“当心!”



    赵无眠还以为是孟婆杀了出来,但刚一收刀准备警戒,却是一位白丝皆白的魁梧大汉出现在他的身侧,他的腹还插了几柄短剑,不用想,肯定是拼着硬吃苍花娘娘一招,也要来此。



    赵无眠被提醒过,心底有所准备,虽然惊讶,但中刀可半点不慢,第九刀顺势便砍向白狼。



    只要白狼还他对一招,被他拖住这麽一瞬,苍花娘娘就能赶来-—--”-但赵无眠知道,白狼自然也知道。



    他身为武魁高,反应极快,动作更是不慢,稍微侧身,便以差之毫厘的角度避开赵无眠这第九刀,转而拉住图尔嘎的臂,身形冲天而起,转眼就和赵无眠拉开了十几丈的距离。



    “走!这次是我们败了,再拖延下去,我尚且能逃,但你得死在这!”



    苍花娘娘俏脸含煞,飞身紧追,抬一掌,磅礴气劲喷薄而出,还未靠近,



    图尔嘎倒是先被这气劲所伤,吐了口血,



    想来苍花娘娘最引以为傲的,应该就是这磅礴内息。



    白狼回首一掌拍出,气劲漫天,威势虽然比不过苍花娘娘,但一抬漫天雨幕就散了一半。



    两人凌空对了一掌,苍花娘娘的身形不由停顿一二,但白狼却是借着这股力道,向另一边直接飞身而去。



    慕璃儿正欲追上,但眼看白狼借势而逃,也只得作罢,转而美目警戒望向四周———-这种时刻,容易心神松懈,最是容易被偷袭。



    孟婆美目轻眯,白狼要逃,委实难追,这战斗,应该是要落下惟幕---而此刻苍花娘娘与白狼凌空对了一掌,旧力刚去新力未生,虽然慕璃儿仍然警戒,但毕竟只是个天人合一。



    赵无眠与图尔嘎一战,受伤不轻要不自己出把赵无眠抓住?



    孟婆时候吃不饱饭,所以很在乎底层人的生活,而赵无眠似乎也是如此,



    方才她乔装面摊老婆婆与赵无眠接触一二,心底其实还挺欣赏这个男人,因此倒是没有杀他的想法,



    但这种人才放在朝廷,也实属心腹大患,不如抓去圣教,不定还能让他皈依我教。



    此次也算千载难逢之,但就在孟婆翘臀微抬,准备出时,便看赵无眠当即怒喊了声,“跑!?



    他中横刀瞬间收刀入鞘,整个人的肌肤泛起红色,宛若皮肤下的血液在以极快的速度喷涌,白气自他的体表升腾而出,向外逸散,



    苍花娘娘与慕璃儿都是错愣看来,这,这是天魔血解!?



    图尔嘎更是满脸不可置信,这才一天,这才一天赵无眠就学会了天魔血解!?



    这天分,这天分—



    孟婆也是一愣。



    轰!



    下一瞬,赵无眠足下的地砖,瞬间浮现一个大坑,而他整个人则消失在原地,但在场几人都是高,自是不难看清赵无眠的动作。



    只看赵无眠整个人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白狼,那爆发,那轻功水准,绝对不在武魁之下。



    而白狼虽是老牌武魁,但毕竟带着个人,若论远距离奔袭,他肯定不差,但论短距离爆发,他竟然差了赵无眠几分。



    图尔嘎眼看赵无眠宛若杀神朝他猛冲而言,眼底浮现一抹深深的惊悚。



    白狼脸色阴沉,抬一掌便朝赵无眠猛然挥去。



    以在场众人的视角看去,赵无眠在距离白狼一丈的距离之外,腰后横刀瞬间出鞘。



    呛铛好似一轮圆月浮现于夜空。



    月华剑!月出四海!



    白露街的行人纷纷仰起脸,眼神错愣。



    胡人姐姐正带着一群丫头吃饭,此时就有个胡人娃娃眼晴亮晶晶,指着夜空道,“姐姐,月亮!”



    胡人姐姐一脸不可置信,“大人不会有事吧?”



    孟婆当然没事,她都已经准备出了,然后又默默趴下,平放臀儿,碧绿眼眸望着夜空圆月,低声道:“得把赵无眠当武魁看待了———””



    白狼一掌拍来,赵无眠只来得及架起臂挡在面前,而后便凌空喷出一口鲜血,猛然向后砸去,一路砸碎数栋房屋。



    慕璃儿脸瞬间一白,连忙飞身而去。



    而白狼另一只重量一轻,垂眼看去-哪里还有图尔嘎?



    他只抓了条血淋淋的胳膊-图尔嘎的胳膊被斩断,已经向下摔去。



    “死!”苍花娘娘俏脸含煞,满是杀气,直冲而来。



    白狼正欲下去把图尔嘎救回来,但一旦被苍花娘娘和赵无眠缠住,那他不定也得死在这儿。



    白狼一咬牙,只得放弃图尔嘎,飞身逃跑。



    白狼与苍花娘娘化作一前一后两道残影,自雨幕中猛然掠过。



    孟婆于是又抬起挺翘臀儿,那蠢女人都跑了,要不试试?



    结果又听周围一阵嘈杂之声,常山的守军与侦缉司捕快跟蝗虫似的从街头巷尾赶来,明显是听到打斗声才来---当然,这是赵无眠一早布置在白露街外的人。



    要是把这些人布置在白露街内,图尔嘎可能都不敢出-—----不过没事,他留了一给白狼。



    孟婆又默默放下臀儿,深深看了眼被慕璃儿从瓦砾中挖出来的赵无眠,还是默默离去。



    赵无眠此人,武艺高强也就罢了,行事也如此镇密。



    成事在人为,不成在为人-但赵无眠的为人和人为,都是顶尖。



    唉,还是先回圣教把这事儿禀报上面吧。



    七千六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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