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落难郡主

A+A-

    第36章落难郡主



    六月末,正是盛夏,夜空澄澈,月似银盘,倒也清爽,可一轮山火却烧红了半边天空,惊起四野村民。



    他们匆忙披衣,持火把匆忙聚在村头吵闹片刻,便一拥朝山下跑来,自月下看去,人群似是一只只萤火虫。



    麦秸垛里,洛湘竹已收拾好心情,衣袖擦眼,待听周围嘈杂,连忙起身,捡起错金博山炉与青铜钟一块放麦跺里,以防被什么长的家伙拾了去。



    这显然瞒不过靠至近前的村民,他们一瞧洛湘竹衣裙狼狈,发鬓凌乱,脸上同样灰扑扑脏兮兮,还如此爱惜那口‘铁锅’,便觉这定是难民,朝周围高声呼唤。



    “一股直咩诏禄!”



    洛湘竹柳眉轻蹙,歪了下脸这群人叽里咕噜什么呢



    听着明显不是中原官话



    她琢磨几秒,后脸顿时白了下,她和赵无眠这是跑异国他乡去啦



    上下打量着人群服饰,穿着粗布对襟短衣,或是夜深,没来得及束冠,披头散发,倒也是中原的百姓穿着,料想并非来了草原。



    不是草原便好



    思琢间,村民齐齐持火把,将她围住,叽里咕噜了半天,不时指向山火处,面容愤怒,群情激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火是不是你放的!



    其中村西猎户最为凶悍,一拿着火把,一攥着贴身短刀,上下挥舞,指着洛湘竹吱哇乱叫。



    磨的雪亮刀身,似是饿狼獠牙。



    洛湘竹从到大哪见过这阵仗,被村民围住,想走都走不了,想她会赔的,但身上也没带什么财物,就是连件首饰都没有。



    赵无眠身上也没带钱,唯一能抵押的东西,貌似只有一看就很值钱的无恨刀,余下什么丹药令牌,这群村民估计也不会认。



    但洛湘竹怎会随便用赵无眠的东西抵押,眼瞧她要是不交出点什么值钱东西就别想走,左右为难心中害怕之际,人群一寂,乃是村长匆匆赶来。



    村长是个甲老头,打量了洛湘竹几眼,注意到她虽看着狼狈,但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衣裙料子都不似常人,倒像是遇难权贵,不免神情带上几分心翼翼。



    了几句,眼看洛湘竹听不懂,面露茫然,他斟酌片刻,才用蹩脚的中原官话,一字一顿道:



    “你,是,中原人”



    洛湘竹神色大喜,连连颔首,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轻轻摇头。



    中原在大离只是一片地域,和燕云,蜀地差不多,不过在异国他乡肯定不用讲究这些细节中原就是指大离。



    “不会话的中原人”



    村长面露了然,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洛湘竹一眼,没想到这般衣裳华贵的女娃娃竟生的这般可怜。



    他朝周围村民解释了句,后又问:“你是贵族”



    洛湘竹依旧颔首,单这高雅干净的气质便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培育出的。



    她弯下腰,银牙紧咬将赵无眠搀扶起来,指了指他嘴角血迹,后凌空轻翻,似在数银票。



    这是她的同伴,能不能给些吃食,若有大夫就更好了,日后定有重谢。



    看这气质,村长就信了几分,主要还是怕这女娃娃若真是中原贵族,他们招待不周,待她家里人寻过来问罪,朝廷也不会为了他们这村子而得罪天朝上国。



    甭管是不是骗子,只是一点吃食罢了,给就给了,无伤大雅,其中轻重,村长自会衡量。



    洛湘竹眼瞧这村长朝周围村民了几句,村民们便一哄而散,只是神情大都带着几分不甘。



    山都被烧了,却连个法都讨不到,自是不满。



    至于救火他们哪有这能力,只能希冀迎个下雨天,否则就只能等着山火将周围能烧的东西都烧光。



    洛湘竹神情微喜,搀扶着赵无眠跟着村长而去,没力气再拿青铜钟与错金博山炉,便有几位娃娃蹦蹦跳跳过来帮她一块拿,显得是很少瞧她这生人,心中兴奋。



    村长家乃是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建筑风格,四合院嘛,中原有的是,显然这邦国受中原影响不浅。



    洛湘竹搀扶着赵无眠走进厢房,将他放在榻上,又推了推他却还是不见转醒,只是脸上沾了不少泥巴。



    她捏着衣袖细细擦拭,有人推门而入,用着蹩脚的中原官话问:“这是你,男人”



    洛湘竹连忙回首,乃是一穿着粗布筒裙的老妪端着餐盘而来,发上裹着头巾,想来是村长夫人。



    筒裙,头巾洛湘竹时候天南海北去过不少地方,顿觉有几分眼熟。



    似是苗疆西边一带的穿着



    斟酌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连连摆。



    不是我男人,我们两人清清白白的。



    老奶奶不以为意笑了笑,放下餐盘,村子里显然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粗茶淡饭,白米饭,野菜汤,几张薄饼,一盘腌菜,唯一的荤腥也就是一盘切片腊肉。



    但这粗茶淡饭的香味伴随着热气窜进鼻腔,还是让洛湘竹顿觉口干舌燥,食指大动。



    人饿极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不过以她的教养,也不可能直接扑上去吃,按耐住饥肠辘辘的冲动,先看向村长夫人起身行礼道谢。



    村长夫人也没打扰,料想自己坐在身边,这女娃定然也不自在,放下餐盘便转身退去,关上房门,可从门外听到几声叽里咕噜的交流声,后脚步渐渐远去。



    洛湘竹这才拿起筷子,端起白米饭,深呼一口气,食物的香气便似直冲脑袋,夹起一团米饭便要塞进唇中,却又忽的一顿,想起赵无眠,又放下碗筷,先搀扶起赵无眠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夹起米饭,递至赵无眠唇间。



    “啊————”



    洛湘竹粉唇轻启,拉长语调,示意赵无眠张嘴。



    但赵无眠还在昏迷,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湘竹眉梢蹙起,犯了难,下意识看了眼赵无眠的嘴巴难不成要让她把饭嚼碎了嘴对嘴喂



    这怎么行,他们两人清清白白



    洛湘竹放下米饭,端起野菜汤,再次凑近赵无眠唇边,流食总能吃的吧。



    咕噜,咕噜————



    赵无眠循着本能,喉头微动,嘴角虽然溢出了点菜汤,但能喝下去。



    果然!洛湘竹神情一喜,又用筷子夹了片细菜叶顺着汤,渡进赵无眠唇里,让他一并吃下去。



    而后她又往菜汤里泡了点米饭,撕了点薄饼与腊肉,如法炮制喂给赵无眠。



    洛湘竹知道赵无眠作为武者食量很大,喂赵无眠吃五六口后,自己才吃一口。



    如此靠着野菜汤喂给赵无眠大半,待汤喝完,没法再喂,她又起身拿起桌上茶壶,往碗里倒水,而后再拌着饭喂给赵无眠。



    至于两人用一双筷子吃饭这种事,她显然是没心思在乎。



    村长送来的餐食不少,但待吃罢,洛湘竹也只觉自己吃了三成饱,却也不好意思再要。



    洛湘竹轻抚自己腹,从到大,她皆是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种委屈但时事艰难,只能忍受。



    她刚想用衣袖帮赵无眠擦擦嘴,却发觉自己袖子早已脏兮兮一片,便将袖口向前拉拉,用臂处的布料擦拭。



    待村中唯一的大夫,一个看上去怕得一百岁高龄的老头提着药箱,慢悠悠走来,细细为赵无眠把了把脉,又脱衣查看有没有外伤。



    洛湘竹看了眼赵无眠的精壮上身,不由脸微红,别开视线,盯着房梁。



    充当翻译的村长夫人顿觉好笑,此刻便听大夫话,她代为转达。



    “这是你的护卫,还是男人体魄之强韧,前所未闻,就是想扎针都扎不穿,定然武功高强,恐怕都能入京当御前侍卫,只是虽有些外伤淤青,但脉象平稳,并无内伤,不知为何昏厥”



    洛湘竹这才红着脸看向赵无眠,他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看得她触目惊心,也便顾不得男女之别,坐在榻侧,轻抚赵无眠的淤青处,眼神则恳切望着大夫。



    大夫活了近百也没见过赵无眠这种情况,只能先为他在外伤处敷了药,摇头离去,留下一句。



    “兴许是太累了吧,不妨等几日再瞧,若迟迟未醒,姑娘只能另请高明”



    闻听此言,洛湘竹神情昏暗,左思右想,才看向摆在床头的错金博山炉,忽的想起赵无眠曾言待他寻得此物,便可恢复记忆,沟通天地之桥



    如今赵无眠该不会便是因此才一睡不起有很大可能。



    哑巴琢磨着赵无眠现在肯定在做梦,在梦中将自己忘记的记忆再经历一遍定是这样!



    洛湘竹在心底安慰着自己,便瞧村长夫人取来炭笔与草纸放在桌上,想来她也见多识广,竟认得中原的字。



    洛湘竹大喜过望,连忙提笔,先写一句‘谢谢,日后定有重金酬谢!’而后她才问这是哪儿。



    村长夫人心底暗道一声这贵族家的姑娘就是有教养,才道:



    “鹤拓国哦,用你们中原的话,这里应是南诏你怎么跑到这里都不知此地是南诏我们村子离界石可有好几百里咧!”



    后面的话,洛湘竹没注意听。



    她知道南诏是什么地方,苗疆以西,大离的附属国,但这国家实质上的掌控者,乃是九黎



    她心跳加速几分,那自己和赵无眠岂不是跑到敌人大本营啦



    不对不对,九黎又不知道她和赵无眠在这里,不能慌



    “你似乎很怕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村长夫人好奇问。



    洛湘竹微微摇头,扯开话题,随在纸上写道:“村子里,怎么不见青壮”



    村长夫人闻言,眼神明亮几分,



    “娃娃都被召去了朝廷咧!大理往年都会召集天下少年,传授内功!能学会的娃娃,便可留任大理,后半生衣食无忧,而没那个命,学不会的娃娃,也能学个一招半式,身强体壮回来当个捕快,也算个官哩!”



    大理,便是南诏的国都,定然就是九黎的老家。



    



    洛湘竹肯定不敢去大理,又随便与村长夫人扯了些话题,这才对现状多了解几分。



    村子名为一水,只因旁边有条溪,在南诏西侧,算是腹地。



    南诏共分五路,路乃行省,归节度使管辖。节度使掌行政,军事,财权于一身,三权合一,权力极大。



    一水村位于永昌路内,而永昌节度使,姓崔,名向微。



    村长夫人只知这些,眼瞧夜深,两人也便没有多聊,热心端来热水与干净衣裳也便离去。



    身处异国他乡,洛湘竹不敢脱衣洗澡,简单用毛巾为自己与赵无眠擦了擦,便换上粗布衣裙,熄了灯火,和衣而睡。



    厢房内只有一榻,洛湘竹不可能让赵无眠睡地上,但自己也着实疲惫,也顾不得细节,只是抱来无恨刀放在两人之间相隔,如此才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的一声重响,将洛湘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直起上半身,茫然四顾。



    砰!



    又是一声重响,却是有人拿石子砸窗户。



    洛湘竹抱起无恨刀,翻身下榻穿上绣鞋,怯生生来至窗前,又是一声闷响,吓得她娇躯颤了下,而后才鼓起勇气推开窗户。



    嘎吱————



    晚风吹进厢房,院中无人,只能听见些许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洛湘竹知道,定是有人看她放火烧山,心底记恨,这才故意悄悄过来报复。



    洛湘竹理亏,又寄人篱下,心底也怕,便不敢多言,合上窗户,怯怯上榻,后自赵无眠的身前翻过,自己睡了里侧,如此似能让她心安几分。



    没等洛湘竹睡着,又有闷响自窗户处传来。



    她不再起身,可心底委实害怕委屈,片刻后,没忍住抬挪开无恨刀,双搂住赵无眠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又默默蒙上被褥



    一水村,显然不可能收留她。



    明日便启程离去,向东走,寻个驿站,想办法联系朝廷。



    翌日天色蒙蒙亮,洛湘竹起床洗漱,推门一瞧,床沿下方落着不少碎石。



    村长夫人正在水井前打水,眼瞧洛湘竹出屋,上前道了歉,是后半夜她听到动静,已经将那些人教训走了



    洛湘竹微微摇头,她后半夜没睡着的,昨夜动静没停过也是,她只是一介过客,村长又何必为此事惹得村民不痛快呢。



    让村民出出气,也省的他们再干些别的坏事



    洛湘竹打了水为自己和赵无眠简单洗漱后,厚着脸皮,低垂视线,想问村长家再借匹马。



    村长哑然失笑,“我们这村子,怎会有马,只有驴子和老牛”



    他斟酌少许,老妪又给他使了个眼神,村长才大大方方借给她一架驴车。



    显然,也是为昨晚的事赔偿。



    是驴车,其实就是个破木板车,前面缰绳拴着一头驴。



    木板陈旧,不少地方还黏着些许未曾处理干净的麦碎。



    但洛湘竹已足够感激,连连鞠躬。



    她讨要了些杂草,又将自己换下来的衣裳铺在车上,才搀扶着赵无眠在草上躺下,青铜钟与错金博山炉也没忘了带上。



    洛湘竹不会骑马,也从未驾过马车,更别提驾驴车,双拉着缰绳折腾半天,这毛驴才挪步前移。



    但来至村口,乌泱泱的村民又将驴车围住,怒目而视,指向身后大山。



    回首瞧去,郁郁葱葱的山林,早已焦黑一片。



    洛湘竹望着群情激愤的村民,也不知其中是谁昨晚一直拿石头砸她窗户。



    她心感委屈,若是不烧那山,她与赵无眠就要进了狼肚子,可此刻烧山,坏了不少人的活计,终究理亏,她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咽,在草纸上立了字据。



    是一定重金赔偿。



    村民知道她身上没钱,再加上村长从中周旋,唱了白脸,这才放她离去。



    异国他乡的,字据肯定是没啥用,不过给村民一个态度,也勉强足够了。



    他们又不是人贩子,还能把她绑了不成



    村长夫人觉得如此刁难一个落难的姑娘实属不应该,双握着洛湘竹的,口中祝她一路心,实则悄悄往她掌心塞了几两碎银。



    南诏受中原影响很深,虽然有自己独特的货币,但银子,金子,向来都是硬通货。



    洛湘竹摩挲着这几两碎银,上面还带着温热。



    她往常也节省,但心底也从未将这点碎银放在心底,可此时此刻,这些碎银可是不知能让她的境遇好过多少。



    村长夫人看出洛湘竹心中的委屈与对未来的不安,不由暗叹一口气,看了赵无眠一眼。



    “他既然不是你男人,此刻带着他,可是会让自己艰难不知多少就没想过弃他而去为自己活,没人怪你的。”



    洛湘竹回首看了赵无眠一眼,后缓缓摇头,露出甜甜的笑。



    怎么会弃他而去呢这话提也不用提。



    村长夫人第一次瞧洛湘竹笑,也没想过她在这种境遇下,还能笑的出来。



    是为这个男人笑的。



    洛湘竹架起驴车,车轮碾过黄土压实的官道,向东而去,夏日的第一缕风拂过,道路两侧的麦随风轻晃,荡起洛湘竹束在腰后的发丝,也吹动毛驴脖颈上的铃铛。



    “叮铃铃”



    蓬莱岛上,海风凛冽。



    萧远暮等人将岛上刮地三尺也没找到赵无眠,只得离去。



    翡翠宫的海员嘀咕着这雾气怎么感觉淡薄了许多,驾船离去。



    未明侯不知为何不见踪影,这些侯爷夫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他们根本不敢多问,只顾得心翼翼开船。



    “先书信一封传去朝廷,知会洛朝烟一声,堂堂女帝,要是连个人都找不到,干脆也别坐那位子了。”萧远暮脸色极为阴沉,道:



    “我们则分头行动,效率也快些。”



    众女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萧冷月江湖阅历最为丰富,心性最好,也便拿出长辈的气度安慰道:



    “当年我爹找了我娘大半辈子都没找到,是因被朝廷追杀,孤身一人,无可奈何,但瞧瞧咱们现在,正道,邪派,朝廷,囊括江湖黑白两道,联合起来是只遮天也不为过,真要找一个人,不怕没有收获。”



    话音落下,几女脸色还是难看,沉默无言,气氛依旧压抑。



    没法子,就是萧冷月现在都不想话,也便不再多言。



    爱妻号便在这种氛围下,驶向内陆。



    而在蓬莱岛附近一座孤岛,海雾弥漫,日光透过雾气,照出地上一地战痕,殷红血迹。



    一柄断剑倒插在地,剑锋布满豁口,剑格则是阴阳鱼形归一真人的太极剑。



    而归一老道本人,却不知所踪。



    “咕噜噜————”



    莫惊雪黑底金纹的披风早已破破烂烂,胸口有一血洞,血水潺潺,他孤身一人,坐在礁石,里捏着酒葫芦,自顾自往嘴里灌酒,血迹顺着礁石躺下,落在沙滩。



    哗啦啦————



    潮水此起彼伏,偌大孤身,只有莫惊雪一人。



    直到身后他的身后忽的出现一位儒袍中年男子。



    正是给萨满天舆图的那位‘盗圣’。



    中年男子打量四周,后蹙眉问:“发生了什么”



    莫惊雪淡淡一笑,喘了口粗气,断断续续道:



    “赵无眠赢了,我们三个败者逃出地宫后,眼看来都来了,焉能让萨满天这草原鞑子跑了我便与归一老儿联杀他你也看到了,没杀成,三败俱伤。”



    罢,莫惊雪随将酒葫芦向后一抛,在空中滑过一抹弧线后,被儒袍男子抬接过,也往嘴里灌了口。



    “避世鞘,可是藏好了温无争”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温无争用衣袖擦擦嘴角,又抛回酒葫芦,“听澜酒”



    “自然,赵无眠为人不错,家里酿的酒,也不错。”



    温无争眼角一抽,深呼一口气,“你明知我与他有仇,也不替我解决这后患。”



    “我是不想吗”莫惊雪撇了撇嘴,



    “这忙我是帮了,只不过没办到,就这样吧,虽然错金博山炉与东皇钟没得,但好在避世鞘是从归一老道那偷来了,此次东海之行,也不算毫无所获。”



    莫惊雪长身而起,跃下礁石,拔出归一真人的太极剑,沉默几秒,后道:



    “等赵无眠恢复记忆,察觉不对,猜出是你背刺了他,定然登门杀人,你未必是他的对,不如撇下翡翠宫,与我当一江湖浪子,岂不痛快”



    温无争冷哼一声,没有话,身形缓缓消失在雾气中。



    “你不在乎幻真阁,但我不能不在乎翡翠宫,这是父辈留下的基业”



    “当初要不是赵无眠帮忙,你能将翡翠宫做起来”



    雾气中没有传来回答。



    莫惊雪摇头失笑,垂眼望着中太极剑,思琢片刻,还是将其收起,很快也便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