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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岳长岚啥都没想。

    她就是懒得回应蒋艳的调侃,随便敷衍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起别的事:“我们得把手机卡换一下,先前一直有人,空不出机会来换,也是运气好,居然没有人发现。”嗯,顾盏乔发现了,但是反正顾盏乔没什么脑子。

    蒋艳勉强回复神智,一想,是这个理,拿到岳长岚的手机,却下意识皱了下眉头,这才多久啊,怎么屏幕还裂了。

    岳长岚看见蒋艳的神色,问:“嫌弃?”

    蒋艳连忙摇头:“怎么能?是庆幸,荣耀,心潮澎拜。”

    岳长岚:“……”

    两人开始操作自己的手机,删的删注销注销,忙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天衣无缝,然后换了手机卡。

    蒋艳捧着这只旧手机,忧愁道:“那是哪天换回来了,还得再换一次手机啊,哎,真麻烦,欸,对了,如果明天还换不回来,明天有个访谈节目,得麻烦岳总背一下台本,我把台本传给你吧?”

    岳长岚已经躺在床上枕上了枕头:“嗯,你发,我这儿会收。”

    蒋艳把台本发过去,又想到接下来的行程之类的事,正想,转念想,漫漫长夜,总这种东西未免不解风情,应该点更感性浪漫的。

    于是她换了个语气,用一种绵软的沙哑语调道:“岳总,兜兜转转还是一个房间,我们很有缘啊。”

    完等了半晌,没有回应。

    蒋艳凑过去瞅了一眼,看见岳长岚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蒋艳:“……”没错,她确实是个一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人,就是没想到岳长岚继承了她的身体,也继承了她的体质。

    蒋艳关了灯,也窝进了被窝。

    她辗转反侧,脑海中思绪如一团乱麻一般滚动。

    今天发生的事在她脑海中反复重播,她发现岳长岚并不是一个完全清冷或者深情的人,对方不容置疑的甚至是幼稚的一面,也有着没有办法释怀的东西。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蒋艳发现,她失眠了。

    蒋艳大概有十年不知道失眠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演戏忙的时候,经常要熬通宵,于是她就在片场见缝插针地睡,只要给她个枕的东西,一分钟之内她必然睡着,再怎么忙的时候,零零碎碎凑起来一天也能睡上个五六个时,于是能够在大家都精神萎靡的时候精力充沛,此种体质令她被人羡慕地称为“睡神”,他们做文艺工作的,有个好的睡眠实在太难得了,大概是因为文艺工作者都比较敏感,神经比较纤细。

    蒋艳以前觉得自己神经也不算大条,但是睡得好,吃得香,大概是心理调节能力比较强,现在突然发觉,可能是因为体质。

    现在她久违地体会到了失眠的滋味,与此同时胃部开始翻滚,饥饿感袭击大脑,她今天因为换身体的事焦头烂额,饭吃的不多。

    她又兴奋又难受,翻来覆去,伸出右手来迎着从窗帘缝透过来的月光,看着纤细的手指,她将手指展开,又捏成拳头,半晌,左手伸出来,握住了右手手腕。

    薄薄的皮肉之下传来规律的脉搏,柔软的肌肤包裹着纤细的骨骼。

    这是岳长岚的身体。

    这个想法令大脑皮层更加的亢奋,她只好摸出手机来玩了一会儿,结果更睡不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头的鸡开始鸣。

    黯淡的天光开始洒向大地,窗帘透出灰蒙蒙的光,蒋艳干脆不睡了,进了厕所去洗漱。

    出来之后,岳长岚还没醒,蒋艳凑到床边蹲下看着岳长岚,见对方左侧卧睡着,面朝床头柜。

    看着自己的感觉有点诡异,但是蒋艳还是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确定岳长岚没有醒来的意思,就没叫她,躺回自己的位置,准备玩一会儿手机。

    结果都这个点儿了,困意突然袭来,蒋艳脑子里还犹豫着“要不要睡”呢,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到了午饭的点,岳长岚进来叫她。

    这会儿蒋艳已经因为外面的动静醒了,一看时间,脑子一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

    “干嘛那么激动?”岳长岚莫名其妙。

    蒋艳道:“我睡太久了,这怎么好意思……”节目组可是付了钱的。这句话没出口,因为蒋艳意识到自己还是岳长岚。

    既然她是岳长岚,好好参加综艺节目就不是她的职责。

    她吐了口气,岳长岚道:“昨晚没睡?”

    蒋艳一愣:“你怎么知道?”

    岳长岚道:“你衣服都换好了,一看就是准备起床又睡下去了——我经常这样。”她意有所指。

    蒋艳懂了。

    岳长岚又:“我倒是很久没睡那么好了。”

    因为有摄像机在,岳长岚的话都有所保留,但是蒋艳听懂了,她突然觉得这身体换的也挺值,至少让岳长岚睡了个好觉。

    不过她没睡好。

    虽然睡到中午,但是中间断断续续做了些记不起来的梦,蒋艳到吃完中饭的时候,脑子还一抽一抽地疼,如此倒是契合了岳长岚沉默寡言的形象,比起昨天来,大家反而觉得今天的岳总没有问题。

    吃完中饭稍稍聊了会儿天,就到了送别的时候,众人表现了一番依依不舍的戏码,出了镜头,就都放飞自我。

    蒋艳连忙爬进保姆车开始补觉,顾盏乔拉着岳长岚进了另外一辆,因为她要找她的“知心姐姐蒋艳”好好吐槽一下这次节目里发生的事。

    岳长岚:“……”

    心理学上有种治疗方法叫脱敏疗法,就是你要是特别不喜欢一样东西,反而要不停地接触,接触着接触着,你就习惯了。

    岳长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脱敏了。

    她现在看着顾盏乔,心里平静无波,一片坦然。

    伴随着顾盏乔的吐槽,她们坐着节目组的车出了盘山公路,出了山,换了自己的车,又往机场开,到机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蒋艳算是彻底睡醒了,但是从车里出来,看见顾盏乔依依不舍地抓着岳长岚的手告别,不禁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顾盏乔和她们不是一班飞机,先走了,蒋艳本来想和岳长岚探讨一下她和顾盏乔相处地怎么样,没想到岳长岚在顾盏乔走以后就不停地发消息,没过多久,有个男人走了过来,递给了岳长岚一个纸盒,是快递。

    岳长岚拆开后把里面的东西放进了包里,两人连带着工作人员先去值机,等到了飞机上,岳长岚和蒋艳又坐在一块,岳长岚这才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蒋艳。

    蒋艳一脸疑惑地开塑料袋,在里面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圆片。

    岳长岚道:“这是微型无线窃听器。”

    蒋艳:“……?”

    “现在还不清楚换不回来的原因,得做好长期换不回来的准备,所以接下来我们互相帮助,时刻保持交流。”岳长岚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一脸凝重道,“还有,回去以后我们先去公司,我有点事要处理。”

    蒋艳道:“我晚上也有个访谈要录。”

    岳长岚盯着蒋艳。

    蒋艳妥协了:“好吧,你比较重要。”

    飞机轰鸣,跨越半个中国来到Z市。

    飞机降落的时候,夜幕已经笼罩了Z城。

    夜幕中的Z城像是缀满宝石的王冠,璀璨夺目闪闪发光。

    蒋艳听见广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身边的人的肩膀上,脖子又疼又僵。

    她又睡着了。

    这具身体的睡眠质量实在不好,睡了跟没睡似的。

    她抬手揉了揉脖子,见岳长岚面无表情,只是在她醒来之后,活动了一下肩膀。

    蒋艳扭了扭脖子,有种落枕的感觉。

    这主要是因为自己太矮了,要是枕着的是岳长岚的身体,一定刚刚好。

    蒋艳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花痴的微笑,追随众人下了飞机。

    快到出口的时候,助理对岳长岚:“门口好像有不少记者和粉丝。”

    岳长岚惊讶:“行程不是保密的么?”

    助理道:“是一个女星在机场拍机场照呢。”

    蒋艳好奇,很想问是谁,但是这个问题不是岳长岚的风格,她拼命忍住,但是到了出口之后,还是忍不住往四周瞄,想看看是谁在拍照。

    一看之下,发现对方还挺显眼,一整个机场,就那块地方人口密度最大。

    她终于忍不住问:“是谁?”

    “安菲珑。”

    “哦。”蒋艳恍然,满足了好奇后就闭口不言,低着头往外走。

    前头岳长岚带着墨镜口罩帽子,全副武装,觉得很不习惯,连路都看不清了,回头见蒋艳落在后面,就想叫她一下,这一回头一走神,一不心,撞在了一个路人身上。

    这路人四十来岁,男性,手上抱着一堆文件,被岳长岚一撞,都洒在了地上。

    他不禁破口大骂:“走路看不看路啊,还戴墨镜口罩,以为自己是明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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