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艳紧张的手都要抖起来, 故作镇定地转头对着她妈道：“不用了, 晚饭吃的太饱了, 什么都不想吃呢。”

    蒋母又望向岳长岚, 岳长岚露出微笑，僵硬道：“我也很饱。”

    蒋母和蔼地笑着, 看着她们：“不过你们在干什么，这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

    岳长岚语塞, 不知道什么, 蒋艳忙道：“就聊聊天, 以前的事。”

    蒋母点头，又：“那明天要吃什么？”

    蒋艳道：“什么都行, 我们不挑。”

    蒋母嗔怪地看了蒋艳一眼, 道：“你怎么能替长岚做决定呢。”

    这话的两人都冒一头的冷汗，岳长岚忙道：“阿姨做的菜我都很喜欢。”

    蒋母笑起来，：“哎, 嘴真甜，那你们聊着, 我就先走了。”

    蒋艳和岳长岚带着相同的僵硬微笑看着蒋母把门关上, 然后在门带上后同时笑容消失, 吐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被开了。

    蒋艳因为立刻又挂上笑容差点脸抽筋。

    蒋母道：“对了，你们年轻人，一聊天聊到深更半夜的，我也不是看不惯, 就是，天挺冷的，你们还是早点睡吧，明天叫你们起来吃早饭。”

    岳长岚点头如捣蒜，蒋艳道：“好的妈，你放心。”

    蒋母再次关上了门，这一次，等了十秒，门总算没有再次开。

    蒋艳捂住头，：“是我做贼心虚么？我怎么觉得那么恐怖？”

    岳长岚走到蒋艳边上，想伸手抱对方，却因为总感觉门会再次开而没敢，看着卧室门道：“我也感觉诡异，你妈一直都这样直接开你的房门么？”

    蒋艳反问：“妈妈难道都不这样？”

    岳长岚道：“卧室是人的私人空间，应该敲门。”

    蒋艳摇头：“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家里没有人有别人不能开的私人空间，我以前会锁门，不过现在锁门的话，总感觉更奇怪。”

    岳长岚点头：“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伸出手，摸了摸蒋艳的头发和耳朵——不敢抱，摸摸也好。

    蒋艳觉得痒，躲了一下，仰头看着岳长岚，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岳长岚顿时不开心了：“我刚来，你就要走的事么？”

    蒋艳哭笑不得：“总要问问，公司现在很忙吧？”

    岳长岚望着天花板不话。

    蒋艳道：“好吧，那我不问你什么时候走了，你定了哪天的机票？”

    岳长岚：“……你把我当白痴么？”

    蒋艳身后摸了摸岳长岚的下巴，撒娇道：“那你嘛。”

    岳长岚道：“后天，定了后天下午的机票。”

    蒋艳略显遗憾：“那么，也只呆一天。”

    蒋艳的遗憾令岳长岚又开心起来，两人在房间又聊了一会儿，结果不多久，蒋母又进来问她们要不要喝水。

    这次拒绝之后，岳长岚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人在微信上聊了几句之后，也就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岳长岚是被外头的车喇叭声惊醒的。

    她向来很难睡沉，因此最怕睡觉的时候有噪音吵醒，以前不管是睡在家里还是公司，都不会有这种噪声传进来，但是在这里听到了，竟然也不觉得很烦躁，只是很自然地醒了过来，神清气爽，心头安稳。

    于是干脆起床。

    因为客卧没有洗手间，岳长岚便拿了洗漱用具去外面的洗手间，外头还没有人，大概是都还没起床，因为拉着窗帘，客厅很暗，像是黄昏。

    岳长岚洗漱完出来，蒋母刚巧也从卧室出来，看见她，惊讶道：“怎么起那么早啊，没睡好么？”

    岳长岚忙道：“睡得很好，就是自然醒了。”

    蒋母道：“那没睡多久啊，平时也睡那么少么？你们年轻，就不当回事，睡眠不好最身体最不好了。”

    岳长岚便：“一直在做检查，身体没有问题的。”

    蒋母道：“那就好，我早上给你们蒸点包子吃，再煮点豆浆，你吃不吃？”

    岳长岚道：“吃的，需要我帮忙么？”

    蒋母道：“这么点事，帮什么忙。”

    可是见蒋母在厨房忙碌，岳长岚坐在客厅沙发上，简直如坐针毡，于是站起来走到厨房，看着蒋母。

    蒋母却没有赶她走，笑道：“觉得不自在啊？”

    岳长岚忙：“不，不是不自在，就是……”

    蒋母便道：“那你帮我把黄豆洗了，放进豆浆机里吧。”

    岳长岚应了一声，忙干起活来。

    两人都在厨房，难免唠起嗑来，岳母便问了些诸如家在哪父母做什么的问题，岳长岚一一回答。

    厨房的事忙完，蒋母又开始擦地，岳长岚再次坐立难安，蒋母便给了岳长岚一块抹布，叫她擦擦桌子柜子。

    岳长岚欣喜地领了活开始干，蒋母在看着她，笑道：“你这都不像是来做客的客人，倒像是上门女婿。”

    岳长岚吓得手上的抹布差点没有掉在地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幸好这个时候，又有人出来了，是蒋父。

    蒋父看着岳长岚，惊讶道：“为什么你在干活？”

    又指责蒋母：“你怎么能让客人干活。”

    蒋母不高兴道：“人家长岚心好，哪里像你，在家里跟瘫了一样，一点活都不干。”

    蒋父道：“我哪里不干，我干起来比你好多了……”

    老两口拌起嘴来，声音渐高，不多时，蒋艳便揉着眼睛出来，：“爸妈，你们怎么又在吵架……”

    她到了客厅，看见岳长岚，先是了个招呼，随后也疑惑道：“你为什么在擦桌子？”

    岳长岚道：“不知不觉就……”

    这个时候，早餐也做好了，四人就先吃起早餐，蒋母在餐桌上对岳长岚大家赞赏，简直恨不得把她认成又一个干女儿，同时抨击蒋艳和蒋父，认为这两人平时都不知道她的辛苦。

    吃完早餐，又有人来约麻将，这次蒋艳拒绝了，准备带岳长岚到处逛逛，蒋母便道：“那敢情好，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吧？”

    蒋艳：“……”

    很难拒绝，更何况，因为蒋母是望着岳长岚这句话的，岳长岚已经点头同意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四人便出去了，并没有什么目的地，这个城也没什么地方值得走的，想了想，蒋艳先带着岳长岚去了自己的学校。

    先去的中学，因为中学最近，蒋艳学的时候还住在郊区，于是也在郊区的学校念得学，初中和高中就是在城镇上念的。

    这些事都由蒋母介绍，蒋母惊人地健谈，拉着岳长岚，着蒋艳初中时候的各种事。

    “……从就不好好念书，我就怕她走弯路，幸好她舅舅做她学校的老师，我就让她舅舅盯着她……一星期收到的情书可以塞满一个抽屉，有一次参加比赛去了外省，回来还跟了个男生回来……”

    走到中学门口，因为学校在上课，外人不能进去，四人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准备去高中。

    高中在几条街区之外，蒋父蒋母走累了，就先找了家店吃饭，席间蒋艳见蒋父脸上有疲惫之色，忍不住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带着长岚走走就行。”

    蒋父显然也不想走了，对着蒋母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年轻人想看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在反而碍事。”

    蒋艳听蒋父这么，连忙：“碍事是不碍事的，我不是碍事。”

    蒋父却不以为然，：“你们私底下逛逛，肯定也很多话要，我们和你们一起，确实是挺碍事。”

    蒋艳正色道：“爸，那我时候，你难道也觉得我碍事么？”

    蒋父一愣，陷入迟疑。

    蒋艳：“……不是吧……”

    蒋父和蒋母交换了一下眼神，蒋母道：“你时候确实也碍事，很烦，去哪里都得带着你，走几步就要背，就要抱，上学一年级了，出去玩还不想自己走路。”

    蒋父道：“可不是，而且还老想买东西吃，要是不给买，躺在地上哭。”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起蒋艳的黑历史来，蒋艳已经放弃治疗，随他们个不停。

    然而着着，突然就变了味道，蒋母不无伤感道：“我还记得把她送到学门口时候的情景，她那么，抱着我哭，怎么那么快就长大了呢，好像就是一转眼的事情。”

    蒋母眼眶微微湿润，蒋艳紧张地坐到她边上，依偎在她的身边。

    蒋母最后也没有哭出来，吃完饭之后，二老表示确实累了，准备先回去了。

    蒋艳便叫了车，车很快就来了，蒋艳接了司机电话，回答着她在何处，蒋艳在路边看着车，蒋父在她身边，蒋母和岳长岚落后几步，跟在后面。

    突然之间，蒋母开口道：“我看了电影。”

    岳长岚脚步微顿，低头看着蒋母。

    蒋母抬头看着她，道：“是你们的那部，艳子我看不懂不用去看，不过我去看了……”

    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嘴唇微颤，却又马上抿嘴露出一个笑来，：“拍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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