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红色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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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谢翀拉着崔六娘坐下,声音平淡地对他道,“阳泉关鱼龙混杂,保不齐有戎狄的探子。
公子年幼,商兄又昏迷中,以防万一,还是我们守在这儿吧。
公子也不用担心,阳泉关来往商客居多,大家忙着赚钱,没谁会在意朝廷的事情。”
他既然答应会将他们安全送到,就绝不容许出一点差错。
况且他现在没用真面目示人,不算太危险。
季殷受教,感激的点点头,“谢大叔,你懂的真多。”
他差点没考虑到戎狄的探子在此。
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他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可可瑜妹妹怎么办?”
他这才反应过来,谢瑜并未跟在崔婶婶身边。
“没关系,她在客栈休息,有人照应。”崔六娘故弄玄虚的安抚道。
少年人能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当真难得。
不过她女儿安全着呢,别人,就是鬼都休想找到她。
有人照顾?
季殷狐疑的摸脑袋,但没继续追问。
空间里。
一排人整整齐齐的在习炼功法,除了谢云祁和谢云荆。
谢云祁在旁边慢悠悠的整理杂货,谢云荆抱着一盆生黄瓜大口啃着,清脆的咔嚓声引得对岸的鸡鸭鹅伸直脖子。
看到谢瑜进来,谢云荆猛地坐直身体,开心的对她挥挥。
“四哥!”
“妹妹!”谢云祁回头,看到丫头的身影后,微微一笑。
谢瑜看了看家中其他人,没有打扰他们,对闲着的谢云祁开口,“二哥,你们到遂城了吗?”
谢云祁摇头,放下东西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我们还有一些东西没有采购,今日找了个地方落脚,明日有好些商户送东西来。
估计还要两三日才到遂城。”
他们走的是水路,每到一个码头就靠岸采买和兑换银票。
本来也采购得差不多了,只剩些花苗树苗什么的,但谁知从前日起,他发觉家中所有人的食量都有所上升,思来想去,觉得可能跟习练的功法有关,便决定再多采购一批货物。
那跟她们到达遂城的时间差不多。
谢瑜轻轻点头。
柳萦萦刚好运行完一个周天,满头大汗,长舒一口气。
舒服!
“妹妹!”见到谢瑜身影,好两日没碰面了,她赶紧走过来。
“二嫂!”谢瑜嘻嘻一笑,顺把水杯递过去。
“妹妹你自己喝。”柳萦萦扇扇风,对她一笑,将水杯推过去。
这一杯水,可不够她润嘴的。
谢云祁忙给她倒了一大碗水,而不是用杯子。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水,柳萦萦豪爽的状态跟喝完酒似的。
谢云祁一笑,又给她倒了一碗,满眼笑意。
谢云荆将洗干净的嫩黄瓜分别递给谢瑜和柳萦萦,然后对谢瑜比划起来,问她是不是进来休息。
谢瑜啃了一口黄瓜,微微一愣,赶紧摇头。
“不是啊,四哥。
是娘让我进来的。
今日跟着我们一起赶路的大叔病了,我们进城求医。
然后我在一个告示栏上看到了爹和谢老头他们的画像,娘就让我先进来,她去医馆通知爹。”
谢云祁笑容一顿,神色紧张起来,“告示牌?可是街市上官府贴的?”
咔嚓,又是一口。
谢瑜点头。
柳萦萦喝到一半的碗猛然放下,心都提起来了,“爹该不会是被通缉了吧?”
谢瑜耸肩。
她不清楚,不过很有可能。
“瑜儿,就只有爹的画像,咱们家其他人呢?”谢云祁急忙追问。
除了通缉令,还能有什么。
难道皇上还能赦免她们家不成。
“没有,我只看到爹的画像。”谢瑜嘴嚼嚼嚼,不慌不忙的回答。
谢云祁攥着指,眼神幽深的思索起来。
怎么会这么快?
这才几日。
谢云荆也紧张不已,拽了拽谢云祁的袖子,让他想办法。
“二哥,四哥,你们别紧张。
爹伪装了外貌,没那么容易被发现。”谢瑜见状,出声安慰。
除非季殷他们检举。
这个可能性不大。
“只是娘,我们可能会耽误些时间,想让你们先去遂城买宅院。”
她想,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进空间,她刚好遇到二哥他们,就给他们提一提。
谢云祁抿着唇角,忙不迭点头,“二哥知道了。
我们尽快去遂城。”
这几日旅途都还算安稳,实在不成,等把明日的货物一收,他们就直奔遂城,不再停留。
待去了遂城,他再采买货物也行。
兴许这次时间宽裕一切都来得及。
想到此,谢云祁又对旁边发呆的柳萦萦开口,“萦萦,你们明日抵达婺城,千万心些,别在街上逗留,直接去大嫂家中。”
他怕每个地方的通缉令不一样,万一水乡那边通缉令上有她们,那可就危险了。
柳萦萦郑重其事的点头,“好。”
这时,谢云霆、谢云澜他们也运功完成,朝这边走来。
谢云霆觉得这两日眼前能感受到的光线越来越明亮,周围隐隐能觉察人影折射出来的黑影,走路都稳当不少。
“妹妹,刚才你们什么呢?”
他专注练功,没有听清。
柳萦萦当即复述了一遍。
谢云霆摸了摸眼角,脸上挂着忧愁之色,话语沉重,“爹这辈子恐怕都想不到自己会被通缉吧。”
他爹征战沙场大半辈子,如今名声尽毁,一切功劳付之东流
“爹先前肯定猜到了。”谢云澜喝了几口水,面色镇定道。
谢云祁点头,虽然感慨,但他觉得爹也并非那种古板之人。
何况谁又能想到,安稳了几百年的晋国会发生动乱呢。
世事无常。
“好香啊!”谢云澜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忍不住开口。
众人一愣,同时嗅了嗅空气。
他们看向灶台,然而还没到晚饭时间,饭菜还未下锅。
那这是哪儿来的香气。
谢瑜闻了一下,黑黝黝的眼珠子一转,从凳子上蹦哒起来,“是不是我的鬼面蜂产蜜了”
肯定是。
柳萦萦激动起来,看向蜂箱所在地。
真的?
倒确实有些像蜂蜜的味道。
“夫君,太好了。”
有了鬼面蜂的蜜,他身上的毒就能解了。
她本以为还需要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
谢云祁温润一笑,捏捏她的,不急不躁,“咱们过去看看。”
“走走走。”柳萦萦开心点头。
谢云澜他们也跟上去。
谢铭和顾明舒尚在练功当中
众人围在蜂箱周围,谢瑜揭开盖子看了一下,里面蜜巢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晶莹蜂蜜。
不过这蜂蜜怎么是红色的。
“夫君,我还是头一次见红色的蜂蜜啊。”柳萦萦紧张的盯着蜜巢,嘴角微微上扬。
谢云荆好奇的舔了舔嘴角。
能不能吃了?
他想尝尝。
谢瑜伸戳了一点蜂蜜出来,放在嘴里尝了尝,一股清香味儿瞬间弥漫。
不是很甜,但入口后就有股淡淡的怪味。
她咂咂嘴,掏出一个勺子,“二哥,我先整点给你尝尝!”
现在蜂蜜不多,因为空间里的花很少,后面栽种的花她每两天才能催生一株,完全不够供应它们。
这两日二哥它们买来的花又还没开,只能靠着那一片菜花。
还好当初为了榨油,菜花种植的多。
谢云祁眼角一动,丫头打哪儿摸出来的勺子?
“我去拿个碗!”柳萦萦一看情形,转身往回走。
希望这蜂蜜真的有效。
谢瑜刮了几遍,才有将近一勺的量。
柳萦萦心翼翼把勺子放到碗里,用温水化开,“夫君,快来尝尝。”
蜜蜂入水,变成淡淡的红色,谢云祁在众人殷切期盼的眼神中,极为腼腆的喝下这一碗蜂蜜水。
“二哥,感觉怎么样?”谢云澜紧张的盯着他。
“这没感觉”谢云祁似笑非笑。
哪有这么快。
“可惜娘不在,不然就可以给你把把脉了。”谢云澜捏着下巴,轻轻挑眉。
“等等”修炼完的顾明舒坐在旁边喝水,突然发现谢云祁脸色有些发红,但又不是他本身皮肤里的颜色,就像
“云祁,你脸上”
她指了下他的脸。
“怎么了?大嫂?”谢云祁抬,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不解。
“你的上,夫君!”柳萦萦低呼一声,心跳紊乱。
谢云祁低头,发现他的上开始泛红,确切来,是在渗出红色的液体
而他刚才摸了脸的位置,红的最厉害。
“云祁,你没事吧?”谢云霆跟着着急。
发生了什么。
“我”谢云祁站起来,挠起袖子,发现胳膊上也开始渗出红色。
可他并没什么异样感觉。
“我没事”
谢瑜回想了一下,记起鬼面蜂的作用,“二哥,二嫂,别怕。
这是鬼面蜂的蜂蜜生效了,在排毒。
一会儿洗掉就行了。”
柳萦萦骤然松了口气,拿起帕给他擦拭,“那就好,那就好。”
“看来二哥中毒还挺深。”谢云澜盯着越来越红的皮肤颜色,突然冒出来一句。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可有人笑着笑着就湿了眼眶。
终于等到苦尽甘来这一天。
傍晚时分,霞光满天。
商勉醒来。
谢翀本想将他带回客栈休养,只是大夫他此刻不易挪动,一会儿晚上还要喝药施针,便只能将他留在医馆内,由医馆代为照顾。
“麻烦谢兄,一定替我照看好公子。”商勉虚弱又愧疚的对谢翀嘱托道。
“商兄放心,好好休息便是。”谢翀颔首,一脸真挚的回应。
又给他留了匕首防身。
“等一下”商勉叫住欲离开的谢翀。
“商兄还有何事?”谢翀看了看崔六娘他们,让他们在外面稍等,自己则是来到商勉床边。
“谢兄,我拖累你们了。
明日如果我状况还不好,你就带着公子先走吧。”商勉握着匕首,心中羞愧难当。
他怎么可以质疑一个守卫边疆二十多年的将军呢。
谢兄仁义,他不该对其有所怀疑。
谢翀沉默片刻,问,“商兄放心?”
这一路,他对自己还是有所防备的。
商勉深沉而精通算计的眼眸中满是悔意和惭愧,“放心!”
“当然放心。”
“谢兄和嫂夫人为人坦荡,我却以人之心猜疑。
公子对我而言很重要,可对谢兄而言,无疑是累赘。
你念在从前的恩情,护送我主仆一路,已是不易。
待过了雾伽山,谢兄将公子送去刺史府也好,军营也罢,他们都识得公子。
多谢!”
他已经看出来了,谢兄的目地不是边境,跟他们不同路。
为了护送他们,将自己置身险地,这种心胸,他比不得。
谢翀面色平和,声音宽厚,“商兄客气,你身体好,明日若能恢复,便一起赶路。
如若不能,我也一定会把公子安全送到的。”
“好,好。”商勉目露感激,连连点头。
出了医馆,往客栈方向。
谢翀敏锐察觉到一道阴冷嗜血的目光,他扭头朝屋顶上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崔六娘跟着回头,身体紧绷,“怎么了”
是不是还有人盯着她们?
“没事!”谢翀淡定摇头,带着他们继续往客栈走去。
刚才盯着他们的人给他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从没在人身上感受过,只有在猛兽身上。
奇怪了。
崔六娘回来前,丢了杯子提醒谢瑜,回来时,谢瑜已经乖乖待在房间里了。
谢翀这会儿在隔壁,把窗户关死后,又放了茶杯在窗台。
季殷不解,又有点害怕,“谢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谢翀笑着解释,没给他压力,“阳泉关人多眼杂,以防万一。
公子,你先梳洗,我们就在隔壁,吃饭时叫你。”
“好。”季殷稳了稳心神,又盯着窗台看了看。
崔六娘看到谢翀进来,才忍不住询问,“刚才是不是”
谢翀点头,放轻声音,“可我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他们进城时都还没有。
“娘,什么东西?”谢瑜啃着羊肉胡饼,又给她们一人递了一个。
崔六娘倒是饿了,接过饼子就开始吃。
“娘觉得有人盯着我们的。”
她没掩饰,直接告诉了谢瑜,让她也有所警惕。
谢翀没关门,怕听不清隔壁的动静,“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如果是冲季殷他们,那就不会先被六娘察觉。
崔六娘提了提心,又喝了一口羊乳茶,“晚上怕是要让季公子跟我们在一个房间才行。”
谢翀也觉得有必要。
他提前把刀拿出来放在最明显的位置。
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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