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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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驶入阳东市区,冯强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不自在。



    他死命贴着车窗,冰凉的玻璃让他发热的脸颊稍微舒服了些。



    街道两边的高楼大厦像怪兽一样压过来,他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操,这楼真他妈高\"



    \"帅哥,外地来的吧?\"



    出租车司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到我们阳东市打工呀,还是走亲戚啊?\"



    \"找找我姐。\"



    冯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指不自觉地抠着帆布包的带子。



    这个\"姐\"字从他嘴里出来,带着不出的恨意。



    \"有地址没?我送你过去。\"



    \"没。\"冯强硬邦邦地回答。



    他怎么会知道那个贱人住在哪?



    要不是她逃婚,他现在早就娶上媳妇了,哪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啊。\"



    \"不知道她号。\"冯强完冷笑一声。



    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跑了以后就换了所有联系方式,生怕他们找到她。



    司皱了皱眉:\"那你这不大海捞针吗?总得有点线索吧?\"



    冯强想起冯瑶那张总是带着讥笑的脸,咬了咬牙:\"她长得还行,挺能装,特别会勾引男人\"



    这句话像毒液一样从他嘴里吐出来。



    \"长得好,会勾人?\"



    司眼睛一亮,突然猛拍方向盘,\"我知道个好地方,这种女人最爱去那儿!\"



    出租车\"嗡\"的一声窜了出去,冯强被惯性甩得撞在座椅上。



    他死死抓着车门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找到冯瑶后,要怎么收拾这个白眼狼。



    要不是她逃婚,张发贵那个杀千刀的,也不会天天追着他要那五万块钱。



    车子停在一家闪着霓虹灯的酒吧门口。



    \"夜魅\"两个大字刺得冯强眼睛发疼。



    司咧嘴一笑:\"就这儿了,五十块。\"



    \"什么?\"冯强瞪大眼睛,\"这才多远就要五十?\"



    \"打表计价,童叟无欺。\"司指了指计价器,上面明晃晃地显示着45元。



    冯强哆嗦着从内兜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块钱,司一把抢过钱,连找零的意思都没有就扬长而去。



    \"操!\"冯强冲着远去的车屁股狠狠啐了一口。



    酒吧门口站着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正用对讲着什么。



    冯强缩着脖子走过去,还没开口就被保安推了个趔趄。



    \"晚上9点才营业!你现在跑来捡瓶子,是不是脑子有病?滚!\"



    冯强涨红了脸,嘴里阴测测地嘟囔着:\"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他转身快步离开,生怕保安追上来揍他。



    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突然\"咕噜\"一声。



    冯强这才想起来,自己坐了七八个时的车,连口水都没喝。



    他循着街道走进一家牛肉面馆,价目表上最便宜的一碗面都要25块。



    \"抢钱啊?\"冯强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在他们那个秦晋镇,最贵的牛肉面也才2块。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火辣辣的疼,玻璃门映出他憔悴的脸,活像个要饭的。



    \"想把我当猪宰?没门儿!\"



    冯强转身走出牛肉面馆,冲进一条背街的巷,在一家馒头店买了三个冷馒头,蹲在墙角狼吞虎咽地啃起来。



    冷馒头噎得他直翻白眼,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心里的那股邪火。



    凭什么冯瑶一个抱养来的野种,能在这么好的城里吃香喝辣,而他这个亲儿子却要在那穷沟沟里吃糠咽菜?



    要不是她逃婚,张发贵那五万块钱早就变成他娶媳妇的彩礼了!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巷经过,看见蹲在地上的冯强,立刻捂着鼻子快步走开,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他想起镇上王寡妇家那个总瞧不起他的闺女,现在八成也在哪个大城市这么招摇过市。



    \"老子有钱装穷,你们管得着吗?\"冯强跳起来大吼,里的馒头渣掉了一地。



    女人们嗤笑着走远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狗眼看人低!\"



    冯强一脚踢飞剩下的半个馒头,馒头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滚到了臭水沟里。



    他盯着那个沾满污水的馒头,突然咧嘴笑了。



    \"冯瑶,你给我等着。\"



    他擦了擦嘴角的馒头屑,眼神阴鸷得可怕,\"老子吃多少苦,就要你加倍还回来!\"



    碧水华庭大平层里。



    于子涛一边盯着润合股份的分时线,一边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



    开盘都快两个时了,润合股份始终在均价线上跌宕起伏,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如同在浪尖上来回打转。



    股价既没创新高,也没跌破昨天的最低价,而是走了一个缩量的箱体整理形态。



    于子涛看着这走势,嘴里喃喃自语:“会不会是主力在蓄势,要憋大招了?”



    他扔掉里的瓜子皮,站起身来,慢悠悠地去接了杯热水。



    就在这时,可视门铃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于子涛伸摁了个免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大嗓门:“老弟,是我!”



    于子涛打开门,一股热流跟着陈三一起涌入了屋内。



    “我打听到了!”陈三端起杯子灌了两口。



    “哦?出来听听!”于子涛示意他坐下。



    “这个王家燕呢是个典型的官二代,父母早年在市政法委工作,不过都已退休。王家燕没有兄弟,只有个比她大七八岁的姐姐,叫王家凤,在市财政局工作。这些都没啥可的,但王家凤的丈夫可就不一般了”



    于子涛嗑瓜子的动作突然停止,抬头望向陈三。



    “王家凤的丈夫,叫罗昌文。早些年在体制内名不见经传,阳东老百姓没多少人知道他。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在电视上频繁露脸,不是学习讲话,就是工作视察你看,就是这个人”



    着,陈三打开里的图片,一张四五人的合照展现在于子涛面前。



    顺着陈三指的方向,他看到位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体态端正,略显稀疏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嘴角微翘,笑容和煦。



    于子涛一愣,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是他?”



    陈三看出了于子涛的诧异,呵呵笑道:“没想到吧?王家凤的爱人,就是阳东市委罗书记!”



    于子涛愣了足足十几秒,大脑快速飞转。



    难怪冯瑶王家燕身后有大背景,在阳东这个四五线城市,这个身份确实够硬核。



    不管罗昌文有没有黑料,只要开口有所图,那就无疑是将他的软肋暴露在了阳光下。



    利益捆绑会将人心拧成一股绳,也会因为分配不匀而撕破脸皮。



    那我不妨做一个追随者,把最大的甜头让给你,让你成为我背后挺立的那座山。



    “哎老弟,想啥呢?”



    陈三推了于子涛一把,呵呵笑道,“不会是被大书记的名头给吓住了吧?”



    于子涛回过神来,指着电脑屏幕淡淡一笑:“没有,咱一个配角,哪能跟人家大领导扯上关系?还是看股票要紧。”



    陈三凑到笔记本前,看到润合股份游荡在46附近,顿时咧着嘴大笑:“哈哈,又涨回来了!”



    于子涛走到落地窗前,给冯瑶发了个短信:告诉王家燕,五百万,五五开。



    没过多久,冯瑶就回复道:为什么是五百万?一千万的蛋糕不香吗?



    于子涛轻笑着摇了摇头,又回了过去:傻瓜,人家就是扔出来个空包弹,吓唬吓唬你,你还当真了?



    很快,冯瑶的回复又来了:就你能!后面还加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包。



    于子涛收起,心情格外舒畅,不自觉地哼起了秦腔空城计: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



    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