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谁家姑娘出门几个月就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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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自打从温浅身上活过来之后,好像许多人问过她类似的问题,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元戈用不同的法给了一致的答案,她就是温浅,是温家的嫡长女,是恪靖伯府的三少夫人,是元戈的不记名弟子可不管什么法,这些都不是她。



    此刻,她看着满头白发的老人,感受着对方微微哆嗦的和颤抖的眸光,只觉得心中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坚持终于轰然倒塌,她蓦地起身,一把抱住了酆青檀,声线颤抖地唤道,“老师”彼时站在门口的犹豫不决,在看到眼前这个老人时,终于只剩下了心疼与从未与人言的委屈。



    老人浑浊的双眼一瞬间瞪得滚圆,纵然心下亦希冀着,可理智却告诉自己怎么可能呢他的戈儿,是他亲封的棺,是他亲眼看着下的葬,这孩子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万万不可能从封死的棺椁里出来啊!可饶是理智在脑子里大喊,身体却似僵硬了似的半分动弹不得,推不开,也不舍得推开。



    这些时日,便是做梦都是那没大没的丫头脆生生唤他“老头”的样子。



    这一声“老师”,他连梦里都不敢想。



    他抬着,眼珠子都不敢动,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用来话了,声音又低又沉,“你你叫我什么?”



    “老师,我是元戈。”声音里明显带了哽咽,什么铺垫、什么惊吓,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一点?哪怕最终他们都接受不了自己是死而复生的元戈也无妨,此刻她只想用自己的身份认认真真地回答这个问题,“老师,我是你的戈儿你的戈儿回来了老师!”



    “咚!”酆青檀中的酒瓶子坠了地,酒水洒出,四溢的酒香里,他有些恍惚地想着,如若这只是他喝醉了酒之后做的梦,也希望这梦能做得长些,别轻易就给醒了。



    



    最后还是许承锦拉着这一老一少进了院子,院中药田无人打理,杂草和与药草共生,元戈一边清理杂草,一边与挪着板凳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酆青檀解释着自己怎么死、又怎么活,活了之后又经历了一段什么样的虎落平原被犬欺的糟糕经历老爷子听得瞠目结舌,但看着丫头打理药田的熟稔模样,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世上当真无奇不有。



    也幸好无奇不有。



    “丫头。”他伸去扶元戈起身,“丫头别弄了,瞧我这脑子,高兴坏了,竟然没想着先带你去见你祖父!走走,去见那老家伙!”



    “祖父出关了?”元戈脚下一顿,视线错开了去,“他、他还好吗?”



    从盛京城过来的一路上,因着槿素的那番话,她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着,越是靠近知玄山越是担心,担心到问都不敢问,这会儿听老师如常提起,才悄悄松了口气。



    酆青檀看着元戈眼神躲闪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你祖父十天前出关的,幸好武功是更上一层楼了,否则一出来听着你们兄妹俩的消息,只怕就此跟着去了。”他将元戈的搁在掌心反反复复地摩挲着,一边摩挲,一边心疼,“身体还好,只是精气神肯定差了不少打击太大了。我偶尔去看看他,他总神神叨叨的,谁劝都听不进去。如今你回来了,就多陪陪他,他最是疼你,知你还在,总算是绝境里逢了生的别怕。”



    酆青檀喜清净,他的院子位置偏僻,从这里去祖父的院落不可避免地要经过一条主干道。



    元戈犹豫片刻,到底是决定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先行掩下,同恩师商量着,“老师,南隐这张脸人人都认识,倒也不必瞒着只我暂时不想其他人知道我回来了,不若对外就声称我是您新收的药童吧?您看如何?”



    酆青檀很快明白过来元戈的用意,兀自笑了笑,背着,彼时佝偻的背都似乎挺直了些,拉着元戈慢吞吞地往外走,“好我的戈儿什么就是什么。历了一场生死劫,倒是比之前还多了几分鬼灵精。之前聪明是聪明,但太相信身边的人,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之前你救回来的丫头连你的头七都没熬过就下山去了。老头子我瞅着啊,半滴眼泪没流,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不,还在遥远的盛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只从今以后只怕是再难作乱了。



    元戈便也没有同酆青檀起此事,只看着对方迟疑道,“您的头发”



    老人家摸摸自己的头发,呵呵地笑,“一夜白头不过没事,我这年纪,也该有白头发了,这叫鹤发童颜!今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我”元戈低着眉眼盯着自己的指尖,半晌,秉持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原则,低声道,“老师其实,其实我在盛京城已经成亲了,就、就我刚醒来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拜完堂了,我初来乍到的也不敢太逆势而为,再那是圣旨赐婚,天子脚下我也不敢抗旨不尊你是吧?”



    一口气完,才敢偷偷打眼看向酆青檀,“您是吧,老师?是您教我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嗯”老人家讷讷点着头,眼神迷茫的样子看起来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走了两步,倏地一顿,怒吼拔地而起,“什么?!你什么?!你都成亲了?!”



    元戈摸摸鼻子,气势不足,心很虚,“老师”



    “别话、先别话。”酆青檀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咱们去你祖父那边道道,谁家的姑娘出去几个月,回来就成亲了?嗯?像话吗?南隐,你!这像不像话?”



    许大公子煞有介事地应和,“是不像话,很不像话。”完,得到元大姐白眼一枚。



    “我这情况不是不同嘛这事儿也没给我拒绝的权利嘛。”元戈仰面长叹,到底是理再直气也不壮,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突然大步流星起来的老爷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