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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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卿将怀里的衣服重重砸在水面上,顿时,水花溅在她们两人身上,吓得两人尖叫躲开。



    “你脑病吗?”



    “周家媳妇儿,你疯了不成?”



    两人让开到一边,使劲儿拍打着身上的水渍。其他人则是远远躲开,担心祸及到自己。



    傅卿也不跟她们废话,蹲下来洗起了衣服。她故意把动作弄大,溅起更大的水花。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人抱起自己的衣服骂骂咧咧的离开,好像真是她污染了这条河似的。



    傅卿乐得自在,都走了好,这么宽的河,她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她身子重,几件衣服就洗了将近半个时辰。



    刚想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



    “娘!”



    玉丫头紧紧拽着她的衣裳,把她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稳住身子。



    好险,差一点儿就栽河里了。



    “你怎么过来了?”



    玉丫头紧紧抿着唇,眼眶通红,死死抓着她的衣裳。



    她不敢自己早就在后头躲着,傅卿洗了多久,她就等了多久。



    傅卿拍拍她的,“走吧,回家。”



    玉丫头要去背背篓,可里面装了湿衣服,重的很,她这个丫头哪儿背得动。



    傅卿把盆子递给她,“你拿这个。”



    只见玉丫头跑回刚才藏着偷看的草丛里,拿出成人巴掌大的袋子,递给她。



    “陈婆婆给的。”



    傅卿打开看,是一些黍米。



    想来是他们给陈婆婆送了鱼,陈婆婆又还了这些。



    是个好人啊。



    路过陈婆婆家时,傅卿见她院子里择菜,便站在门口跟她道了一声谢。



    陈婆婆眼皮子都没抬,淡淡:“我是给孩子的,不是给你的。”



    可煮做一锅,还不是谁都能吃。



    傅卿又重新谢了一遍,这才喊着玉丫头回家。



    刚到家,傅卿站在主屋门口看了看,见他在睡觉就没进去,转身晒衣服去了。



    等衣服晒好,傅卿看着天还早,又去了一趟地里。



    “少禹。”



    一直在院中收拾东西的少禹听见周应淮喊自己,忙跑进去。



    “爹,你醒了?”



    “她呢?”



    少禹看了眼外面,“刚才出去了,要去趟地里。”



    周应淮沉默片刻,“她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少禹还没话,玉丫头先抢着:“她今天差点跟人打架了。”



    周应淮眸色暗下来。果然,这个女人就是爱找事。



    “有人骂爹爹,娘直接摔了盆子,溅了她们一身水。”



    周应淮愣了一下,喊她过来。“玉儿,你来。”



    玉丫头走进去,愣愣看着他,少禹轻轻拉了她一下,“你怎么不?”



    周应淮看着她头上的两个羊角编,满眼的慈爱。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爹爹了?”



    玉丫头这才害羞起来,“爹爹刮了胡子,好看多了。”



    周应淮笑起来,虽然只笑了一声,但他确实是笑了。



    少禹眼含热泪,他都忘了上次爹爹笑是什么时候了。



    “玉儿,刚才的事你再跟爹。”



    玉丫头人虽,话倒是一点儿不吃力,把河边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少禹紧抿着唇,不甘心的看着周应淮。



    玉丫头还,不记得多少事情,但他已经七岁了,清楚的记得爹爹受伤之前有多威风英勇,是他眼里的英雄。



    可如今,他爹却成了村里人轻视取笑的对象,他这个儿子是最难受的。



    突然,玉丫头爬上床榻来,蹲在周应淮身边,仔细的看着他。



    “爹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周应淮忙抬起那只枯瘦的,心的搂住她,害怕她掉下床去。



    “玉儿真觉得爹能好起来?”



    玉丫头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娘这么坏的人都能变好,爹爹的身体也一定能好起来。”



    少禹听后又是冷冷一哼,再次强调,“她一定是装的!狗怎么改得了”



    “少禹。”



    周应淮沉下语气,少禹立刻闭了嘴,愤愤的站在一边。



    看见哥哥挨骂,玉丫头忙跳下床,拉着少禹的:“可是她真的变好了,对我们话也不凶了。一会儿她还要给我做鱼吃呢。”



    少禹气的直往她脑门上戳,“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着吧,一会儿你连鱼汤都喝不着。”



    脑门被戳疼,又怕自己喝不着鱼汤,玉丫头扁着嘴巴又要哭。少禹怕被爹爹骂,赶紧把她带到院子里哄着。



    傅卿很快就回来了,里只拿着一把野菜,她站在主屋门前,:“咱家地里已经没什么野菜了,你知道哪里野菜多吗?”



    “东面的山脚处应该有不少,你可以往那边找找。”



    傅卿点点头,把野菜洗干净后,又把那条鱼拿过来,收拾收拾一会儿煮了吃。



    两个孩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竟然会杀鱼!



    愣怔间,傅卿已经刮掉了鱼鳞,清理干净了内脏,正用水冲洗着鱼身。



    水缸的位置就在主屋侧对面,周应淮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傅卿进门三年,别杀鱼,就是鱼腥味都沾不了一点。现在看她起刀落,动作干净利索,哪还有当初矫情的样子。



    片刻后,灶房里突然呛了好多黑烟,见傅卿拿着根燃着黑烟的柴火从里头跑出来,玉丫头吓得跑进主屋,“爹,娘要烧房子!”



    周应淮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要下床去,刚一翻身,失重感让他整个人往下一坠。幸亏他这两天吃了些饭,有了点力气,立马撑着床沿,但下半身还是掉了下去。



    玉丫头哭的更大声了。



    少禹站在院子里,害怕的不敢上前。



    这女人又要发疯了。



    只见傅卿把里的柴火一扔,再端起刚才洗鱼的脏水浇下去,烟子才熄了。



    她被呛得连声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少禹,你来生火。”



    少禹忙把目光从她那张被熏黑的脸上移开,这才发现灶房里的黑烟都散了。他跑进去,把火塘里的湿柴火都捡出来,又添了些干燥的进去。



    “爹”



    听见玉丫头的哭声,傅卿心下一沉,赶来主屋,看见半个身子已经掉下来的周应淮,又赶紧先把人扶上去。



    还不得歇口气,周应淮枯瘦的突然抚上她的脸,把她吓得往后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