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弟，你这是干什么吗？”

    “滚。”

    马月姑脸色一变，“文光，你连我也不认了？”

    才刚完，第二个包袱又砸了过来。

    “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马月姑一下子来了脾气。

    “好你个马文光，我可是你亲姐姐，你竟然敢撵我走？”

    “我早就该撵你走了！在你第一次欺负我媳妇儿的时候，我就该撵你走的！”

    马文光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就不该给你盖房子，不该让你留下来。”

    马月姑眼眶通红，“我是你姐！”

    “现在不是了！”

    马文光指着门外，“出去。”

    马月姑突然把包袱砸了过来，这还不止，她竟还动推了马文光几下。

    “你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汤了？连亲姐姐都不认了？”

    家里吵着还不行，她还朝着外头嚷嚷。

    “大家快来看，为了一个外人，马文光竟然要赶亲姐走。这冰天雪地的，还要把我们娘几个逼走，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马文光心一狠，直接把她拽出大门外。

    “喊，你朝着这里喊。”

    大家早就听马家的事情了，错过了刚才的热闹，这一场可不能再错过了。

    可见这么多人盯着自己，马月姑又不敢出声了。

    “你不是爱喊吗，你怎么不喊了？”

    马文光磨牙切齿，明显是压着怒火的。

    “你不是要大家给你评理吗？话啊！”

    这么多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马月姑顿时心虚起来。

    “文光，有什么事儿我回家再，家丑不可外扬。”

    马月姑低着头，想从他的身边绕过去，谁知马文光突然推了她一把，她一个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你疯了是不是？我是你姐！”

    见他不通，马月姑又爬起来，要去找老母亲。

    “娘都要被你害死了。”

    马文光一句话，叫马月姑僵在了原地。

    “想起来了？是你把娘推倒在地，你去叫大夫，大夫呢？你话啊！”

    马月姑被最后这句质问吓得一个哆嗦，她结结巴巴，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让大妮去找玉儿娘来，是你把大妮支走的吧？”

    马月姑脸色煞白，根本不敢抬头看亲弟弟。

    “那是娘啊。大姐，那是你亲娘！”

    马文光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来，再次砸到她的身上。

    “亲娘你都如此对待，你又怎么待得了别人？”

    马文光苦笑，“以前他们还你是受了孙家的欺负，所以你也要欺负别人，因为这样你才觉得能保护自己，保护大妮她们几个。可现在看来，你就是坏，你这个人打心眼儿里就坏。”

    他摇摇头，“家里容不下你了。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娘的意思。”

    马月姑面如死灰。

    她不甘心的追上去，可才到门口，马文光就把大妮她们几个也拽了出来。

    再接着，马家大门就这么关上了。

    

    三丫扑进马月姑怀里，“娘，我不想走，你去求求外婆，我不想走。”

    二妮也哭起来。“我也不走。我肚子还饿着呢，我想吃饭。”

    大妮像个做错事的，两只不断地揪着袖子。

    “娘，是舅舅找到我，我没办法，只能老实了。”

    下一刻，马月姑的巴掌已经打在了大妮的脸上。

    她心里的气，转而洒在了大妮身上。

    大妮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二妮捏起拳头打过去，“都怪你，要不是你乱话，舅舅就不会撵我们走。”

    三丫有样学样，也跟着打。

    大妮不躲不闪，就这么挨着打。

    也不知马月姑是良心发现还是刚才没打够，也给了二妮跟三丫一人一巴掌。

    马家人前越聚越多，马月姑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就带着三个孩子躲进了马文光给他们盖起来的屋子里。

    这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把她们往外撵，他们根本就没去处。

    马月姑想，只要老母亲还活着，没准儿哪天就消气了呢？

    这段时间里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娘跟弟弟肯定就有心软的一天。

    春生娘又去了周家一趟，把新做好的衣服盖在熟睡的衍儿身上。

    衣服做的有些大，要穿的话袖子还得卷一卷。

    但孩子长得快，衍儿又白白胖胖的，没个几天就又长大一截了。

    “这料子是早就买好的了，原打算给春生和少禹都做一身的。可少禹还没回来，我就做主给你家衍儿做了一身。”

    才完，春生娘就有些后悔了。

    抬头一看，傅卿果然又红了眼眶。

    春生娘暗骂了自己一句，又赶紧安慰着傅卿。

    “少禹跟他爹在一起，吃不了苦的。少禹可不是个一般的孩子，有他爹教导，往后不知道优秀成什么样子呢。”

    她拉着傅卿的，叹道：“前一阵子我家春生还跟我，也不知道少禹什么时候才回来，要不马上就要考秀才了。”

    傅卿摇摇头，“秀才三年一考，日子还长着呢。”

    春生娘笑道：“少禹聪明，都不用怎么看书就能考个好成绩。春生愚笨，只能死记硬背，三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他啊”

    她想着尽量少提少禹的事，没想到一张口又提起来了。

    春生娘找了个借口赶紧走了，要不她这张嘴，多多错，惹得傅卿难过就不好了。

    离开周家，春生娘长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少禹被周应淮带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儿心都没有。

    北境，燕京城。

    少禹这几天一直被关在密室之中，他唯一的光亮来源就是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而已。

    以前他还能以送饭的时间来记住日子，可自然发现他不吃东西之后，那些人就再也没有送东西来了。

    他们，是真的不管他的死活，要把他饿死在这里吧。

    少禹躺在角落，嗓子里干哑的要冒出火星子了。

    他想回家。

    也想娘。

    想吃娘做的饭菜，想吃腌鱼，想吃腊肉。

    想喝家门口的山泉水，清甜解渴。

    想吃生辰时娘偷偷摸摸给她吃的蛋糕，想吃那些被他藏在枕头

    他想娘了，想听娘的声音

    “周少禹，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后，他一下子就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