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

    一曲唱罢，夜色又寂静。

    好一会儿，许若谷难得温柔的声音传来：“点什么吧，阿桃弟弟”

    “你大爷的，不是美术生嘛，怎么还学过美声？”

    “咯咯咯咯”许若谷笑完，嘴巴一翘：“哟还知道美声呐”

    “哼”许灼此刻心头酸死了。

    “阿桃弟弟，要不要姐姐再唱一次？”

    许灼没有发话，很快，黑暗中传来了哼声，那是他的回答。

    他哼的是穿越时空的思念。

    这哼出来，就比刚刚那贼难唱的海底容易太多。

    许灼哼完，许若谷这次也没话，而是酝酿几秒直接哼了起来。

    不得不，她的相貌、嗓子、身材、肤色，都是老天给饭吃。

    由她哼出来，这首曲子里的思念味道尤为浓重，就跟人形乐器似的。

    “阿桃弟弟，刚刚两首曲子叫啥名。”

    “海底，还有穿越时空的思念。”

    “这两首真好啊，没想到阿桃弟弟还知道这么好听的歌。”

    “哼”

    脚下这条砂石路往东是稻田，往西是一条煤渣大马路。

    这是通往市里的主道，也是通往集镇市场的路。

    供销社就在集镇市场，包括附近几个村唯一的国营饭店也是。

    平时村里人就拿着自家的菜之类，来集镇市场这里卖。

    其余的，像是油渣吃，别萝卜丝饼里脊肉，哪怕一根油条糖葫芦都是不许的，因为米面粮油都是国家资源，没有许可不许私营。

    尽管改革开放指令已经下来，可前面政策余威还在。

    村里人不论谁都没那个胆子来摆摊。

    虽然投倒把的定义是倒卖紧缺物资。

    可只要你的东西足够促销，那是不是能反过来证明这是紧缺物资？

    所以目前市场仍旧是配给制，农经济环境。

    两人一路走，总算到了百货商店似的供销社。

    “你好同志，我要电筒，还有五号电池——”许灼看了眼身旁仍旧挽着自己的许若谷，又补充了一句道：“两个。”

    买家电需要工业券，买米面粮油布也要券。

    其它的不要。

    但凡要券的，私底下交易都是违法行为。

    许灼一口气买了很多东西。

    包括地笼，塑料大开桶，信纸，英雄钢笔等。

    “对了，你们有那种荧光棒棒糖吗？”

    “有啊同志，你要多少？就这个。”

    荧光棒棒糖，就是吃完后的棒子是个荧光棒。

    “各种口味给我来一个，对了同志，你们这有渔具吗？”

    “那个没有，你得去市里的第一百货大厦或红玫市场看看，那里肯定有。”

    “这样么，谢谢啊，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应该的——你女朋友真漂亮，肤色真好，是用了什么护肤品吗？”

    

    “您误会了，这是我阿啊嘶”

    许若谷温柔地掐了下裹缠的胳膊，许灼立刻疼得冒冷汗。

    她对售货员笑道：“我家这个不老实，看见姑娘就想勾搭。”

    “嘿，那姑娘你可得看好了，你男朋友面相可太俊了，一看就是没少招惹姑娘的主，莫要一不留心就跑了。”

    “可不是么，怪我平时脾气太好。”

    许灼脑袋都大了。

    买了点药材和香料，让店里帮忙打成粉后，装塑封袋后便出了门。

    回去路上，走远了，许若谷才开口。

    “你是不是脑子都缺血了？”

    “咱们俩夜晚挽着出来”

    “要不是男女朋友，难不成乱搞男女关系？”

    “人多眼杂，保不准嚼舌根。”

    “地方也就这么大，买东西都得来供销社。”

    “谁不认识谁？”

    许灼点头：“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

    “你这么漂亮一大姑娘，谁都看得出是来插队的，不可能是我们这里乡下的，这事传出去，你怎么办。”

    “我快返城了，不用你担心。”

    “什么时候走。”

    “到时候你送我？”

    “我好准备庆、嘶你大爷，别掐我伤口。”

    “掐可以掐的地方，你长个屁记性。”

    “诶？好像也是这道理”

    “跟你学的。”

    回去路上，总算是有电筒用了。

    许灼送了一个电筒给她。

    她拿过来，别一个谢字，一个字都没。

    仿佛是许灼在还东西，许灼才该谢谢。

    “谢谢，请你吃棒棒糖。”

    “夜晚吃棒棒糖不好，蛀牙。”

    “睡觉前刷牙就成，一次不碍事。”

    “哦”

    “吃完的棒子给我。”

    “为啥？”

    “一会儿我要用这个来放地笼。”

    “所以你不是为了谢我，买给我的？”

    感受到语气里的不对劲，许灼再次回答，总算过了脑。

    “这种东西配不上你，电筒才是谢礼。”

    “你觉得什么东西配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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