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皇孙落井,众人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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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



    是她



    真是她。



    兜帽揭开,露出一张精致脸蛋。



    赫然正是玉钩皇后。



    准确,那时,她还只是贵妃。



    但是已诞下有尧帝之姿的六皇子。



    周逸等人,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一切都得通。



    这个女人向来爱耍心。



    所谓的怀胎十四个月,不过是还没怀胎先报喜。



    史官记载,玉钩夫人怀胎之初数月不显怀,便是明证。



    玉钩夫人不仅会耍心,而且擅长制造神话色彩。



    于她本人而言。



    从出生便握拳不能打开,神仙托梦,遇到她的“真命天子”才能打开。



    她的“真命天子”,当然就是巡视的武皇。



    打开之后,双掌分握一对“胎里带来”的龙凤玉钩。



    费这么大心,博得武皇宠幸,她又岂能甘居魏皇后之下。



    于六皇子而言。



    玉钩夫人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制造怀胎十四个月的假象。



    给六皇子蒙上一层,“尧帝之姿”的神秘色彩。



    ‘尧帝’,又岂能甘居人下。



    按照姜充的记忆。



    武皇虽然心动六皇子,却仍不遗余力培养太子。



    于是。



    玉钩夫人大急,便与姜充合谋。



    由她安排“刺杀”者,引起武皇疑心。



    而姜充,则负责把武皇的疑虑引向太子和魏皇后,并最终作成铁案。



    彼时,阳陵大侠祝安世被投牢狱,为自救而诬告太子一党。



    玉钩夫人和姜充,加以利用展开阴谋。



    “果然如此。”周逸点点头。



    祝安世诬告,玉钩夫人背后推动,姜充做成铁案,抄家灭门



    所有环节,都衔接上。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武皇究竟是被蒙骗,还是顺水推舟,以六皇子代替太子?



    周逸淡淡一笑,对墓深深一拜:



    “明天上朝,一切揭晓。”



    



    翌日。



    初生朝阳,照耀空旷大街。



    红白夹杂的鞭炮纸屑,东一堆,西一簇



    似乎,在诉昨夜的狂欢。



    多数人都在补觉,街面人迹寥寥。



    朱红府门打开,周逸举步踏出太子府。



    胡蝶,司玄,紧随其后。



    吴猛驾车,出侧门,远远缀在三人身后。



    上朝时间还早,周逸决定步行进宫。



    沿途,看一看皇都风情。



    两名衙役,挥舞扫帚,清扫满街垃圾。



    “哈——”



    年轻那位,长长打个哈欠。



    明显,他昨晚睡得很晚。



    抱怨道:



    “这一地,扫到嘛时候?”



    “我倒巴不得,天天有这好事。”



    老衙役嘿嘿一笑。



    年轻衙役不解:



    “累成狗,还好事儿?”



    “杀阉贼,不是天大好事么?”



    酷吏被斩。



    再不用担心,半夜被敲门。



    然后,抄家灭门,鸡犬不留。



    年轻衙役点点头,脸上不快消失。



    挥动扫帚的臂膀,更加有力,欢快



    “老哥,你看。”



    年轻衙役指大街尽头的玄色身影,“那是不是逸王殿下?”



    老衙役点点头。



    “邦,邦,邦!”



    年轻衙役跪进污秽碎屑,虔诚磕下三个响头。



    一脸诧异,老衙役笑道:



    “你磕这头,逸王可看不到。”



    



    年轻衙役站起身,已是泪流满面:



    “曾经,我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叫秀儿。”



    “还没到婚嫁年龄,她家便被阉贼灭门。”



    “我替秀儿,给逸王殿下磕一个。”



    



    金銮宝殿。



    金碧辉煌,豪奢大气。



    黄金阶台之上,是同样纯金打造的龙椅。



    大殿之内,诸位朝臣已经早早到位。



    丞相曲茂率文官,居左;大司马邝利领武将,居右。



    中间,留出一条过道。



    武皇未至,殿内已吵成一团。



    “三皇子!立长立嫡,太子之位当属三皇子!”



    “当今乱世,动荡不安,五皇子神功盖世,才是最佳人选!”



    “对,三军将士,只服五皇子!”



    “六皇子,可是尧帝之姿,谁敢自居古帝之上?”



    



    前次朝议,武皇公开宣称要册立太子。



    三位皇子,因此被召回京。



    大臣们阵营三分,各为某位皇子摇旗呐喊。



    激烈争吵中,一道不合主流的声音响起:



    “司皇孙凉国治理,冠绝诸国;又是武皇嫡长皇孙,更符合立嫡立祖制。”



    “”



    人声鼎沸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汇聚到最后排的冯吉身上。



    救出襁褓中的司皇孙,为武皇留下太子血脉。



    有人猜测。



    作为太子党唯一漏之鱼,武皇对冯吉心存感激。



    也有人猜测。



    武皇没有治他罪,是怕被坐实铲除太子党羽的骂名。



    最初几年,持两种观点的人,谁也服不了对方。



    数年之后,人们渐渐看清。



    后一种猜测,应该就是事实。



    毕竟。



    二十年下来,冯吉未获任何封赏,更从未升迁。



    如此对待冯吉。



    武皇的心思,昭然若揭。



    反推之。



    他对司皇孙,必然也是心中冷落。



    这种时刻,竟然举荐司皇孙。



    这个冯吉,还真是太子死党。



    “冯大人,你是老糊涂了吧?”



    丞相曲茂,讥笑道:“陛下的很明白,此次乃册立太子!”



    “就是,孙子岂能当儿子,冯大人好荒谬!”



    大司马邝利,也讥笑道。



    “可以立皇太孙”冯吉据理力争。



    身边的章安世,扯扯其衣袖,阻止他继续下去。



    支持太子与皇孙的朝臣,接近于零。



    要改变武皇的想法,放弃立太子,转而立皇太孙。



    那是万万不可能。



    



    看一眼冯吉,丞相曲茂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当年诛杀太子,他也有份,是为数不多未被武皇清算的人。



    这全仰仗妹妹曲妃,深得武皇欢心。



    他不但没被清算,反而一路加官进爵,终至丞相之职。



    曲茂数次想贬冯吉出京,奏折都被武皇压下。



    这一次司皇孙进京,他不介意将二人一起铲除。



    在他的袍袖之中,已准备好几份奏折。



    杀姜充,杀绣衣卫另两位首领,私自住进博望苑



    哪一样,都是死罪。



    听闻姜充被杀,武皇碎杯,碎桌。



    这明,武皇心中怒不可遏。



    不治罪司皇孙,只为防天下悠悠众口,担心落下骂名。



    做为臣子,自然要想陛下所想,分陛下之忧。



    他袖中奏折,会站在舆论高点,狠狠打击司皇孙。



    大司马,御史大夫,六部尚书



    人人袖中,各藏奏折。



    太子之争,大家各分阵营。



    对付司皇孙,却是拧成一股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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