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庙会(七)

A+A-

    戏剧中,一切角色的存在,都是为剧情而服务的。



    一个经典的戏曲中,不应该出现一个似有似无,连台词都没有的角色。



    这个角色的身份,似乎有问题。



    袁截若有所思的想到,他扮演的角色是陈少期,陈是他的姓,少期是他的字,那他的名是什么?



    袁截尝试回想,当时他获得了一层的‘存在感’后,曾经脑海里出现过一些记忆。



    但袁截仔细思考之后,却一无所获,就好像这个角色,生来无名。



    “陈孝,陈少期”



    都姓陈,莫非不止是旧友,还牵扯点亲戚关系?



    想到寿宴上,陈少期那一巴掌,袁截暗自点了点头,那就得通了。



    后台里,王顺看着台上,冷汗都下来了。



    上一折就是陈少期的最后一次出场,这折根本不应该出现陈少期,袁截扮演的角色,明明只是个配角,根本不是陈少期。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戏剧还在正常推进,只不过三个怪人总是围着袁截出没,导致袁截莫名其妙的增加了不少戏份。



    在杀出场的时候,三个怪人在袁截的身边,发出了诡异的笑容。



    “嘻嘻,要死!”



    “寿宴,寿宴,嘿嘿。”



    “陈孝,哈哈哈,我们都是陈孝,哈哈哈。”



    三个怪人隐约变得躁动起来,侧着头,用漆黑的双眼,紧盯着那三个杀。



    紧接着,戏台上真的出现了问题。



    最先露面的那个杀,不自觉开始咳嗽,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整个人脸憋得通红,跪在地上,就像是喉咙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噗,一口血从那个杀的嘴里吐出来。



    而另外两个人,此时也出现了问题,一个人捂住心口,脸色惨白,另一个人更是直接昏倒在地。



    “嘻嘻!”



    糟了,它们动了。



    袁截来不及多想,从三个人身边冲了出去,只不过袁截刚来到三人身边,就发现三个人已经断气了。



    “呀,我的葫芦。”



    红衣蹦跳着过来,在刚才咳嗽那人的身边一捞,尸体的胸腹,瞬间塌陷下去一截,一个还滴着血的红葫芦,出现在红衣的里。



    而其他两个人也是紧跟着过来,抓出一本刑律,一把卦签。



    这一折,三个最主要的配角,刚刚登场就全都死了。



    他们死了,这场戏接下来要怎么演?



    这折戏,要出事!



    “送官吧!”



    袁截开口道,现在就没必要想台词不台词的事了,先把这三个兄弟的尸体送下台吧。



    人死了,情节不能不推,那就只能由袁截自己来了。



    袁截快步来到陈孝的书房,这也是三个杀,拿到陈孝两个儿子犯罪证据的地方。



    他直接推门进场,目光扫视一圈,就看见了放在书桌上的信。



    袁截走过去,直接翻开看了起来,他需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只是看了几眼,袁截就眉头紧锁,先不提这两个人形畜生的所作所为,这封信是谷子平送来的。



    而且还附带有证据,谷子平他里还有人证,但陈孝如果想要,这人证谷子平愿意双奉上。



    最后,谷子平还留下一首诗,只是这张写有诗的纸,明显异常皱巴,似乎曾经被人紧紧攥在里。



    



    “一生清廉朱紫色,终到头来自然知。



    子为父死常孝,父为子亡人尽知。



    儿孙满堂高声寿,老叟如何断公私?



    且叹昔日少年志,成败原来在此时。”



    袁截眯起眼睛,有点不对,谷子平这封信,很明显是奔着杀人诛心来的。



    那么,这些杀的来头,很明显有点不对。



    戏本里的描述,不会他娘的有问题吧?谷子平既然苦心收集证据,那在诛心之前,按理来,绝对不应该杀人。



    即便要是麻痹陈孝,令陈孝放松警惕,也不通,儿子的命都不在自己里,这哪有放松的道理,提高警惕还差不多。



    就在袁截思考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连忙扫视一圈,抓住旁边的帘子,踩在桌子上,跳上书柜,紧接着攀在墙上,翻到了房顶。



    还好,壁虎游墙主要是发力技巧,就算没有内劲和气血,也能运用出来。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进入书房,没有点灯,但里提着刀,在书房里环视一圈。



    “没人啊?少爷不是”



    “嘘!要死啊!什么话都敢往外,找人!”



    “哦。”



    结果两个人找了半天,也不见人,袁截躲在房梁上,这群人摸着黑,也看不清头顶。



    袁截倒是能借着一点月光,看清他们的动作。



    “邪了门了,真没人啊。”



    “咱回去跟少爷一声?”



    听到这句话,另一个人有点不甘心的又探头扫视一圈。



    “走吧。”



    最后两个人还是离开了。



    袁截从房梁上下来,耳朵贴在门边上,确定外面没有人,才离开。



    紧接着不久,陈孝的二儿子就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开门直接闯进屋子里,直奔着书桌过去,紧接着脸色铁青。



    信呢?他的信呢?



    后台的王顺,看着台上的表演,感觉有点发毛,虽戏压神的台子上,确实一切栩栩如生。



    但至少演员是跟着剧本走,但这折从三个杀死了之后,就有点不对头了。



    后台的背景墙后面,是一个隔出来的空间,是演员上台之后,提前准备的地方,有时也用来做分隔两地的不同角色的同台效果。



    这折其他没有上场的演员,现在都在这个隔间里,踮着脚,脑袋垂着,一句话没有,两眼直勾勾的,就是站在那里。



    冷风飕飕的,吹的人头皮发麻。



    偏偏场上没有一个邪祟,这场景让王顺有种直接落幕的想法,但他抬眼看了一眼头顶的戏压神,还是没敢这么做。



    “走,上台!”



    王顺咬着牙,眼睛里闪着狠色,招呼着还在台下的演员,准备上台。



    再这么演下去,迟早要出事!



    “咱扮什么?”



    “山贼!土匪!进去就杀,只留陈孝,谷子平。”



    “袁先生和那三位呢?”



    “废话!你打的过?一会见着,请袁先生下场。”



    王顺就不信了,场上要是只留下这么几个人,难不成还能出问题?



    杀个干净,正好直接进第七折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