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夫妻恩爱

    第二百三十七章夫妻恩爱

    天吞云，峰吐雾。

    一道光柱穿破万千翠微，直上九霄。

    “无生秘境已开，尔等速往。”

    九位修为高深难测的老者分排五行位，列八卦阵。

    曜辰以、壤下月、许且三人分别从后方走出，身形化光，同时遁入光柱。

    确定三人已成功进入，几位长老正要收回法力，此时风忽起，几片绿叶随风飞舞，越过几人头顶，晃晃悠悠朝光柱方向飘去。

    先前出声的长老见状，大袖一挥，欲挥离落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其中一片绿得诡异的叶子忽忽落入光柱，消失不见。

    长老皱眉，正要话，上空骤亮，一道流星疾驰而来，速度快得惊人，一头扎入光柱中。

    “不好！有外人擅闯秘境！”

    咔嚓——

    几乎老者话音刚落，那道连接天地的光柱便应声而碎。

    

    曜辰还没到家，老远就见隔壁王大娘正站在自家院门口，搓顿足，神态焦急。

    “哎呦喂！大妹子，我就一会儿没看住，你怎么就跑屋顶上去了？！”

    “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跳啊！万一摔出好歹，我可真没法跟你相公交代了啊！！”

    “你先下来，我给你做好吃的！那只下蛋母鸡你不是一直想吃吗？只要你下来，我现在就回家杀了炖给你吃，快点下来啊我的姑奶奶啊！”

    “天老爷呀这是作的什么孽？怎舍得将这花一样的人儿生得这样痴傻？！还有没有天理啊？！”

    地上的大娘嚎得起劲，屋顶上的姑娘一脸平静：“大娘，我不傻，我是在修仙呢，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大娘找梯子：“不傻不傻，是大娘傻，你下来修仙，下来带着大娘一起修！”

    姑娘摇头：“此地灵气不足，只有从高处落下时，通过重力加速度，勉强激发一丝灵气纳入体内修炼，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还有大娘你年纪太大，天资也不够，修不了。”

    “这样动不动断胳膊折腿的修仙法子，求老娘修老娘都不修！”

    王大娘骂骂咧咧，终于在院子角落找到梯子，边搬边哄：“好姑娘，修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现在天快黑了，等大娘熬好鸡汤，你喝完再修，快下来，大娘给你扶着！”

    听到鸡汤二字，屋顶上的姑娘有片刻犹豫，只是很快——

    “不了，修仙之人，岂能耽于口腹之欲？大娘，休要乱我道心！”

    完，看也不看撑在一旁的梯子，一跃而下。

    “妈呀！！”

    王大娘吓得尖叫一声，捂住脸。

    片刻后，她松开，哆哆嗦嗦往地上瞅。

    入眼是一滩血迹。

    王大娘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好在很快她发现那滩血迹不是人的，而是来自一头死鹿。

    而屋顶上的姑娘，正被一青年壮汉牢牢抱在怀中，毫发未伤。

    大娘长长吁了一口气，上前道：“曜大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我见大妹子在睡觉，便去山后头挖了些野菜，想着很快就回去，不想就一会儿，她就爬上屋顶唉，幸亏你回来了，要不然”

    王大娘内心唏嘘。

    这里是王家村，一个村子的人都姓王，唯一的外姓人就是眼前这一家。

    这家户主原本是个姓顾的铁匠，妻子早逝，仅与独女相依为命，后来顾铁匠病重，临终前将独女顾亿托付给养子曜辰。

    这曜辰本是孤儿，乞讨为生，老铁匠心善，将其收为学徒，教授打铁技艺，后又认作养子。

    这样知根知底的关系，亲上加亲，照理再合适不过，只一点——

    顾铁匠的女儿，是个傻的。

    虽生得花容月貌，但自有异常人，逮着会就爱从高处往下跳，越高越来劲，言曰修仙。

    可这世上哪里有仙？！

    要不是老铁匠看得严，恐怕这姑娘早就摔死了，哪里还能长大？

    所以提出嫁女儿的时候，老铁匠心里是发虚的，好在养子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迅速成亲。

    养子踏实勤快，身强貌俊，对养父孝顺，对妻子爱护，老铁匠终于死而瞑目。

    再这对夫妻，既然成亲了，自然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但前面不是了嘛，这姑娘脑子不好，除了“自杀”就是睡觉，什么家务活计，什么人情世故，那是一概不理，一窍不通的。

    所以家里事情，大大，里里外外，全部落在曜辰肩上。

    他也不埋怨，统统包揽。不仅如此，平日里除了打铁，地里的活，还经常上山打猎，一个人做三份活，只为多挣些钱，好给妻子治病。

    至于邻居王大娘，她早年丧夫，家中只一女儿，母女俩相依为命。弱母幼女，日子过得实在艰难。

    好在曜辰常常接济，作为条件，需要在他不在家时，过来帮忙照看他妻子。

    谁曾想就这一会儿没看住，就差点出事。

    王大娘很是自责。

    曜辰倒没有责备的意思：“明日天晴，我会带她上山。”

    放下妻子，上前将几下将鹿剥皮切开，提了只鹿腿给王大娘。

    “哎呦，这，这怎么使得？曜大兄弟，这鹿肉太精贵了，我这个年纪吃了浪费，不像你活重，你们还是自己吃吧，剩下的还能卖个好价钱”

    王大娘受宠若惊，但鹿肉实在珍贵，且顾大妹子又是这种情况，实在不好意思拿这么多。

    曜辰没话，直接塞到她中，低头继续处理鹿肉。

    这时，院子外面跑进来两个孩儿，一男一女。

    “哇哇哇！是狍子！”

    “笨蛋！明明是鹿！”

    两只家伙围绕着死鹿转了一圈，很快失去兴趣，齐齐朝顾亿跑去。

    “娘子，给你糖人！”

    “姐姐，我也有，吃我的这只！”

    两只家伙每人中攥着两只糖人，纷纷将其中一只递到曜辰妻子——顾亿中。

    男孩名叫曜不惹，是曜辰夫妻的孩子，女孩儿则叫菱花，是王大娘独女。

    两人举着糖人，非要顾亿吃自己里的，为此还吵闹起来。

    王大娘正要上前劝阻，却见顾大妹子点点头，伸出将两人中的糖人都接了，不仅如此，还包括两人没打算分享的那只。

    她举着四只糖人，边走边吃，转身回屋了。

    曜不惹愣了愣，嘴巴一撇就想哭，却见一旁菱花拍笑：“太好了，姐姐先接了我的，她最喜欢我！”

    罢就要跟进去，却被一只抓住衣领。

    “臭丫头，又去哪里疯去了？！你看你这一身泥，快点给我回去洗洗！一天天的，也不帮娘干活，净捣蛋！”

    待出了院子，王大娘伸戳了下女儿额头：“都跟你了多少次，你和惹同辈，他的娘你要叫姨母，不能叫姐姐，怎么总也记不住？！”

    菱花嘟嘴：“什么姨母不姨母，难听死了！我就要叫姐姐！就要！姐姐！姐姐！”

    “你！你这喜欢顶嘴的丫头！你要气死老娘？！”

    王大娘揪着女儿耳朵，骂骂咧咧回去了。

    院中，耀辰见曜不惹跑进屋，俯身拎起地上的鹿肉，进了厨房。

    月亮升起时，晚饭终于好了。

    一荤一素一汤。

    曜辰将鹿肉推到妻子面前，递去筷子：“吃吧。”

    又舀了勺蛋汤到曜不惹碗中，同时拿走他中的糖人：“吃饭的时候不要吃糖。”

    曜不惹瞪大眼睛，站起身就要抢，却被父亲一只压住，动弹不得。

    “再闹，三天不准吃糖。”

    只一句话，曜不惹立即偃旗息鼓，嘟着嘴坐了下来，握着勺子泄愤似得戳着米饭。

    “嗯？”

    

    曜不惹打了个激灵，不敢再闹，乖乖吃起饭来。

    曜辰这才收回视线，捧碗吃饭。

    只就着面前的野菜。

    正吃着，碗里忽然多了一块鹿肉。

    曜辰抬头，见妻子正托腮看他：“太多了，我一人吃不完，你也吃。”

    曜辰看了看她，低下头，语气低沉。

    “嗯。”

    正要吃，一双筷子忽然伸来，一把夹走鹿肉。

    曜辰转眸。

    他儿子曜不惹正大口嚼着鹿肉，一脸得意。

    很快将肉吞下，男孩儿对父亲挑衅一笑，身子朝旁边倾靠过去：“娘子，惹疼，你喂惹吃饭好不好？”

    曜辰冷眼旁观。

    下一秒，曜不惹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几哇乱叫。忍着泪水看了过去，原本坐着他娘的地方，只有吃剩的碗筷，哪里有人？

    与此同时，父亲曜辰声音冰冷严厉：“胡乱叫人，屡教不改，罚站桩两个时辰，不完成不准睡觉。”

    “我不要！”

    “三个时辰！”

    “你个坏人，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她不是我娘，是我娘子，你也不是我爹，我才是我爹，我现在就要带我娘子走，不准你这个坏人跟上来！”

    曜不惹胡言乱语一通，起身往顾亿房间冲。

    可惜很快被曜辰抓住，他一张俊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目无尊长，满口胡言，今晚不准睡觉，抄书一百遍，一个月内不准吃糖！”

    “呜呜呜！你个坏蛋！我跟你拼了!”

    曜不惹终于哭出声，挥舞着拳头想要反抗。无奈人腿短，被曜辰如同拎鸡般拎回房间。

    收拾好熊孩子，洗好碗筷劈好柴，喂完牛羊扫完地，曜辰端了盆热水进了房间。

    顾亿躺在床上，脸睡得粉扑扑。

    曜辰轻轻脚放下木盆，拧干毛巾，给妻子擦了擦脸，到脚的时候，她忽然醒了。

    此时，她脚正被曜辰握在中。

    他掌极大，一只就能包住她双脚，掌心茧子坚硬，磨得她脚心痒又麻。

    顾亿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唔，要水洗。”

    曜辰点点头，出去重新端了盆热水，放在地上。

    顾亿将脚放了进去。

    曜辰半蹲下来，撩水撒到她脚面上。

    她脚很，细腻白润，在清水浸泡下，如同软玉。

    曜辰洗了许久，眉宇间满是专注，几乎让人疑心他真在雕玉。

    但他当然不是。

    水快冷了。

    曜辰有些慌张地展开巾帕，将妻子脚捧在怀中擦干。

    “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无人应答。

    曜辰抬头，妻子歪着脑袋倒在床上，早已睡着。

    他顿了顿，嘴边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春日春山，草青花多。

    曜不惹追着一只花蝴蝶，蹦蹦跶跶跑在前面。

    顾亿跟在后面，上拿着一根树枝，边走边扫。

    曜辰将一捧野果塞进她怀中，问道：“累不累，要不要背？”

    顾亿摇摇头,仰头看树。

    曜辰问：“想跳？”

    顾亿点点头。

    曜辰放下肩上长矛，蹲在地上，让顾亿踩着他肩膀上去。

    这是一棵棠梨，白花绿蕊，花开极密。

    姑娘站在树上，人比花娇。

    “你走开，不能接。”

    曜辰点点头，走到一边。

    顾亿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意料之中的熟悉怀抱，她睁开眼睛，拿头撞他：“你又话不算话。”

    “抱歉。”曜辰轻车熟路道歉，“下次一定。”

    顾亿：“”

    几人很快来到一处洞穴外，曜辰脱下外袍铺到地上，又掏出一把弓箭。

    “这是处虎穴，一公一母，待会儿我进去猎杀它们，你守在外面，一旦发现有漏之鱼，立即射杀。”

    顾亿这姑娘，虽然打脑子不好，动不动就“自杀”，但无论是老铁匠，还是曜辰，都不曾限制她人身自由，更不舍得将其捆绑在家。

    尤其是曜辰，宁愿在她跳下来的时候接着，也不舍得责骂。

    他去山中打猎，也都会带着她，只有实在不能带的时候，比如昨日，因为山中起了瘴气，这才留她在家，托王大娘看顾。

    好在她“自杀”也不是天天，一般初一十五必跳，其他时候并不多，多数时间是在睡觉。

    所以他这话也不是当真要她帮忙，只是为了吸引她注意力，不要乱跑，以免遇到野兽。

    成亲多年，曜辰自然懂得如何“拿捏”妻子。

    果然。

    顾亿举着弓箭上下翻看，显然很喜爱：“你什么时候做的？比先前那把锋利！”

    曜辰摸了摸她头：“昨夜。”

    抬头看了眼还在扑蝴蝶的儿子，起身进了洞穴。

    他必须尽快猎杀虎兽，抓紧赶回来。虽先前已经勘察过附近没有其他猛兽，但留妻子一人，实在难以放心。

    半盏茶后，曜辰拖着两只斑斓虎尸朝外走，眉宇间隐约可见一抹笑意。

    这种体型，又是这种毛色，价格绝对可观，但他不打算卖。

    除了给儿子曜不惹做一件背心，剩下的的皮料，够给妻子来来回回做两身衣裳。

    想到儿子，他皱了皱眉。

    这孩子从就不亲近他这个父亲，处处跟他对着干，且对自己娘亲有病态的占有欲，叫个娘还非要加子，曜辰打也打了，训也训了，就是纠正不过来。

    但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他和她的孩子，爱屋及乌，耀辰还是要尽父亲责任，想着等那孩子一成年，立马给他找门亲事，从家里分离出去。

    想到以后家中只有他和妻子，曜辰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就连肩上被虎爪撕裂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眼前光亮越来越近，曜辰走出洞穴，朝树下看去。

    下一刻，他脸色立变，立马扔下虎尸，大踏步奔到树下。

    衣服还在地上，没有打斗痕迹，没有陌生人足迹，更没有野兽爪印。

    曜辰松了半口气，目光如炬，朝四下掠去。

    很快，在不远处溪边，他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怎么跑这他是谁？！”

    溪边，他的妻儿双双蹲在地上，用弓箭戳着什么。

    那是一个昏迷的男人，浑身是血，胸口直挺挺插着一根箭。

    他妻子正转过头，得意洋洋近似邀功：“看！猎物！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