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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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张让若有所思,怔怔地看着徐福。



    “敢问张侯,何屠的兵权是因何而得?”徐福挺直了腰板,认真地问道。



    “平叛而得!”张让脱口而出,“你是”



    “正是啊!”徐福拊掌而笑道,“蛾贼若是被灭,何屠的兵权自然要收回,张侯的心腹大患不就除了一半了吗?”



    张让眼底一抹精光倏然闪过,是啊,自己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一直防着何进坐大,甚至不惜暗中联络张角,还许下了不少荒唐的承诺,这才让何进被牢牢牵制。



    眼看着陛下已经颇为不满,自己正想着趁热打铁,再给何进上点眼药。



    但似乎徐福的也很有道理。



    与其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将何进兵权收走,天下太平了,剩下的朝堂争斗才是自己最擅长的。



    只是转念一想,又不对。



    张让的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闭目沉思。



    徐福静静地在阶下立着,也不打扰。



    “砰!”



    张让猛的拍案而起,叱道,“好你个糊涂的书生,险些把咱家都绕了进去!”



    “啊?这话从何起啊?”徐福大声喊冤,“在下所言,都是出自一片赤诚啊!”



    “赤诚也罢,假意也好,你这蠢主意换了旁人也就上当了!”张让勃然大怒,叱道,“蛾贼造反之乱一旦平息,何进岂不是立了不世之功,纵然没了兵权,在朝中也是一呼百应,到时候咱家如何与他分庭抗礼?”



    “张侯,张侯,您千万不能受了奸人蒙蔽!”徐福一脸着急,脱口而出,“谁跟您进了此言的,您大可将他五马分尸,这是害您啊!”



    “咦!”张让一愣,“你倒是跟咱家,这哪里不对了?”



    “从头到尾,大错特错!”徐福痛心疾首的样子,让张让看得一愣一愣的。



    “啊呀,我的张侯啊!”徐福顿足捶胸,“您聪明一世,怎么这时候糊涂了呢?”



    “张角伏诛之日,正是何屠问罪之时啊!”徐福朗声道,“如何还能让他立功?”



    张让好像听明白一点什么了,又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什么,有些云里雾里。



    “你清楚!”但事关他的心腹之患,张让也顾不得怪罪徐福口不择言,糊涂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糊涂。



    “这平贼之功应该是张侯的啊!”徐福一脸理所应当的道。



    “反而是何屠,自从窃据大将军之位后,只见朝廷官军节节败退,又或者和蛾贼相持不下,这不正是他庸碌无能的表现吗?”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徐福把从吕逸那里听来的顺口溜脱口而出。



    “朝廷的官军无论是兵甲还是单兵战力,都远超蛾贼,迟迟不能取胜,都是何屠指挥不当之过,一人之罪。”徐福目光灼灼的道。



    “不将他问斩已经是念在他妹妹的份上了,如何还能居功?”



    “可是”张让明白了一半。



    “这一战当然是张侯指挥若定,向朝廷举荐有功,这才能抵定大局,还天下以太平,难道不是吗?”徐福诱惑的声音传来。



    “可是”张角彻底明白了,随取过桌上竹简。



    那正是卢植请功的奏章。



    



    他将奏章朝徐福远远丢去,迟疑地道,“这是刚到的战报,这功劳分明都是北军五校的,荀彦,颍川荀家的后生!”



    徐福捡起竹简一看,心中了然。



    脸上立马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荀家欺人太甚!”



    “何解?”张让一惊,赶忙问道。



    “张侯有所不知,博陵城之战,全是我家吕将军力挽狂澜,荀彦多有掣肘不,还哎不提也罢!”



    徐福满脸悲痛,“卢中郎定是受了他们的蒙蔽,这些世家巧取豪夺,竟连军功都敢贪墨,简直欺人太甚!”



    到这里,徐福又躬身施礼,悲呼道,“张侯,您可要为我家将军做主啊!到底,他们抢的可是您的丰功伟绩啊!”



    张让一听,拍案而起,眉毛倒竖,怒道,“竟有此事,咱家也是今日才知道。”



    刚要发怒,却突然冷着脸,怒哼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咱家险些上了你的当!”



    “啊?”徐福一阵错愕。



    “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想要咱家提携,还是多做些实事,少弄这些皮里阳秋的花样!”张让板着脸道。



    “当咱家看不出来?你们不仅空而来,分明还要咱家出替你们申冤,要夺回这点功劳!”张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徐福,“这点盘算,在咱家这里可上不得台面!”



    徐福擦了擦额头的汗,老老实实地道,“就知道瞒不过张侯,可我家将军也是情非得已!”



    “功劳都让世家夺走了,刚进了颍川城,还和崔家起了冲突!”徐福心有余悸地道,“我家将军也想孝敬张侯,有心无力啊!”



    “崔家?怎么这里还有崔家的事?”张让眉头紧皱,冷声问道,“别藏着掖着了,一股脑儿都了吧!”



    徐福瞅准时,添油加醋地把刚刚在颍川城里发生的一幕幕都了。



    只是从他嘴里出来,吕逸当街杀了崔忠就成了崔家诋毁张让,吕逸抱打不平。



    客栈那一场大火也成了何进忌惮吕逸,悄悄派人混入军中行事。



    这一番话把张让得怒气勃发,咬牙切齿地道,“崔家,竟然两面三刀!”



    徐福赶紧煽风点火地道,“可不是吗!那崔家对张侯颇有微词,却不敢当面表露,知道我家将军是张侯看重之人,这才偷偷下!”



    “张侯,这哪里是跟我家将军过不去!”徐福沉痛地道,“这就是在打您的脸啊!”



    张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恢复了冷静的张让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吕逸有把握杀了张角?”



    “绝无问题!”徐福拍着胸脯保证道。



    “事成之后当如何?”张让睨目问道。



    “自然唯张侯马首是瞻!”徐福一脸诚恳的道。



    “哦?哪怕咱家让他掉过头来打何屠也会依令而行?”张让突然问道。



    “虽然羽翼未丰,我家将军绝不会推辞,但何屠不过一介匹夫,不足为患!”徐福只是愣了一下就道,“在下建议张侯再等一等,等我家将军从塞北归来之时,才是真正能为张侯效力之日!”



    “塞北?”张让一愣,旋即明白了,“好大的野心!”



    突然张让厉声喝道:“好悬信了你的满口胡言!你这半天,可有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