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林泽,快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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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念瑶对林老夫人如同蛊惑的话无动于衷。



    她放开崔泽,从地上缓缓站起。



    期间,她那双嫉妒到漆黑的眼一直在灼烧崔泽。



    崔泽不想因林念瑶错失光明铠。



    他望向她,用他能凝聚出的最真挚的目光求她。



    “从现在起,我把你放进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你在我心里做我最重要的人,好吗?”



    “我到做到。”



    林念瑶眸中的嫉妒在眨眼间转成忍无可忍的怀疑。



    她抬甩了崔泽一巴掌。



    林念瑶下狠,扇得崔泽下唇磕在牙上,被刺出一道血痕。



    林念瑶缩回抱住自己。



    她踉踉跄跄的,差一点摔倒。



    “你为了青州,甚至可以做到这步?”



    “林泽,你当我是什么?”



    崔泽抿住唇上的血。



    他微微启唇,似乎要什么。



    但他最终选择闭上。



    什么呢?



    还有什么好的。



    再什么林念瑶都已经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恰在这时,婆子按老夫人的吩咐端来一个托盘。



    托盘上摆着纸笔、道德经、一把刀和一个放血的碗。



    婆子将托盘放在崔泽面前。



    崔泽握起那柄刀,目光转向林君成。



    “我抄了血经。”



    “替你们写好变更房契主人的更契书。”



    “再将头上的莲花冠拆下来补交给你们补贴林家的帐。”



    “你真会去傅宅,替我将光明铠要回来?”



    林君成闻言盯起了崔泽头上的莲花冠。



    “你头上的破冠有这么值钱?”



    崔泽放下刀,伸抽出插在冠中的浮云簪。



    他将莲花冠取下,与浮云簪一并交给为他送来纸笔的婆子。



    “这莲花冠是***赐给我的。”



    “虽然为紫铜所铸,但出自清源观天师之。”



    “天师为莲花冠开过光,这莲花冠可保佑人事事平安。”



    “有天师的加持,这莲花冠价值千金都不止。”



    莫千金,三十金都足以盖过崔泽从林家账房拿走的钱。



    林君成和林老夫人一听是清源冠开过光的好东西。



    两人眼里都冒出了光。



    林君成连声叫那婆子,“快把莲花冠给我!”



    从婆子上得到莲花冠后,他又把头伸向林老夫人。



    “奶奶,你快帮我带上!”



    “这可是天师开过光的宝贝!”



    老夫人从林君成中接过莲花冠,捧在中左看右看。



    直到看够了,老夫人才往林君成头上戴。



    等她替林君成戴好了,立刻连声赞叹。



    “哎哟,不愧是打天师里出来的宝冠。”



    “和我的宝贝孙儿就是相称。”



    老夫人抽空瞪了一眼崔泽,眼里的嫌弃翻了几番。



    “这等宝物给你这个丧门星戴,真是糟蹋了!”



    “你怎好意思私吞这宝贝。”



    “戴着宝冠招摇过市,辱没人家清源观的道誉清名?”



    崔泽任老夫人骂,只:



    “那就当我平了府上的帐了。”



    “也行吧。”



    林君成戴上莲花冠,神气异常地昂高了头。



    “行了,你抄血经吧。”



    “等抄好了经,再写好更契书。”



    “我跟你去傅宅走一趟。”



    得了林君成的承诺,崔泽利落地卷起袖子。



    



    他一刀割在左臂上,任血水淅淅沥沥地流下,淹没掉碗底。



    崔泽翻开道德经,拿起笔准备蘸血抄经。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倩丽的身影。



    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林念瑶冲上来,径直掀翻了崔泽面前的托盘。



    霎时,碗碎了,崔泽割肉放出来的血溅撒在空白的纸张上。



    血将白色宣纸染得通红脏乱。



    崔泽一低头,仿佛正撞上自己混乱的人生。



    他实在忍不住,问林念瑶:



    “我又哪碍着你了?”



    崔泽从地上捡起带血的刀,将它递向林念瑶。



    “不如你杀了我。”



    “也许我死了最能顺你的心意。”



    林念瑶满眼怨恨。



    她也爆发似地朝崔泽大喊:



    “我不过想要你不设条件的爱。”



    “我想我的丈夫用温暖包裹我,我有错吗?”



    林念瑶向天上望去,像是想止住她将流出来的泪水。



    崔泽看见她在抬眸的瞬间,眼睛还是和星子一样亮。



    但林念瑶含着泪朝他宣泄的话,让星子一样亮的眼眸丑陋成了被虫啃噬过的满目疮痍。



    她:“我卑微地向你索爱,你却理都不理我,将我随晾在一旁。”



    她还:“我放下自尊,痴痴地等你,结果你转眼为了别人不惜自残,割肉放血!”



    “林泽,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就因为我贪恋你一点爱,我就活该被你羞辱吗?!”



    林念瑶着着,泪还是落了下来。



    她捂住自己泪湿的脸,转身离开正堂,抛下崔泽走了。



    崔泽取过地上那沓被血泼湿的纸。



    他将柔软的纸捂在臂的伤口上,为自己止血。



    伤口被纸刮出的疼痛骤然升起,



    崔泽心里也升起燎原大火般的冲动。



    这次他真的想拦下林念瑶,质问她为什么能颠倒黑白。



    他给过她他所拥有的整个世界。



    是林念瑶把整个世界撕碎了。



    让那个傻子丢了他最珍贵的星子,足无措地坠入乱石滚滚的天坑地洞。



    崔泽捂紧里脏污了,破烂似的纸。



    就像傻子在天坑底下,用砸向他的乱石一块一块地垒出台阶,爬出洞口一样。



    他拼尽全力,只为爬到洞口,在垂死之前再见见他挂念的故乡和故乡里的人。



    他就怀有这一点的愿望,怎么就十恶不赦到羞辱他曾经最爱的人了?



    崔泽想不明白。



    拼尽全力也想不明白。



    最后他想,算了



    崔泽才在心里对自己了一声算了。



    他还没缓过来,忽然听见林君成趾高气扬地:



    “你捂什么伤口?”



    “血经不抄了?光明铠你不想要了?”



    崔泽驯服地答:“我抄。”



    当着崔泽的面,林君成“切”了一声。



    林君成端起一旁的茶,把茶泼出门外。



    他将空了茶盏摆到崔泽面前。



    林君成随指向一个丫鬟。



    “你!去给他再拿一沓纸来。”



    指使完丫鬟后,他绕到崔泽身侧,拿脚踢了下崔泽的膝盖窝。



    “抄经不放血吗!”



    “你捂着刀口的给我撒开。”



    崔泽松了些,准备放任刀口的血再流出来,灌进茶盏。



    怎料一瞬间,他的脉开始空虚地发寒。



    那是一种枯竭的滋味,于刹那间扫荡过他的四肢百骸。



    崔泽唇一颤,他反应过来,上一碗血已是他的极限。



    再放一碗,他将长眠在林家正堂。



    再也回不到他日思夜想的青州。



    偏偏林君成又踢了他膝窝一脚。



    “林泽,快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