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索性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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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玉同闻言轻硒。



    阿舍萨桑将匕首捡起,重新交给林君成。



    他从匕首上扯走那张契书,又拿走了桌上的欠条。



    “这些我会收着。”



    “你做不到,我就把它们全通过使者,发给昭国皇帝。”



    林君成眼睛黏在那些纸上。



    “别别!”



    他慢慢地收紧握着匕首的。



    “我,我一定会办到的。”



    阿舍萨桑将欠条一锅端地塞进怀里。



    他戴上风帽遮住脸。



    阿舍萨桑的声音隔着纱绢,不真切地传出来。



    “两天,你只有两天的时间。”



    “两天后我会发兵。”



    他旋身出去,不一会儿影子就没入夜色中。



    林君成捧着匕首。



    寒冬腊月,他头上的虚汗,止不住地往下掉。



    



    送阿舍萨桑回北羌方向时,肖七故技重施。



    喧闹过后的雁北门和沉默的雁归山上无从得知这个夜里发生了何事。



    过了雁归山,阿舍萨桑揭下风帽一扔。



    绢做的风帽顺着浓烈的北风滚进枯草和冰交杂的远方。



    阿舍萨桑坐在马背,拍着肖七的肩夸赞:



    “你是个有良心的昭人,塔纳斯会宽恕你的。”



    他眼冒幽光,回头望定雁归山。



    “至于那个亵渎塔纳斯的昭人。”



    “我要亲把他的头皮剥开,剜下他的头盖骨。”



    “我要用他的头盖骨盛酒,敬给塔纳斯。”



    肖七听着阿舍萨桑生硬的瀚话,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



    月亮像一块差一点满圆的玉盘。



    肖七的眼中充满了染着月光的诡谲。



    



    雁归山上,林念瑶硬是住下。



    她大包大揽下为崔逐煎药的活。



    除了把脉,她压根不许云青青见崔泽。



    林君成靠着哄鬼的鬼话,哄得林念瑶收留他在雁归山上住下。



    林君成扛着赌债,满肚愁肠。



    他每时每刻都跟针扎蚁咬般,毫无建树地过了第一日。



    第二日,雁归山上依旧风平浪静。



    林君成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了一瞬了。



    他的命能不能活,就看今天!



    要是那个北羌人真把他写的那些通过使者递进宫去



    苍天亡他啊!



    熬药的帐篷里,他心不在焉地替林念瑶看着火。



    林念瑶则忙脚乱,乱七八糟地替崔泽熬他的救命药。



    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合在一块忙活了三通。



    林念瑶总算给崔泽熬出碗药来。



    她倒了药就要往崔泽的营帐去。



    林君成一听林念瑶走远,心思立刻变得活络。



    他环顾整个处置药材的营帐一圈。



    最后在角落里,他找到泡着积香木的铜盆。



    林君成的贼眼睛来回一转。



    他抄起一个空的陶炉。



    林君成屁股一蹲,里的陶炉沿着沉了下去。



    咕嘟嘟的,空陶炉吸了半罐的药液。



    林君成生怕迟了生变,端起陶炉就往放白凤帅旗的地方跑。



    白凤帅旗插在一片空地上。



    崔泽只留了三百人在雁归山。



    雁归山大,三百人撒出去警戒如同撒豆入海。



    这些人光守山里的要道都不够,哪顾得上崔泽坐镇的营盘。



    营盘里空空的,只有巡逻的兵偶尔经过。



    林君成冲到帅旗前,举过顶,瞄准旗杆往上泼。



    微微发黏的药液顺着旗杆一点点地滑下。



    林君成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有一角砸回到地上。



    他长舒一口气。



    但林君成气还没喘匀,就听见身后冒出一声。



    “你在这做什么?”



    那瞬间林君成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他回头一看,刚好撞上林念瑶探究的眼睛。



    一见是林念瑶,林君成的心嗵的一声落回肚子里。



    他背过,把陶罐藏在身后。



    “我我来看看。”



    林念瑶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从帅旗旁的架子,收回晾干的纱布带。



    她随口埋怨道:“青州是什么破地方,这么穷。”



    林念瑶露出上被割的伤。



    “换药的绷带都得来回用。”



    “我明明是广平侯府的嫡女,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只盼着崔泽,能记得我的好”



    林君成看着自己的蠢姐姐,心逐渐地平复下去。



    他在心里来来回回想了几遍,忽然道:



    “姐,我帮你?”



    林念瑶抬起眉,瞧了林君成一眼。



    “你?你帮我什么?”



    林君成讪笑着道:



    “我跟着姐夫上战场,当他的帮,挣军功去啊。”



    “我不贪他军功了,军功我自己挣。”



    林念瑶满目狐疑地上下打量林君成。



    “你,突然就有胆子了?”



    “昨天你还傅玉同想要你的命,你怕死才求我和你姐夫收留的。”



    林君成眉头一抽,撇了撇嘴。



    他耍浑道:“姐,你别不信我,我也是堂堂男儿。”



    林念瑶嫌弃地转了下眼睛。



    她瞥向一旁的枯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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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默了片刻,又抬眸,道:



    “也行,你去找崔泽。”



    “免得你老是拖我的后腿。”



    “从你来了,他对我再也不笑了。”



    



    主帅帐中。



    “不行。”崔泽斩钉截铁道。



    林君成慌了神,“我我是去帮你!”



    他拍着胸脯道:“我是真心的!”



    崔泽坐在帐中的马扎上。



    他愣是坐出高台点将的气势。



    “我不妨明。”



    “我答应让你留在雁归山。”



    “只是怕你留在青州城,给城里休整的大军惹麻烦。”



    “战场亡命之地,我不会许你去犯浑害人。”



    林君成指着崔泽边的药碗。



    “你喝着我姐姐亲熬的药,又用了她的血做的药引。”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总得听她的吧!”



    “她亲口让我来的。”



    崔泽端起药汤,一口灌下。



    他灌得已经算快,但药汤里满溢的苦味依旧染了他一嘴。



    苦味在崔泽嘴里久久不散,像扎了根。



    从前云青青熬的药从不会有这种命苦的味道。



    崔泽在心里暗自嘲道:



    他犯什么欠,他下半辈子还长,何必没苦硬吃?



    “林念瑶的事我也不怕和你直。”



    “我与她已无情意。”



    “你看着,等青州危难一解,我向她恩仇一道算。”



    “算个明白清楚。”



    林君成听得脑袋发懵。



    “你你,你真不在乎她了?”



    崔泽用背擦去唇边残留的药汁。



    他双目如刀,“亲夫人也该明算账。”



    林君成得出口的理由全被崔泽堵回去。



    他实在想不出办法,又不敢不办阿舍萨桑交代的事。



    他思来想去,索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崔泽面前。



    他二话不给崔泽猛磕了一个头。



    “林泽,你就行行好带我上战场吧!”



    崔泽冷眼看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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