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南星顿时觉得有口难辩，隔壁床的人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他刚才怎么蹑蹑脚，他的脸就更挂不住了。

    “我、我刚才去问护工去了。”他沉声走过去，把便盆往床底下一放，道：“我粗粗脚的，找护工照顾我妈，比我照顾来得强。”

    不清楚话的徐绣珍，一直没有吭声。

    换药的护士在听他这么以后，也终于闭上了嘴。

    唯独隔壁床的那个女的，一直呱呱的个不停。

    什么养儿子有个么用啊，生病了都不会照顾之类的。

    他没理会，凑到老太太旁边，声：“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换好药的护士听到，又嘱咐老太太这是中风，不能吃油腻不好消化的，最好喝点清粥就行。

    廖南星借口买粥，离开了病房。

    先是问了医院护工的价钱，然后咬着牙找了一个最便宜的。

    他问过，价钱的区别，在于对，还是对n的区别。

    简单来，贵的护工，就是一个护工，只专门照顾一个病人。

    而便宜的，则是要照顾多个病人。

    这种护工就不能一直守在床边。不过，护工还是会注意点滴换药、端屎倒尿、打饭喂饭还有简单的个人卫生清理工作。

    就这种对n的护工一天都要420块，对于没有收入的他来，承担起来都已经很吃力了。

    带着护工回到老太太病床前，让老太太认了人后，他嘱咐了剩下要做的事后，找了个理由离开。

    一出病房，他就直奔停车场。

    首先要做的，就是回家换身衣服。

    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再好好睡个觉。

    至于老太太那边，反正都有护工，他也不必随时都守在病床前。

    

    廖南星离开病房后，徐绣珍眼里尽是失望。

    “老太太，那是你儿子还是你女婿啊？”

    徐绣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

    那一边啃苞米一边话的女人，是隔壁床的女儿。

    “哒是呃儿砸。”徐绣珍。

    口齿依旧含糊不清，只能勉强听个大概。

    至于话里的意思嘛，几乎靠猜。

    “喔哟，还真是儿子啊？”女人大呼叫道：“啧啧啧，你养儿子有什么用嘛？需要侍候的时候，还不是只能指望女儿！

    你看他刚才给你倒尿的样子，嫌弃得喔！好像多脏似的！他也不想想，他时候，你不也没嫌弃他嘛！”

    徐绣珍长长的出了口气，不打算接话。

    她虽然不出话来，可是她眼没瞎，心更没瞎。

    不必她提醒自己。

    就在这时，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她转头看向病房门的方向。

    那个护工刚才去给她买粥，去了好久了，还没回来。

    她明天晚饭就没吃，今天又饿到现在，感觉人都要饿晕过去了。

    她突然想起了周春花。

    周春花发现苏木存在之前，她每回住院，除了医生不让吃的时候，周春花从来都没让她饿过肚子。

    哪像现在，那护工去食堂给她买粥，去了就不见人回来。

    左盼右盼，盼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样子，护工终于提着一碗粥进来了。

    人往椅子上一坐，都不洗一下，就打开粥碗，拿勺子舀了送到她嘴边。

    徐绣珍一向在吃这事上，比较讲究。

    尤其是在医院这种地方，她看在眼里，心里就更难受了。

    别开头，拒绝道：“几寄几走啊！”

    

    她原本想的是：你去洗啊！

    结果话从嘴里出来，直接就走了样。

    “你什么呀？”护工表示听不懂。

    徐绣珍又重复了一遍。

    “几什么几啊？赶紧吃吧！喂你吃了饭，我另外还有病人要照顾呢！”完，护工直接把勺子往她嘴里怼。

    徐绣珍看着护工黄黑皮的，直犯恶心。

    舌头把嘴里的粥直往外抵。

    清粥沿着嘴角，流到脖子里。

    “哎呦！你这老太太，怎么回事儿呢！”护工没好气的扯来纸巾，粗鲁的给她擦拭。

    也不知道是不是护工故意的，那力道，硬是给她擦疼了。

    奈何她张嘴了半天，护工根本听不懂。

    反正就是她她的，她做她的。

    纸巾一丢，护工拿抹了抹鼻子，又继续拿起勺子喂她吃粥。

    原本她就对护工那双看起来脏脏的难以接受，刚才护工又拿抹了一下鼻涕，她就更难接受了。

    她扭头躲避着护工里的一次性勺子。

    嘴里发出呜呜声，表示抗议。

    “嘿！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护工明显不高兴了。

    又往她嘴里怼了几次，没能把粥怼进她嘴里后，护工把粥往桌上一放，直接就离开了椅子。

    “是你自己不吃的！可不是我不喂你！真的是！那我就忙去了！人家还等着我呢。”护工完，看了眼输液瓶和尿袋，就离开了。

    徐绣珍扭头看着床头桌上那碗凉粥，又看了看隔壁床给她母亲喂饭的女人，心头顿时倍感凄凉。

    她突然笑了，原本向下歪的嘴角，更歪了几分。

    可笑自己十月怀胎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儿子，还不如外嫁来的周春花。

    以前她住那么多次院，周春花不仅没有嫌弃过她，还所有事情都将应着她的喜好来。

    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什么叫十年看婆，十年看媳了。

    她身为婆婆没有善待儿媳妇，以至于现在连个能在跟前侍候的人都没有。

    这一晚，徐绣珍饿了整整一晚。

    直接把她饿到连觉都没睡安稳。

    只要肚子一咕咕叫，她就会醒过来。

    而那个护工，她反正是没看到几眼。

    偶尔看见两回，那护工只是进来看她的输液瓶和给她放尿袋。

    好几次，她喊住护工，表示想要喝水。

    那护工一点耐心都没有，只听不懂她在什么，转身就走了。

    徐绣珍就这么挨到天亮。

    也终于等到护工给她买来了早餐。

    早餐是粥和馒头。

    虽她依旧觉得护工的好脏，可是她已经饿得不在乎那些了。

    “粥有点烫，先吃馒头吧。”护工完，就把她的床摇起来，把馒头拿到她嘴边。

    看着护工的和馒头间隔着塑料袋，徐绣珍也就没觉得那么恶心了。

    加上早就饿得不行了，张嘴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可是没有粥，光是干干馒头吃在嘴里本就不怎么容易下咽，再加上她这张歪了的嘴，就更不好嚼了。

    “老太太，你别慢慢吞吞的好不好？我喂了你，还有好几个病人要去照顾呢！吃快点行不行？你又不是孩了，能不能别老包在嘴里不吞下去！”

    面对护工无端的指责，徐绣珍憋屈得都快哭了。

    周春花！

    她好想周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