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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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文那边好像故意磨着一样,关靖北一大早被吵醒的耐心有限,也不话,就静静等着自家秘书什么时候把屁放出来。

    顿了也没多久,跟在自家主子手下混了这么多年的成文很识趣,直接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找到了之前钟姐为什么可以避开眼线躲那么久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三少,你猜对了,没有任何外力她不可能躲那么久,这个外力就是温华温先生。”

    “许愿也是借助他才离开云城的吗?”

    “目测看来,除了明总苏少就剩下温先生有人力脉力协助她离开,而且势力还不。”

    关靖北沉默了会,“联系上温华了吗?”

    “他的助理他正在潜心写稿子,谁也不能扰他。”

    “我知道了。”

    掐断了电话,关靖北迅速的起身洗漱,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张妈只得匆匆包了份点心送到他车上。

    之前许愿经常起得太迟而来不及吃饭,这份点心习惯性地由厨子们准备好。

    望着熟悉的点心,关靖北犹豫了下,还是带走了。

    到了温华住的宅子,关靖北倒是意外的没有被拦住。

    门童通报一声后就告诉他温先生在书房等他。

    敲门进去后,关靖北一眼就扫到了坐在一排古色古香长椅上的男人。

    “真是贵客啊。”温华回过头,窗外被绿木遮挡显得室内无光,却不让人生得别扭。

    书房没有沙发,关靖北是以审问的身份来的不算坐下,高大的身躯直直地站在对方面前。

    温华好像了然眼下的情形,没有继续坐着,站起身,斟了杯茶,“如果是为了许愿的事而来,就慢慢。”

    “二姐夫,你好整以暇地呆在这里,不孤独吗?”关靖北不疾不徐地问。

    “孤独才有好的灵感,更何况,置身热闹的人不代表不孤独。”

    “的倒是有点道理,就算喜欢热闹的人孤独,但他们至少想驱赶那份寂寞,而你却想一直置身。”

    一向文笔精粹言语简练的温华缄默,端起茶杯浅浅啜了口,唇角是常年挂着笑意而不得不露出的梨涡。

    “你看你,都和我上这些矫情的话了,生意人都这样吗?”温华以趣掩饰。

    “这些话是我姐的,我只不过替她转达。”关靖北这时倒觉着气氛还算融洽,挑在长椅中间部分坐下。

    提到关琯,温华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却也不急不缓地把茶喝完,才慢慢地道:“你走吧,许愿也已经离开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她是个聪明人,就算坐上我给她安排的车,在邻城也会自己搭车再去省城,然后再坐飞机去韩国。”

    关靖北骨节分明的手指经不住地握了起来。

    “她的身份证签证也是我替她找人换的,十几张,你找不到人的。”

    关靖北坐在长椅上,长腿交叠往前伸展,手搭在椅背上,坐姿随意洒脱,眼眸却冰冷如寒冰,“你还真是,有助人为乐的热心肠啊。”

    “还好,我也是看着她们两个姑娘长大成人,这点要求,不能拒绝。”

    温华放下茶杯,润过的嗓音清晰又醇厚,可出来的话怎么听都透着浓浓的讽刺。

    关靖北只恨,钟老爹葬礼的时候就知道是温华藏起了钟意,而那时却没有发现隐患,若是早些把温华驱赶走,就不会这样了吧。

    他站起来,没有句道别的话,刚走到门口,就被温华喊住了。

    “许愿让我交给你几句话。”

    【现在离我回云城也过去了半年,大叔,如果问我后悔的是什么,那我只能后悔回来,身上的伤疤是你‘救命恩人’赐给我的,脸上的伤疤是我咎由自取。】

    【我不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再次受伤。】

    【虽然我骗了你但是还请照顾我爸。】

    几句简短的话没有埋怨什么,甚至带着些看开了的情绪。

    关靖北涔薄的唇紧抿,转身又要走。

    “五年前的事我劝你不要调查了,她不想让你知道就有她的理由,你可以趁她不在的时候调查出来,但我不保证她知道后还会回来。”

    关靖北沉默,一句话也没,拉上门离开,背影已经给出了答案。

    回去的路上,他给成文拨了电话,让他不要查了,什么都不用查了。

    成秘书诧异,“出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夫人……”

    “停止所有调查,现在全心全意投奔到公司里去。”

    “哦。”

    成文虽然纳闷,但也知道这不是多问的时候。

    关靖北按照许愿的嘱托,去休养所看了下许父,很不巧地碰上了沈新竹。

    微微诧异后,他低了下头,磁性的嗓音带着礼貌客气,“沈姨。”

    “三少爷啊。”沈新竹扮不似之前贵妇样,却也透着这个岁数的女人味,“很巧。”

    关靖北从不认为极其意外的相遇是巧,也许是有人蓄意为之。

    “我不算是你的阿姨,以后还是……”

    “您事许愿的继母,于情于理我也该这样称呼。”

    关靖北淡笑了下,“不过我还有事,要去看望病人。”

    他错开了沈新竹的身子,直接去了许父的病房,在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沈新竹也进来了。

    还是那句好巧。

    沈新竹寒暄了几句,对许父和蔼可亲的,时而找关靖北搭话。

    看望过后,沈新竹又提出一起吃饭的建议,关靖北却看了下表,让她有事直接。

    “我还以为沈姨怕和许愿撞见,不会来这个休养所呢。”男人单手插在西裤袋,微微地笑着。

    “都是老恩怨了,他爸变成这样子和我脱不了干系,人老了想做些补偿,女儿不在,就剩我一人关心了。”

    关靖北眯起眸子,“女儿不在?”

    “是啊,许愿她离婚后要离开云城,让我照顾她爸,不过你们怎么离婚了?”

    沈新竹表面上是和蔼,语气却听不出一点惋惜的意味。

    “沈姨心里不止想听我们的离婚消息,也想知道更多吧。”关靖北笑意不减,却愈发的冰寒,“知足者常乐,沈姨是文化人,应该知道吧。”

    他不愠不火的话语让沈新竹一愣,旋即讪讪地笑着,“知道……知道。”

    “那你还是等着抱外孙吧,听你的亲生女儿怀孕了,女婿也不错,这样平淡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罢这句,关靖北头也不回的离开。

    最后一句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他当真是这样觉得的。

    一个人开车甚至不想回城堡,他一向是喜欢单调的生活,住在城堡也是为了许愿,他想把她当做永远的公主。

    可是,人没了。

    靠近市中心的别墅装修好了,佣人还未添置,一个人住进去空荡荡的,想着要是和许愿再和他们的孩子在一起,平平淡淡最好了。

    明仔和明书寒两个似乎心有灵犀,处理好各自的事就过来找关靖北,还带了酒,又叫了外卖。

    “这地段多好啊,离公司又近,弄个望远镜搬楼上还能看美女呢。”明仔啧啧感慨。

    “你怎么不弄个地下室,屋顶是单面透视,仰头就能看到裙子里的春光。”明书寒淡淡地讽刺。

    “哎还是哥你的方法好,这事肯定干过吧,我这就告诉嫂子去。”

    “我好心教给你,你还去告密,没良心。”

    两兄弟逗闹时,关靖北闷头喝酒,虽然不至于颓废但委实失了些以前的风光儒雅,倒多了几分邪气和痞气。

    “又失恋了。”明书寒似笑非笑,“人生中一半的酒都是为了许愿那女人喝的。”

    “那还剩下一半呢?”

    “剩下一半还没喝。”

    “……”

    关靖北撩起唇角,抽了口两指间的烟,嗓音哑了几分,面无表情道:“你们能不能闭嘴,安静点?”

    “不能。”明书寒不客气地回。

    “不能就滚。”

    “没女人,一个人滚没意思。”

    “老子费了那么大劲把女人给你找回来了,你不趁着机会多滚几次?”

    眼看着这两人要吵火的节奏,明仔在旁边捂脸,“你们两个少点。”

    明书寒瞥了自家弟弟一眼,“他女人走了心情不好,向我们撒气。”

    “呵,明书寒你这话太不厚道了,钟意走了我二话不帮你找回来,现在许愿走了你在这里风凉话?”

    关靖北一向温和,或者只是表面温和但他现在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任愠意和恼火燃烧着爆发出来。

    他如此一,明书寒安静了。

    他的对。

    气氛有些尴尬,微妙得让几个男人不知开口什么,第一次把兄弟情搞得如此尴尬。

    “那个,得了,大家都兄弟,靖北,我哥的嘴你又不是不懂。”明仔站出来圆场,给关靖北倒了杯水,然后拿胳膊捅了捅自家哥哥的手。

    明书寒还算有良心,闷头闷脑一句,“我刚才得过了。”

    关靖北沉默。

    “给我一年时间,明宏的根基稳了,就把产业多扩展到韩国,到时我一定能帮你找到许愿。”

    明书寒低下头,几个字慢吞吞地从薄唇吐出,“你帮了我不少,这次我帮你。”

    关靖北仍是沉默着,良久,才缓缓道:“喝酒吧,她要是自己想回来就会主动的。”

    就像她之前回来的开始就过,不是因为许家要被收购,也不是因为父亲,真的是因为她想他了。

    而那个时候,他不信,竟然觉得讽刺。

    慢慢地入夜了,酒精催着睡眠,梦中见到日夜思念的脸蛋。

    她朝他挥手,朝他笑,然后忽然变了另一张哭泣绝望的脸,两手抓在冰凉泛着银光的铁笼上,唇形喊着,救我。

    “许愿!”他猛然地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