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我向霜刃借微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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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宁:我向霜刃借微明9



    从无到有,再到从有到无,这是一个需要适应的过程。



    况且在整个大乾朝,能够看见婉宁的,就只有薛定非一个人,在发现婉宁不见得时候,就连询问别人都做不到。



    失去的彷徨无措,围绕了薛定非很长一段时间。



    那是一个从来没有人见过的朋友,她生的玉雪可爱,傲气挑剔但是话很真诚,是一个真性情的姑娘。



    听得懂他的琴音,就算是有时候弹得不好,她也能准确的知道他的心中想要表达的东西。



    对于失去的适应,需要很长的一个过程。



    从春到秋,半年的岁月匆匆过去,薛定非没想到,在这个桂花飘香的时节,他能够再次感知到婉宁的存在。



    “赵婧,你去了哪里?我一直找你,但是始终找不到你在哪里!”



    “我回家了。”婉宁没想到,这个孩居然还挺想她的,还找他,现在看上去还很开心的样子。



    跨越着两个世界,婉宁能够看到薛定非,但是她不知道,薛定非能不能看到她。



    “薛定非,你能看到我吗?”



    那一头,站在桂花树下的薛定非摇摇头,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婉宁的声音。



    转一圈,都看不到一个人影,最后摇摇头,“赵婧,我看不到你,只能听到你的声音。”



    “看不到?”婉宁伸出,想要去触碰眼前的景象,直接穿过,但是触碰不到任何的东西。



    看不到那就算了。



    婉宁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薛定非的琴声,想必这段时间,一定没有先前的那样蹩脚了吧。



    施施然的开口,“许久不曾听你弹琴了,我来听听你现在的水平。”



    婉宁提出来的要求,薛定非基本上都是不会拒绝的。



    回到屋子里面,把琴给端了出来,也不知道婉宁人在那里,就正对着前面,在桂花树下做好,“那我开始咯。”



    婉宁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薛定非他看不见她啊。



    出声道:“我听着。”



    朗朗的琴声倾泻而出,情感的表现,大大的胜过技巧的展现。



    换句话,就是薛定非现在的技巧还没有学透。



    很长时间都没有婉宁的消息,薛定非当然开心,算是朋友,再加上失而复得,快乐加倍。



    燕夫人听到琴声,隔着花园看到薛定非在非练琴的时候,主动把琴给搬了出来。



    微微侧首,倾听自己一教导出来的琴音。



    稍显稚嫩,和之前的差别不算大,可是今日琴声之中的欢喜,要比先前充沛的多。



    曲调还是古曲重逢,情感的浓烈,倒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在技法上面的不足。



    “薛定非,我刚刚看到你逗你的舅舅了。”



    把人骗到了树上,结果把梯子给撤了下来。



    薛定非迟来的脸一红,没想到被婉宁看到了,有点的丢人,“我我那时和舅舅玩!”



    



    燕夫人对薛定非的教导,一向是朝着谦谦君子的那个方向,可是有哪一个公子又会这样作弄人呢?



    “是是是,把你舅舅骗到了树上。”婉宁觉得是怪有趣的,要勇毅侯燕牧对薛定非是真挺好,比他那个面冷心更冷的爹来的好多了。



    “别这个,你听我的琴!”



    “情感有余,技巧不足,这段日子,舍不得我了?”



    “你突然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别人又看不见你,我能不担心吗?”



    “你可以写字,你都不留个信,和我一声,我那几天我都差点哭了!”



    薛定非是在燕夫人的爱里面成长的,他是会乐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可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没人的时候还是可以哭一下的。



    他这么一,婉宁就知道,他一定是趁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偷偷的哭过了。



    婉宁眉眼一弯,笑声从嘴角倾泻而出,穿过遥远的时空,来到了薛定非的耳边。



    “哼!”



    憋了半天,薛定非还是不出来什么,赵婧是妹妹,他当哥哥的当然是要包容她的那些不好听的话。



    笑就笑吧,她开心就好。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了,我都看不见你。”这样一个奇特的朋友,在薛定非的心中,是能够留下极其深刻的记忆。



    只能听到声音,看也看不见,朝东话,人在西边,那不是就好笑了。



    婉宁现在不仅能看到薛定非,也能看到这一团镜像背后随风飘摇的枝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过这也有好处,就像是之前,所有人都看不到她,她也并不是那个时代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什么就什么。



    有人能够给出反馈,但是又不会有不好的后果。



    现在身处宫廷,是自己从长大的地方,婉宁刚刚醒来的时候,居然还有着些许的不适应。



    一张假脸戴上了,在相同的环境里面,就难以摘下。



    不伤及自己和儿子利益的时候,愿意宠爱女儿的皇帝,把儿子放在第一位,试图分得皇位一杯羹的刘妃。



    身处皇室,就不可能是纯粹的父母和孩子。



    可是在寻常人家,也总是会有一方是更加重要的。



    俗话“心背都是肉可是长在背上的肉,哪里能够比得过心呢?”



    人在遇到了危险的时候,下意识不都是握紧自己的心吗?



    至于背遭遇了什么,早在人攥紧拳头的时候就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婉宁在被推出去作为质子的时候,是一瞬间明白自己就是那一个背。



    平时表现的多疼多爱,可是真的遇到了事情的时候,是无人在意的伤痕累累。



    可能是创伤之后应激,在从代国回到了大燕的时候,婉宁第一时间,就是给老皇帝一个地狱大礼包。



    看着垂死的亲爹,婉宁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明明有那么多个皇子,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去代国不行吗?



    皇子又不会怀孕,顶多就是承受一点的皮肉之苦罢了,谁又能明白,滚烫的血肉从身体之中脱离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