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我向霜刃借微明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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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的时候,两人起了谢云妍。



    实际上是婉宁对于谢云妍好奇,询问她的“同族人”谢危。



    “谢姑娘作为世家姐,怎么会敢去牢里面作画师?”



    婉宁不是很了解这一点,按理来,世家大族之中的每一位姐,都是要从培养,哪怕是一个是庶女。



    当然,外室女除外,这在礼法上面并不算。



    培养一个姑娘,讲究女子八雅,琴棋书画诗香茶,当然,君子六艺在有些时候也是少不得的。



    可以,传世久远的大族,培养出来的女子,在某些程度上,要远远的胜过家族之中的男儿。



    一方是身处全世界的宠溺,因为天生多生的东西,就能得到自然而然的权力分配。



    一方同样是父母血脉传承,可偏偏是世道可以压低女子的地位,贬低其能力和功绩,所以她们往往是需要付出更多的,来让自己向上走。



    按理,尤其是金陵谢家这样名头大的家族,会培养自家姑娘学画,可是怎么会允许人到牢房里面,在这样的年纪,为平南王效力。



    “谢云妍是三脉的嫡女,谢三爷一家唯有两个孩子,在整个家族中,她排第七,被换做是‘七娘’。”



    “七娘的弟弟年纪,今年应该是三四岁,所以在七娘年幼的时候,谢三爷和谢三夫人,都是把七娘当做是男子培养。”



    “整个谢家都在为王爷做事,谢三爷为了自己这一脉不被家族落下,在七娘年纪尚的时候,就不断的鞭策,要求七娘,要让人看到她的作用。”



    “七娘的作画天赋甚好,人也勤勉,我还记得,当年好像是她自己提出来,要为我那个也效力。”



    “王爷这就让她作为画师,画敌人,画犯人,发现七娘的画栩栩如生,没少让她来画犯人的惨状。”



    听着谢危出过往的秘辛,婉宁眉头微凝。



    所以是被当做了男孩教养,这才被施以了更多的关注。



    “现在呢,她的父母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吗?”婉宁是指,谢云妍的弟还未出生的时候。



    谢危摇头,显而易见并不是这样。



    “在十九郎出生之后,谢三和他夫人把心神全都放在十九郎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七娘。”



    “也是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多年求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嫡亲的儿子,让他们夫妇二人倍感珍惜。”



    婉宁听着,听出谢危貌似很能理解。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嗯?”谢危不理解,“想什么?”



    “我你也是觉得,谢家老三偏疼他家儿子是对的。”



    这句话的有些绝对回答无非就是“是”和“不是”两个选择。



    至于什么模棱两可的中间地带,那还是不要出口。



    “这是事实,谢老三多年无子,谢家倒是有招赘的心理,但是谢老三和他夫人都没有这般胆色。”



    “对现在而言,找一个品行过得去的赘婿还算是容易,七娘也能压得住人。”



    “可是这对谢老三夫妇而言,没有亲生的儿子,依然是让他们二人无法放心。”



    “至于我,我倒是不在乎这个。”



    谢危这是从事实的角度出发,可是对他个人来,他并不会像谢老三夫妻那样那般强求。



    相反,万一以后他真的有一个儿子,万一长得像薛远,谢危都觉得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哼,你的倒是轻巧。”婉宁向后一仰,场面话谁都会,她听的多了。



    看婉宁不相信,谢危就把自己心中的担忧给了出来,这下婉宁是真的信了。



    如果是生了一个薛远模样的出来,那才真的怕是要不好。



    如果是个女孩倒还好,穿衣打扮多做修改,也就过去了。



    万一真的是一个男孩大乾对于男子的发型是有要求的,且就只有那么几款。



    前面五六年倒是不一定能够看得出什么,可孩子总是见风就长的。



    稍不注意,就长成了遗传来的那个模样。



    “谢危,你的有道理。”



    像是启文帝那样疼爱赵邺,未尝没有赵邺长得像他的缘故。



    “若是我今后有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我想我会很喜欢她的。”



    “嗯,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婉宁直接笑出了声,都想到这么久以后的事情,也是有些早了。



    “孩子和你长得像好,一大一两个姑娘。”



    谢危跟着附和,表情还与有荣焉的模样,婉宁直接一句“你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



    没别的意思,就是怪怪的。



    “我就是高兴啊。”谢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高兴。



    婉宁想起来,是哪里觉得不对了,她当时和沈玉容自己怀孕了的这个喜讯的时候,沈玉容的表情,活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像是沈玉容,是万万不会对她的孩子,保持善意。



    就算是尚在腹中,都会是忍不住的动,让这个孩子没有出世的会。



    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当然是为了所谓的“一尸两命”,毕竟孕妇产妇,能够遭受的危险,只有想不到,而没有做不到的。



    要不然后宅的那些妇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没了的,会有那么多,怀孕本身就是一道鬼门关。



    算了不这个,糟心的很。



    “等下我要和王爷提一嘴,我在的这段时间,我希望谢姐能在我身边。”



    “你貌似对她很感兴趣?”



    通过婉宁的这么多问题,谢危听出来婉宁的话语中,不乏欣赏。



    “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不过幸好现在还不算晚。”



    谢危并没有去追问,他虽然不知道是因为是想明白了什么,不过婉宁现在笑容的畅快,明显是少有的。



    “居安——”



    “嗯?”



    “有没有人过,你是真的很善解人意呢?”



    这算是夸奖吗?谢危有些不确定,因为婉宁很经常反语。



    在婉宁明亮的眼神注视下,谢危摇头,“没有人这么过,除了你。”



    “那是别人没眼光,我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