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早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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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庆尚未回头就感觉后腰剧痛,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砸向酒架,玛歌酒庄的典藏年份酒淋了他满身。



    “操家伙!”花臂马仔抄起冰锥扑来,却见齐修瑾擒住对方腕骨反向一折。



    骨骼错位的脆响惊得钢琴师按错了和弦,满地打滚的马仔撞翻了调音台,混着电流杂音的哀嚎在镭射灯下格外瘆人。



    宋凉叶攥着半截碎酒瓶退到墙角,看着齐修瑾扯开袖扣露出结实臂。



    他踩住陆庆胸口俯身时,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正映在败者脸上。



    “西城陆家是吧?去年在澳门赌场输掉三条海运线的是令尊?”



    陆庆瞳孔骤缩,威士忌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他忽然记起半月前私人会所的偶遇,当时齐修瑾正将西装外套披在瑟瑟发抖的侍应生身上,望向闹事者的眼神与此刻如出一辙。



    “齐齐总误会”陆庆喉头滚动,看见自己两个马仔正偷偷往消防通道挪动。



    “都是白姐您早不在意”



    “白玲上周刚被我送进戒毒所。”



    齐修瑾碾了碾脚下,听着肋骨的咯吱声露出森白牙齿。



    “现在聊聊你怎么知道我行程的?”他余光扫过宋凉叶淤青的腕,突然抄起半瓶龙舌兰浇在对方伤口上,惨叫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枭。



    陆庆望着眼前暴怒的齐修瑾,后槽牙隐隐发酸。



    他原以为齐家兄弟对宋凉叶的热乎劲早过了,这个失去倚仗的女人本该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摆布。



    此刻西装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会所监控截图,倒像是扇在自己脸上的耳光。



    齐修瑾扯松领带时金属袖扣刮过陆庆红肿的颧骨,激得他倒抽冷气。



    这家地下酒吧虽是他的地盘,可围在卡座外围的十几个保安没一个敢上前,齐家这尊煞神,怕是调来整支特警队才能镇得住。



    “够了!”宋凉叶突然横插进来,纤白指攥住齐修瑾青筋暴起的腕。



    水晶吊灯在她锁骨投下细碎光斑,像是给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按了暂停键。



    池璇璇冲出包厢时正撞见满地狼藉。



    香槟塔倾倒在波斯地毯上,玻璃碴在霓虹灯下闪着危险的光。



    当她瞥见宋凉叶腕间泛红的指痕,指甲险些掐进掌心:“宋总我该守着您的!”带着哭腔的尾音消散在重金属音乐里。



    “监控显示你离开座位三分二十秒。”



    齐修瑾摸出怀表“咔嗒”扣在吧台,金属碰撞声惊得调酒师抖洒了半杯威士忌。



    “这点时间足够让十二个陆庆躺进iu。”



    宋凉叶试着抽,却发现男人指节捏得发白。



    她无奈转向抽泣的助理:“璇璇你看,我现在连给你递纸巾都做不到。”



    调侃的语气让紧绷的气氛裂开缝隙,围观人群里不知谁没憋住笑。



    陆庆趁撑着高脚凳起身,水晶烟灰缸从他颤抖的指间滑落,在满地碎冰上滚出清脆的轨迹。



    齐修瑾皮鞋碾过时,碾碎的何止是未燃的雪茄。



    宋凉叶深吸一口气,将右搭在池璇璇左肩轻拍两下,指尖还带着未消的颤意。



    “整件事与你无关,别听那些疯话。”



    



    她扫了眼满地狼藉的卡座,压低声音道:“先安排车送大家回去,待会我让财务发三倍补贴。”



    原本精心策划的团建变成闹剧,宋凉叶望着散落一地的香槟杯碎片,喉间泛起苦味。



    池璇璇眼眶泛起水光,余光瞥见齐修瑾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关切生生咽了回去。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挡在两人之间,如同误入暴风眼的蝴蝶。



    “我这就去处理。”



    池璇璇迅速退后半步,在路过蜷缩在沙发角的陆庆时,高跟鞋重重碾过对方掉落的表。



    “某些垃圾就该进焚烧炉。”



    金属表盘碎裂的声响让陆庆浑身剧颤,他此刻恨不得化作墙纸花纹,尤其当齐修瑾刀锋般的目光扫来时。



    确认最后一位员工登上商务车,宋凉叶试图抽回被攥得生疼的腕。



    齐修瑾指节泛白的力度泄露了情绪,她从未见过素来从容的男人露出这般山雨欲来的神色,连额角青筋都隐隐跳动。



    “现在该聊聊你的身份了。”



    齐修瑾的声音像淬了冰,皮鞋碾碎地板上半支雪茄。



    陆庆在保镖搀扶下勉强站直,西装后襟还沾着泼洒的龙舌兰酒液。



    “误会!都是误会!”他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和宋姐只是叙旧”



    “用五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叙旧?”宋凉叶冷笑打断,眼前浮现十分钟前被围堵在洗间通道的场景。



    陆庆油腻的指尖曾擦过她耳畔,此刻却像被拔了毒牙的蛇,在齐修瑾的注视下抖若筛糠。



    霓虹灯影里,陆庆整了整西装领口,端起世家子弟的派头。



    齐修瑾冷眼看着这拙劣的表演,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



    “陆家?”他指尖轻点太阳穴,仿佛要把这三个字刻进记忆深处。



    这句轻描淡写的回应如同判官朱笔,已然圈定了某些人未来的命运轨迹。



    事实上陆庆只是陆氏宗族旁支的浮萍,却总爱扛着百年望族的金字招牌招摇。



    主家的陆云天早将这群蛀虫视作陌路,任其在暗处腐烂,直到他们不知死活地触碰到禁忌。



    齐修瑾拽着宋凉叶转身时,玻璃酒柜映出陆庆扭曲的面容。



    他看着满地狼藉的酒吧,后槽牙几乎要咬出血来。



    “陆哥,场子都让人砸了!”马仔捂着红肿的脸颊嘟囔。



    回应他的是更狠的耳光,陆庆扯着嗓子嘶吼:“那是齐氏财团的活阎王!这婊子居然攀上这种人物”



    越野车内漂浮着刺鼻的药水味,齐修瑾拧开铝管时金属摩擦声格外清晰。



    当宋凉叶蹙眉的瞬间,夜风便裹胁着凉意灌满车厢。



    “每日三次。”



    他握着纤细腕涂抹药膏,月光在消炎药粉上折射出细碎银芒。



    车顶灯在他眉弓处投下阴影,恰好掩住眸中翻涌的暗潮。



    仪表盘蓝光中,后视镜隐约映着陆庆杵在霓虹灯下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