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有许良相助,你我或可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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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挂中天,霜华满地。



    城内梆子声响,更夫悠悠而过,三更天了。



    居高俯瞰的话,除偶有火星亮光以外,余皆安静。



    陈府。



    中书令陈参仍坐在书房中披衣看书,书名为经义,十分晦涩。



    但陈参一按书,另一却执描眉一般的细笔在上不断做着批注。



    门前,听差的厮已经靠坐在门后睡着。



    院内忽然传来沙沙的声音。



    陈参抬头,恰好沙沙声停下,敲门声响起。



    门后的厮瞬间惊醒,站起身子,征询看向陈参。



    门外来人低低唤了一声,“老爷!”



    “进来。”



    厮随即打开房门,自觉走出屋子,让进门外的人,自己则关了门,走到屋檐外站定。



    “何事,陈元?”



    “老爷,宫里来信了。”



    “拿来我瞧瞧。”



    管家陈元旋即从袖口取出一根蜡管,递出之后旋即站到一边,一声不吭。



    陈参接过蜡管,上面赫然盖着一方私印。



    他就着灯火烤化蜡管,露出里面一支玉管。



    用灯芯挑子从中挑出一根细卷,摊开来,是一张极薄的纸,上有蝇头字,与他书上所写的批注如出一辙,凑着灯光看了看,面上不见异状。



    看完后,他将密信就着灯火焚烧殆尽,声音淡然:“人在哪里?”



    “在后堂。”



    “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参合上书,转身到了里屋,披了一件罩袍,这才走向后堂。



    后堂内,一个年纪大的公公起身,“陈大人。”



    “走吧。”



    太监拱,在前面带路。



    很快,自陈府后门处驶出一辆马车。



    马车所走之路皆为市井商贩集中之地。



    眼下虽四下无人,但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早起的商贩经过,将地上的车辙印踩踏消失。



    马车悄然进了皇宫。



    下了车,陈参便跟着太监直奔西宁宫。



    这里,赫然是前皇后、现太后甘稚的寝宫!



    甘稚,还有一个哥哥,名为甘隆!



    进了西宁宫,陈参见到了雍容华贵,徐娘半老的甘稚。



    “参加太后!”



    “免礼,赐座!”



    “谢太后。”



    待陈参坐定,甘稚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事要。”



    宫女、太监们皆躬身退去。



    待殿门关闭,甘稚这才开口:“德平,我托你的事你还记得吗?”



    陈参拱,“回太后,臣夙兴夜寐,一直不敢忘。”



    “可如今朝局愈发稳固,这便是你的伺而动?”甘稚声急切,“先伐韩国,再胜魏国,如今又弄出四国和谈。



    他的皇位越来越稳,你的会到底是什么时候?”



    陈参皱眉,“太后,臣也没有想到局势会转变得这么快,才半年多的时间,陛下竟然稳住了局势。”



    “你也知道才半年多时间!”甘稚愠怒,“当初是你支持萧绰登基,方便从中取事的。



    如今事不见成,反倒让她的帝位愈发稳固。”



    她越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



    陈参忍不住提醒:“太后,您先别急”



    “我怎能不急,亲爹不帮儿子”



    “太后!”



    甘稚似被这一声喊得清醒起来,声音重新变得冷冽,“当初是你萧荣势大,把她推出去跟萧荣斗法。



    萧荣死后,朝臣人心惶惶,本该是最好的会,你还不是时候。



    结果她立刻定下伐韩之计!



    伐韩之时国内空虚,正是夺位的好时,结果你再等等。



    然后呢?



    河西之战初败时是不是好会?



    你到底在想什么?



    让衍儿登上皇位难道不好吗?”



    陈参摇头道:“六皇子年纪太,无法亲政。”



    甘稚再次动怒,“他无法亲政,不是有你,不是有兄长?你们难道不会助他一臂之力?”



    陈参仍旧摇头,“朝政不是你想得那般容易,英明睿智如先皇,也照样枉死。



    你若真心为了六殿下好,就该待他成年,观其才干,再做决定。”



    甘稚柳眉斜挑,“好一个‘观其才干,再做决定’,你此前可不是这般言词!



    当初你动的时候怎不衍儿年少?”



    “太后!”陈参忍不住瞥了一眼宫门,似压抑着极致的怒火,耐心劝,“六殿下才九岁,能当什么事?



    他若登基,朝局、大乾立时大乱。



    到时莫坐稳帝位,便是身家性命都难保证!



    你真当那皇位是那么好做的?”



    眼见甘稚还要发作,他咬牙又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有哪个父母会明知是火坑还把孩子往里推?”



    甘稚听到这话,面色稍解,“你究竟在怕什么?!”



    陈参喟然一叹,以极低的声音颤抖道:“先皇死时我只觉不真实。



    



    他那般人物,让列国侧目的存在,就这么死了



    他如此信任我,却死在我的上



    我怕咱们的六殿下步先皇的后尘。



    朝局诡谲,人心叵测,群狼环伺



    廉亲王隐忍几十年,一朝发力,离那龙椅也只有一步之遥,却骤然身死,被满门抄斩



    阿稚,阿稚,你,我能不担心吗?”



    甘稚闻言也不由沉默起来。



    陈参所,她如何不懂?



    “可事已至此,眼看着萧绰皇位愈稳,再拖下去只怕我们将再无会!



    你我拼了两族性命行如此之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会错过?”



    陈参深吸一口气,“太后,你有没有想过,大乾在当今陛下的掌管下可能要比六殿下先皇还要好?



    若此前之事你我皆将其烂在肚子里,六殿下也能安稳一辈子”



    “住口!”甘稚杏眼怒睁,“陈参,你这个懦夫!”



    “当年是这样,你为了自己前程,不敢上门求亲。



    若你当年勇敢一点,我何至于进宫,守在这深宫大院!



    现在你依然是这样,为了你所谓的黎民百姓,为了你所谓的忠君报国,你弃我于不顾,弃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于不顾!”



    “我现在不要听你什么狗屁良心道德,也不要听什么危四伏,你现在就告诉我,到底能不能动,能不能助我儿萧衍登上皇位!”



    陈参急了,赶忙起身上前,伸捂住甘稚的嘴,“阿稚,你冷静一点!”



    岂料甘稚一把将其推倒,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陈参,你少装模作样!



    你若当真忠君爱国,怎会趁着萧佐征战时偷入皇宫与我私会?



    你若真的心怀天下,无所偏私,怎敢让堂堂皇后怀上你的儿子?



    你若无惧生死,又怎会下定决心出毒死先帝”



    陈参跪地磕头,痛哭流涕,“阿稚,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先帝



    我求求你,你别了!”



    甘稚却不管这许多,只是怒声道:“不要在我面前装这无辜模样,你只需告诉我,怎样才能助我儿登上帝位!”



    “若你再不想办法,跟个女人一样在这哭哭唧唧,本宫就拼了这条命不要,拼着甘家、陈家两族满门抄斩,也要把你做的事出去!”



    陈参似也被她这一生怒斥镇住,停止磕头,跪直了身子,目光幽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冷冽,“陛下之所以能快速稳定局势,得益于一人。



    若能得他相助,你我之事或可轻易翻盘。”



    甘稚眼见陈参终于冷静下来,面露喜色,“谁?”



    “许良。”



    “许良”甘稚目光一凝,面露思索之色,“宫外对他的传言都是真的?”



    陈参摇头,“有真有假。”



    “有真有假?”



    “早前关于他的不务正业,不学无术是假的。



    内里镇国公府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培养他。



    自廉亲王萧荣父子在大殿上诬告他之后,他才不再藏拙伪装”



    陈参目光幽幽,“陛下能够稳住局势,正是有此子屡次为陛下献计。



    解魏楚之围,张居中入主尚书阁,伐韩、败魏,他都有出!



    若没有他,陛下连廉亲王那关都过不了!”



    甘稚忍不住问道:“会不会不是他的主意,这些都是老国公许定山在背后指使?”



    “不会。”陈参摇头,缓缓起身,恢复了那个朝堂内从容不迫,举止稳重的神态,“许定山若有如此才思,在陛下登基之初就可以一举定朝局。



    不管是现在陛下,还是支持六皇子”



    甘稚目光灼灼,“此子竟有如此大才,能否想办法拉拢?



    若他能助你我一臂之力,何愁大事不成?”



    “难!”



    “难?为何?”



    “此子心中对皇位人选似并无男女之分,若非如此,此前他支持萧荣也是从龙之功。



    再者,他现在圣眷正隆,虽只在门下省任闲散大夫,却能直接面圣,甚至左右陛下想法。



    此前四国和谈时,魏婴算计许家,陛下亲往镇国公府为其正名。



    圣眷如此,他没必要冒险。”



    “那用美人计呢?”甘稚目光急切,“据他才十九岁,此前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之地。



    我甘家有美人甘棠,如今年方十六,才貌双绝”



    陈参摇头,“只怕不妥。”



    甘稚急了,“为何不妥?”



    陈参叹道:“老国公许定山已经两次亲往上官家求亲。”



    “上官家?”



    “上官大人。”



    “婉儿?”甘稚目光一凝,隐有不甘。



    长安女子,若论才貌双绝,有谁能比得过上官婉儿?



    甘棠若与其相比,除了年龄比她之外,毫无优势!



    甘稚皱眉,“许家已掌兵权,上官家又是清流领袖,文武结合,萧绰岂会同意?”



    陈参无奈道:“可若陛下足够信任许家,想要将许家牢牢掌握在中,亲自赐婚”



    到这里,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再或者,陛下想要许家跟她的皇位深度绑定,亲招许良为裙下客”



    他还未完,甘稚就沉默了。



    上官婉儿,长安才貌双绝之首。



    家世更不用。



    仅她一人便足以将许良绑住。



    若是女帝萧绰亲自伸



    “不行,不能让她得逞!”甘稚声音里带着急切,“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么让许良拉拢到我儿麾下。



    要么,他就得死!”



    “谁,也不能阻挡我儿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