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职场规矩,对待下属 遇佛上香,遇贼掏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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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人的世界,不可能让你做身体舒服,灵魂自在的工作。



    刘世雨因为一顿酒,一拳头砸在郭成奎脸上,才完成权力的游戏。



    他生命力中那些原始的激情,让下属害怕。



    因为,权力的一部分来源,就在于恐惧。



    当他的生命丧失了激情的部分,他的威慑力也就丧失了。



    所以遇佛上香,遇贼掏枪,对下属一点也不能心慈软。



    本来大坝水管站员工,维护盾构经过的渠道,二百个车轮的大型运输车,成为市民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



    重型运输车要经过大坝水管站涵洞,桥梁,渡槽,闸口这些点每个员工都得值守。



    闸首分水闸是重型运输车最后经过的路段,所以由大坝水管站长刘世雨亲自值守。



    随着运输车的挪动,大坝水管站员工工作完成,最后聚集到闸首分水闸。



    实际上大坝站员工就是自扫门前雪,不管盾构的瓦上霜,谈论的都是与自己切身有关的事情。



    出纳兼保管谭莉喜形于色,首先献殷勤:“刘站长,今年水费超额完成征收任务,节约30万立方水,按照制度我们应该得到9万元年终奖。”



    实际大坝水管站实行,“供水包干制度。”



    年初预算闸首来水量,灌溉水一次分配给村民,分期供水,节约的水归水管站,浪费不补。



    善治病者,必医其受病之处,善救弊者,必塞其弊之源。



    水管站员工人人都看出给村民放水的弊端,有得不想,有得不敢,有得不屑,有的不愿



    但刘世雨做了一个改动,他以水定地,按亩配水,供水包干。



    他实行水票制和供水册,将各村民的土地,各轮土地配水填入册,村民每轮土地浇水结束后,结清水账,长余短缺,下轮浇水再补减。



    合理灌溉村民土地,计划用水,他约法三章,不吃村民羯羊,不用结余水拉关系,不玩弄村妇



    堵住漏洞,结余了三十万立方水。



    村民农业用水一个立方水,二角钱,三十万立方水,不过六万元。



    而把节约用水输到金城市,就变成工业用水,一个立方水,一元钱,就是三十万元。



    所以年终奖取舍九万元合情合理合法。



    水管员杨文海:“刘站长,二道梁溃堤,估计二万方水浪费了。”



    “刘站长,水费收支明细已张榜公布,贴到各村社,每亩二元钱的吃喝费。”



    “大坝村二社胡村长,四社蒋书记已收缴上来,他们村民愿意缴纳吃喝费。”



    这在大坝水管站已不是秘密,所以水管员杨文海才肆无忌惮地在众人面前。



    “愿意?”



    “吃喝费,居然张榜公布贴在村委会,村民居然愿意?”刘世雨反问了一句。



    “杨水管员,你工作稍有差池,大坝村民把你丢在闸首渠道里喝水,你愿意喝渠道水吗?”



    “就算你愿意喝渠道水,那是要出人命的,你老婆,孩子愿意吗?”



    “你被村民丢在渠道里,我不给你伸张正义,你还叫我刘站长吗?”



    “如果你愿意,就收吧。”



    吃喝费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往年都被会计赵雷列支了,成为大坝水管站金库。



    一些钱被原站长郭成奎塞到嘴里,喝了酒,吃了肉。



    一些吃喝费被他做了人情,玩弄村妇,都得给好处,郭成奎给村妇多余农田灌溉水,村妇就给郭成奎下水道,交易谁也不欠谁的,欠的是水管站道义,村民的信任,国家的资源被滥用。



    一些吃喝费买了封条,封了上级的嘴。



    一些吃喝费被大坝水管站,只要有些隐权力的人,水管员张宽,会计赵雷,管理员余得先



    一天到晚胡吃海喝,反正又不入账,他们逍遥快活了。



    把大坝站水管站闹得乌烟瘴气,简直就是人间活地狱。



    逼得郑寡妇举着羊皮,跪在闸首渠道公路上,当众喊冤。



    ”刘站长农场的羯羊还杀吗?菜籽油已装好,八月十五,祭月分福利。”



    “刘站长这是惯例,大坝站今年还分不分福利?”



    “二道梁渠道修缮款还没有下拨,我们有求于人啊。”



    管理员余得先站在刘世雨身边,既是汇报,又是请示,还带点要挟,他心里还有一丝怨气。



    举世皆浊刘世雨独清,众人皆醉他独醒,当屈原,就到汨罗江,不要到大坝水管站。



    还有十几张嘴等米下锅,也没见刘世雨抱着石头,沉入西河水库。



    “刘站长,分福利,这是大坝水管站惯例。”让刘世雨无法反驳。



    管理员余得先,心生怨恨也是有缘由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原先在大坝水管站,他就是隐形的二把。



    但郭成奎是临时工,办公室主任毛中福私下,给他过好几次。



    大坝水管站太耀眼,怕刺疼了余得先的眼睛。



    上面已斟酌,打算把他位置挪动一下。



    好狗不挡道,郭成奎在他眼里,仅仅是一条好狗而已,不影响他晋升之路,倒也相安无事。



    余得先胡作非为,还能一股脑儿屎盆子往郭成奎头上扣。



    就那个水管员张宽,王八羔子,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一钻头,把瓷盆子钻碎了,结果上面又空降下来一个刘世雨,阻挡了他晋升大坝水管站长之路。



    余得先想,他要是当了大坝水管站长,以他的人脉资源,定能呼风唤雨。



    利用公共资源做交易,什么羯羊、菜籽油、大坝村民缴纳的吃喝费



    郭成奎上不去是木雕泥塑的临时工,上面把他当做死人一样供奉着。



    可是郭成奎又好色,酿下惊天大祸。



    以他的能力,把大坝水管站玩弄于股掌之上,以后大有前途。



    晋升处长、局长、甚至副县长未尝不可。



    他黄粱美梦被乡下退伍老兵刘世雨击碎,所以他心生怨恨。



    他知道刘世雨上过战场,杀过人,用烧鸡击打原站长郭成奎的那一幕,他见识了刘世雨的厉害。



    所以他工作做得尽善尽美。



    “工作的事情,回到水管站再商量吧。”



    对于过去刘世雨无能为力,那是国家的召唤,可现在他可以改变未来。



    刘世雨丢下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时候不能让下属揽权窃柄,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俗话得好,“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水管站是下级,给上级送福利是一件棘的事情,也是一门学问,他还在探索阶段。



    中秋分福利这是惯例,以求得握有权柄的同僚,上级欢心,日后好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的农场土地是怎么种的?在工作中谁又不出错?



    稍微有个差池,也好袒护。



    给上级科室分福利虽然脸上强颜欢笑,可肚子里却是一肚子苦水。



    打点的人多,福利送不过来,还惹人,不定那天就得罪同僚,都是送羯羊若得祸。



    关键是不能光明正大的送,必须到晚上,给有关系的挨家挨户地送,在楼道上背羯羊,还是一个力气活。



    



    碰上有求于人家的领导,还不收,故意假清高,三番五次才能送到,所以刘世雨不想在广庭大众之中宣扬。



    “刘站长,羯羊十六只,其他都是老母羊,我让孟老汉把宰杀的羊用红油漆染红了,秋肥时节,都是些膘肥体壮,时令羯羊,其他老母羊也成色好。”



    原水管员张宽极为谦恭,他眼睛贼溜溜,绕着刘世雨转,既不敢得罪刘世雨,又心有不甘。



    你不是廉洁吗?怎么还送羯羊?



    他敢怒不敢言,他也知道,这是江湖规矩。



    正应验了余得先的那句话,有能力没关系,你是条龙你给我盘着,是只虎你给我打盹睡觉,所以张宽是心有不甘。



    他的舅舅何惠明,可是县长啊,他以为大坝水管站长还不是探囊取物,当个站长,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给刘站长养羊,种地。



    刘站长送羯羊,这是天经地义,江湖就有利益。



    他也不是从一个失业煤矿工人,调到大坝水管站,也一样吗?



    想到这里,张宽心里平衡了,一起做坏事,不怕你黑,就怕你不黑,他还指望舅舅何惠明重新当水管员呢。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大坝水管站油水大。



    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表面上还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一双眼睛紧盯着刘世雨。



    只要刘世雨做出出格的事情,让他抓住把柄,不动他的奶酪,我们相安无事。



    否则刘世雨就死悄悄,一份检举信,打一个擦边球,不死也得脱层皮。



    护渠工薛长河:“刘站长,二道梁渠道修缮款批下来了吗?”



    大坝水管站也不都是人的天下;正直的人也有,只是没有人尽其才。



    薛长河是老护渠工了,大坝水管站是事业编制。



    这几年水管站,被当做矜贫恤独之地。



    陆陆续续调到大坝水管站,要么就是酒囊饭袋张宽,或者是歪瓜裂枣,要么就是枯树生华之辈。



    要不是刘世雨,至今谭莉还会待在家里,就能拿工资。



    人多,干活的少,所以护渠工以一当十,老护渠工薛长河的两只眼睛,是一睁一瞎。



    他不会站在任何一边,而是躲在一边暗中观望。



    君子之德风,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人是环境的产物。



    他看到刘世雨坚持原则,办事公道,原始的同理心萌生,几十年在水管站摸打滚爬,他是一个有理性的人。



    中秋节给上面送点福利,相当于水闸提升闸板丝杆轴承,加一点润滑油,工作省力,还不是为大家好。



    贪婪是一种病毒会传染的,前站长郭成奎领着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护渠工薛长河们必有怨言。



    于是就黄钟毁弃,瓦釜雷鸣,鸾鸟凤皇,日以远兮。燕雀乌巢,巢于堂坛。



    在草地上,一群羊悠闲的吃草,雪峰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雪山清澈的水在流淌,一只领头的公羊跑过去,喝着洁净的水。



    羊群蕴藏着草原的寥廓,浸润者雪山无根之水,那群沐浴在阳光下的羊群,归站长刘世雨调配。



    刘世雨望见大型运输车蠕动着,缓缓的开过来。



    那是我们的炮车,刘世雨呆呆的望着运输车,他的战争应激反应又发生了。



    他与兄弟共赴山河,在000阵地那一幕重现,他错把运输车当炮车。



    那是52加榴炮,30火箭炮



    你们怎么才来?



    我的兄弟金忠找不到了,我的十几个弟兄也没有撤下来。



    他俊秀的脸变得扭曲,全身瑟瑟发抖。



    炮火,急袭000,火力压制。



    他一股怒火不由得窜上来。



    闸首分水闸属于护渠工薛长河管辖,“刘站长我点鞭炮了。”



    “放。”



    刘世雨大吼着,狰狞的面孔让薛长河后怕,他倒吸了一口闸首的新鲜空气,点燃了一字长蛇阵鞭炮。



    鞭炮噼里啪啦响彻了闸首分水闸上空。



    刘世雨蹲下去抱着头,他蹲下去,身子蜷缩在一起。



    大坝站员工莫名其妙的望着刘世雨,水管员杨文海扶起了刘世雨,“刘站长,车过来了。”



    刘世雨长舒了一口气,又回到现实中来了,苍白的脸有了血色。



    赵亮带着黄色的安全帽,拿着对讲在指挥,那不是自己在000阵地的金忠兄弟吗?



    运输车靠近了,看热闹的人山人海。



    李黎平和王玉霞悠闲的提着包,走在运输车前面十多米的安全距离。



    李黎平掏出红枣撒向了刘世雨,王玉霞拿出了核桃狠狠的砸向刘世雨。



    红枣象暴雨,核桃又恰似冰雹,一起扑面而来。



    刘世雨躲闪着,王玉霞咯咯笑着叫了一声“世雨。”



    李黎平招叫了一声“刘哥。”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情感是一剂良药,会化解所有的悲伤,刘世雨亦梦亦幻。



    “引水隧洞施工了。”李黎平浑厚的声音气势刚劲。



    王玉霞的一声“恩,隧洞施工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破鹊桥归路。



    “你们上来了。”刘世雨寒暄着,上去握住了李黎平的,好似话别后几年又重逢的战场兄弟。



    “二道梁渠道有眉目了,引水隧洞工程拆毁补偿款,让南处长直接打到大坝水管站账上。”



    “不要闲扯这些无聊的话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是害人,还是帮人,什么都得讲究一个程序”



    王玉霞一句话噎的李黎平不出来话来。



    夏润雨也在人群中,她是亲力而为,毕竟权力意味着责任,责任意味着压力,盾构运输不能有一丝闪失。



    啪啪,鞭炮又响彻在闸首分水闸。



    湛蓝的天空飘着氤氲的烟尘,刘世雨攥着李黎平的,“兄弟们上来了,这是我们的自行火箭炮在齐射,在压制对方火力。”



    恍惚间刘世雨梦游一般又回到了过去,他镇定许多,但是脸颊上渗出了汗珠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地,人人皆可为尧舜,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掘进队长赵亮戴着安全帽,拿着对讲。



    把十几米长的运输车指挥的娴熟,如同儿童戏弄的玩具。



    “注意(运输车)要过桥了,车轮着地不一样,防止跑偏。”



    这时一个员工跑过来,眼睛死死盯着轮子。



    “调整路基板支墩千斤顶。”



    “三号管路,循环泵压力调整三兆帕”



    “保持车辆平衡。”



    轴线运输车重量全部压上了闸首分水闸。



    李黎平把提包丢给王玉霞,他目瞪目呆盯着路基,不能有一丝闪失,几百吨的轴线运输车,稍微倾斜都是灭顶之灾,哪有几百吨重的吊车?



    “吃了一碗长寿面,就私自做主,私自做主”,他口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