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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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程亦安的话,莫松的神情越来越紧绷,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警方的调查能如此深入,如此迅速,更加没有想到,孙明德居然不堪一击,随随便便的把杀害继子的事情坦白一空。



    见他有反应,程亦安松了口气,有反应就好,能对这些信息有反应,那对接下来的东西,他应该会反应更大。



    “那条你给张烨还有宋承志准备的裙子不太好看,虽然很像你在高中时穿过的那条,但是做工粗糙多了,周聘婷送你的那条裙子,你还留着吗?如今在哪里呢?”



    莫松呼吸猛然急促起来,裙子和高中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显然击中了莫松最不愿回忆的那段记忆。



    程亦安本不想这么残忍,莫松他是当年霸凌事件的受害者,但是他选择了像伤害他的人一样暴虐的方式去报复,这已经超出做人的底线,超出法律的底线,即使再同情他的遭遇,此刻也必须硬下心肠,来攻击他的精神,突破他的心防。



    这对莫松来很残忍,但是别无他法。



    “我不不知道什么裙子。”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哦?那你不知道红裙子的话,那你应该知道钟红梦曾经送你的贝雷帽吧。你曾经穿着你托钟红梦买的女装,出现在食神宴酒店的三楼,监控里留下了你的痕迹。”



    程亦安从笔记本中抽出当时的监控截图打印照,展示给莫松看。



    “这一身打扮,都已经从钟红梦的购物软件中找到了来源。”



    莫松只是轻轻瞟了一眼,又低下头,:“这不是我,这是一个女人,我是男的。”



    听到他这个回答,程亦安觉得有几分滑稽,但是想到他曾经因为装束打扮问题而遭受的折磨,程亦安又感觉唏嘘。



    “那你觉得,他是男的吗?”



    程亦安迟疑几秒,终于又抽出一张照片,摆在莫松面前。



    这次几乎是在看到的瞬间,莫松突然就开始尖叫,他不顾上的输液管,疯狂地撕扯那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吴谢池飞扑过来按响了护士铃,然后用力控制住莫松的双。



    与此同时,程亦安则趁把输液器调停,但由于莫松动作太大,此刻输液管里已经回了不少鲜血。



    莫松被按压在病床上,用力呼吸,他苍白的脸上挣扎出来几分血色,眼睛里全是偏执的绝望与破坏欲。



    “冷静,深呼吸,莫松,我们是警察,但是也是来帮你的,你可以逃出这场噩梦,相信我们好吗?”



    回答程亦安的,是莫松粗重的喘息。



    白护士长很快赶了过来,她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程亦安他们,不清是责怪还是埋怨。



    她动作轻柔地给莫松拔了针,像安慰自己孩子一样,轻轻摸了摸莫松的额发。



    “松,你要乖一点啊,听警察同志的话,不要让你爸爸担心,好吗?”



    



    莫松闻言,挣扎的力度慢慢减轻,最终停止了挣扎。



    他平静下来,发红的眼睛里涌出眼泪来。



    白护士长面露不忍,哽咽着帮他擦去,称赞道:“松好乖,你能听姐姐的话,真棒!莫医生会开心的。”



    白护士长离去时,把程亦安拉到门外声:“程警官,松他和正常人不一样,他虽然像是长大了,但是他的心智可能还停留在高中时,你们查案不要逼他太紧,他发病了,你们也没办法继续,不是吗?你、你就把他当孩子,哄着他,他不听话了,你就拿他爸爸吓唬他。”



    “好的,谢谢你白护士长,后面我们会注意的。”



    程亦安谢过白护士长,重新回到病房,她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照片碎片,正是周聘婷拍下来,后来又被李思齐、张烨他们拿来当做把柄要挟莫松的红裙照。



    看到莫松的反应,程亦安的心里不可控制地产生了负罪感,拿莫松的不堪记忆去折磨他一个精神病人,太不光明磊落了,她的所作所为和张烨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他是罪犯啊,他此刻隐瞒躲闪的,是他犯罪的事实和证据,而她作为警察,为死者追寻真相,有错吗?



    吴谢池松开对莫松的禁锢,他看了程亦安一眼,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挣扎,低声:“这并不是你的过错,继续吧,避开高中阶段。”



    程亦安点点头,她帮莫松把病床微微摇起,让他能稍微舒服一点儿靠在床背上。



    她放缓声音,对木然盯着天花板的莫松:“刚刚刺激到你,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也不是你的错,人是自由的生物,喜欢什么爱好什么,这都是你的自由,别人拿这些来恐吓你、霸凌你,是他们的过错,你是无辜的。但是,他们的错该如何惩罚,该由法律和道德来约束,你选择了错误的段,让自己沦为和他们一样的人,给灵魂染上阴影,这很可惜。”



    “还有,我还想告诉你,那张照片真的很美,那个裙子很适合你。”



    程亦安的声音很柔和,也很诚恳。



    莫松的眼睛眨了眨,他看了程亦安一眼,依旧没有反应。



    刺激狠了他犯病,可不刺激他吧,又完全没有反馈。



    这就像是豆腐落进灰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谈话完全进行不下去,莫松几乎不再对程亦安的问话有任何反应,程亦安顾虑到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敢再刺激他,也不敢让他独自待着。



    双方焦灼到了中午时分,病房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莫松的朋友钟红梦。



    由于莫松现在是涉案人员,除了必要的医护人员以外,其他人等是不能和他接触的,程亦安没有让钟红梦进病房,和她在走廊里简单解释了一下。



    “我就是来看看松恢复得怎么样了,既然不方便进去我就不进去了,这是我给松带的面包,你看能给他吃吗?他饮食习惯上很刻板,只吃他认定的东西,别的都不碰,所以他才这么瘦。这些个面包是我以前带给他吃过的,他习惯了这些味道,吃点甜的可能情绪会好。”



    钟红梦递给程亦安一袋子面包,在病房门口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程亦安打开牛皮纸袋检查,当看到面包**的第一眼,程亦安瞬间瞳孔紧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