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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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雪。



    沈家人从猫儿胡同搬了出去。



    芳芝走到寡妇门前,扬起了头,呸了一口。



    寡妇倚着门,“呦!芳芝妹妹,姐姐提前祝贺妹妹当官太太。



    以后享福,享清福呵!”



    沈祁并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沈家人多,一人拿点很快就搬完了。



    新的住址是昌盛街上,前面是铺面,后面有东西两个院子。



    赵绵绵的哥哥跑商回来了,上京来寻亲。一家人拿了所有积蓄买了这间房。



    前面的铺子,用来做买卖,后面的两个院子住人。



    赵福也并未客气,直接搬进了东主院。



    沈祁见赵福一家人住进了主院,皱起眉头,最终也并未话。



    冬季寒冷,赵夫人在老家有丫鬟婆子伺候,来京城反倒事事亲力亲为很快就病倒了。



    赵福便买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伺候着。



    又买了一个厮看门。



    “赵山,好久不见!”沈祁熟络的拍拍赵山的肩膀。年轻的赵山还没有发福,让沈祁有些陌生。



    前世



    在他的记忆里,赵山一直对他很是敬仰。



    当然沈祁也给了他很多便利,赵山走私精盐,就是他捞出来的。



    以后更是拿到盐印,让他卖起了官盐。



    毕竟在他心里,赵山才是他真正的大舅子。



    于柳家人不同。



    赵山看着破衣喽搜的沈家众人,心里不屑面上不显。



    毕竟是跑商的生意人,见人人话见鬼鬼话,他懂的很。



    拱道:“妹夫,还没恭喜妹夫高中状元,这官服穿在妹夫身上真是兰芝玉树。”



    沈祁很是受用,“你我舅兄二人,不必如此客气。”



    “今日乔迁之喜,理应聚一聚。晚上我做东,来东院咱们畅谈一番。”



    “好,一定,等我当值回来咱们不醉无归。”沈祁拱道。



    赵山来了,会还是有的。



    沈祁想起明年年末,鞑子聚兵边疆,一时间粮食价格疯涨。



    他们可以囤积粮食,东山再起。



    沈祁想买些酒菜带回去,一摸兜,身无分文。



    冷了脸,径直走到秦楼的屋子。



    看见柳泽恩坐在秦楼的位置上,“你怎么坐在这,秦楼呢?”



    “秦楼?秦楼去大理寺了。”



    “秦楼去大理寺做什么?”



    柳泽恩只觉莫名其妙,“做大理寺丞啊!做什么?你可真有意思?难道是去大理寺做学士吗?”



    沈祁脸色如墨,大理寺丞——秦楼?明明上一世大理寺丞是他的,是他的。



    “你为何,坐在这?”



    柳泽恩有些无语,“我翰林院学士,不坐这坐哪?莫名其妙!”



    沈祁阴郁的目光,让柳泽恩看的头皮发麻。“请沈修编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沈祁愤愤不平,他不想承认没有柳眠眠没有柳家,他似乎什么都不是。



    晚上的乔迁宴,宴请街坊四邻和沈祁一家老。



    沈家众人吃到久违的肉菜,吃的满嘴流油、毫无规矩可言。



    沈祁在推杯换盏中恍如隔世,眼前是假山奇石、雕栏画栋是朱雀大街的宅子,是沈府。



    



    口中的酒苦涩难耐,一杯接一杯。



    沈祁把自己喝醉了。



    “妹夫,我送你回屋子。”赵山亲热的架起沈祁的胳膊。



    “好,回沈府,回沈府。”沈祁嘟嘟囔囔。



    赵山似笑非笑,叫来厮。“把姑爷送回去。”



    沈祁回屋,后半夜发起了烧。



    外面飘着雪花,单薄的床上,沈祁滚烫的身体翻来覆去。



    一双冰冷的抚在火热的额头上。



    沈祁抓住了那只。“眠眠,别闹!”便把那只的主人拉入怀。



    “相公,我是芳芝不是姐。”随即又想到赵绵绵也叫绵绵,她分不清沈祁叫的到底是谁。



    一个半推半就。



    一个热情似火。



    第二日一早,马车嘎吱吱的走在路上。



    柳瑞家的抖掉一身风雪。“大姐,老奴把东西带回来了。”



    “海棠,你亲自送去正院。不要着急回来,再陪姐姐话。”



    王莹被送走后。



    王氏病了,压抑的太久终于释放了出来。



    “王家,可有难为你?”



    “老奴,带着王府的侍卫呢!



    料想,他们也不敢难为我。



    老奴一去,他们居然问是不是给三皇子提亲来的。活这么大岁数就没看见那么不要脸的人家。



    原来那王氏嫡女,是想来咱们府里做妾的,路上碰见康世子那个冤大头。



    就改变了计划,找了几个地痞流氓让康世子英雄救美。



    康世子那个棒槌,果然就上当了。



    给我气的呀!就把册子一扔,让他们按照册子上写的一件一件给我装箱子里头,用坏了的就给我折算成银子。



    王家老爷,还问老奴是不是王爷让来的。



    老奴把大姐的名号一报,那王家老爷脸色绿的呦!跟吃屎了一样,灰溜溜的把册子上的东西都装上了。



    还差了点银子,用两处铺子补上了。”



    柳瑞家的仰起头,与有荣焉:“大姐的名头就是好使。”



    柳眠眠以为还要费点周折,没成想这般顺利。



    也有些疑惑道:“我在京城,风评这么不好吗?把王家吓成这样?”



    谢凌渊望着柳眠眠,眼神中无尽的温柔蔓延开来,仿若那点点星光,又带着笑意:“现在京城家家户户都知晓,谢凌渊自从娶了柳眠眠,越发的会告状了!



    还一告一个准。”



    就连生了皇长孙的大皇子妃都下马了。



    一毛不拔的曹皇后都忍痛掏了十万两银子。



    谁还敢跟三皇子妃掰扯。



    “王家老三在任上几年没动,今年好不容易走通关系,想挪挪窝。



    王家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你。”



    “没想到我还一战成名了!”柳眠眠点点头,好满意啊!



    “王家拿出这些东西,恐怕要伤筋动骨好一阵子了。仇久查到一些有趣的,你要不要看看?”谢凌渊招招。



    “要,是何有趣的东西?”



    谢凌渊对着自己的书房,抬抬下巴。



    柳眠眠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关上了门。



    谢凌渊从抽屉里拿出密信,指指椅子,“坐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