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伤

A+A-

    几个马盘坐在椅子上面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三个煞神将枪口对准自己。



    而鹤云程三人同样没有话。



    张启灵本来就是被拉来冲场面的。



    鹤云程将一只漫不经心的搭在黑瞎子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紧紧盯着他们。



    黑瞎子两根指勾住枪的把,一圈两圈,威慑力极大的枪支在他的中转成花。



    最后还是解雨臣左右看看,打破了沉默。



    “王五那边我会让解一去接,至于刚才我的两成利,各位长辈还有什么疑问吗?”



    语气淡淡,但是听在其他几个马盘的耳里,无非是一道催命符。



    他好像在:要是有问题的话,就把有问题的人都解决了,那么问题也就解决了。



    “没有。”



    大胡子马盘一边瞟着鹤云程三人,一边斟酌道:



    “西堡村那边本来就不是九爷负责的,现在出了问题到底也怪不到您的头上,都是兄弟们太过于着急,还劳烦您走一趟亲自解释。”



    这副嘴脸和刚才大不相同。



    解雨臣的目光淡淡的移开,看向其他的几个马盘,大家都是齐齐摇头。



    对于这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的选择,解雨臣也没有太惊讶。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出货的时间我会让解一通知到各位的,散了吧。”



    没有人敢反对,相互对视一眼之后,都带着自家伙计儿离开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解一,解雨臣还有鹤云程三人。



    “今天的事情多谢先生,黑爷,还有这位——”



    解雨臣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一时间犯难,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鹤云程轻轻的笑了笑,为他介绍人,道:“哑巴张,这位可是连我都打不过的人物,你叫他一声张爷不为过。”



    “张爷。”解雨臣微微拱。



    “别唠嗑了,先走吧。”



    黑瞎子打断他们,摩挲指尖的血迹,似笑非笑道:



    “再不走,我等会真在城南山坡上去立个墓碑,刻上鹤顶红之墓了。”



    解雨臣盯着黑瞎子指尖的一点红,立即看向鹤云程的腰间。



    红色的衣衫一团暗沉,应该是时间长了,血迹凝固了。



    “先生,你受伤了!”他微微上前又停住脚步,道:“走!回解家,解家有专门的医生!”



    张启灵挡在鹤云程身前,摇摇头。



    解雨臣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目光看向他身后两人。



    黑瞎子扶住鹤云程,道:“哑巴的意思是回我们那里。”



    解雨臣也没有问为什么,点点头,看向解一,道:“将车开到楼下来,先送先生回去。”



    “是,少东家。”



    解一应了一声,连忙往外面跑出去,顺便将守在门口的几个伙计都带走了。



    黑瞎子扶着鹤云程往外走,嘴里也没有放过他,道:



    “话,你要是办葬礼的话,我可以用你的名义将所有的人情钱都昧了吗?”



    鹤云程忍着动作间,腹部传来的阵痛,白他一眼,道:



    “在丧尽天良这方面,你终究还是过于登峰造极了。”



    “这话真不好听,我只是没有良心而已,但是我的本性还是很坏的。”黑瞎子笑嘻嘻的道:“更何况赚钱不分贵贱。”



    鹤云程略微思索了一番,点点头,“有道理,记得见者有份儿。”



    “行。”黑瞎子这次答应的很快,“到时候我烧一半给你,再给你烧座四合院,四进四出的。”



    “够义气。”鹤云程笑了笑,在他的搀扶中下楼梯,“记得再给兄弟烧两个老婆,要胸大屁股翘的那种。”



    “保你满意。”



    走在前面的解雨臣脚下一顿。



    就连张启灵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表情竟然难得有些复杂。



    连一向自诩了解他的黑瞎子和鹤云程都有点解读不出来。



    “他那是什么表情?”鹤云程问道。



    “不知道。”黑瞎子摇摇头,随口道:“可能也想要个老婆?”



    鹤云程差点笑出声,故作犹豫了几秒,道:“现在烧的话,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了。”



    毕竟哑巴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活挺长一段时间的。



    黑瞎子继续道:“找个活得不就行了。”



    鹤云程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张启灵的唇抿的很紧,双攥得更紧,在上车之前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



    他很少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单单只是那么一眼便让黑瞎子两人讪讪的笑了笑,瞬间噤声。



    妈的!



    不能再蛐蛐哑巴了。



    打不过!



    ——————



    院。



    解一将车停在门口。



    解雨臣跟着他们一起进入院,原本他是想跟着黑瞎子一起进房间的,但是被张启灵拦住了。



    解雨臣不解的看向他,“张爷?”



    但是张启灵一句话都没有,默默挡在他的身前。



    那双清冷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能进去。



    解雨臣默了默,最终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张启灵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自顾自的坐在了石椅上,一言不发的发起了呆。



    解雨臣站在门口不远处盯着房间门,灼热的目光似乎要穿透那扇紧闭的房间门看到里面的场景。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先生受伤。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受伤呢?



    解雨臣垂在身侧的双紧了紧,目光瞟到坐在旁边的张启灵。



    在鹤云程介绍的时候,他就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哑巴张。



    北哑。



    道上好。



    但是先生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过他,他原本以为他们的关系不算近的。



    但是解雨臣看看周围的院中环境,很明显,这个哑巴张也是住在这里的。



    自己和先生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也送了他很多次回家。



    但每次都止于院子门口,先生没有让自己进来过。



    通过刚才三人的相处来看,先生在他们俩面前的状态很放松,自己很少见到这么生动跳脱的先生。



    可能是因为他和自己爷爷相识的原因,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先生不管是行动还是语气都带着一股长辈的姿态。



    字字句句没有废话,隐隐藏着一丝教导之味。



    同样先生也是紧绷的。



    他之前就过先生和他很相似,两人的状态都是像极了拉到极致的弓箭。



    解雨臣微微垂眸。



    因为自己是需要保护的孩吗?



    一闪而过的烦闷。



    不知道为什么?



    解雨臣抬起头,注意到张起灵正在盯着自己看。



    他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脸,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张爷?”解雨臣试探性的问道:“您在看什么?”



    “没事。”



    张启灵摇摇头,嗓音冷淡得就像是雪夜的冰,微微垂眸盯着地面,又是一副闷沉的模样。



    



    如此,解雨臣也有点尴尬,在他不算太多的生活阅历里,很少会遇到这样的人,强大又冷漠。



    他也不知道张起灵刚才为什么盯着自己看,足无措了一会儿,调整好心态。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房间里面。



    一股浓郁的药味在弥漫,甚至盖住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那是一种闻着就很苦的药味。



    经常和鹤云程待在一起的人一闻就能知道是他身上常有的气味。



    “忍着点。”



    黑瞎子正在熟练的为鹤云程取腹部的子弹。



    他在很多年之前去德国留学那会儿,学得就是解剖学,开刀这种事情最熟练不过。



    鹤云程嘴里咬着白布,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感受到镊子在皮肉里面翻找时,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连牙关都咬紧了几分。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轻敌了。



    其实,若是单论身,除了黑瞎子和张启灵这两个人之外,在道上几乎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子午鸳鸯钺。



    除柄之外,皆为利刃,步走八方,动中求变。



    在双方近战中,他几乎是无敌的。



    但是他也确实没有想到,那群人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当街开枪,很明显就是抱着必杀他的任务来的。



    他就算身法再快,也不能快过子弹。



    不过他可不是一个有事硬扛的家伙儿,中了第一枪之后,就开始往院的方向跑。



    “速速救驾,速速救驾,哑巴!瞎子!组织请求支援!”



    打不过没关系!



    他自会请外援!



    “不是什么大事,尽量别沾水,养两天就行了。”



    黑瞎子将取出来的子弹扔在床头柜的银色盘子里面,又将绷带扔到他的怀里,道:“自己缠上吧。”



    他没有太将鹤云程的一子弹放在心上,毕竟以往更严重的伤他都见过,也受过,早就无波澜了。



    先前的话也不过是随口调侃罢了。



    “有烟没有?”黑瞎子问道。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环顾着房间四周。



    鹤云程平时虽然笑嘻嘻,很好话的样子,但其实防备心和边界感很强。



    他不喜欢有人进他的房间。



    自己也很少来,上一次进来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房间满满当当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淘来的物件。



    书桌上还摆满了书籍,但是从痕迹上来看,他应该是很少翻动。



    桌上还有些瓶瓶罐罐。



    黑瞎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在书桌抽屉里面,自己拿。”鹤云程一边缠绷带,一边咬牙道。



    黑瞎子微微侧身将抽屉打开。



    豁!



    抽屉里面的东西更多,乱七八糟的,他随意的扒拉了两下,找到半包烟。



    从皮衣口袋里面摸出打火,将烟点燃,猛吸一口,白色的烟雾吐出,烟草味混合在草药味中。



    “你要是再管那子的事情,以后的日子可就安静不下来了。”



    黑瞎子懒散的道:“今天中一枪,明天中十枪,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的。”



    “我答应过解九,要保他孙子一条命。”鹤云程从床上站起来。



    他走到红木衣柜面前,随意找了一件大红色衬衫,外面又套了一件白色风衣。



    “得简单,别把自己搭进去了。”黑瞎子半开玩笑,又带着一丝认真的道。



    鹤云程看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将地上带血的衣服都装进一个黑色口袋里面,道:



    “之前不是好了吗,记得给我烧两个老婆就行,我也享受一次左拥右抱的福气。”



    他将黑色口袋绑的紧紧的,扔给黑瞎子。



    黑瞎子笑了,一把接住,“你也不怕解九爷看着眼馋。”



    完,他看着鹤云程的装扮,不禁发出了一声“啧”。



    鹤云程领口处的扣子并未完全系好,微微敞开着,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再加上他那张脸,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像杂志上走秀场的顶级模特。



    一整个花蝴蝶!



    鹤云程的脸实在太过张扬,也幸亏他们是做地下生意的,只要有实力,再张扬也无所谓。



    要是哪天自己真没钱了,可以把这个家伙儿送去站街,肯定能赚不少钱!



    想到这里,黑瞎子不禁暗自笑了起来。



    “你要出去见那个孩?”他开口问道。



    鹤云程微微一笑,回答道:“留着自己看不行吗?”



    “当然行啊。”黑瞎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用一种吊儿郎当,略带调侃的语气道:



    “山羊放个绵羊屁,骚气又洋气,你慢慢欣赏吧!瞎子我就不奉陪了!”



    完,黑瞎子提着黑色袋子,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鹤云程无奈地耸了耸肩,对于黑瞎子这种嘴贱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



    他知道这家伙就这样。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被黑瞎子气得够呛,毕竟他的那张嘴实在是太毒了。



    相处久了,自己现在多多少少也有几分莞莞类卿了。



    终究还是被传染了。



    他摇摇头,坐在了黑瞎子之前的椅子上,将桌子上的一个绿色瓶子打开。



    一股很淡的香味飘出来,有点像是桂花香,但却不似那般浓郁,很淡很淡。



    门一打开,解雨臣就站起来迎了上去。



    见鹤云程没出来,黑瞎子就将门关上了,他皱紧了眉头。



    “黑爷,先生的情况很严重吗?”



    “死不了。”



    黑瞎子语气悠悠,将里的黑色口袋扔给同样看过来的张启灵。



    “哑巴!”



    张启灵一抬将口袋接住,鼻尖微微耸动,深深的看了黑瞎子一眼之后,拎着口袋往厨房走去。



    解雨臣看着两人的动作,再次问道:“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先生吗?”



    黑瞎子扯了扯嘴角,刚刚想敷衍敷衍孩。



    房间里面传来声音,“我没事,臣,你先回去吧。”



    “好的,先生。”



    “走吧,解当家,瞎子我送送你。”黑瞎子毫不客气拎着解雨臣的后衣领,将人动转身,往门口推。



    突然勒紧的衣领有点卡解雨臣的脖子,他抬往后拍黑瞎子的,轻轻咳嗽两声,想要他松。



    “我自己会走!”



    解雨臣恼怒的时候,抿着嘴唇,脸鼓鼓像是暗暗咬着后槽牙。



    因为面前的黑瞎子一直都是在他面前呈现长辈保护的姿态。



    但与鹤云程不同,黑瞎子靠谱中总是带着一丝欠揍和故意戏谑的意味。



    解雨臣在面对他时,不经意间也多了几分属于孩子的稚气来。



    黑瞎子松开他,“那你自己走吧!”



    解雨臣无声的瞪他一眼,那双因为学习花旦而眼波流转的双眸透露着一股凶巴巴的意味,看得黑瞎子发笑。



    逗孩可是他的拿好活!



    尤其是这种问题多多的毛病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